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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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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也太着急了些,哪有他这样的?”
  沈苏姀面上一红,强自定神走了过去,“公主今日来是因为那无名氏之事?”
  嬴华庭面色稍正点了点头,“无名氏隐了这么久又出现了,焉耆那边除却一个侍卫队队长都没了性命,澹台琦不必说,还有那几个跟在澹台琦身边的也都不简单,貌似是从前焉耆的将军和重臣,眼下都一气儿死了,这事是包不住的,眼下焉耆那边虽然已经归顺,可到底还有旧势力,焉耆王那里势必要闹起来,父皇因此事大怒,已将让人追查那无名氏。”
  嬴华庭说到此处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就有些深长,又道,“那无名氏倒是聪明没留下什么线索,相反的还让那侍卫队队长写了一份供词,刑部已经将那供词入案,自当是为苏阀平反的铁证之一,折子我已经递到了父皇面前,苏阀案重审便也算正式提上了议程,朝中已经就此事开始商议,相信不多时便能有个定论,就是窦准,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沈苏姀听到此处便点了点头,看了嬴华庭一瞬道,“此事既然有刑部按章程办,公主便将精力多放在太后那边吧,眼看着天气热起来,今年大抵也不会有琼花宴了,公主不如选个日子和太后娘娘去骊山避暑一阵?想来对太后娘娘的病亦有好处。”
  嬴华庭闻言一笑,看着沈苏姀道,“怎么你有种想赶我出君临的意思?”
  沈苏姀一愣,苦笑起来,“苏姀哪里敢存了这心思,只是担心太后娘娘的病。”
  嬴华庭便笑着摇头,“皇祖母眼下也没三年前那般的好心情了,只怕是不愿出宫走动的,再者说这位无名氏此番算是帮了我的大忙,我自然要留在君临看着,刑部虽然做事稳妥,有些话却也只有我在父皇面前才好开口些。”
  沈苏姀欲言又止,嬴华庭却已看着她道,“进来的时候看到外头来来往往皆是准备行礼车马的,怎么,是你要出门还是府中谁要远行?”
  沈苏姀便一笑,“是沈君心,要出门游学。”
  嬴华庭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好,小小年纪多学些东西长些见识总是好的。”
  沈苏姀闻言也颔首,正想接着前头的话题继续说,可嬴华庭却已经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过来也不过是和你说一声,你自在府中制备你的嫁衣,朝上若是有了动静我自会告知与你,七哥既然在你这里,那我还是不多打扰了,先回宫了。”
  沈苏姀眉头微蹙,忍不住嘱咐,“这件事公主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嬴华庭笑着应了一声,脚步徐徐的走了出去……
  沈苏姀看着嬴华庭的背影叹了一叹,转身回了正房,刚走到房中嬴纵便将她的手拉了住,原是早膳已经摆好,他在等她,一边问,“怎的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妥?”
  沈苏姀唇角抿了抿,摇头,“倒不是有什么不妥,只是我早先寻个托辞本是不愿华庭在此事之上追的太紧,却不想眼下仍是执拗的很,我只担心她因此事被人算计。”
  嬴纵听着此话眉头微蹙,“她乃是当朝公主,能被如何算计,倒是你,莫要太过激进暴露了身份,既然已经有了这托辞,近来便安心绣嫁衣为上。”
  沈苏姀叹了叹,也不再多说的和他用膳。
  嬴纵既然说要留在沈府便当真不走了,至第二日一早詹氏和沐沉便来辞行,沐沉是老早就知道沈苏姀和嬴纵定下婚期的,拜礼之时便道在冬月初六之前一定回君临,沈苏姀笑着应下,詹氏满含期待的看了她好几眼她也不动声色,末了到底是詹氏和沐沉当先走了。
  沈苏姀站在窗前看着二人离去,没多时香词便来报沈君心一行已经出了府,又过了一会子又有人来报他们出了君临城,沈苏姀叹了一声,转头却看见嬴纵面上的淡淡笑意,沈苏姀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嬴纵笑着拉她入怀,“走了便走了,那个商王对这位外司命很是有几分感情,眼下又得了个小世子,必定会厚待他们。”
  沈苏姀一叹,心中虽然明白,却到底还是轻松不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的官道之上正前后走着四辆马车,前后跟着二十多个护卫,一副大户人家少爷出游的样子,在那当头的一辆马车之中,沈君心正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抹眼泪,通红的眸子加上那还有几分稚气的面容,怎么看怎么一副可怜模样,他软软回头朝后望,视线却被厚厚的车壁挡了住,鼻头一酸,眼泪又滚了下来,马车渐行渐远,身上有软骨散,队伍前后有护卫不说还跟着那么一位苏先生,不用想他此番是没有一点半路偷跑回去的可能了,双眸微眯,他好似能透过那车壁和这走出十多里的距离看到那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院中站着一人,白衣白裙手执长剑,舞的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色芙蕖!
