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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驯夫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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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

    唐韵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咱们能正正经经说会子话么?”

    乐正容休眉峰一挑:“为师一向很正经。”

    唐韵只觉得脑后划过大滴冷汗,感情那一直不正经的人是她么?

    “师父既然不想叫平衡被打破,怎的便默许了萧芷溪嫁给了万公公呢?虽然她是从长信宫出去的,这事到了最后保不齐就得给记在了您的头上。”

    抛开别的都不提,单只说那帕子的来历便是个迷。偏巧又是乐正容休最先看出帕子的主人,当初可不是连她都一直以为那是他布的局。

    何况是旁的人?

    “误会了便误会了,为师又不怕那些个。”

    乐正容休眉目幽深,叫人看不分明。

    “我那父王现如今一直是个中立的态度,他若是因为这个恨上了师父,说不定便会选了谁来投靠。到时不还得打破师父您所说的平衡?即便不会,少不得会给师父您添些麻烦。”

    乐正容休唇角一勾缓缓说道:“萧广安才不会为了个庶女来下那么大的本钱,更不会来招惹本尊。莫说他如今没有这个把握,即便是有,皇上也断不会允许他如此。萧王府上次的事情可不是真的过去了,皇上若想要将他怎么样,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唐韵眸色一闪,知道乐正容休说的那件事情,指的便是上次萧景堂带萧家军入府的事情。

    “那事,不是早已经结束了么?”

    所有的罪过都由林侧妃给担着了,安氏为此丢了一条命。萧景堂也给下了禁足令,有小半年都未曾见到过他了。也不知过年萧广安会不会要他回府。

    乐正容休淡淡哼了一声,声音极是阴沉:“在皇上那里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是真的过去了。”

    唐韵眯了眯眼,这话说的可就大有深意了。但稍微想一想她便也能明白乐正容休话里的意思。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有个通病,那便是从不会将什么话给说死了。通常都会留下很大的转圜余地。以便将来想要折腾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便如萧王府的事情,如今推说是后院争宠将那事给草草结了。等哪一日皇上想要收拾萧家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便能直接翻案。

    “可是韵儿不明白呢,皇上怎么可能会……?”

    这整个天下谁才是最大的奸佞,乐正容休若说自己是第二,全天下定然没人敢认第一。

    皇上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是不是傻啊!

    “这个么……。”乐正容休笑颇有些波谲诡异:“有些人要用,却也不得不防着。边城有定国公,他手里却也握着数十万的兵力。是以,京城里才会有萧家军。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一日凑在一处。是以,这天下才会有了本尊!”

    他缓缓闭了口,旁的什么都不肯再说了。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美人玉背上流连,一双酒瞳幽幽盯着身下的小人。将她每一丝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原来这便是帝王之术。”

    眼看着唐韵眸光一闪,乐正容休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越发放肆起来。

    “定国公手握兵权,京城里便一定得有个足够牵制他的人。于是,建国之初先祖皇帝便创立了水师。与寻常军队聚集操练不同,水师的兵力却是分散的。除了掌管虎符的督总,即便是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水师各大营究竟藏在何处。这样子,便能牵制住定国公。”

    乐正容休不必可否,淡淡说道:“继续说。”

    “水师的督总交给了先祖萧王,那个时候先祖萧王是圣祖皇帝的表亲,也是他的心腹。但,这么多代传下来,所谓的血缘早就淡的连根毛都不剩了,何况人的私欲原本就是个极其可怕的东西。所以……”

    她声音顿了顿,一双妙目在身边绝艳无双的男子身上扫过。

    “这世上才会有了师父的魂部!”唐韵眸光很是郑重:“这便是制衡!”

    世人都道乐正容休靠着床笫之欢平步青云,机关算尽的掌握了整个内廷,九门,京畿大营。他们又哪里会知道,若不是皇上原本就属意他,他一个别国皇子哪能有这样的身份?

    而最近这几年他之所以会卸任,该是魂部已然完全成熟。

    所以,祖父便出了事,定国公也要回京了。皇上这分明是对日益强大的乐正容休不放心了。

    那么,萧景堂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才会轻描淡写的便揭过去了。

    谁说那个日日沉迷金丹的老头子已然废了?说不定那只是个假象!

