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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驯夫录-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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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也是内宫与外三宫的分界线,过了崇文阁便是外宫了。

    此刻,林兰若与容时正站在崇文阁平台的旗杆子下头。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便是值守的内廷禁卫军。

    容时一脸的肃穆,只拿手搭在了垛口,眼睛却瞧着宫外的甬道。似乎并没有瞧见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

    “越王。”林兰若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那人主动与自己说话,眼底便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愤恨。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只有水润润的一丝娇羞和委屈。

    “兰若方才说的话,您可是听到了?”

    “听到了。”容时的眼睛仍旧盯着下方微微昏暗的甬道。

    就在方才,那奢华的四爪金龙步撵从眼前走了过去。南越的秋夜多风,带着些微的凉意。步撵从他眼前飘过去的时候,分明叫风将那雪白的雪里纱帐子给掀起来一角来。

    于是,他便看到黑衣清美的女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身材颀长的男子身侧。也不知她正说着什么,脸颊上带着微笑,瞧上去猫儿一般的餮足。

    他不由瞧的愣了一愣。

    记忆中那个女子惯来是嚣张而冷酷的,便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带着叫人胆寒的血腥和杀气。半点不曾掩饰自己的锋芒。

    却原来……她也有如此小女儿般温柔而满足的时候么?

    他从不知道,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

    他以为女人惯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用来牺牲和争取利益的筹码。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子,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将来要迎娶的妃子是美还是丑,甚至是个傻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她能够给自己带来足够多的利益。

    却原来,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伫立在众人之前,强势的夺取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么?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若是真心依附,该是很幸福的吧。

    容时不明白自己脑子里面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却并不想去阻止自己脑子里这种想法。以至于忽忽略了身边的另一个美人。

    “越王既然已经听到了,要怎么同兰若解释呢?”林兰若仰着脸,恰好将自己脸庞最美丽的部分展示给容时看,声音娇弱而低柔。

    “你需要什么解释?”容时终于回过了身,却仍旧离着她极远。也半点没有从垛口上下来的打算。

    林兰若似乎想要朝容时凑近几分,但垛口那种地方……她若是站了过去难免便会叫人给瞧见了。

    于是,她暗暗咬了咬牙,停下了步子。

    “与北齐国师和谈是个大好机会,那人说到底也是南越的皇长子。若是能够争取到他的支持,可以得到的好处相信不用兰若说,您也一定能够明白。”

    容时哦了一声,目光微闪。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向了林兰若。

    林兰若吸了口气:“这样的好机会,兰若实在不明白越王怎么就一定要带着九殿下一起呢?”

    这话说完,四下里便再没了声息。林兰若再没有说什么,她知道面对容时这样的人,什么话只要说出了七分他自然能够明白。

    容时只沉吟了片刻,便垂下了眼眸:“本王以为,九殿下对你痴情一片,该是不愿意听到林小姐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兰若脸上的神色一滞,却立刻化作了一片凄苦:“兰若有什么法子呢?二哥哥该知道,兰若虽不是出身皇家,但自小做事说话也是个不自由的。”

    她吸了吸鼻子,大眼睛里头便氤氲出了薄薄的水汽出来。

    “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林兰若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在月色之下瞧起来,越发的楚楚动人。如今这含着泪珠子将落未落的样子,立刻就能揪疼了人的心。

    只要你不瞎,便一定能瞧得出来,她是打心底里觉得委屈。

    “所以。”容时眸色一动:“你与容庚那般亲密都是被逼的么?”

    林兰若咬了咬唇,咬的力气有些微的大。这让本就红润的唇瓣立刻充了血,瞧上去如同熟透了的樱桃,挂着淡淡的晶莹。这一副样子,顷刻间便能将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容时皱了皱眉,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声音便不由自主柔和了几分:“我……并没有旁的意思。”

    这么一来,林兰若眼睛里面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子便如水晶一般挂在她玉白的面颊之上,她却仍旧咬着唇微微摇着头,终是半个字也不肯说。

    “别哭了。”容时只觉的一阵心烦。

    这人不知道自己身份何其敏感?在他眼前哭成这个样子,这不是给他惹祸么?