  眼泪越滚越多,他手上没力索性懒得再擦了,一个人静静的哭了一会儿忽然又闭上了眸子,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他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许久才有睁开眼,那通红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寻常,清亮黑幽,仔细看又透着一丝森森的绿,定了定神,他忽然朝马车之外喊道,“来人,把苏先生请到我的马车里头来……”
  话音落下,车队便停了下来,没多时马车之后便响起了脚步声,过了片刻,车帘一掀,一身青衫的沐沉走了上来,沐沉对着沈君心一拱手,“公子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沈君心看着沐沉,分明稚气的面容之上竟透着两分逼人之力,然而他到底年轻,沐沉又是百般历练的,自然不会因他的目光而生怯,沈君心见沐沉不卑不亢的模样却十分满意,这才勾了勾唇道,“阿姐让先生随我回西楚,那先生想必十分厉害,既然不为臣不为门客,那我尊先生为师如何?阿姐是否说了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阿姐是如何交代先生的?”
  沐沉自然知道沈君心这两日闹的脾气,眼下见他没事人儿似得便觉得有些奇怪,再见他小小年纪有这份气势又觉不寻常,不过想到他是夜氏之人便也有几分恍然,闻言便道,“在下虽然不是公子门客,可公子和主子姐弟相称,让在下为师却是不敢当,主子吩咐在下看着公子继承商王之位,待一切无虞后方可离开西楚。”
  听到这话沈君心眼底便露出暖意,却是看着沐沉道,“一切无虞是怎么说?”
  沐沉想了想,“自然是等公子继承了王位又能收服浮图城旧部将这王位坐稳。”
  沈君心闻言便笑了笑,忽然扬了扬下颌,“可倘若我想收服的不仅是浮图城的旧部呢?”
  沐沉蹙眉,看着沈君心的目光骤然凝重起来。
  ·
  嬴纵心知沈苏姀心底对沈君心还是看重的,见她如此便也再不多劝,只是继续留在了沈府陪她,伽南馆中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倒也没人知道这院子里如何了,香书仍然不知前几日沈苏姀发生的变故,只觉得嬴纵和沈苏姀神仙眷侣叫她看着十分开心,沈苏姀心底虽然乐意嬴纵陪着她,可一来两人尚未成亲多有不便,二来嬴纵也总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天天耗在她身边,如此过了四五日沈苏姀才让他回王府了,这几日之间她在哪里他便在哪里,待他一走沈苏姀又觉得有几分空然,想了想倒是有些不自在。
  而这几日之间不仅嬴华庭没来沈府,便是孟南柯那边亦不曾递消息过来,待嬴纵刚走,孟南柯的那边的消息却是十分及时的传到了沈苏姀这里,刚听香词说了几句,沈苏姀的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香词见状又道,“不知怎地,这几日朝中多在议论无名氏杀焉耆使团的事,焉耆王已经向皇帝陈情,而前后一个公主一个世子都死在君临,皇帝也觉的难辞其咎,朝中除了商议怎么给焉耆王抚恤,还要商量焉耆无人继承王位今后该如何统管……”
  稍稍一默,香词面色沉凝道,“那份证词,眼下算是被搁置。”
  沈苏姀的心便沉沉的坠了下来,昏黄的灯影罩下,她整个人都陷在了一片阴影之中,精致的容颜之上辨不出情绪,周身的气势却有些发冷,香词站在一旁看着,半晌才轻声问道,“主子……凭您的意思,眼下咱们应当怎么办?”
