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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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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池壁点头,立刻跃下车辕,跑上前去大声叫喊,“卫总镖头真面目暴露,朝廷官差查到他私下贪贿灾民的灾银多年,他带着镖师们到知府衙门中抢夺灾银,想要逃之夭夭,此刻正被官差围捕,卫总镖头真面目暴露!”
连喊了好几声,池壁才悄悄退散。
场面混乱,灾民们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只听到卫霹刃私下贪贿灾银的被朝廷查了出来,此刻正被官差围捕在知府衙门中。
起先还一心上前哄抢和衙役发生争斗的灾民,都纷纷朝知府衙门跑去。达智刚的脸色都变了,想将他们阻拦下来,眼前忽然飞过来一道红缨长枪,将他击倒在地,“押回去!”
宇文青云冷声下令,接着双脚一蹬,他胯下的烈马立刻往前冲,往知府衙门而去。
知府衙门的门已经被撞开,之前在知府衙门外的灾民和从西城赶来的灾民全都一哄而入,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冲撞进来的目的。
等门口的灾民们被控制住了,宇文青云立刻下令关上府门,他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库房外。
库房外的局势也不怎么好,但卫霹刃还是在周北宁的控制范围之内,见周北宁亲自对付他,宇文青云飞身上前,红缨长枪重重往卫霹刃的肩上一击,他双腿一软,人重重跪到在地。
护卫们立刻上前,将他押下!
周北宁长呼一口气,额角上已经生出汗珠来,他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欣慰地道:“还好小将军及时赶来。”
他对付卫霹刃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这人的身手与他不相上下,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刻见到他被押着,周北宁紧绷的身心才松懈下来。
瞧着冲进来的灾民,卫霹刃以为他们都是来救他的,露出的神情中步显恐慌,还带了一丝得意。
“各位,朝廷不给咱们发放灾银,我卫某来帮你们抢夺,可惜他们人多势众,卫某今日要让各位失望了!”
他十分有诚意地朝前面与他面面相觑的灾民们磕头。
有一半的灾民脸上生了感激之意,有一半的灾民脸上却透着狐疑,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周北宁将手里的长枪插入地上,扬言驳斥他,“他身为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没做押镖的生意,反而花钱来赈济你们,没生意哪里来的钱财?各位可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一语中的,直击卫霹刃的命门,卫霹刃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怒不可遏地回道:“谁说我没做押镖的生意,早年间镖局的生意很好,这些年也累积下一些钱财,卫某见城中的灾民被你们欺压,拿出钱财来救济他们,可你们朝廷呢,这几年都做了什么,私自私吞灾民的灾银?”
“皇兄前几年的差事没办好,私吞了你们的灾银,父皇已经撤去了他的太子之位,如今人也被贬谪在汴州,此生不能再回长安城,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尔后,他看向被押在地上的卫霹刃,厉声道:“可总镖头你呢?你非但同江北的官员私吞灾民的灾银,还欺瞒他们,用收容他们来获取他们的信任!此罪当诛!”
顿时间,在场的灾民都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卫霹刃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然,也有不信的。
毕竟卫霹刃给灾民的庇护是看得见的,不信周北宁话的灾民站出来,“你们朝廷不是向来最爱讲证据,你可能拿出卫镖头吞并灾银的证据来!”
周北宁对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的灾民态度很好,点了点头后方才下令道:“将人押上来!”
下一刻,众人便见到蒋太厉被衙役押了上来,看到面前这个场面,他的神色覆上一道震惊,喉头上下一动,没敢轻易开口说话。
“蒋大人,你可认得他?”周北宁指向卫霹刃。
“认,认得的。。。”
蒋太厉嗫嚅着回道。
卫霹刃面色一片死灰,有了蒋太厉的指认,就算是说出了天,灾民们也不会再信他的话了。
“他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我们平日里没有往来,只有在朝廷拨下赈灾款的时候,我们才会碰头,他明面上安抚灾民们,暗地里和江北的官吏勾结,私吞赈灾银,并把消息散发出去,说赈灾的灾银是被朝廷派来的官差私吞了,与我们无关。”
蒋太厉低着头,将他和卫霹刃的罪行全都说了出来。
“骗子!骗子!”
“居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应该将他就地正法!”
