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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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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陷入了一阵惨淡的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外头才响起数道脚步声,嬴琛眸色一亮,然而帐帘掀开之后只看到数十个侍卫的身影站在外面,那领头的一人行礼之后仍是摇头,“殿下,到处都找了也没找到狄副将的影子,属下不知其人去了何处。”
  如果到现在嬴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他就实在太傻了,他面色惨白的垂着头,一时之间想不清楚那个算计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在里面被关了近十日,正在他心中满是惶然的时候告诉他他的父皇下了杀令,任是谁都会害怕,他成功“越狱”了,而后又被狄录接走,他没办法带走更多人,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窦准的命令,几万人绝不可能听他的,他只是想要造成他闯城门的事实罢了,人多人少都是一个闯,随后他大开杀戒,之后将他带着顺利和十万大军汇合,然后,现在按在他身上的除了谋逆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
  嬴琛的心深深地沉入了谷底,冷汗簌簌而下,一颗心更是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的父皇根本没有下杀令,外祖和母妃他们也没有想要剑走偏锋之想,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被关了起来,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想明白这所有,嬴琛唇角泛出两分渗人的苦笑,他竟然如此陷入了别人的圈套,还拉上了外祖和母妃和整个窦阀为他陪葬!
  如果他现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父皇没有下杀令,母妃也能为他说上话,皇祖母对他或许也还有两分恻隐之心,或者,即便没有人原谅他,那么至少不必牵累母妃和整个窦阀,嬴琛惶然不安的心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诡异的宁静了下来,堂下等待回复的侍卫和旁边坐着的金辰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某一刻,嬴琛忽的抬起了头来!
  他眸光微狭的看了看外头明媚的秋日阳光,深吸口气,开口的语声带着令人胆寒的阴厉,“狄录做了逃兵,若再见他只需格杀!三殿……不,忠亲王带着五万人马是吗,很好,就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狮子营!”
  ·
  七王府。
  苍云山中遍寻不见的狄录正着一身蓝袍站在嬴纵的书房长案之前,年轻的面庞看着熟悉万分,却远远没有前些阵子在窦家军军营之中那般黝黑粗狂,颇为清秀的面容之上有一双肃穆的双眸和一队英武的剑眉,此刻正恭敬的道,“幸而有王爷半夜送出去的信,否则属下还不知王爷竟然能让十万窦家新军前来,如此一来窦家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微微一顿,他面生两分迟疑,“属下是不是走的有点迟了呢,就怕五殿下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选择回君临向皇上和太后禀明实情,那样岂不是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嬴纵听着这清秀少年的言语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傅青,你这阵子颇为辛苦,你看着吧,嬴琛那样的人绝不会为了君临城中的人再回来的,若本王所料不差,现在忠亲王要和窦家军开打了,至于那十万窦家新军……”
  嬴纵面上露出两分深长,“还真不是本王的想法!”
  少年真名叫傅青,在小半年之前才见过嬴纵,他本以为自己这种小角色定然入不了嬴纵的眼,却不知其后嬴纵竟然会主动找到了他,还问他是否有意加入天狼军,傅青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天知道有多少人想加入这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秦强军,后来他才知道,要入天狼军,得先入窦家军,直到今日,他才算是解脱了。
  听到嬴纵此话傅青颇为震惊,“不是王爷的意思?傅青以为这天下间只有王爷才会算无遗策到以此谋逆之乱将窦阀和五殿下打入深渊,若非王爷,那该是谁?”
  嬴纵身在宫廷,见过的明争暗斗不在少数,包括这一次,他并非没想对窦阀和嬴琛下狠手,可他终究没有想到在最后加上这十万大军做为窦阀的催命符!
  能有如此计谋的人,缜密的心思,周密的计划,狠戾果决的心性,着眼之大布局之广的韬略一样都不能少,在这君临成之中,谁如此有能耐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呢——
  同一时刻,沈苏姀的面前也站着一人。
  此刻的她正站在天下第一楼的湖边小筑之前,烟笼雾绕苍翠欲滴,触目所及的湖景美不胜收,却远远不及她眼前站着的人美,沈苏姀自有清绝出尘的绝世姿容,可因为她年纪尚小,怎么看怎么有两分稚气,相比之下在她身前站着的人就大为不同了!