    “师父,你会有危险么?”

正文 091 恼人的小狐狸

    “师父,你会有危险么?”

    乐正容休眯着眼:“暂时不会。”

    只要如今这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局面不被打破。他便永远不会有危险!

    可是,老变态会是个怕危险的人?

    “你喝了我整整一壶的雪梅酿,又说了这么大一会子的话,就不觉得头晕么?”

    “额?”

    唐韵初时并没觉得如何,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便觉得脑子里面轰的一声。似有一把火骤然之间在周身上下点燃,“轰”地便烧到了她的脑子里面。

    于是,整个人都混沌了起来。

    “您说……什么?”

    他方才说的什么?为什么听起来觉得这么不妥?

    只见眼前绝艳无双的男子勾唇一笑,云破月来一般明媚:“雪梅酿,为师已然埋在院子里的梅树下五年了。到了今日才舍得挖出来喝,你倒是一点子不客气,一口气便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为师也不过才敢浅酌数下,你那样子的喝法,不醉才怪。”

    五年?醉?

    唐韵耳朵里面最后回荡起这几个字,便真的醉了。

    “大人。”

    寝殿外面骤然响起小安子的声音,乐正容休唇畔的笑容便猛然间冷了下去。

    “东宫那边来了人,说是太子殿下要宣郡主过去问话呢。”

    乐正容休抿了抿唇:“叫他滚。”

    外面的人声顿了顿,便听到小安子低低答应了一声,立刻走了。

    乐正容休盯着怀里面的女子,因着酒醉她原本嫩白如玉的一张面孔爬上了两朵嫣红。却并不是艳红似火的火热,只如同上好的胭脂在美人脸颊上淡淡的晕开了来。叫人看得只想要一口咬下去尝尝,那薄薄的嫣红色泽是不是也如同桃花一般的芬芳。

    因她衣襟早已经叫自己解开了,此刻又睡得熟,便毫不防备地将肢体给舒展开来。连从领口透出的一段冰肌雪肤也染着薄薄的嫣红,很是诱人。

    乐正容休咽了咽口水,眼中便染上一丝恼色。

    “你这该死的小狐狸,勾搭了这么些人抢着想要将你吞吃入腹,你自己倒睡得香甜。”

    说着话,他低头一口含住她的唇瓣。也不知她此刻梦到了什么。许是梦中觉得渴了,刚刚好有一抹清凉送到嘴边。于是,她便毫不客气将那清凉给牢牢吸入口中。灵舌舞动,辗转反侧。

    乐正容休眸光一深,但觉得女人的唇舌仿若带着魔力。分分钟便能点燃了他心中一团火,于是便赶紧的抽身离开。

    身下小人却仿佛并不满足,因着酒醉而口干舌燥。然而,好不容易逮着的清凉却一下子消失。

    于是,便难耐的扭了扭身子,粉嫩的舌尖在菱唇边舔来舔去。那动作引得乐正容休眸色一紧,倾身再度压了上去。

    屋内一片旖旎风光。

    守在寝殿外面的万公公悄悄朝着所有人挥了挥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这种时候哪个不长眼的若是一个不小心闯了进来,那妥妥的只有死啊。

    “小休休,你若是不想害了这丫头,便只管自己痛快吧。”

    半空里,苍老浑厚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寝殿里却并没有多出旁的人,便显得那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飘渺。

    “反正。”那声音微微一滞继续说道:“她死了以后用不了多久,你也就可以死了。”

    乐正容休却是眸光一凝,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良久,房间里传出男子悠长的叹息。

    下一刻,男子长臂一卷,将酒醉熟睡之中的美人一把抱了起来。三两步的便走在了床榻边上,将她轻轻放了上去。

    之后,便取了崭新的被褥出来,展开来给她盖上。自己则脱了衣服也钻进被子里,将女人娇小的身躯给揽在了怀里。

    寝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

    唐韵是被渴醒的,一睁开眼睛便觉的嗓子里面已经干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忍不住伸出舌尖在唇瓣上舔来舔去,这才发现整张嘴已然干的退了皮。

    “秋晚。”唐韵皱了皱眉,出口的声音很是嘶哑难听:“水!”再不喝水,她就将成为北齐历史上第一个渴死的郡主。

    “小姐。”帘栊一挑,秋晚一脸惊喜的冲了进来:“您醒了,您真的醒了!”