。。。。。。
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的灾民,情绪激动,纷纷上前控诉卫霹刃,更有甚者,已经对他拳打脚踢,被羁押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一时间,卫霹刃欺瞒灾民,与官吏勾结私吞灾银的消息传了满城,城中的百姓纷纷涌入威远镖局中砸东西,还好宇文青云带人及时赶到,才将场面控制下来。
卫霹刃和威远镖局的镖师被押入大牢中,江北城中对朝廷的诋毁声少了很多,人人都自愿排起队来领赈灾银。
周北宁站在知府大门门口,深感欣慰地对宇文青云道:“还好父皇将你派了过来,不然这回江北的差事只怕就办得不顺了。”
“微臣过来不过是辅助四皇子,还是四皇子办事得力。”宇文青云与他寒暄道。
周北宁笑了笑,二人的笑声还没止住,便见到温苼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前,池壁从车上下来,递给周北宁一封书信,“温姑娘叫民女递交给四皇子。”池壁小声禀告。
“有劳池壁姑娘。”
周北宁将信接到手里展开,池壁颔首退下。
一看到上面的消息,周北宁方才还镇定自如的神情顿时生了急色,眼底一片焦灼,他抓住宇文青云的手臂道:“本皇得赶紧回长安城一趟,小将军,你留下来将江北的后事清了也直接回长安城,我会让父皇好好嘉奖你!”
“是!”
宇文青云立刻应下声来。
他交代完,便叫来韩溪,二人急急朝长安赶。
信是赵止洵让温苼转交给周北宁的,信上说周文王生了重病,娴妃有下毒之嫌,被关押在椒华宫中,周抚霖派来传消息的人已经被他拦下,就连这封信,也是在他解决了江北的危机之后的,赵止洵才让温苼交给他的。
周北宁快马加鞭往长安城中赶是,皇宫里的局面已经被周抚霖控制了下来,周文王的病情没有加重,就是人昏着,醒不过来。
令妃的泪水,已经掉了几日几夜了,周抚霖也一脸颓靡,为了周文王的病劳心伤神,这些臣子们都看在眼里。
好在朝堂上的事务没有被他拿捏在手上,还是积在赵止洵那里,如今朝堂上唯一能跟他抗衡的人,也只有赵止洵了。
只是,这唯一能抗衡的人,此刻还待在麒麟院中,不慌不忙的剥着蜜饯,将果核盛到盒子中,满满的一盒果核,让他心生雀跃。
一双白皙嫩滑的小手覆到他的额角上,这两日来喝了药,他的病才好了不好,这会除了脸色还憔悴些以外,他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烧总算退了。”
楚无念长吁一口气,也没理会他手上做的事。
“果核也剥完了。”
赵止洵将桌上的盒子递给她,一脸盎然。
“王爷,奴婢不过是说说而已,您为何要这么当真?”楚无念没理他,收拾这人在桌上留下的残屑。
“爷可不是说说。”他异常执拗。
“那好,奴婢收下。”
见他抱着不肯撒手,楚无念只好将盒子收下。
“这盒东西可不是白收的,日后爷可是有条件要提的。”赵止洵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扯,她人连带盒子倒入了他的怀中,眸光闪了闪。
“什么条件啊?”楚无念撇撇嘴。
袍子往这人身上一遮,赵止洵趴到她身上,轻声道:“现在没法说。”唇齿,落到她修长的脖颈上。
周北宁赶到长安城中,没直接回宫,来了赵止洵的府上,雨堂正急急忙忙往麒麟院中通禀,就见到这二人正纠缠在躺椅上,立刻转过了身子,支支吾吾道:“爷,四皇子回来了。。。”
楚无念急忙整理衣衫,从这人的身上爬下来,好整以暇的在他的身边站着,赵止洵却面不改色地道:“叫他进来。”
站在他身后的人咬咬后槽牙,差点没往他的躺椅上踢一脚。
雨堂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应了一声后急忙跑出来将人带进来,周北宁的脸上还透着一股风尘仆仆,他怕冒然进宫非但救不了娴妃,还会将自己搭进去,只好先来求助赵止洵。
楚无念给他倒下一杯茶水,便安安分分站着。
“王爷,宫中这样的局势,我该如何将母妃救出来?”他的手里,捏着娴妃替他求的平安符。
赵止洵微微敛眸,看着他将茶水喝下后才缓缓说道:“四皇子别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要将娴妃救出来,是要让陛下醒过来。”
周北宁的情绪平稳了些,点了点头,“您说的对,只有父皇醒过来,才能洗脱母妃的冤屈。”
“如今朝中的局面被二皇子掌控住,他口口声声要帮陛下查出下毒之人,却没让外臣插手进去,全是自己的内臣在里面作祟,这样查找出来的证据全都指向娴妃娘娘,也就不足为奇。”
赵止洵的手指馥,来回摩挲茶盏壁。
“若是再让他这么查,我怕父皇还没醒过来,母妃就没命了。”周北宁脸上的焦意更浓了一些。
赵止洵抬眸,看向他,“这是最糟的局面,本王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
“嗯!”周北宁稍稍放下心来,紧而问他,“那我该怎么办?”他人已经回了长安城,总不能就在这麒麟院里缩着。
“回宫。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算是二皇子将你关押起来,你也要为娴妃娘娘伸冤。”
面前眼中墨色流转的人沉声道。
“好。”
周北宁知道这人一向计谋严谨,听完他的话立刻就应下声来。
起身要离开时,他忽然又开口说说道:“对了,此番父皇派了小将军到江北去帮我镇压灾民,此刻还在江北城中帮我处理后事,我让他把事情处理完后直接回长安城,不会耽误我们的事吧?”