    为什么世间的女子就不能如那人一般,即便浑身是血,却依旧能够笑的灿烂?

    林兰若立刻就禁了声,拿着帕子狠狠按了按眼角,真的就再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叫二哥哥见笑了。”她说:“兰若是……是真的替您着急呢。”

    她扬起了脸,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崇拜:“放眼整个南越谁不知道,二哥哥您才是真正能够托起南越之人?所差的不过是个机会,您怎么能将这机会拱手让给了他人?”

    见容时没有说话,到底没有拒绝。林兰若眼底便悄然闪过一丝得意。

    “若是二哥哥需要,只要您一句话,兰若便可以想法子拖住九殿下。到时候与北齐国师的和谈,只会有您一个人在场。”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容时打断了她的话,眸光一分分幽深了起来。

    “九弟与本王同是父皇的儿子,与北齐的和谈兹事体大,并不是本王一个人能够完成。我与九弟兄弟情深,从来就没有过争斗。将来谁能继承大统均由父皇决定,容时自然不会心生不满。”

    他的声音沉重了起来,似乎沾染上了夜色寒凉:“所以,这样的话还请林小姐以后莫要说了。以免叫有心人误会你挑拨离间,给林家惹下了祸端。”

    这话说完容时便头也不回的下了崇文阁,独留下林兰若一个人站在烈烈风中的旗杆之下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夜风渐冷,林兰若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几分。却还是抑制不住从四肢百骸中渗出来的冷意。

    “小姐。”丫环抱书悄悄凑了上来:“夜深了呢,咱们还不出宫么?”

    “不出宫还能住在这里么?”林兰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抱书缩了缩脖子,哪里能看不出自己小姐这会子心情不好?抱书比林兰若年长几岁,她自幼伺候自家小姐,早将她当了自己的亲人。见她如此,只觉得心疼。

    “二殿下自来心思深不可测,您怎的就无端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单独约见了他?若是……。”

    若是什么她没有说,但她相信林兰若一定能听得懂。

    “你知道什么。”林兰若幽幽叹了口气出来:“嫁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便如第二次投胎,若是嫁错了人,这一辈子就彻底的毁了。”

    抱书眼珠子眨了眨:“有些事情奴婢说着虽然不大合适,但……奴婢分明瞧着九殿下对小姐是真的喜欢呢。”

    “喜欢?”林兰若淡淡冷笑:“ 再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总有色衰的那一日。色衰则爱迟,这种例子你日日同我出入宫中,见得还少么?”

    林兰若的眸色渐渐坚定起来:“与其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如选个有权利的人嫁了。若你嫁给了喜欢自己的人,等哪一日他变了心,你便什么都没有了。但,我若嫁给了一个有权势的人,至少我还有不容侵犯的地位。而九殿下……。”

    她唇角勾了一勾,眼底却分明带着冷意,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又有谁看不出,她骨子里实际上是半点都看不起容庚的。

    “奴婢明白了。”抱书眼中若有所思:“但奴婢始终觉得,二殿下似乎对小姐并不上心。”

    “他会上心的。”林兰若淡淡说道:“南越的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林家!”

    “林小姐请留步。”

    林兰若话音刚落,耳边合着风声传来男子漫不经心的声音。林兰若吃了一惊,立刻回头去看。

    “谁!”

正文 373 师父,你这样做真的好么

    眼看着林兰若眼中分明便带着几分警惕,细看还有着丝不易觉察的杀气。她刚才说的话绝对不能叫第三个人听到了,若是……

    阁楼廊檐下的暗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关泽秋?”

