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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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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俊
  沈苏姀倒茶的动作猛地一顿,堪堪洒出几星茶水在案几之上,面上的冷凝之色一重,笑意当即淡了下去,一息之后,她继续用万分优雅的动作斟茶,詹氏见状不由得一叹,“看来侯爷心中根本不曾放下,如此日久积郁,必定会损伤心脉。”
  沈苏姀为二人倒好了茶并未言语,只将略显深幽的眸色落在詹氏身上,詹氏见状一时苦笑,“侯爷莫要误会,妾身过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侯爷安心留在西楚,侯爷心有沟壑,妾身更不敢期望侯爷能助君儿成就功业,只是君儿心中十分看重侯爷,侯爷在,君儿便能安心,都说夜氏族人心智早成城府万钧,可他到底也只有十二岁。”
  沈苏姀面不改色,当她想掩下自己的情绪,便就能让旁人看不出什么来,稍稍一顿,她只语声淡淡的开口,“我既然说了留下,便不会置他与不顾。”
  詹氏听着此话却是摇了摇头,“侯爷可想过在西楚成家?”
  眼瞳微缩,几乎是一瞬间沈苏姀周身的气势便冷了几分,她眸光如悬剑一般落在詹氏面上,冷笑一声,“夫人莫要忘了,我已是有夫之妇。”
  詹氏笑意愈苦,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却有些怜惜,“侯爷年纪尚轻,既然决定离开大秦,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了断干净,瞧侯爷面色方知侯爷这些日子过得极其辛苦,侯爷莫不是想就此下去直到油尽灯枯药石枉灵?既然侯爷决定留在西楚,便有无限的可能,重新成家当然也可,当然,妾身的确存着私心,因女儿家成家之后方才能心性更为稳定些,妾身只是想让君儿往后能一直安心些,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这话语还算诚恳,可詹氏触到了沈苏姀的逆鳞,她周身的冷意并未消退半分,詹氏见状便知沈苏姀心意已决,不由叹声道,“既然侯爷之心已绝,便当妾身不曾说过适才之语。”
  见沈苏姀眸光依旧冷凝,詹氏只好苦笑着摇头,“今日之语是妾身思前想后才决定来问一问,侯爷和秦王情意甚笃妾身早就知道,只是侯爷此番走的决绝,再看侯爷至今尚是完身方才起了这份心思,妾身觉得侯爷心性非同常人,亦不愿侯爷就此蹉跎……”
  詹氏面带歉意的说着话,却不想沈苏姀面上冷凝忽然一散,继而在眼底生出了疑窦之色,詹氏有些莫名,一时不知自己何处说的不妥,那完身之语虽然私密,可詹氏也是女儿家,亦并非有意隐瞒自己心中所想便直言直语了。
  却见沈苏姀眯着眸子问,“完身?”
  詹氏眉头一皱,只怕沈苏姀以为她用了旁的法子得知此事,当即解释道,“侯爷莫要误会,妾身只是会看骨相罢了,侯爷眉清目秀骨相清奇实乃处子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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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纵我不往,其心悠悠!

  詹氏眉头一皱,只怕沈苏姀以为她用了旁的法子得知此事,当即解释道,“侯爷莫要误会,妾身只是会看骨相罢了,侯爷眉清目秀骨相清奇实乃处子之相……”
  詹氏心知沈苏姀绝非外表看起来的这样简单,有些忐忑的说完此话,迎接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沈苏姀面色静然,唯有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眯着,叫人窥探不出她真正的情绪,詹氏眼底闪过两分不解,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沈苏姀却又回了神,握着茶盏的指节有些发紧,语声却分外平静,“即便离开大秦,嬴纵也仍是我夫君,此生我只嫁他一人。”