楚无念原本低沉的神情滞了一下,握着盒子的手也猛地抓紧,这么说来,再过不久宇文青云便会到长安城来了。
察觉到身后这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赵止洵沉声回他,“本王自会安排。”
“嗯。”
周北宁这才放心出他的院子。
四月的天,院中的盆景树枝芽已经散开,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香味,赵止洵回头看一眼还在发愣的这人,轻咳一声,“人走远了。”
神色恍惚一下,楚无念急忙收回怔滞的眸光,回一声,“是。”尔后,蹲下身子收拾茶桌上的茶盏。
等她收拾完了,赵止洵佯装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扶爷进去,爷困了。”
楚无念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上前来扶住他,开口问:“王爷,您不用进宫一趟吗?”
按理说,他嘱咐完周北宁,自己也该动身了。
赵止洵垂下眼眸,伸手往她的额角上一点,“谁跟你说我得进宫?”
“可四皇子他。。。”她伸手往外一指。
“等宫里再热闹一些,本王再去,这会去只会吃力不讨好,不如先把身子养好。”
他不急不缓地道。
“哦——”
楚无念这才了然,连忙伺候他躺下。
岂料,这人刚躺下,立刻又将她拉到怀中,一双手攥着她的腰身,紧紧禁锢着。
楚无念用力拍打他的手,她还想去跟半双说一声,让她好好留意宇文青云回来的日子呢!
“别动,若是将我弄醒,我这病又复发了,你可要没日没夜的熬药了!”赵止洵掌心里的力道更重了些,丝毫不让她动弹。
楚无念一张脸垮下来,怎么这人好像知道她要溜出去似的,她刚动了念头,被被他抓在身边绑着了。
罢了,反正宇文青云也还没回来,她想着后面几日再找时机溜出去找半双,便一动不动地躺在了他身上。
听着这人浅浅的呼吸声,她的眼皮子也一闭一睁的,过了一会,便睡了过去。见她没再乱动,赵止洵睁开眼睛往前一看,见她已经睡熟,眉眼间划过一抹心安。
手掌心捏了捏她的腰身,他才闭上双眸。
果不其然,周北宁一回到宫里,刚想往椒华宫而去,就被周抚霖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四皇子,二皇子有令,椒华宫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是闲杂人等。
“本皇要进去看望父皇,你凭什么将本皇拦下?!”周北宁厉声质问。
“娴妃娘娘被关押在椒华宫偏殿中,她涉嫌下毒毒害陛下,为避嫌,这椒华宫四皇子还是不要进的好。”他脸色淡然地回着眼前的人。
“你们!若是本皇查出母妃是清白的,你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冷言冷语地留下这一番话后的,周北宁才从椒华宫外离开。
周抚霖站在椒华宫内,将他这一番话听得真真切切,此刻,凝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他的眼里露出一抹阴鸷。
当晚,椒华宫中传出了令人惶恐的消息。
 












  
第六十七章:凶巴巴 

娴妃杀害了守在偏殿外的护卫,欲要逃出椒华宫,人刚逃到宫门口,就被周抚霖布下的护卫队给拦下了,将人抓到后他直接把人关入了天牢。
两具护卫的尸首躺在偏殿门口,将守在周文王床边的令妃吓得魂都飞了一半,椒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见到了这一幕,倏忽发生的事让椒华宫里一时变得人心惶惶。
陛下人还躺在椒华宫内,娴妃便如此不顾一切地冒险杀害护卫想要逃脱,弑君的罪名直接就坐实了。
当晚,消息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宫里传出去,传得飞快,好多臣子都连夜进宫,看看陛下人有没有事。
赵止洵这回是坐不住了,在臣子们纷纷涌入椒华宫之时,他连着那抹乌檀色长袍也进到椒华宫中。
进去之前,他见到了被拦在外面的周北宁,护卫连宫门都不让他靠近一步。
令妃由周抚霖搀着,站在宫廊上,痛心疾首地控诉娴妃的罪行,偏殿外的尸首还留存得完好,就连犯罪现场,也由护卫守着,没让人破坏。
蔡正带来的仵作正蹲在地上验尸,待验完两具尸身后他方才站起身子,朝周抚霖走来,臣子们给他让开一条道,他走到周抚霖面前躬身道:“回禀二皇子,两名护卫都是遭匕首刺入喉间而亡,伤口不算深,但刺中的都是致命部位,可见凶手出手极快,而且深谙用匕首之道。”