  一身水红色遍地金织锦广袖云纹细腰裙着身,墨发如瀑,身段玲珑,一张略显清秀的小脸或许比不得沈苏姀,可那一双溢满了妩媚与风情的深邃眼眸却和沈苏姀全然不是一类人,正是如此清纯与诱惑的完美融合让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魅力,别说是男人,便是沈苏姀看向她时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可觉得心疼了?”
  沈苏姀淡笑着一问,站在她身前之人掩嘴轻笑,带的她发髻之上红宝石光芒闪耀的胡蝶钗也跟着轻轻颤动起来,她颇为不虞的看着沈苏姀,“主子说的什么话,诗诗这会子替主子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心疼,嬴琛此人也算是恶有恶报,不亏他!”
  楼诗诗说话之时再没了往日故作的那般娇柔之态,虽然穿着明艳眉眼带媚,可那言行举止都颇有仪态,一颦一笑只让人醉在她的风情中,却分毫不给人媚俗之感,又哪里是寻常的胭脂俗粉可比的,沈苏姀无奈一笑,“如此便好,你当知我心疼你。”
  楼诗诗闻言唇角一扬,“主子莫为诗诗多有遗憾,没有主子,诗诗早就在那洛阳城中被人欺辱而死,这世道与女子不公,为何只有男子三妻四妾还定要女子三从四德,诗诗偏要三夫四宠让男子对诗诗神魂颠倒,诗诗只求为主子尽力一二方不负主子救命之恩。”
  沈苏姀不由得无奈笑开,牵起她的手向那小筑中去,分明她才十二岁,分明楼诗诗比她的身量高出许多,可楼诗诗被她牵着连她自己也没有分毫的违和感,当年,她的身量还不及现在,正是她牵着她走出了那个昏天暗地的罪恶之地,也正是这个少女让卑微又肮脏的她变成了今日的模样,她楼诗诗不怨命,只报恩!
  “你不必念着那救命之恩,你早就是自由身。”
  沈苏姀语声从容,往常能安定人心,此刻却让楼诗诗心头一阵急跳,她猛地停下步子拽住沈苏姀的衣袖不松手,“主子,您此话何意,这是非要让诗诗真真成为那无根之人再像从前那般随处飘零吗?主子……”
  沈苏姀回头看她,良久才点了点头,“也好。”
  楼诗诗面色一喜大松了口气,“主子接下来要做什么,诗诗听说您与那七王爷走的极近,主子若有所图不妨让诗诗效劳,听说那七王爷不沾女色,诗诗若是能……”
  楼诗诗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额,诗诗若是能见七王爷一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咳,就是见一面而已——”
  楼诗诗说完便逃也似的朝楼上走去,沈苏姀站在原地皱了皱眉,眼底一点点回暖。
  ------题外话------
  啊咧……已无颜露脸……
  那啥,我只是想说大家还记得楼诗诗么,当初窦阀那个表少爷的那段,再有的话,楼诗诗这个名字会不会太风尘了一点o(╯□╰)o

☆、081 勾引与灭火!

  八月末的秋日之中充斥着枯败的花和泛黄的叶,万生万物都被这萧条的肃杀之气笼罩,沈府的静心斋犹是,距离寿宴已经过去了两天,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沈府上下都被一片惨雾愁云笼罩,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沈阀,在这一刻变得更为脆弱不堪了。
  “丽嫔娘娘送信,宫中朝中对五殿下的事情暂时还是没个说法,德妃娘娘被软禁了起来,这会子正在闹腾,窦国公现在已经被革了公侯之位贬为庶民,不知要在天牢之中关多久,咱们府中与窦阀是姻亲,虽然目前皇上还没有将咱们怎么样,克保不齐五皇子这回犯得事不小,等忠亲王归来,咱们府中会怎么样也就尘埃落定了!”
  沈王氏的语声带着哀叹,一双浑浊不清的眸子精光全无,看着她那鬓角的霜白,好似在这两日之间一下子老了十岁,这边厢坐在沈苏姀对面的二夫人已经掩面哭了起来,“当初五皇子进了天牢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事儿是要拖累我们的,结果现在可好了,琳琅的名字已经上了皇室宗谱,这一回五皇子即便不被杀头至少也是要被关上一辈子的,难道我们琳琅就要被他拖累一辈子不成,早知道会这样,何必要去攀五皇子这门亲!”
