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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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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画面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夜深梦回,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尽数变成了厉鬼在她耳边哀嚎,第一次,她想逃避了,第一次,她想将这些画面都忘记。
  嬴纵紧紧地搂住沈苏姀,深吸口气却又将她放了开来,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水光浮现的眼睛,那双黑亮的眸子被梦境折磨,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又有些惊悸的碎光簇闪,嬴纵心疼极了,想到她遭的罪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些苦楚,可他知道他不能替她,无助的感觉漫上心头,叫他都有些恨自己,他忽然按住了她的后颈,带着剥茧的指腹从她发根穿过,牢牢地将她钉在了他咫尺之地,看她良久,他终于沉声开了口……
  “你是少将军,是苏阀的少将军!”
  “没有什么能叫你畏惧!”
  “从前征伐天下和我过招的少将军哪里去了?!”
  嬴纵一字一句的问,带着明显的激将,沈苏姀听的分明,怔怔看他一瞬却只剩下苦笑,抬手覆着眼眶,语声带着几分凄沧,“苏阀的少将军……被仇恨磨成了渣滓……早就死了……苏阀的少将军不会做那样多的阴损之事……她的忠正她的傲骨都死了……”
  嬴纵一把拉开了沈苏姀覆在眼眶上的手,看到她眼角闪动着的水光心底忽然万分恼恨自己,他只觉他在心中的分量还不够重,只觉得她太狠心,却从未想过她经历了亲族惨死兄弟惨死而自己又被万箭穿心的结局之后她是否能承受的住,再坚韧的心也不是无坚不摧的,而她所经历的常人又岂能想象,她忘不掉的场面嬴纵可以想象,那噩梦她做了九年,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入她的心房,那样的痛提醒这她不断地向前不断地狠下心来去报仇,到了如今,那刺已经将她的心房碾碎,那伤口已深不见底,再难愈合……
  嬴纵凤眸一痛,他还是不够懂她!
  低头吻上沈苏姀娇软的唇,用尽温柔的去安抚去讨好,待她面无血色的面容生出几分颜色嬴纵才放开她,低低瞧进她眼底,“没有死,都在我心里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慢慢地来,哪怕不能忘记,也不必再害怕,彧儿,我会陪着你。”
  他笃定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沈苏姀眼底渐渐的又变得清亮有神起来,好似适才只是在发梦,待她眼底的水色消散,那个从容不迫的沈苏姀又回来了,她深吸口气苦笑着“嗯”一声将脑袋埋进了嬴纵的颈窝里,嬴纵稍松一口气,轻抚着她的背脊陷入了沉思。
  外头的天色已经明亮起来,沈苏姀缓了缓才和嬴纵起身,嬴纵先她一步穿戴齐整,而后便拿了她的衣服为她更衣,沈苏姀神色恹恹的抱着膝头坐着,看了他一眼面上忽然生出几分赫然,待嬴纵拿着她的袍子坐在她身边,她便低着头不看他,正有些不自在,却不料下巴被一把攥住抬起,嬴纵低头一瞬一口咬在她唇上,凉凉扫了她一眼。
  沈苏姀勾了勾唇,面色精神顿时好了几分,由着嬴纵为她更衣,少不得又要让嬴纵亲近几番,如此几番逗弄,沈苏姀面色已经大半如常,两人刚刚洗漱完毕走出内室,外头却听见香词的高声行礼声,“拜见王爷……”
  沈苏姀二人相视一眼,沈君心来了!
  这想法刚落,转眼便见沈苏姀一身银色甲胄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因着那血迹骇人,沈君心的模样瞧起来好似经过了一场恶战,沈苏姀呼吸一紧,当即皱眉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昨夜的攻城很是迅猛不成?你可有哪处伤着了?!”
  沈苏姀面色肃容,再没了早前在嬴纵身边的示弱模样,周身的气势一出,迫人万分,沈君心胸膛一挺却朗笑起来,“阿姐莫担心,我没有受伤!那厉王的攻城的确有些迅猛,可城楼上却守卫的万无一失,只是有几人攀上了城楼,是我叫人莫管我亲自去杀的!”
  沈苏姀闻言放下心来,这才晓得他这一身血迹从何而来。
  沈君心见到她对他的关心万分开心,立刻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道,“阿姐,我带你登上城楼去看!眼下的浮屠城下陈尸一万有余,场面甚是壮观!昨夜是我亲自督战呢!”
