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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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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姀锦衣尽湿的醒了过来,大睁着的眸子也有两分梦中所见的空洞,有那么一瞬了无声息,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回暖,陈墨一般的眼底终于又有了光彩,从昭武二十七年至今,她是怎么度过这五年的呢,仇恨是一道枷锁,痛入骨髓,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用学,这五年时间只学会了一个“忍”,如果不忍,她只能举刀杀到仇人面前,如果不忍,她早就在仇人至高无上的地位下万念俱灰,如果不忍,她还只是个被流放在族地不得归来的沈府孤儿。
  “忍”字头上一把刀,前世的苏彧,从不知道什么是忍,想要的就去争,争不到的就去夺,夺不来的……不,那时候还没有“他”夺不来的……
  深吸口气,将僵硬的背脊缓缓一松,苏彧死了,对于今生的沈苏姀来说,这世上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便越要用加倍的耐心,对待仇人,干脆利落反是仁慈。
  要慢慢的,一刀刀的,让他再也没有翻身之力。
  沈苏姀转过头去,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已经亮了两分,雨已停了,大抵是因为刚做了这么个梦,她心底颇有两分不安,在床上躺了片刻,起身,着裳,洗漱,梳妆,没了香书侍候她自己也能做的一丝不苟,刚走出内室便看到站在外头的香词,“香书如何了?”
  “虽然伤的重,却都是皮外伤,主子不必担心,已好了许多。”
  沈苏姀闻言眸光微暗,径直朝左厢而去,香书仍然昏迷着,一张清秀的笑脸此刻煞白无血色,看的叫人心疼,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复又转身朝外走,香词跟在她身后轻声开口,“窦家军依然还在募兵,瘟疫之势没有分毫缓解,窦阀瞒而不报,今上还不知已死了许多人。”
  沈苏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外面亮起来似乎要放晴的天色心头仍然是急跳不停,此刻已至申时,想来想去,她仍是决定进宫一趟。
  没有香书相伴,她只带上了赵勤,想到今日里仍是半分动静都没有,沈苏姀的眉头不由紧紧皱在了一起,似乎感受到车中人不寻常的气势,赵勤不由加快了马速。
  君临城街市之上仍旧是一片热闹繁华,沈苏姀掀开车帘一看,意外的发现今日街市之上多了着褐色铠甲的宁阀军队,因七王爷被打入天牢一事,金吾营这两日略有消沉,然而皇上既然没有下令裁撤金吾营的戍卫君临之权别人也没理由指责,可今日里这多出来的宁阀军队却实在叫人觉得诡异……
  沈苏姀没有来得及多想宫门口便到了,刚下了马车沈苏姀便看见一队禁军从宫门之内疾驰而出,一路向着城南的方向而去,沈苏姀心头急跳,却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掏出腰牌禁军放行,沈苏姀独自一人朝宫内而去。
  悠长的宫道之上一个宫人也没有,安静肃穆的让人觉得有两分可怕,帝宫被秋意侵染,天边阴霾未散,分明是白日,却给人一种暮色昏沉之感,沈苏姀心跳“砰砰砰”的加快,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疾快起来,就算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到了寿康宫之后总能知道!
  沈苏姀垂眸疾走,眼看着就要到寿康宫了却被一声执路太监的尖利之声一惊!
  “德妃娘娘驾到,闲者回避……”
  沈苏姀眉头一簇,却不得不垂手侧身站在廊道一边,眼角微动,只看到一路声势浩大锦衣明服的侍女侍卫当先走过,随即便有一道金光闪闪的架辇进入了她的视野,沈苏姀垂着头,料想着窦澜必定没有心思看到她,眼看着那架辇从她眼前经过她心头不由一松,然而一颗心还未落定窦澜那冷傲又肆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慢着——”
  窦澜不知为何停辇,沈苏姀心中尚存侥幸,可随之一道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这是沈姑娘?”
