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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5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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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天流抿了抿唇,心知她凡事定然会和嬴纵商议便不曾多言。
  沈苏姀在帐中小坐了片刻方才出去,而后径直到了自己的大帐,待到了帐前,却只看到香词一人守着,沈苏姀眉头微抬,“香书呢?”
  香词眉头微皱,“香书说不舒服,要去随行的医官那里走一趟。”
  沈苏姀点点头竟然不曾多问,径直入了大帐,这几日全军都在筹集药材,沈苏姀帐内也放着些药材,大都是防止南煜瘴毒的,她随意的在主位落座,目光转而看向了跟进来的容飒,“咱们营中随行的医官都是有建制的,你去看看他们身边的药童之类。”
  容飒闻言应声而去,香词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复杂。
  沈苏姀叹口气,身子往后一倒躺下,闭着眸子语声凉薄,“我是给了她机会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没多久香书便回到了大帐,沈苏姀仍在假寐,听见响动掀了掀眼睫,一瞬之后又阖了眸,淡声道,“哪里又不舒服了?医官怎么说?”
  香书面色寻常,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病状难免有点反复,娘娘不用担心,倒是娘娘这几日为军情忧心,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叫奴婢看着心疼。”
  沈苏姀一叹,“没事,等太子回来这些事就无需我操心了。”
  香书点着头“嗯”一声,转身去为沈苏姀倒茶,香词默默的站在门口,连气息都沉隐下来,她寻常时候也是如此,香书倒是没发现哪里不妥。
  不多时容飒便回来了,沈苏姀睁眸直身,挥手道,“你们退下吧!”
  见此香书和香词便知道沈苏姀是有要事要和容飒说,当即转身退了出去。
  沈苏姀招手让容飒至自己近前,“如何?”
  容飒回头望了一眼帐外,低声道,“有三人身份可疑,皆是因为大军至南边来之后从外头选进来负责分药的小童,眼下尚不能确定哪个是和香书联络的。”
  沈苏姀点点头,“你找人盯着便好,多的也不必管,莫要打草惊蛇。”
  容飒点头,又有些犹豫的看沈苏姀一眼,“娘娘,香书……”
  沈苏姀唇角微抿,“等过几日吧。”
  容飒再不多言,转身退下,沈苏姀走出大帐,正看到许多人在搬运新到的药材,一包包的药材正被装袋捆好,即将送往郴州,这送药材的举动并未瞒着任何人,几乎全军都知道太子妃娘娘浑沦吞枣的将能筹集到的药材都送了过去!
  沈苏姀心中落定,又转身回去手书一份叫送药材的人带去郴州!
  ·
  郴州之中,嬴纵看着那份新送到的手书眉头微皱。
  座下的朱瑞见状眉头一扬,“殿下?怎地?又有新的军情了?!”
  嬴纵摇了摇头,没有新的军情,只是这份出自沈苏姀的手书却并非写给他的,他敛神收好那手书,转而看着朱瑞道,“没什么,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说着,朱笔又落在了地图之上,那份地图是一副郴州城的防卫图,郴州城中的每一处细节都标注的十分清楚,嬴纵在城中四角上的几个点一画,“分四组同时进行,动作一定要小,就隐在空着的民户之中便可,这五个地方必须要加量。”
  说着又圈了一处地方,正是他们眼下所在的府衙,“这里,每一处都莫要放过。”
  朱瑞看的心惊,咂了砸嘴道,“这真的是……实在是太……跟着殿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样的打法还是第一次用,南煜这下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嬴纵面色平静,眼底却有杀气溢出,他眸光一转,又将目光落在了另一幅地图之上,那另外一幅地图乃是整个南煜和大秦交界之地,大秦的边境三城,连带着建州、柳州都在其上,见嬴纵看过去,朱瑞不由得道,“殿下有别的想法了?”
  嬴纵眯眸,“南煜此番大军三十万,若南煜在郴州落败,南煜必定会紧急出兵来援,他们一走,郴州便空了,柳州兵马只有十万,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朱瑞眼底微亮,“殿下的意思是……我们直攻柳州?!”
  嬴纵定了定神,“只可惜我们守在郴州,稍有动作便会被南煜发现,要演好这场戏,还是要先退回牧州,再者,阿姀当时被我逼走,无论如何我也需亲见她一面。”
  朱瑞“嘿嘿”一笑,“那就先回牧州,再杀去柳州就好了!”