    林兰若眨了眨眼,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会子在这里见到的人居然会是关泽秋。

    关泽秋脸颊上便浮起一丝笑意出来,如水般温柔的双眸中似乎荡起了一丝异样的光彩出来。瞧上去,那人的笑容便也如水一般的温柔。

    “林小姐。”关泽秋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去:“可否,借一步说话?”

    ……

    “师父,您选了这么个地方来住,就不觉得别扭么?”

    唐韵缓缓收了手,硕大轩窗便也落了下来。将窗外璀璨的月光和冷风尽数都给隔绝了,只剩下一室的温暖。

    “这地方怎么了?”乐正容休不在意的将身边的小人圈进了怀里:“本尊觉得整个南越没有比这里更叫人舒心的地方。”

    唐韵呵呵。

    他们现在住着的地方是安夏云氏在容安城里的别院。

    安夏云氏做为南越除了林家之外第二大的世家,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即便在天女阁的灭门那一日遭到了重创,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云丹青本就是个极有能力的人,极快的便已经恢复了原气。

    但……今日的安夏云氏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云氏了。

    天女阁之战早已经彻底得叫云氏与林家撕破了脸,昔日的同盟如今成了最大的仇敌。当初在明月阁里林皇后想要除掉她的时候,不就是在云染衣的身份上做了文章?

    这会子怎么不都该避嫌的么?您倒好,直接住到人家家里来去了,是有多嫌弃人家没有他们的把柄?

    “小东西也会有怕的东西?”

    乐正容休微微侧目,满目都是兴味。

    “呵呵,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

    唐韵微勾了唇角,现在的南越就是一团乱麻。即便多了安夏云氏这一茬,也无非是多添了一瓢浑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至于她……从来都只有叫别人害怕的份。

    “师父。”唐韵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软软依偎在乐正容休身侧:“韵儿怎么觉得,您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呢?”

    女子素白柔软的手指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慢悠悠勾画着,清冷的眼底深处带着毫不掩饰的一丝媚色。瞬间便能勾了人的魂魄。

    乐正容休低了头,酒色瞳仁中一片诡谲的波光。

    “小狐狸又闻着什么味了?”

    唐韵淡笑着:“韵儿这么点子道行哪里能瞧得出师父的心思,不过么……”

    她眸色一闪:“南越帝似乎情形真的不大好,这会子怎么也该到了立储的时候。所以师父您是瞧上了谁?”

    乐正容休将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女子精致眉目上描画着:“你以为本尊会瞧上谁?”

    唐韵呵呵一笑:“反正不会是容庚,那就只能剩下容时了。”

    乐正容休只淡淡笑着,却不置可否。

    唐韵:“可是韵儿今日瞧着,师父对容时似乎也不大上心呢。所以,现在便也有些摸不准了。”

    “何以见得?”

    “皇后分明一心要扶植容庚,所以才怎么都不能允许您与容时单独会见。容时惧怕皇后,自己答应了叫容庚参与到你们的和谈中。师父怎的就默许了呢?”

    那会子在明月阁里头,容时说了带上容庚的时候,乐正容休并没有说半个字出来。这事情瞧起来像是他们南越内部的事情,但,若是乐正容休说一句不答应,又有谁能硬赛个人进来?

    乐正容休屈指在唐韵鼻尖上点了点:“小狐狸以为,为师为什么会答应?”

    “其实,师父是在博弈吧。”

    乐正容休酒色瞳仁中便浮起一丝潋滟流光出来:“你越发懂得本尊的心思了。一个人若是知道了旁人太多的秘密,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通常只有两个下场可以选。”

    唐韵眨了眨眼:“哪两个下场?”

    “死或者……。”男人丰润的唇瓣突然压了下来,将眼前柔嫩粉润的樱唇给包住了。肆意吸取了女子口中甜蜜的汁液。

    这一吻不同于任何一次,轻轻的柔柔的,带着几分缱绻的温柔。唐韵何曾瞧见过这样的乐正容休?