  沈苏姀不能装聋作哑,抬起头来朝她一福,“给德妃娘娘请安。”
  窦澜意味不明的一笑,“本宫适才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还在说你怎么还没进宫来,这不,这么快就遇上了,来,过来让本宫瞧瞧……”
  沈苏姀朝窦澜那边走近两步,窦澜却又一笑,“抬起头来。”
  沈苏姀听命抬头,正对上窦澜没有分毫笑意的眸子,她定定的看着沈苏姀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刮得沈苏姀钻心的一疼,见沈苏姀眉头紧紧一簇窦澜眼底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太后喜欢沈姑娘至极,本宫本来也挺喜欢沈姑娘,只可惜沈姑娘太不识趣,让本宫教教你,在这宫中,任何时候都不能站错队,否则下场总是很惨淡的。”
  沈苏姀往后退一步,窦澜瞬间变勾不到她,她饶有兴味的收回手,眸光冰冷的落在她脸上,沈苏姀垂眸一福,“娘娘教诲沈苏姀谨记于心。”
  窦澜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走。”
  沈苏姀让至一旁,眸光泛冷的看着那紫红直逼正红的衣衫远去,窦澜依旧这样放肆嚣张,特别是在她的儿子成功算计了炙手可热的七王爷之后。
  沈苏姀抿了抿唇角,目之所及忽然看到一个小太监脚步极快的从外朝的方向而来,面色煞白的朝着窦澜的架辇走去,似乎是自己人,那小太监连礼都未行便至窦澜跟前,不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窦澜唇间溢出两分意味不明的沉厉之语,她那周身气势一变,整个人再不复适才对她的那般张狂,沈苏姀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让窦澜如此失态,窦澜却已一声令下快速离开了去,沈苏姀站在原地愣神片刻,转身朝寿康宫去。
  寿康宫中一片安静,似乎适才窦澜请安留下的阴云尚在,沈苏姀一进门便看到陆氏略显疲惫的面色,沈苏姀请安行礼,陆氏已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沈苏姀试探性质的一问,“太后还在为七王爷担心?”
  陆氏一叹,唇角撩起冷笑,“有哀家在,他们只是敢耍耍威风罢了!”
  沈苏姀知道陆氏说的是适才的德妃,一时也不敢轻易接话,只是在心中确定嬴纵之事必定没有什么转机,刚坐了没多久陆氏便要用药,沈苏姀在一旁服侍,末了漫不经心的道一句,“太后娘娘,三姐和五殿下的婚期既然已经定下,礼部何时开始行六礼?”
  沈苏姀问的寻常,这边厢陆氏却略带笑意的瞟了她一眼,“你这么着急,莫不是沈老太君觉得放心不下所以让你来催哀家的?”
  沈苏姀面色有些惶然,“当然不是的,是苏姀自己想问的,今日出府之时遇到了三姐,她一个姑娘家的颇为不好意思,却是悄悄问了我一句,苏姀进宫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见到太后一时没忍住,这才问了出来。”
  陆氏见她有些着急不由有些好笑,“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你倒是为你三姐着想,可你那个三姐可不一定会为你着想,哀家也是知道琳琅的性子的,她现在是眼看着事情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才安分下来的是不是?”
  沈苏姀顿时露出两分苦笑来,这些小辈整日里往陆氏身边凑,陆氏对谁不是了如指掌的,况且沈琳琳此前对三皇子的那份念想但凡是有心人总能看的出来的,沈苏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呐呐的道,“不管怎样,婚旨已下三姐都没办法改变什么了,五殿下人也很好,与她而言也是找到了好归宿呢,她自己大概也是想让自己早点定下心来,今日才偷偷问了我一句,我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皇子大婚礼数复杂,现在开始行六礼也不算早,还能让三姐早点收心好好地待嫁,苏姀瞧着这几日三姐跟那几位训导嬷嬷处的极好呢。”
  “你这个傻子!”
  陆氏拍了拍沈苏姀的头,“她那般问你一句定然是想借你的口来催哀家早日行了六礼,那样她就是板上钉钉的五皇子妃了,琳琅那人啊,总能知道什么样选择对她最有利,谁像你被别人买了还不自知。”
  沈苏姀被陆氏说的脸红,却是盈盈笑起来,“那太后便成全了苏姀这份傻,早日让三姐成为板上钉钉的五皇子妃,对五殿下也有好处的啊,求求太后……”
  陆氏见她见跟杆就往上爬还破天荒的撒起娇来不由生出满面温厚笑意,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路嬷嬷,“怀珍,你现在就去跟全寿说一声,让他让礼部的人今日便去沈府纳彩问名,把沈三小姐的名字记到皇家宗谱之上,皇妃玉蝶也让人着手赶制,快让我们五姑娘为她三姐吃颗定心丸吧!”
  路嬷嬷见陆氏少有的精神活泛也觉得高兴,应一声就出了内室之门,沈苏姀一个劲儿的行礼道谢,又被陆氏一阵调侃,“你今日为你三姐着急,哀家倒要看看来日你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着急,哪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成为别个的未婚妻的!”