  嬴纵的目光便落在了牧州以西的地方,地图之上,那是一片茂密葱茏的山林,若是秦军从山林之中绕行便可沿着山中从郴州以西出大秦之境,而后再走山路,便可直奔建州和柳州而去,南煜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秦军会走这样险要一招,可只要秦军能杀之建州和柳州,南煜的所有优势都会在几日之间消失,大秦甚至可以决定胜局!
  这是一次绝杀,嬴纵势在必得,他扬了扬下颌,眼底露出两点锋芒,“退至牧州之后,就带着城中的五万天狼军兄弟西行,眼下营中的弟兄已好了三成,剩下的七成就看这两日了,你盯紧些,身体无大碍的弟兄可开始练兵了。”
  朱瑞朗笑一声,“殿下放心,弟兄们这次吃了个闷亏,早就积攒了满心的怒气,到时候直奔南煜,弟兄们必定要杀个痛快才是!宋先生和孟先生联手就是不同,恐怕南煜人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治好瘟疫的法子!”
  嬴纵凝眸未语,只将目光落在那地图之上,郁郁苍苍的山林能是南煜的掩护亦能为秦军所用,只是其中瘴毒弥补,眼下是否就该备下药材了?
  朱瑞走后嬴纵便拿着沈苏姀的手书出了书房,出门就朝左边一拐,没多时就到了嬴湛的房门之外,他抬手要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闩住了,眉头微皱,他只得敲了几下,门内传来一阵轻咳,而后便有脚步声走过来,“谁在外头?七哥?”
  嬴纵眸色微柔,“是我。”
  嬴湛似乎笑了笑,“七哥,外头如何了?我好得很,你不必挂念我!”
  嬴纵叹了口气,“瘟疫已被制住了,咱们三日之后回牧州,你开门,让我看看你。”
  嬴湛又是一笑,“我不开!你也不必看我,我眼下这幅模样也不好看,孟先生的药我好好喝着的,今日的热度也稳住了,你忙你的去吧!”
  嬴纵默了一瞬,从袖子里掏出手书,“阿姀有东西给你。”
  嬴湛在门内也是一默,一刹之后才有些意外的笑起来,“不会吧!沈苏姀竟然有东西给我?!快快快,是什么?我要看……”
  门被打开,露出嬴湛青白的脸,那眼窝陷得更深了,唇瓣亦是一片青紫,呼吸有些沉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唯有那双眸子依旧亮晶晶的!
  看到嬴纵手中的手书,仍不及的一把抽了过去,急急打开一瞧,顿时乐的出了声,“原来她知道我患病了!哎呀,这语气难得有些温柔咧!啧,真是不习惯啦!怎么看怎么像皇祖母的口气,不错不错,总算有点做嫂子的样子啦……”
  嬴湛自顾自的乐着,转头却看到嬴纵站在门外面色不甚好,他心头咯噔一下,知道嬴纵对沈苏姀的占有欲,笑意连忙一收,轻咳一声道,“七哥,看完我了,你也当回去了,我怕给你过了病气,我关门了啊,我会记着她的好的!”
  说完门便合了上,嬴纵站在门外,心里凉凉的。
  嬴湛染了病,沈苏姀手书之上十分细致的安慰鼓励了一番,嬴纵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吃味儿,只是,沈苏姀已经连着几日不曾写些关怀的话给他了!
  对嬴湛都如此关念,对他却不闻不问起来……
  难道是因为那日生气了?!
  嬴纵心底摸不准,却不知那日他亦是难受,嬴湛染病已叫他心底紧张又担忧,他简直无法想象若是她染了病他会如何,嬴纵又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仿佛还能听到门内嬴湛自言自语的笑言,嬴纵唇角紧抿,颇有几分沉郁的走了……
  就算有再好的战法,他也要先回一趟牧州见她!
  “啊呀,太子殿下好落寞啊!”
  嬴纵心情不佳,好死不死走出两步就碰到了带着幕笠的微生瑕,一句话便将他心底的怒意挑了起来,然而他最善于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情绪,普天之下除了沈苏姀没有人能让他破功,是以他只是微微的扬了扬下颌,“司命大人觉得大秦的山水如何?”