  沈苏姀陈墨眼底闪出两分寒芒,口中却道,“这桩旧案搁置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最棘手的,待朝上对焉耆的处置商议个结果来自然便会处置苏阀的案子。”
  香词闻言眉头微松,眼底却还有几分怀疑,沈苏姀却是不愿多说,只吩咐香词留心外头的动静便又开始专注与她的嫁衣,那一副鸳鸯交颈的裙摆已经绣完,接下来乃是一副榴绽百子的绣样,沈苏姀用了四五日时间才绣出了一半,而这四五日过去,朝中依旧还在为焉耆的事情争论不休,这一日,嬴华庭一脸愁苦的到了沈府。
  书房之中,沈苏姀一脸静然的为嬴华庭沏茶,只听嬴华庭道,“满朝文武百官皆是些迂腐的,小小的一个焉耆也要争论上小半个月,那供词的折子我已经递上去许久,父皇让中书门下的一众人看了,谁知那一帮老臣几眼便放下了,当真是……”
  嬴华庭一脸气愤,沈苏姀不由开解,“焉耆之事事关重大,有个轻重缓急也是正常的!”
  嬴华庭闻言冷哼一声,“当我看不出,苏阀当年显赫一时,他们这些人当年恐怕就眼红许久,眼下这替死人翻案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自然没人愿意多出几分力,刑部的不得父皇的旨意便无法做个论断,偏生父皇在这个时候竟对那焉耆之事也有些拿捏不定,照我的意思,既然澹台琦已死,自然就是从焉耆王族旁宗里头挑一个出来继承便好了,说到抚恤,金银珠宝减免赋税不就是这些名目,有什么值得一大帮人议论这样久!”
  嬴华庭义愤填膺,沈苏姀面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想了想才道,“这焉耆之事总会落定,公主不放再等几日瞧瞧,再怎么吃力不讨好,那些人总有躲不过的时候。”
  嬴华庭喝一口茶,“也只能如此了,焉耆那副将虽然将当年之事详细说了,可大秦这边的乱子却还是不清不楚,等我将当年作乱的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谁也都不放过!”
  沈苏姀听着这话眉头微蹙,想了想才道,“若是此事牵连出来的人不好对付呢……”
  嬴华庭眉头一挑,“这是什么话?再不好对付也要查!”
  沈苏姀垂眸,语气更为轻忽,“若是查出来的人和公主有关呢?”
  嬴华庭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犹疑了,“苏姀,今日说话怎生总是怪怪的?和我有关的人我也并非没有查过,申屠不就是?我能查申屠,别的人还不能查了?”
  说到此嬴华庭眉心一跳,“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哥哥和当年的事有关系?”
  沈苏姀一鄂,嬴华庭立刻解释起来,“这怎么会?我哥哥绝对不会做诬陷重臣这等事的!”
  见嬴华庭情绪激动,沈苏姀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主误会了,我只是随便一问。”
  嬴华庭蹙着眉头松出口气,“总之你无需担心,便是查到了谁我都不会心软的!二十万步天骑和苏家一族,这样大的罪孽谁敢犯便无论如何逃不脱!”
  沈苏姀点着头应了,嬴华庭没坐多久便离开了沈府,沈苏姀看着她那副笃定的模样心头却是一片沉甸甸的,待看到她的背影消失,沈苏姀才回过头去问香词一句,“几日了?”
  香词颔首,语声沉凝,“十日。”
  沈苏姀唇角微勾,眼底一片寒光闪烁,抬头看了看头顶明晃晃的日头转身入了偏厅,湖风徐徐,正是刺绣的好时候,她面色从容的坐下穿针引线,口中缓声道,“才十日而已,拖到不能再拖,朝堂上的那些人到底是人是鬼便都会原形毕露了。”
  香词听着她慢悠悠的话只觉心头一沉,只见沈苏姀面上却也没别的表情,不多时便在那云霓锦上飞针走线起来,从午间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外头的日头快落下去香词才劝道,“主子也别整日里留在府中了,何不去王府看看呢?王爷走了好几日了……”
  沈苏姀因着这话手中针线一停,这才觉得坐久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想到嬴纵,眉头却并未如香词预料的那般展开,笼着薄薄一层清愁,看的香词有些不明就里,想了想沈苏姀还是放下了手中针线,“也好,你去备马车吧。”
  香词闻言面色稍松,一转身却见香书急急走了进来,直直看着沈苏姀道,“侯爷,公主身边的女官在外求见,说是那个天牢里的窦准醒了能开口说话了……”
  听着这话沈苏姀眉头一簇,唇角勾起两分冷笑,“看来,是去不成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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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以命相博?母仪天下?