  沈苏姀面颊微红,垂眸低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对别人或许不能这样心急,可对沈琳琅来说,当然要早点成为五殿下的未婚妻才好……
  从申时至酉时,眼看着天色将晚,沈苏姀和陆氏又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嬴纵之事,陆氏念孙心切,对窦阀的嚣张更是深恶痛绝,正万分郁结之时,嬴策带着一个让沈苏姀和陆氏双双惊心的消息来了寿康宫——
  “皇祖母,您快去求求父皇,孙儿刚才才知道早间的时候父皇已经拟好了圣旨,明日早朝之时就会宣布,父皇真的要撤了七哥的天狼军军权!”
  沈苏姀和陆氏皆是面色大变,陆氏拍案而起,“混账!”
  说着便要往寿康宫外走,可刚走出没几步身子便是一软,沈苏姀和嬴策皆是一惊,赶忙将陆氏扶了住,陆氏喘着气道,“真是混账,圣旨已写好却没有告诉哀家一句,今夜哀家若是不知道,明日圣旨一宣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陆氏急喘着气,那样子哪里还能走得了,只躺在榻上急的面色更白,沈苏姀看着嬴策,“八殿下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嬴策眸光微暗,“是澹台珑那里传出来的,她今日去拜访了父皇,现在大半个皇宫只怕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争着看好戏了,我知道的有些晚,希望别耽误了。”
  澹台珑……她真有这么好心么……
  沈苏姀想到窦澜的嚣张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可是最后她又是为了什么色变呢?
  沈苏姀心中正兀自沉思,这边厢陆氏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丫头,你快去栖霞宫,叫贵妃来哀家这里,哀家一病皇帝稍后定然也会过来,皇帝心疼哀家心疼贵妃或许会心软两分,到时候哀家再一说这圣旨十有八九便能拦下,却莫让贵妃自己去天寰宫,后宫不得干政,当心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适得其反,快去!”
  沈苏姀看陆氏这模样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当下便起身出殿门朝外走去,天色已暮,昏黄的宫灯四处亮了起来,沈苏姀脚步极快的朝栖霞宫而去,一路疾走到了栖霞宫门之外却见宫门紧闭,问了守卫宫门的侍卫,却说贵妃此刻不在宫中。
  沈苏姀只觉额头冷汗淙淙而下,听见那侍卫所言贵妃的去处更觉得头大万分,西岐茹竟然去了天寰宫……沈苏姀心头微沉,西岐茹定然是得到了消息,没有办法之下才去天寰宫求皇帝,想到陆氏适才所言,沈苏姀一颗心惴惴难平,若真是适得其反,嬴纵可还能出来?
  眼看着天色已晚,再等只怕就要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沈苏姀心中做此想,转身就往天寰宫的方向走,然而还未走出几步她便觉得不对劲,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禁卫军之间的面色分外奇怪,且大都朝着天寰宫的方向去,沈苏姀心头紧动,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可刚走出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沈姑娘,时辰已晚,皇上此时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去吧。”
  拦着沈苏姀的是卫城手下的副将,自然是认得她的,沈苏姀眉头紧皱,眸光一转道,“我奉太后之名而来,还请将军放心,太后身子不好,不能亲来……”
  那副将迟疑一瞬,往天寰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仍是摇了摇头,“请回禀太后,皇上今夜处理完事之后自然会去见太后,现在,沈姑娘不能过去。”
  沈苏姀的一颗心陡然之间急跳了起来,眼看着周围来来回回越来越多的禁军和那越来越森严的戒备,沈苏姀如果还不能看出天寰宫那边发生了大事那她就白活两世,只可惜嬴策留在了寿康宫,沈苏姀面上生出一副丧气模样,仍是朝那人福了一福转身回去,可刚转过一道拐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檐下……
  目之所及禁卫军已经将整个天寰宫围了起来,潜伏在飞燕拱梁上的沈苏姀并不敢轻举妄动,天寰宫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呢?茹贵妃去了天寰宫又遭遇了什么?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人戒备?沈苏姀心头一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攸关皇子性命之事……
  如此一想她心头猛地一沉,心间涌上来的莫名情绪叫她有些忍不住,深吸口气,当下提气纵身从那飞檐斗拱的歇山顶上一跃而过,若是前世的苏彧对此自然是手到擒来,然而对于此刻的沈苏姀来说,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危险,或许是她脚尖用力太大,跃起的瞬间眼睁睁的看着一片碎瓦堪堪落了下去,而地下是守卫森严执坚批锐的禁卫军,若是被发现,她可还能在这宫中立足……
  拧身折腰,纤手一勾将那瓦片收回掌中,腰身轻旋,本来就不够充沛的内息却在此时猛地一滞,四肢百骸漫上一股子疼,眼看着就要从半空跌下落于梁上,凭空之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虚无劲力,那直直下坠的身子忽的一顿,下一刻那不堪一握的腰间便缠上一只大手,突然迫近的气息浓烈又熟悉,沈苏姀心中震如擂鼓,整个身子如雀儿一般被他揽在了怀里,他托着她所有的重量,伴着夜风悄无声息的稳稳落在了梁上!