  在沈君心心中沈苏姀非同常人,又想叫她看看自己的战绩才有了这心思,他却没察觉沈苏姀闻言背脊一僵,却因为不忍拂了他的意随他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走出殿门,嬴纵忽然一把攥住了沈君心拉着沈苏姀的手,也不知怎地就将沈君心的手挑脱,而后将沈苏姀拉到了自己身边,嬴纵替沈苏姀理着衣襟,看也不看沈君心一眼。
  “阿姀身子尚弱,吹不得冷风,不去了。”
  嬴纵说的旁若无人,沈君心眼底却陡然生出了磅礴怒意……
  ------题外话------
  写了删删了写,还是把苏苏这段心理写出来了,希望大家不要觉得苏苏心理弱,她在外面是一贯强势而且会越来越强的,所有的势弱都是在纵子面前哟,因为删改今日没写出万更,明儿补上!

☆、022 牵机咒发,宗主师父驾到!

  “阿姀身子尚弱,吹不得冷风,不去了。”
  嬴纵说的旁若无人,明显一副不愿让沈苏姀跟着出宫的意思,沈君心眉头一皱,眼底顿时露出了怒色来,他彻夜守在城楼上督战,而今大胜,自然想叫沈苏姀看看,而沈苏姀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再加上他亲眼见过沈苏姀一剑看了刘成武的头,当然不会觉得那战场能对沈苏姀造成什么影响,这么想着,他心中更为笃定嬴纵如此只是因为占有欲太强不愿沈苏姀和他过多接触,胸膛激烈的起伏几下,他狠狠攥了攥拳头才将那怒意压下。
  “既然如此,那阿姐还是养着身子的好,那就不去了。”
  无论嬴纵存着哪种心思,在沈苏姀的身子上沈君心半点不敢大意,忍了心底的怒气,强自退了一步,嬴纵见他这样说眉宇间的沉色才散去两分,和沈苏姀对视一眼,墨蓝的眼瞳深邃而迷人,带着浓浓的安抚,沈苏姀弯了弯唇,待他的手从她襟前落下她才转身看向沈君心,“瞧你这一身血,快回紫宸殿去洗洗,洗完了先用膳,然后好好歇着,此番厉王惨败,三日之内再不会前来攻城,你大可放心的养精蓄锐,等歇好了再来见我。”
  沈苏姀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沈君心眼底的暗色散去,唇角微扬点了点头,“那也好,我下午再来找阿姐,阿姐自己也莫大意,若是需要药材,直接找南祁便可!”
  沈苏姀笑着点了点头,沈君心看也未看嬴纵一眼便转身走了。
  见沈君心走出去,沈苏姀才轻声一叹,嬴纵从后面走上来将她拥住,低叹一声亲吻她的后颈,“若是叫我知道你为了你这个弟弟不顾惜自己,那我可是要生气的。”
  沈苏姀苦笑一声,“终归我是迈不过这个坎儿!”
  这话有些颓丧,沈苏姀周身的气势也和适才沈君心在这里之时完全不同,嬴纵将她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问,“想迈过去吗?”
  沈苏姀唇角紧抿的点点头,“当然。”
  嬴纵唇角微扬,“那好,稍后我们去城楼……”
  沈苏姀眸色愕然,“你刚才不是不让我去?”
  嬴纵眼底生出一抹毅色,“和沈君心去不可以,和我,可以!”
  沈苏姀听着这话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想到登上城楼所见却又有些犹豫,嬴纵捧住她的下颌叫她看着自己,定定道,“有我在,不许怕!”
  嬴纵的目光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语气更是不容置疑,沈苏姀深吸口气,在他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嬴纵眼底带出两分鼓励之色,当先带着她去用早膳!
  刚用完早膳二人便带了斗篷披风骑马出了宫,香词和容飒跟在二人之后,一行四人直直朝着城门的方向去,因为厉王带兵来袭的缘故,经过了一夜守城之战的浮图城显得分外安静而凄清,百姓们一夜的心惊胆战之后再无心思出来做生意摆摊,整个城中比早前刘成武叛乱之时更为萧索冷涩,再加上来回巡逻的城中兵将,城中氛围更带上了肃杀和凝重,难免的叫人觉得压抑而紧张,沈苏姀看着城中的景象皱了皱眉,没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楼之下。
  正在城楼上安排布防的沐沉没想到沈苏姀和嬴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面上一惊当即丢下手头的事物下楼来迎接,见礼之后便有些诧异的问,“主子和王爷怎么来了?”