  詹氏虽也会些巫咒测算之术,却不知沈苏姀真实身份为何,更连沈苏姀到底为何离开大秦离开嬴纵都不知,正因为不知,心中才愈发不安,此刻听到沈苏姀如此不容置疑的话更明白哪怕已经离开大秦她心中也只有嬴纵一人,詹氏心中有些动容,却是更为忐忑了。
  詹氏的表情变化沈苏姀看在眼底,虽然年纪比不得詹氏,可沈苏姀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并不弱,打眼一扫沈苏姀已看出了詹氏的担忧,眼底闪过两分幽光,语声亦清冷起来,“夫人和王爷心中的担忧苏姀能想到几分,亦万分理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夫人和王爷倘若觉得苏姀留在西楚乃是有所图谋,那苏姀大可即刻离开西楚。”
  詹氏面色一变,连忙肃容,“侯爷言重了,妾身只是……”
  语气有些艰涩,詹氏看了沈苏姀一眼方才道,“妾身并非是怀疑侯爷有何图谋,只是私心想让侯爷安心留在西楚,侯爷对妾身和君儿有大恩,妾身恐怕比君儿还想让侯爷留下,又岂能用别的心思,适才的话侯爷只当做妾身未曾说过,还请侯爷宽容妾身做母亲之心。”
  沈苏姀听着此话不置可否,詹氏便又扯出两分笑容来道,“适才之言都是妾身一时兴起,并非王爷之意,王爷让妾身今日来见侯爷却是为了另一桩事。”
  对于商王沈苏姀颇有两分敬重,闻言眸色不由一肃,詹氏便看着沈苏姀语重心长道,“侯爷留在西楚乃是妾身和王爷之愿,君儿更待侯爷若亲姐,侯爷便也是自己人了,王室之中多有斗争,想必侯爷十分清楚,侯爷留在君儿身边,往后少不得会遇上些事情,王爷的意思是,侯爷在西楚应当有个合适的身份,也免得侯爷往后行事不便利。”
  沈苏姀身份特殊,若只是个商人倒也罢了,偏生她和世子扯上了关系,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所在,若是没个合理的身份必定容易惹麻烦,商王能为她考虑至此自然让沈苏姀动容,可沈苏姀也明白商王此举有安抚托孤之意,因而听闻此话不过眉头一凝并非立刻言语。
  詹氏见状便继续道,“君儿和侯爷亲若姐弟,因而王爷想以侯爷此番救了世子又解了浮屠之危的事迹加封侯爷为上阳郡主,虽然是个虚衔,可有了这等身份侯爷往后便可少受些束缚,也算是王爷报答侯爷对我们几番相助之恩。”
  上阳乃是商王王宫之号,乃是商王麾下最为尊贵的郡主封号,有了这一层身份,沈苏姀在浮屠城的地位仅次于沈君心,倘若得了此身份必定对她大有裨益,可得到的越多需要担着的责任就越多,此刻的沈苏姀只觉得心困力疲,这个封号与她而言并不轻。
  见沈苏姀并未立刻答话詹氏眉头一皱,犹豫半刻方才接着道,“侯爷不愿意吗?”
  沈苏姀思忖一瞬,“世子是何意?”
  詹氏面上生出两分笑意,“君儿自然是希望侯爷接下这个封号的。”
  稍稍一顿,詹氏又道,“听闻苏先生也要留在西楚,苏先生还有位兄弟也要留下,他们二人虽然效忠与商王,可到底也是侯爷的人,倘若侯爷身居高位,也是对他们的庇护。”
  是庇护,更重要的是让沐沉和沐萧也安心的留在西楚。
  一个身份,便能将他们主仆三人牢牢绑住了。
  沈苏姀眸光微垂,并不愿深想这看似光鲜的表面之下到底掩藏着什么用心,事关王室事关权力生死,换做是她也会好好的权衡利弊,这并没有什么错。
  沈苏姀沉思半晌方才开口,“郡主之位过高了。”
  詹氏听出了沈苏姀话语之中的拒绝意味,正要开口,却有一人比她先出了声!
  “再高的位子阿姐都当的!”
  沈君心大步而来,一身白袍外头罩着一件玄色的披风,墨发玉冠,英姿勃发,沈苏姀和詹氏齐齐望过去,詹氏眸光爱怜,沈苏姀唇角也露出两分笑意来,便见沈君心在沈苏姀面前站定,语气不容置疑,“阿姐不必推辞,加封郡主的王令我已命人送出王宫了,眼下整个浮屠城的百姓都知道了,王令还会送往望京,不管朝中同意不同意,阿姐你现在已是上阳郡主!”
  詹氏闻言眸色微亮,大抵是没想到沈君心如此雷厉风行,沈苏姀听着此话唇角的笑意却已淡了下来,沈君心看到沈苏姀的表情面露悻然,眼看沈苏姀不接话只好看着詹氏道,“母亲不必为此事费心了,母亲出来已久,不若先回紫宸殿照顾父王,让我和阿姐说。”
  詹氏也看出了沈苏姀面上淡淡的不虞,本有些担心,可眼下的沈君心已非沈府那个未经历练的小少爷,她眼底忧色一闪而逝,当即站起了身来,朝沈苏姀欠身道,“侯爷,那妾身就先回紫宸殿了,告退——”
  沈苏姀闻言当即站起身来,“夫人慢走。”
  詹氏点点头,走了出去,见詹氏走出暖阁,沈苏姀方才重新落座,却不看沈君心,只为自己斟茶慢饮,沈君心面上的笑意有些悻然,轻咳一声凑到沈苏姀身边去,“阿姐生气了?我只是怕阿姐不愿意才先斩后奏的,不过一个郡主的封号罢了,阿姐为何不愿呢?”