  心头急跳,沈苏姀整个人好似遇到幻觉一般的愣了住,片刻之后,她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之人,鬼面狰狞,墨发狂飞,墨色的长袍鎏金绣银奢贵又威烈,他定定的看进她的眸子,见她眼底疑惑意外不解一一闪过,忽然,他着了魔似得将那鬼面一掀……
  月华如练,堪堪露出一张俊逸硬朗的脸,陡峭的侧脸如险峰,轻抿的薄唇似剑刃,墨蓝色的眸子深海般的蛊惑人心,是他……真真是他……
  见她怔住久久不能回神,他抑制不住的一声低笑,磁性又低沉的笑声如指尖撩拨她的心弦,让她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微颤,嬴纵大手揽紧了她,倾身而下贴在她耳边一语,“怎么,想去看看那里头的人是不是本王?”
  “你想去,本王便带你去瞧瞧……”
  低寒而戏谑的话让沈苏姀骤然回了神,她正眉头一皱,他却骤然抱着她飞纵而起,下方的宫殿阁楼如幻影一般缩小,严阵以待的禁卫军毫无所觉,他御风而过,只见男女相拥万分契合的暗影从月下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风声呼啸的夜空中,只剩下他从唇齿间磨挲而出的悱恻话语,“沈苏姀,你真叫本王感动……”
  ------题外话------
  天寰宫到底在干什么呢?这么美妙的夜晚到底会发生点啥呢,这件事的缘故到底是啥呢……女主不是不急着报仇,只是五年的隐忍谋划已经让她习惯于慢慢的算计了,其实文中的时间只过了三个月不到,只是有很多伏笔和线索写的比较多,感情线也是最重最重的重点,所以显得文文字很多女主还没报仇,大家不要急,很快了!
  现在有种不写两万字就不好意思拉票的感觉,你们家作者是不是觉悟太高了点o(╯□╰)o

☆、073 脸红心跳!

  天寰宫乃是历代大秦皇帝的寝宫,意为天地寰宇为帝独尊,雕甍画栋,巍峨磅礴,高高耸立在内宫正北,任是谁进的皇宫都能仰望到它的影子,大秦两百多年的风雨之中,天寰宫的威慑之力好比大秦的版图一般日益扩大,时至今日,对于外臣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可对于天之骄子的嬴氏子孙来说,这座天寰宫的诱惑力已能致命……
  此刻的天寰宫前殿,灯火通明金烛滴泪,昭武帝嬴渊一身九龙腾云的明黄色常服正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在他的左下手位,湖蓝色宫装加身眉目雍容饰物华贵的贵妃西岐茹陪坐在旁,此刻两人面上皆有沉暗之色,略带凝重的目光正落在堂下瑟瑟发抖的几人身上。
  “你们谁先说……”
  嬴渊缓缓一问,素来温和的面上此刻喜怒莫测。
  跪在堂下的三人面色惨白的伏地不起,听到昭武帝此言三人俱是抬了抬头,三人面面相觑一瞬,最终还是中间的老者当先深吸口气准备说话,那人满鬓霜白,看起来似乎已至花甲,此刻满头大汗气息略喘,好似是赶了急路一般。
  瞟了一眼坐上的两位主子,低下头尚未开口,却是先哽咽起来!
  “皇上,微臣不敢说啊……”
  昭武帝抿了抿唇,眸光微狭透出两分冷意,“但说无妨,朕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金色的灯火闪烁,映出昭武帝眼底明灭的光彩,那老者哽咽两声,忽然整个人以额贴面趴在了冰冷的金石地砖上,“启禀皇上,微臣在朝为官四十一载,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到今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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