  嬴纵表现出了风度,微生瑕也不能示弱。
  暮色初临,廊下昏灯掩映,衬得他身姿若修竹,他甩了甩白衣的袖袍,语声清朗道,“嗯,十分不错,和沈苏姀描述的一模一样,漠北的风光很是雄奇,到了南边又十分的灵秀,东边还未去看过,不过有些好奇她说的九巍关是什么风景。”
  虽然看不到微生瑕的表情,可他那声音里头的淡淡得意却十分明白,对于这种专门要影响你的心情的人嬴纵反而不为他所动,他微微颔首,“九巍关是我与她定情之处。”
  微生瑕的话语便是一窒,半晌才“呵”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太子殿下和沈苏姀定情已久,不过既然如此,沈苏姀为何会在和太子大婚的那夜逃跑呢?”
  顿了顿,他笑的邪气,又感叹道,“太子殿下的洞房夜也是让人唏嘘。”
  这是嬴纵的痛处,便是宁天流说话也都是要避着这一点的,偏生眼前这位不知好歹碰上来,嬴纵周身的气势冷了三分,“司命大人被夺了手中大权又被家族摒弃之后果然就只剩一张利嘴了?如此倒也是叫人同情,司命大人阴阳术造诣非凡,若是无处可去,可至大秦钦天监任职,阿姀是个很容易同情弱者的人,看在她的份上,本宫给与你副使之职。”
  嬴纵语气平静,一点都没有尖刻之感,可正是这份好似只是在陈述事实的客观语气让微生瑕倍感难堪,夺权一事乃是因为他和沈苏姀的协议,可被家族摒弃却有三分是真,他是微生家的家主,手中却未握着微生家的全部力量,近来长老们频频向他发难,隐隐有另立家主的意思,幸而小皇帝沈君心颇有几分手段借力打力利用朝臣暂时压制了微生家的势力,他烦心之下向往沈苏姀所言才出西楚远游,可他到底是久处高位的人,让他短时间内当真看透一切抛却一切并不容易,特别是,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被传为神话的强者之时!
  曾经他也是被人谈之色变的人物,可现在……
  那份不甘尤其变得明显……
  更可恨的是,这人总要提到沈苏姀的同情心,还说什么弱者,还要赐予他副使之职,要知道他是西楚的大司命!是西楚曾经真正手握皇权之人!
  谁会稀罕他一个副使之职?!
  微生瑕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了心底涌起的不甘和愤怒,冷笑一声道,“大秦钦天监师传百年,太子殿下不试试我的本事是真是假就要给我副使之职?!”
  话音刚落,嬴纵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在他面前分明站着的是微生瑕,可顷刻之间他却看到沈苏姀一身白裙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就唤了一声“阿姀”,腿脚更是忍不住迈出一步,可顷刻之间他醒过神来,电光火石间,一道劲风倏然而至,含着十二分的杀气,直直攻向他面门,嬴纵眼神一凛,抬手便迎了过去……
  微生瑕的招式带着一股子邪魅的狠辣,再加上他徒手制造出来的幻术,嬴纵的心神将将有些不稳住,每次他使出杀招之时出现在她眼前的都似乎是沈苏姀的脸,到了这时,他必定犹豫,便是这刹那间的犹豫,微生瑕总能反客为主的再度缠上来!
  微生瑕步步皆是杀招,他口中的“试试”却是顷刻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可恨嬴纵就算心神被蛊惑却还能次次都躲过去,微生瑕心底生出多年来少有的意气,内息一提再度攻了过去,他病体尚未痊愈,嬴纵已是早前大病一场,两两相交之下,他并没有处于劣势,他心中这般做想,手上的动作愈发极快狠辣,他面上的幕笠因为这交手而被内息掀起,一股子劲风激射而来,直接将他的幕笠击落在地,微生瑕不以为意,因此刻天色已经全黑!
  他奋力朝嬴纵扑杀而去,然而就在他就快要扑杀至嬴纵身前之时,他眼前的世界骤然之间明光大亮,好似有烈日当空直射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几乎是刹那,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有了记忆似得一紧,那股子并不存在却将他心头发颤的疼痛冒出来!
  微生瑕一个慌神肩头便中了一掌,微生瑕连退数步,胸口一股子腥甜猝然涌上喉头,他止住再度上前之势,额角溢出了冷汗,明明是黑夜,刚才那一刹却为何……
  微生瑕满心惊疑的抬眸,在看到嬴纵手中握着的宫灯之时呆了住。
  那是本该挂在廊檐之下的小小灯盏,不知何时被嬴纵握在了手中,那光线是柔和的是微弱的,半点不刺目,可刚才却……微生瑕眯眸,“你亦会幻术?”