  沈苏姀喝茶不语,沈君心便又道,“浮屠虽小,可那些明争暗斗可一点儿都不少,阿姐的性子坚韧手段高明,我亦不会叫阿姐受委屈,可这世上何处不讲身份高低?我只是怕我看顾不周让阿姐在西楚受了别个的欺负……”
  这语声满是委屈,那心意又叫人动容,沈苏姀喝茶的手一顿,转头看了沈君心一眼,便见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她,沈苏姀一叹放下了茶盏,语声清冷,“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只是不喜旁人自以为是强加于我,这一次只是个上阳郡主的位份,下一次又是什么呢?”
  说着话沈苏姀便轻咳了两声,面色一时有些发白,沈君心看的眉头紧皱,当即乖觉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姐放心,再没有下一次了!”
  见他如此,沈苏姀又觉有些好笑,面上冷色一柔道,“郡主就郡主吧,其实有没有这个位份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留在西楚……只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沈苏姀语气苍凉,再加上她发白的面色叫她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满是哀颓,沈君心眼底闪过几分情绪,唇角扯出几分笑意来,却有些欲言又止,沈苏姀看他这模样眉头微皱,“你我之间有何话不能说?倘若真的不愿说,就不要在我面前做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说到底沈苏姀和沈君心并没有血缘,因此二人之间信任最为重要。
  沈君心闻言一阵苦笑,在沈苏姀对面坐下方才道,“我只是觉得阿姐变了,从前的阿姐不会露出这样一幅哀默心死无欲无求的模样,阿姐从来不是方外之人,可没有什么看透红尘的说法,阿姐如今这样子,是不是因为秦王?”
  沈苏姀面色一暗,周身的气势有些冷了下来,这一路走来,谁都知道嬴纵是她的逆鳞,便是大而化之的谢无咎都是避着的,可就是这一会儿,先是詹氏再是沈君心,生生让她自己也装不下去了,心底有些发疼,昨夜那清晰的梦境忽然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见沈苏姀面色沉凝,沈君心犹豫一瞬方才深吸了口气道,“阿姐若要发火我亦受了,只是我就是看不得阿姐这幅自伤的模样,虽然不知阿姐为何离开,可阿姐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大秦,心中又何必还挂着秦王?我已收到消息,大秦前阵子出了乱子,昭武帝病危,大秦朝中正值立储争端之时,我猜秦王眼下恐怕正在寻思着怎么才能登上那九五之位呢,阿姐在我心中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眼下这般分明就是……阿姐!”
  沈君心语声切切的说着话,期间沈苏姀一直垂眸盯着身前的茶盏,沉凝的面容之上并无半分情绪,然而沈君心话刚说到一半,却见沈苏姀发白的唇角处忽然溢出一丝鲜红刺目的血色,心神一震,沈君心当即大呼一声,呼声刚落,便见沈苏姀双眸一闭就那般直直的侧倒了过去,沈君心双眸一红赶紧奔到了沈苏姀身边,便见沈苏姀唇角挂着一丝血迹晕了过去。
  “阿姐!阿姐!”
  “来人!宣御医——”
  ·
  “我尚未想过你待我全心全意,但有那么三四分真心我已知足了,幸而我从南境活着回来,也幸而你亦回来了,阿姀,往后再莫离了我……”
  “阿姀,什么时候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了罢?”
  “你我既有了夫妻之实,往后再出去的时候你便不可再胡说什么兄妹之词了,不过……那声哥哥却是能叫的,再喊一声我听听?”
  “阿姀,你我都有夫妻之实了。”
  “阿姀,我爱你,很爱。”
  “阿姀,为我生个孩子吧。”
  “阿姀,别骗我,别走……别离开我……”
  “阿姀,我来接你……”
  “阿姀,我只恨你不曾欠我,偏偏你不曾欠我,我连让你多顾惜一分的资格都没有……阿姀……阿姀……别走……阿姀……”
  耳边是那熟悉的声音,素来冷冽低寒的语声此刻痛苦万分,沈苏姀的心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的她气都喘不上来,迷蒙的灵台处渐渐涌进两分清明,沈苏姀只觉自己额上有一抹温度在移动,心头一动,她几乎就以为是他,这意识刚出,却有说话声响起。
  “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便是再好的药对她也无用!”