说完,他呈上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周抚霖以锦帕遮住口鼻,微微皱眉,待陆安将匕首拿到他面前,他才用帕子拿起那沾血的匕首,双目细细打量眼前的匕首,刚打量完,他眼中就露出愠怒来,“这把匕首确实是娴妃宫里的。”
后宫的利器管制很严,妃嫔手里的刀具上都刻了字,以此来证实利器是不是归她所有。
周抚霖手里的这把凶器,是后宫妃嫔寝宫里每年都会更换的匕首,不止娴妃有,其他妃嫔也有,但每人也只有一把。
臣子们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的匕首上,脸上都不容置喙的露出惊诧来,看似端庄贤淑的娴妃娘娘,竟然是个深谙匕首之道的女子?
一时间,臣子们都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似很多人都忘了这椒华宫是由周抚霖控制,他想怎么说都由他说了算。
此刻,谁要站出来说话,都是在质疑他。
周抚霖的内臣们是决意不会站出来的,但哪一边都不站队的臣子就不一定了,他们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周文王的人了,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对周抚霖自不会是百分百信任。
只要不到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糊弄。
司马修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二皇子可有人证?”
接着,是林湛德,“单凭二皇子这一张嘴,便将所有罪名都堆到娴妃娘娘头上,娴妃娘娘的位份好歹在令妃娘娘之上,就这么枉然给她定了死罪,只怕说不过去吧?”
张临冲也站了出来,“都这么多日过去了,臣等还不曾见到陛下一面,二皇子是否先让臣等进去看一眼,看太医诊断病情?”
“你们不信本皇?”
周抚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匕首,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阴阴沉沉,带了几分可怖的意味。
“臣等只是觉得此事来得蹊跷。”
这后位争得最厉害的便是娴、令两位妃子,局面弄成如今这样,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件事的真相就如周抚霖说的那样。
他们三人朝周抚霖颔首,身后也跟了与娴妃有交情的臣子。
周抚霖咬牙,欲要驳斥他们一声,被赵止洵的一个眼神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赵止洵抬眸凝向他们,微微笑着问,“那几位大人觉得,此案该如何定?又该如何查?”
林湛德最先抬起头,瞪向赵止洵,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相帮周抚霖了?这人不是哪边都不站的吗?
林湛德拧着后槽牙,亦是笑着看他,“看来王爷是笃定这宗案件就与二皇子口中说的一样,半点出入也没有了?”
张临冲也微微敛眸,不解地看着他。
赵止洵笑出声来,“定国公误会了,只是听到你们说此事还有不明白之处,便想问问你们想怎么查?若是仅凭你们一句这宗案子可疑,便饶过了娴妃娘娘,那你们又与二皇子有何区别?”
这话说的,周抚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听着像是在帮他说话,可又觉得不太想,好像哪里怪怪的。
沉思想了一会,他屏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反正赵止洵现下是站在他这头的就行了。
“王爷说的是。可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二皇子在把控着椒华宫,臣等就算是相查也无从下手,便只能空口提出不解之处。”
唯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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