    说着话,小丫头一阵风般朝着她冲了过去。两只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大力地摇晃着。

    唐韵刚醒,整个人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混沌。加上宿醉,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哪里禁得住她这样的晃荡?

    只觉得整个人要散架了一般,连意识都再度有些模糊起来。

    “停!”她一声低喝:“我要喝水。”

    “额?”秋晚一愣。

    唐韵咬了咬牙觉得很是无奈,不过是睡了一夜,怎的就觉得这丫头突然间傻了?

    于是,她一字一句慢悠悠说道:“我…要…喝…水。”

    眼看着对面丫头毫无反应,唐韵的声音猛然高了上去:“水!”

    “哦,水,喝水!小姐你要喝水?”秋晚终是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

    唐韵瞪眼:“还不快去拿?”

    “马上,马上。”秋晚立刻转身,显然离开的有些匆忙。出了内室的时候双脚一下子便踢到了凳子,外间一阵叮当乱响。

    唐韵按了按眉心,觉得头更疼了。秋晚这丫头今天是真傻啊!

    “不错,不错。说话还能这么大声,便是说人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

    唐韵心中一动,清眸立刻眯了起来。这声音……怎的听起来这般熟悉?

    外间脚步声响,接下来便听到有人越走越近。唐韵眼眸一亮,突然就想起来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第一日住在无极宫的那夜,半空里突然响起来的那个老者的声音,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她却不知道,这人的声音凭空飘来的可不单单只有那一次。

    “丫头果然是醒了。”

    唐韵立刻抬头看去,床榻边上站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那人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在唐韵的人生当中,从未见过什么人的眼睛有这样的明亮过。

    他身上穿着件月白色宽大道袍,胸前绣着日月星辰。头发只拿跟乌木簪子挽着尽数别在了头顶。

    老人面色极是红润,如今一双眼眸亮晶晶正满是笑容的盯着床榻上的唐韵。那个眼神……

    唐韵打了个哆嗦,为毛就叫她有一种丑媳妇乍然见了公婆的既视感?

    她面色一黑,丑媳妇是……什么鬼!

    老人将唐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便,眼看着唇角一勾,极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气色不错,看来是真的没大碍了。”

    “小姐,喝水。”秋晚一溜烟的跑了进来,一把将手里的茶水塞进了唐韵手里。

    之后,便一扭头朝着老人福了福身子,满面都是笑容。

    “见过老国师,您今天来的可真早呢。今日里可是要在这里用膳么?”

    “恩,那是必须的。小休休的厨子就是比我老头子那里的强多了,自然要在这里用膳。”

    秋晚抿唇一笑:“奴婢这就下去吩咐去。”

    唐韵眨了眨眼,自然将这两个人说的什么都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只觉得一片惊涛骇浪。

    这老人竟是老国师?乐正容休的师父?!

    乐正容休那人性子极其凉薄,这世上能叫他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多。老国师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他被南越送来北齐不过是个三岁的稚童,叫北齐帝看上的时候也才五岁。即便有通天的智慧,若是没有人护着,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被扔在后宫里,还不分分钟便要叫人给撕着吃了?

    偏巧赶上那一年北齐年景不好,老国师祭天祈福占卜出乐正容休的命格极不寻常,是北齐的大贵人。他便从那一日起拜在了老国师的门下,自此后一步步惊艳了世人。

    “您是……老国师?”唐韵眨着眼:“我师父的师父?”

    “恩。”老国师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唐韵眉开眼笑:“韵儿见过师祖。”

    “打住。”老国师面上笑容一顿:“叫什么师祖?听起来显得我特别的老,我还年轻着呢。”

    唐韵只觉得脑后滑过满满一捧的黑线,您莫非以为……自己不老么?