  沈柳氏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王氏早就气的面色发白了,听沈柳氏说完,扫了一眼垂眸静坐没什么表情的沈琳琅才狭了狭眸,“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当初对着门亲事点了头?出事之时,是派的你身边的徐成去窦家看的,他素来为人圆滑眼尖,竟然连窦府之中的端倪都看不出几分?若非是他当初肯定的说窦阀全无异样,你以为我会冒着风险让琳琅去做五皇子妃吗?当初定下亲事之时恨不得招摇的全天下都知道你有个女儿要嫁给皇子了,如今出了事情,却要怪到别个身上,这就是你这个做媳妇的应该做的?”
  沈柳氏面色一红,眼泪顿时落得更凶,想说两句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眸光愤愤的垂头忍了,沈王氏到底是年纪大了,为沈府的前途担忧还有受小辈的气,再看到沈柳氏哭哭啼啼的样子更为不虞,抚了抚胸口,一旁的杨嬷嬷连忙掏出两粒药丸递了过去。
  “祖母,君儿听说徐管家前几天又在城南购置了一套宅子。”
  沈君心眨巴着大眼睛,一边为沈王氏抚着背脊一边闲聊似得道,沈苏姀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闻言挑了挑眉头,抬睫一看果然就见沈王氏面色骤然做变,她定了定神颇为慈爱的看这沈君心,“君儿从何处听说的?”
  沈君心眸光一转想了想,“好像是听母亲房中的下人说的,说是徐管家在去了窦阀之后得了许多封赏,相比是窦家的手笔十分之大,一座宅子也随随便便赏了人。”
  沈君心语气天真面容无害,这边厢沈柳氏却在沈王氏的目光之下面生两分骇色,沈王氏冷笑一声,扬声道,“去吧徐成给我叫来!”
  门外的下人应声而去,不多时徐成就到了静心斋的门口,一看到沈王氏其人就挂上了一副恭敬的笑容,“老太君唤小人来不知有何要事?”
  沈王氏苍老面容之上带出两份冷笑,“我且问你,当日去窦阀时他们给了你多少银两?”
  徐成眼底精光一闪,装作不知的看着沈王氏,“老太君何意?”
  沈王氏唇角的笑意越深,却也愈发骇人,她微微默了一默,开口之时语气深长且凉薄,“徐成,这么多年看在你是二夫人带过来的份上,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过你在府中的行径,我可以准你在府中横行霸道欺压下人,也可以放任你干些偷偷摸摸的小事,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这一次,我却不能饶了你!”
  徐成面上本来没有生出畏怕之色,可待沈王氏几句话说完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沈王氏已经朝外面厉喝一声,“来人,将徐成给我拉到沈家宗祠之外——杖毙!”
  “老太君,小人只收了五百两,小人只收了五百两啊!”
  “老太君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太君,小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
  “苦劳”二字来不及说出口人就已经被拖远了,沈柳氏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的坐在那里,看着沈王氏面上的戾气一个字也不敢说,旁边沈琳琅面色漠然的看着徐成被拖走,亦是一言未发,沈君心炸了眨眼,唇角若有若无现出两分笑意。
  “其他的事我不管,可谁敢损了沈家门楣,我便绝对不会饶他!”
  沈王氏似乎使足了力气才道出这般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稍稍顿了顿,她复又转身看向沈苏姀,“五娘,沈家如今要靠你了,太后那里你务必要多为沈家说些好话,琳琅的婚事肯定是要退的,只要太后松口,皇上绝不会逆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沈苏姀点点头,“明日苏姀就进宫去。”
  沈王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泪光盈盈的沈柳氏眸色一暗,终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都散了吧,就看老天是不是真的要绝了沈家了!”
  沈王氏一脸疲累的将众人挥退,沈苏姀当先起身而走,沈君心连忙跟在了她身后,沈苏姀朝伽南馆而去,沈君心也撵着她的步子来,两人路过去往沈家宗祠方向的路口之时正看到许多人朝那个方向走去,有惴惴不安的有幸灾乐祸的,似乎是要赶去看什么热闹。
  “五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像那天看香书被打时候的样子?”