  沈苏姀到天牢的时候嬴华庭正在窦准的牢房门口等着她,展狄等人亦在旁候着,见她来了众人齐齐行礼,沈苏姀挥了挥手看向嬴华庭,“如何了?”
  嬴华庭面上一片冷凝,眼风朝里扫了一眼笑意趋冷,“人醒了也能说话了,只是铁了心问什么都不愿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依我看不如停了药任他自生自灭。”
  沈苏姀蹙眉朝牢房里头看了看,只看到一幅干瘦的身躯奄奄一息的躺在矮木床之上,窦准的情形沈苏姀是知道的,眼下人算是救活了,可一旦停了那续命的药便等同对他判了死刑,沈苏姀自然不会怜惜窦准一条性命,只是让他死,眼下尚不是时候。
  想了想,沈苏姀也叹了口气道,“窦准活着,哪怕什么都不说朝堂之上和当年之事有关的人也当有个忌惮,若是他死了,咱们恐怕会更难。”
  嬴华庭抿了抿唇,转头看到牢中的人眼底满满都是深沉,沈苏姀见此便进了牢中去,窦准眼下倒是没有上次那般狼狈没个人形,可那瘦骨嶙峋白发丛生的模样还是与三年前的那个窦阀大家长有天壤之别,分明是醒着的,可窦准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眼见得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破罐破摔,先前的什么交易恐吓利诱都不作数了。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看了窦准一瞬忽然悠悠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澹台琦被先前那个无名氏杀掉了,不仅是他连带着整个焉耆使团的人都死了,不过那无名氏倒是留了其中一人一命,那人愿意作证表明当年焉耆并未和苏阀互通有无,你看看,你不说,我们也有别的法子。”微微一顿,窦准还是一动不动,沈苏姀语气稍稍一寒,又道,“你既然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有什么不能说呢,还是说,你在替谁遮掩?”
  窦准仍然没什么动静,沈苏姀抿着唇朝他床边走了一步,语气轻轻悠悠的,“那焉耆副将写下的证词已经递到了御前,可奈何眼下焉耆使团之死闹得不可开交,朝上便不曾开始论议此事,不过你也是明白的,这证词既然递了上去,总是躲不开。”
  嬴华庭仍然站在牢房门口,不明白沈苏姀对着窦准说着话是怎么个打算,却见窦准听到她这话之后却睁了眸子,一双浑浊的双目虽然没了神采,却到底透着一股子老练莫测,嬴华庭挑了挑眉,沈苏姀那边厢忽然摇头笑了笑,道,“你是个信佛的,自当知道因果轮回的道理,上苍面前众生平等,天道若是不仁,也是要遭难的,你说是不是?”
  嬴华庭只当沈苏姀之语当做寻常,可窦准闻言眼底却闪出两分意外来,沈苏姀看着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今生做了这样多的恶事,死后只怕是要下地狱堕入畜生道的,临死之前,难道就不想做点善事为自己积些阴德?”
  沈苏姀语带诱导,窦准看了她一瞬,眼神之中便又带上了几分怜悯,抿了抿唇,仍然是一句话都不说,沈苏姀唇角冷冷勾起,忽然目带鼻翼的扫了他两眼,凉声一问,“你就不恨不恨吗?窦阀族灭,你的儿子被砍头,你的女儿发配南疆,你的孙儿生死未卜,待你一死,她们或许立刻会随你而去,这世道,谁的话能信呢?”
  窦准眼瞳微缩,忽的就看着沈苏姀怔住了,沈苏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出去,至门口吩咐展狄,“好药供着,万万不可死了。”
  展狄应了一声,沈苏姀再不多言往天老外走,嬴华庭与她同行,看着她蹙了蹙眉,“你和那窦准说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指望他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苏姀摇了摇头,语声带笑双眸却眯了起来,“不,我只是觉得哪怕是最忠诚的狗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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