    不可否认,那人的技术不同寻常的高。只不过短短片刻之后,她的脑子里面便只剩下了一片混沌。

    “第二个便是将你变成自己人。”柔糜慵懒的嗓音在女子唇齿之间含混的说着:“只要你成了自己人,整颗心都是我的。便再也不分什么彼此。”

    “……唔?”

    唐韵脑子里面似乎有片刻的清明,男人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再度将女子柔嫩的身躯给压倒在了小榻之上。

    这么一来,唐韵的脑子哪里还能有思考的余地?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便如同有人在身下点了一团火,分分钟便能将她给烧着了。

    于是,素白的小手便不由自主紧紧勾住男人的脖颈,好让他与自己的身子贴的更紧。渐渐地,女子似乎并不能够满足这样的拥抱,小手便如灵巧的鱼一般滑入到了男子腰际,指尖一勾便勾在了男子腰间的玉带上。

    “……嗯。”

    却在这个时候,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突然传了过来。唐韵的身子便给推了出去,却并没有离着乐正容休太远。尽管不太远也终究有了距离,想要再继续方才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师父,你这么做真的好么?”

    唐韵面颊潮红,喘着气盯着眼前绝艳如妖的男子。刚才那一番纠缠,她几乎就要被乐正容休给剥光了,然而那人却依旧衣衫齐整的深山老妖一般瑰丽。

    这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却还每每都勾的她心头起火,真真的是……可气!

    “为师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情,哪里想到你这小东西居然这么心急。”

    “证明……?”唐韵只觉得自己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莫名的开始发冷:“证明什么事情?”

    “为师方才说过,只要你的一颗心都成了我的。自此后你自然会对为师唯命是从。”

    “师父您还真是……高明的很呢。”

    唐韵勾了勾唇角,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会子的笑容里有多么的酸涩。

    她是真的已经对那老妖孽动了心了么?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若是不在乎,那人毒发的时候,她为什么恨不能替他去死?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比谁都清楚乐正容休是个没有心的人,爱上了这么一个人,总有一日她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吧。

    便如青染,金染和曾经的白染。

    哪一个有了好下场?

    可是……她能说什么?

    从她自己将自己卖给乐正容休那一日起,她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师父您放心。”她略低了头,声音却渐渐坚定了起来:“韵儿从来就不曾对您有过二心。”

    “但是。”她飞快抬起来头:“容庚虽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但……只怕也是个不容易操控的。”

    “呵呵。”乐正容休冷笑:“若是这个天下没有了林家,他还算个什么?”

    唐韵心头一荡:“师父想要向林家出手?”

    “自然不能是为师出手。”乐正容休缓缓说道:“为师如此善良的人,哪里能忍心叫自己的双手去沾染了那么多鲜血?”

    唐韵:“……。”您能说点别的么?

    “林家在南越树大根深只怕……不那么容易扳倒呢。”

    “小东西说的是,自然要等到最最合适的机会。”

    有人说,蝴蝶在海天相隔的这一头煽动了一下翅膀,却引起了大海另一头的一场风暴。唐韵此刻和乐正容休的谈话,便如那扇动了翅膀的蝴蝶。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苦苦思索了良久的机会,居然是以那样一个方式那么快就叫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宫宴之后的数日,容时不断约见乐正容休。和谈进行了数次,那人却半个有用的字也不曾说过,每日里只叫容时和容庚陪着,几乎将容安城里的名胜美景逛了个遍。

    容庚本就不想参与这件事情,这么一来越发的怨声载道。偏巧这几日南越帝病情反复,林皇后日日在南越帝寝宫中侍疾。容庚找不到人诉苦,也只能硬着头皮每天叫乐正容休当候耍。

    于是,那人肚子里憋着的火越烧越旺,眼看着便要到了极限。

    这一日,容时设了宴,请了乐正容休同游碧月湖。那人临走的时候交代过,午膳不会回来吃。唐韵便也乐得自在,领着水师在云氏的宅子里头练起了阵法。

    这一头兴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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