  嬴纵好整以暇的站着,看着微生瑕狼狈的模样转身将宫灯再度挂了回去,口中淡声道,“看来副使一职司命大人并不能胜任,大秦的钦天监副使不当畏惧一盏灯。”
  他转过身来,看了微生瑕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朝书房走去,他手头的事情还有许多,并不能将时间耗费在微生瑕身上,微生瑕能找他的弱点,他自然能找微生瑕的,只是他还是惊讶于微生瑕适才的反应,嬴纵并未轻视,只是有些唏嘘……
  这一场无人夜色之下的交手没有人得知,自这日起微生瑕便极少出现在嬴纵的面前,嬴纵亦无暇去管微生瑕这位客人,诸事之中只有嬴湛的病情好转让他心情轻松了两分,让他觉得沉重的则是南煜大军已经逼近郴州而他们不得不撤离!
  撤退的军令是在南煜大军距离郴州还有七十里地的时候发出的,此时瘟疫已基本被治愈,然而是否还有隐存的未曾发病的战士呢?没有人知道,危机尚未完全解除,可站在郴州的南城门上,战士们似乎都能看到翠色欲滴的苍翠之间南煜士兵密密麻麻的伫立着,而最让士兵们胆战心惊的却是那厉害无比的火炮,这消息一出,士兵只能缄默的遵从。
  第二日的清晨,十万大军拔营而起,烧了剩下的粮草,毁了几处关键城防,在嬴纵的带领之下,全军气氛沉肃的朝牧州撤离,这是天狼军史上第一次未战先“逃”,士兵们很是颓丧,嬴纵不多做解释,只先大军一步快马加鞭的朝牧州行进!
  饶是他快马加鞭,到了牧州城之时也是午时之后了,牧州依旧安静的伫立在秋日天高云淡的天穹之下,看起来万分安然悠哉,嬴纵刚刚经历了一场瘟疫,此刻看到这城池心底不免觉得安然松快,再想到沈苏姀,心底更是温柔一片。
  然而当他带着数百精骑到了城外之时远远的只看到宁天流御马等着,并没有沈苏姀的身影!没看到想见的人嬴纵心底稍有几分失落,面上却还是一片淡然,宁天流御马迎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才一笑,“不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嬴纵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也牵了牵唇,“大军稍后便到,先进城!”
  宁天流点头,也不多言的跟着他驰马入城,数百精骑跟在后面,嬴纵和宁天流在最前面领路,城中并看不到多少兵马,好似是专门为嬴纵带着的十万人马腾出地方来似得,嬴纵看的放下心来,道,“军中或有瘟疫未除,如此等几日也好,乾州那边安排妥当了?”
  宁天流闻言目光一闪,“嗯,都妥当了!”
  嬴纵颔首,再度落鞭,“快点入营!”
  宁天流当即也加快了马速,将嬴纵朝大营门引去,不多时便到了大营门口,嬴纵马速不减的入了大营,开口便问,“她在中军大帐?!”
  宁天流在后并未答话,嬴纵只当他是默认,立刻顺着这营中主道往中军的方向走,这大营乃是寻常的建制,他自然知道中军大帐在何处,不多时便到了帐前,嬴纵翻身下马,掀帘便朝帐中去,然而入了大帐,帐中除了等着的几位将军之外却无旁人,郑希和申屠孤等人都在,见他进帐立刻行礼,然后嬴纵却只是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大手一挥又转身出了大帐,出门便遇上刚跟上来的宁天流,他又问,“她的住处在哪?”
  宁天流表情有些古怪的指了个方向,嬴纵转身便走,宁天流跟在后面想说些什么,见他这架势只好轻叹一声忍了,而前头的嬴纵也顾不上听他说什么,他只快步走向宁天流指的方向,待到了那处比别处稍微厚实些的大帐便停了脚步。
  嬴纵深吸口气方才掀帘而入,已做好了沈苏姀怪罪他的准备,然而等他进了大帐却又愣了住,因为帐中仍然无人,他甚至不用走到屏风之后去,这帐中不但无人,甚至收拾的十分整齐,看样子,就好似主人已经离开了似得。
  嬴纵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惶然,他急急转身而出想问清楚,可刚走出大帐便看到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担架从后面的帐篷群中走了出来,后面的帐篷都是下人住的地方,而那几个士兵抬着的担架上头明显的睡着个人,只是那人被军用被盖了住!
  嬴纵心头一跳,“这是何人?”
  那几个士兵看到嬴纵也停了下来,急忙行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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