  守城的战士十分之多,看到沈苏姀和嬴纵之时还有些讶异来人身份,见沐沉这般称呼顿时明白过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上阳郡主,一时间周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苏姀和嬴纵的身上,沈苏姀不甚在意,嬴纵却不喜如此,冷峻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扫,立刻将那数千道注视逼得转向了别处,他抱着沈苏姀下的马来,将她的手牵住不放。
  沈苏姀站在城中已经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这样浓烈的经过了一夜质变的血腥味可和杀刘成武的感觉不同,她浅吸了口气,面上从容镇定的叫人看不出半分破绽,只有嬴纵知道,他握着她的同时,她也正力气稍重的反握着他。
  “我来看看昨夜战况,两军伤亡如何?”
  沈苏姀语声沉静,沐沉并未看出不妥,只侧身一让抬手请他们上楼,看到沈苏姀和嬴纵踏上了阶梯方才道,“我军伤两千死三百,厉王麾下死的在一万人左右,他们共有三万人攻城,天亮时分退去的,这会子又回到了五十里之外的大营,暂时没有动静!”
  “首战告败,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动了!”
  沈苏姀淡声应道,话音落下,一行人已经上了城楼,甫一上城楼那血腥味儿更是浓郁,幸好因为天气严寒才没有腐尸的气味儿,榻上最后一阶阶梯之后沈苏姀的脚步有一顿,却被嬴纵无声无息的往怀中一带掩饰了过去,沐沉走在后只觉得嬴纵待沈苏姀实在体贴,因着两人亲密,他倒不好将目光落在沈苏姀身上,自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别处。
  城楼上视野开阔,不必走到最边上也能看到远处城外的惨烈景象,寒风呼啸,浮图城的商字旗被吹得烈烈作响,城楼上的尸体都已经搬走,可血迹却还未来得及清洗,因为暂时还未下雪,因此那些血迹都万分清晰,嬴纵好似怕沈苏姀冷到似得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中,而后半搂着她的腰身朝城楼边上走了几步,入目便是城外雪地上尸山成堆血染雪野的景象,几乎是立刻,臂弯中的身形僵硬了。
  浮图城的城楼本就建设的高大且结实,平日里本就难攻,更何况眼下沈苏姀命令沈君心在城墙之上浇上了沸水,这样的天气滴水成冰,烧开了的水刚从城墙上倒下还未流到底就已经结成了冰,一层一层的浇,那冰就结的越来越厚,除了增加墙体的抗击打力,还增加了敌人攀墙的难度,无论是钩索还是云梯,在兵荒马乱之时几乎没有人能在从这光溜溜的城墙攀上来,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也都不足为惧,而地下的城门除了本来的寒铁重闩之外,沈君心已命人用巨大的冰块筑起了高墙,堪堪将城门堵死了,就因为如此,即便厉王第一次攻城就用了三万人马,浮屠却还是以一万比三百的伤亡人数大败而归!
  沈苏姀双眸紧眯的看着城外惨烈的场面,一万人的鲜血几乎能汇聚成一条河,早前白皑皑的雪地此刻已经一片暗红,这些人中间有被巨石砸死的,肢体不全脑浆迸裂肠肚流出,还有被箭射死的,箭簇扎进咽喉扎进脑门扎进胸腹,有的人身上甚至被扎成了刺猬,更多的人却是因为不断地攀墙而摔死在了城下,白骨破肉而出,身体弯折成诡异的模样。
  一层层的尸体叠起来,堪堪将城门从外头也堵了上,这是一场易守难攻的苦战,而厉王显然心大无脑才造就了自己手下士兵惨死无数的结局,沈苏姀看着底下那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出意外的想到了夕阳谷漫天的血沫沙尘!
  “主子尽管放心,浮图城易守难攻,咱们别说守八日,守半月都无忧。”
  沐沉话语沉沉的落下一句,沈苏姀却摇了摇头,她身子分明发僵,可说话的语声仍然沉稳有力叫人听不出差错,“不可以,我们若守半月,沐萧便要遭殃,厉王若得知我们的人马去掀他的老巢,他必定会弃了浮屠,到时候沐萧被人前后夹击必败无疑!”