    “丫头,既然醒了就下来走走吧。再躺下去,只怕人就要废了呢。”

    唐韵眼眸一眯,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什么就叫做废了?

    “此话从何说起?”

    “小姐,您知道您睡了多久么?”那一头秋晚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小丫头伸手将她手中的杯子接了过去。

    “您可是睡了整整有七日了呢,躺在床上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再要是不醒的话可真就要废了呢。”

    唐韵听到悚然一惊,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怎的就过去了七日?

    “你抢了小休休的雪梅酿来喝,还一次喝了那么大一壶。只醉了这么七日已然算是你功力深厚了。”

    老国师笑眯眯说道:“若是换了寻常的人,只怕从此便能直接给醉死。”

    唐韵抿着唇,这才想起自己那日分明正跟正与乐正容休说着话呢,似乎突然之间便断了片。

    现在细想想,似乎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喝了他的酒。睡着之前也模模糊糊听他说自己胆子不小来着。

    原来竟是喝醉了,一睡便睡了七日。难怪一醒过来会那么口渴。

    “丫头,切记,往后万不能再如此贪杯。你年岁尚小,总会伤了身子。”

    唐韵点了点头,内心却觉得很是郁卒。她根本就不是个贪杯的人,谁知道老变态的酒就那么沾不得呢?

正文 092 太子殿下,我们有情分么

    “多亏了老国师日日来给小姐请脉,不然小姐可不能醒的这么快呢。”

    唐韵便赶紧朝着老国师道了声谢。

    “呵呵。”老国师笑道:“可不用谢我,是你小丫头与老夫投缘,若是换了旁的人,死在老夫眼前我也不会看他一眼。”

    唐韵知道,他这话说的定然半分不假。不过,自己之所以喝醉了酒还不都是老变态害的?他是老变态的师父,徒债师偿也未尝不可。

    “老国师,早膳已然准备好了,不如您先去外面洗洗,等奴婢来伺候我家小姐起身?”

    “要得,要得。”老国师捋着胡子,微笑着转身出去。

    唐韵这才下了床,迅速收拾妥当了,随着秋晚去了外间。

    “丫头快来,老头子都快饿死了。”

    秋晚便为他们摆好了杯盘碗碟,唐韵一双眸子在桌子上瞄了一眼。见饭菜极是清淡,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依着老变态的那个行事作风,这样的早膳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老国师微微一笑,显然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你睡了七日才醒,肠胃娇嫩着呢,自然碰不到油腻。”

    “韵儿醒得了。”

    老国师生活习惯非常好,说完那些便再没了半句话。虽然沉默着,但这一顿饭,唐韵觉得吃的很是舒心。

    这一边早膳还没有吃完,便看到秋晚沉着脸走了进来。

    唐韵抬了抬眼:“这一大早的是谁又给你气受啦,一脸的不高兴?”

    秋晚却先撇了撇嘴:“东宫那边又来人了,又催着小姐让过去呢。”

    东宫?又?

    唐韵眼眸一眯,这么说宗政钥这些日子经常派人来找她么?

    “你直接告诉他们,丫头还没醒不就是了?”老国师不屑的回了一句。

    “奴婢是那么说的,可他们偏是不信呢。非说小姐要是再不露面,便要去御书房请圣旨去了。着实可恼!”

    唐韵打量一眼秋晚,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

    原先提起宗政钥的时候她虽然看起来也不大欢喜,终究顾忌着他的身份和与自己的关系也说不出旁的什么。如今这反应,竟是半点好感也无了?

    宗政钥到底做了什么,叫她这么反感?

    “要我说小姐根本不必理会,国师大人一早就告诉了 所有人小姐病了。他若是打算为了这么点子事情去请圣旨,便叫他只管请去。原本就是他在无理取闹。”

    边说着边撇了撇嘴:“三天两头的叫人来催,也不怕辱没了他太子的身份。”

    唐韵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任谁总这么几次三番的来人家家里骚扰,也得叫人烦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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