  沈君心站在沈苏姀身侧,看着人流涌向的方向眉心微蹙,“你怎知他在城南买了宅子?”
  沈君心眯起眸子一笑,“因为他与我房中丫鬟相好之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身后是满目枯黄的落叶梧桐,衬得沈君心这张脸分外灿然可爱,可若是外人看在眼中必定会觉得胆寒,就是这样一个雪娃娃一般的八岁孩子,言语之间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可他面上却没有因此生出半分情绪,沈苏姀看着这样的沈君心眸光微深,沈君心却满脸得意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我帮你替香书报了仇哎——”
  ·
  穿过黑漆漆的城门,沈苏姀时隔三日之后再次进了宫,连绵起伏的帝阙此刻如她所料的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已经相安无事五年之久的帝宫在三日之前再发动荡,有些年老的宫人尚且记得五年之前的宫变是如何的惨烈而血腥,这一次,会不会还和那次一样呢?
  寿康宫之前已经没了拦路的侍卫,沈苏姀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正殿,还未走进内室便闻到一股子药味,路嬷嬷早就站在外室等她,一路领着她朝内室而去,内室之中嬴华景和嬴华阳陪坐在旁,沈苏姀乖巧的行的一礼,陆氏立刻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室内三人面色各不相同,嬴华阳仍是一副寻常时候的静琬模样,陆氏唇角带着疏淡的笑意,唯有嬴华景的一双眸子是真的在发着亮,见沈苏姀坐定,她不由接着刚才的话头道,“三哥虽然只有五万人马,但是那十万窦家军都是新兵,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我猜想,不出三日三哥一定能得胜归来——”
  沈苏姀终于明白了陆氏面上的笑意为何带着两分牵强,见无人接话,嬴华景好似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悻悻住了口,陆氏见此便道自己有些累了,嬴华景和嬴华阳当下起身告退,陆氏看着两姐妹走出去,这才幽幽的苦笑起来,“华景这丫头虽然比你大,却是半分比不上你的心性儿……”
  沈苏姀唇角微勾,陆氏已扶住了她的手,“陪哀家出去走走。”
  沈苏姀点点头便扶着陆氏走进了寿康宫主殿之后的小花园,那两株辛夷花早就凋谢,此刻被搬到了别的地方,深秋之时唯有菊开得最好,此刻这小花园中便被满满的各色菊花占了个全,陆氏见沈苏姀只顾着看花却不说话不由得一笑,“今日进宫可是对哀家有事相求?”
  沈苏姀不由的苦笑,“太后娘娘果然慧眼。”
  陆氏微叹,“哀家当然知道沈老太君在想什么,丫头,你自己怎么想?”
  沈苏姀垂眸一瞬,“当初指婚之时沈家确实借了五皇子之势,如今五皇子临难,虽然他却有罪责在身,不过在皇上未曾定下罪名之前,沈家,自然不能做下无义之举。”
  陆氏闻言便欣然的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人人都若你这般想便好了。”
  沈苏姀将陆氏扶着进了一个亭子,二人相对而坐,陆氏的眸光微眯,颇为悠远的看向了远处,“如你所言,在嬴琛的罪名没有定下之前,哀家不好说任何话,朝上已经有许多人想要他死了,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终究还是哀家的孙儿,小时候哀家也疼过抱过,如果他不是生在皇家,如今至多是个稍微纨绔写的富家子弟,不必有多么大的成就,却也不会这般害人害己,人人都知皇家尊荣矜贵,却不知有时还不如寻常百姓家。”
  又是一叹,陆氏收回目光看向沈苏姀,“你也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如何的,迎高踩低见风使舵,见窦阀不行了,恨不能立刻上去将窦阀撕吞入腹,世上这人啊,不怕永远爬不起来,只怕爬得太高又跌下去!”
  陆氏的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瞬时让沈苏姀觉得周边寒意都重了不少,看着沈苏姀担忧的看着自己,陆氏也有些无奈的笑了,“哀家真的是老了,年轻人已经等不及的要大展身手,哀家这个老人家却还想让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惜啊,人力怎可逆天。”
  “娘娘……”
  沈苏姀本想安抚,陆氏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无需多说,哀家心里清楚的很,人老了难免的话就啰嗦些。”
  二人正说着话,这边厢路嬷嬷带着笙娘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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