  沐沉心里当然是记着这一点的,所以才明白了沈苏姀早前吩咐之时为何在时间上着重计算,为的便是和沐萧配合罢了,他点了点头,转头见嬴纵将沈苏姀揽在怀中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想了想才道,“主子尽管放心,沐萧虽有时候不着调,可战事却从未出过岔子,早前我们兄弟还担心主子再不涉足战事,眼下见主子如此便都放心了。”
  沐沉和沐萧早前是明白沈苏姀的,说到底都是前世那一场惨死对她的影响太大以至于她有了心结,而他当时假扮沈苏姀的模样诱敌逃走并未见到那惨状,而沐萧也是因为突围送信避开了一劫,他们兄弟二人心中的阴影自然没有沈苏姀来的强烈。
  那时候见沈苏姀颓丧冷漠好似对任何事都没了兴趣,他们只以为他们的主子从此往后都要消沉下去,却不想此番沈苏姀定了十日之计不说,还亲自来城楼上看战况了,沐沉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以为从前的少将军已经完完全全的回来了……
  他心中这样想,沈苏姀心中却在苦笑,轻咳了两声道,“有你们辅佐商王我是放心的,往后恐怕也没有我再战的机会了,我便入幕府做你们的军师吧。”
  这么一说正合沐沉之意,说到底还是要以沈苏姀的身子为重才是!
  嬴纵听见这二人的对话眉头越皱越紧,此刻看了沐沉一眼道,“我们在这看看就回去,你去忙你的事吧,东西两边角上的防卫最不可松懈。”
  嬴纵既是命令也是提点,沐沉闻言眉头一皱,看了看便明白过来外头城墙上虽然都是冰,可东西两边的角上却是个凹进来的凹槽地带,虽不起眼却最是好攀爬不过,沐沉点点头应声,赶忙去调整布防,沐沉走了,沈苏姀和嬴纵周遭便再无旁人,连守城的士兵因为沈苏姀二人身份不凡都被沐沉调度到了一旁去,香词和容飒站在不远处候着,天地安静下来。
  “可觉得难受?”
  嬴纵在沈苏姀耳边低低问一句,沈苏姀深吸口气对他扯了扯唇角,抬手落在腰间的大手之上,苦笑着摇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因为这些紧张。”
  嬴纵索性将她拥在了自己身前,两只手从她腰间穿过将她的手也抓了住,看着城外残酷的场面,他忽然语声低寒的开了口,“你可知我第一次杀人在何时?”
  沈苏姀扬眉,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过,“何时?”
  嬴纵深吸口气,“第一次杀人,便是在军中,十二岁到西境,出关探路之时遭遇第一次焉耆散兵,当时十多个人的队伍,对上对方近百人,我只杀死了一人,其余人只以为是他们奋力护我我才未大开杀戒,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时候我很害怕。”
  沈苏姀心头一跳,蓦地将嬴纵的手反握了住,他是天之骄子,但凡有个不喜要了几人性命还是可以的,可他却是上了战场才第一次杀人,沈苏姀脑海中画面一闪,忽的想到了那个辛夷花林里的梦,黑袍加身的小少年眼底闪着细碎光芒问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那时候的嬴纵是个不会仗着自己身份欺压外人的好孩子,虽然一身贵气,待人却远没有如今这般的生人勿近之势,而虎贲营虽然辛苦,却到底不能和战场相比,那时候淑妃使了绊子贵妃已经不受宠,他一个失了父爱的十二岁孩童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敌人,可想而知,相比之下,她早早就和父亲随军,虽然不曾亲手杀敌,可见血的战事还是见了不少的,受军中之人的耳濡目染,第一次杀敌之时她的感觉是……骄傲?兴奋?还是强烈的成就感?!
  沈苏姀心底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他有今日的手段和权位,是一步步从刀口上走过,是一点点的将自己柔软的心房打磨的坚硬,反倒是她掉链子了……
  察觉到沈苏姀对自己的心疼,嬴纵低头将脸在她颊上蹭了蹭,而后便以这样亲昵的姿势道,“我亦曾害怕,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若如你这般,或许还不能做的像你这样好,彧儿,你只是累了,没关系,我在这里,你随便休息多久都好!”
  沈苏姀鼻头一酸,豁然转身面对面将嬴纵搂了住,将脸埋在他胸前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城楼上寒风大作,沈苏姀白色的狐裘和嬴纵墨色的大氅黑白分明却紧密交叠,连飞舞的墨发都缠在了一起,香词和容飒转开头去,城楼上的守兵们亦不敢多看!
  嬴纵轻抚着沈苏姀的背脊,低声道,“风太大,咱们回去吧。”
  沈苏姀知道嬴纵带她来城楼的意思,莫要退缩,现实远没有想象之中可怕,沈苏姀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那战场一眼,这一看,心里果然再没有刚来时的惊悸,她对嬴纵安抚的笑了笑,而后准备转身往下走……
  沈苏姀自认为心境已经有所平复,可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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