  “你的意思是她治不好了?”
  “光用药肯定是治不好的。”
  “此话何意?”
  “她的心结在何处,难道你不明白?”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我不信她放不下!”
  “说的真是轻巧啊,你何不就这样看她死了算了!反正她早已经死过一次,重活一回,也不过是为了你苏阀的大仇罢了,从前她为了你苏阀的荣耀到死都顶着男儿身征战沙场,这辈子也只是为了你苏阀的大仇而活,她在你们眼中就只是个会杀人的物件,事事都要以苏阀为先事事都要以苏阀为重,从前替苏阀挣军功,现在为苏阀报大仇,她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关怀稍稍为自己考虑一分就是不忠不义罪大恶极,现在害苏阀的权阀都倒台了昭武帝也成了个废人,她的性命在你眼中也就不值钱了!为了救你她在大婚那夜入宫刺杀带你出逃,这一路上你次次以死相逼,不就是逼着她把命也给苏阀吗?你轻贱自己的性命,又何苦一次次逼她,你受的苦多,她又何曾好过,万箭穿心的滋味你要尝尝吗?呵,枉她喊你一声四姐!”
  内室安静的厉害,孟南柯深沉的话语都入了沈苏姀的耳,她听得清楚,却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只是因他那话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子难言的酸楚。
  “你不必露出这幅表情,我早前也指责过她,可到了如今却是有些后悔,往事不可变,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了,无论如何,她已经按照我们大家的期望做了,我们谁都不能再苛责她,废了昭武帝又离开了大秦,苏阀之仇便已有了断,哪怕她再回去和嬴纵团聚我亦无话好说,至于你,你若连她这最后一点念想都阻止,那好,我这里有一种药名叫‘忘机’,你喂她吃下,她便能将嬴纵彻彻底底忘了,这药对人并无损伤,只是她不仅会忘记嬴纵,还会忘记苏阀,连她自己姓甚名谁也忘记,不过也无妨,她本就是你苏阀的傀儡不是吗?!”
  室内有两人,一人是孟南柯,另一人却是多日将养着的苏瑾,苏瑾路上得知昭武帝未死便几次求死,一心只想要了昭武帝的性命,后来被凌霄以迷药迷倒才作罢,沈苏姀听得出她的声音,却不知她怎地在这里,孟南柯的语气并不好,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他为人素来温和极少会说这样重的话,沈苏姀心知他是为了她好,心中不由更为叹然。
  沈苏姀意识朦胧之间本以为孟南柯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却不想他只是停留了几息的功夫又道,“说起来我真是可怜她,只因姓了苏便要遭这些罪,从生到死竟也不曾为自己活过一遭,算起来你比她好,至少从前在苏府之中你有那么十多年的好日子可过,真是叫人诧异她那时候小小年纪是怎么抗下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从前她心中只有复仇,后来有了嬴纵,眼下大仇已报,又生生断了和嬴纵的关联,她那颗心恐怕已经没了旁的念想,照她这样日日咳血下去,估摸着也就只有半年好活了,这最后半年,也算得上是一段安生日子,你若是不和凌霄走,那这半年便留在浮屠送她一程吧,你陪着她,她死的也舒服些。”
  沈苏姀听着这话只得苦笑,这一句一句的带着刺儿岂不是他故意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言语,话音落定,便听到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远,想来是孟南柯甩袖而出了,沈苏姀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这会子苏瑾都未说话,莫不是被孟南柯言语气着了?
  “哎……”
  心中正有些担忧,却听到一声轻叹,不消片刻,又有一道温度落在了额头之上,轻轻柔柔的绢帕来回游曳,似乎是在为自己拭汗,沈苏姀心头一软,挣扎一瞬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想挣得心口一疼,还未出声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凉如水,沈苏姀再睁开眸子的时候一转头便看到了外头黑沉沉的夜色,内室之中亮着昏灯,寂静一片并无旁人,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清醒,可看着外面泼墨一般的夜色却有些发怔,她并没有忘记白日里詹氏所言,詹氏说她是仍是处子之相,可她分明已经嬴纵……
  眼底闪过两分疑窦,沈苏姀脑海之中忽然回忆起了那仅有的两次情形,想到此心头便是一悸,心中却更为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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