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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驾到_三姝贝-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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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被震翻,杯中的酒洒出来,流到具昭袍角上。具昭拾起酒杯放正,斜睨着醉眼看钱绅一眼,歪歪一笑说道:“唉哟,这是谁呢?”
    钱绅手指着具昭骂道:“奶奶的,你给爷看清楚,我是钱绅,你可收了我一万两银子呢。”
    具昭勉强睁开眼睛,盯着钱绅看了一会儿,恍然说道:“原来是钱爷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听说你也落榜了?”
    钱绅恼怒,将桌上的一盏茶泼到具昭脸上,喝道:“可不是我落榜了呢。当初咱是怎么说的,收我的银子,保准我中榜。滚你奶奶的,事情没办成,总得退我银子吧?”
    具昭也不怒,嘻嘻一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茶,说道:“钱爷喜怒,银子可也不是我收的,你若要银子,找高知府去。”
    钱绅怒道:“你说得轻巧,你收了我银子我不找你找谁?你说给高知府了,高知府可说没收这银子,原是凭个人本事中榜的。”
    话音刚落,却见具昭的脸瞬间变色。他站起身哗啦一下将桌上酒食抹到地上,浓眉倒竖说道:“现在他倒赖我了?他要没收你们的银子,兴花院的黛螺就娶到家了?他从哪儿弄的银子?具昭也是受害之人,在此发誓,他要没收你们的银子,具昭出门就被驴踢死!”
    钱绅也站起身,伸手抓过具昭的衣领,喝道:“他收没收我的银子我不知道,我这银子可是亲手交给你的。现在,我只找你要银子!你还我银子,咱俩这过节就算完,否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具昭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反手也抓住钱绅胸前的长衫,说道:“死就死罢,咱们一起死了拉倒!”
    一时,两人僵持在那里。店家见这事不好处,生怕影响自己的生意,少不得近前赔罪说道:“两位爷,好好的说什么你死我活的?大家都坐下,有话好好说么?”
    孟子学也劝钱绅说道:“钱兄,先放手,这里人多,让人看见笑话!”
    钱绅这才忿忿说道:“你让他先放手!”
    孟子学只得板着脸对具昭说道:“你先放手罢!”
    具昭放手,钱绅也放开手,横着眼对店中看客斥道:“看什么看?看戏可给钱了么?”
    店中酒客怕惹麻烦,忙都装作无事一般喝酒,有些怕事的,匆匆结算酒钱离开了。
    钱绅和孟子学重又落座。钱绅对店家说道:“把桌子收拾干净,给爷来一盆白条鸡、一盘酱肘子、花生米一碟、香菜木耳一份,我们先吃着,不够了再要。”店家躬身一一答应着。店中伙计手里拿着抹布跑过来擦桌子,收拾地上的盘子碎片。
    此时,具昭酒醉欲睡,他挣扎着踉踉跄跄要走。店家忙拦住道:“爷,酒钱还没结呢?”
    具昭翻眼问道:“爷有的是钱,你说多少银子?”
    店家答道:“原是一吊三钱银子,加上这些茶盏盘子,爷给我两吊钱就好。”
    具昭哼一声说道:“茶盏盘子找他要钱。他要不闹,我能摔了茶盏?”
    他这么一说,刚坐在凳子上生闷气的钱绅又恼了,蹭地又站起来说道:“你自己摔了茶盏干我屁事?出门没带伞怨老天下雨么?拉不住屎怨茅坑小么?自家女人偷汉子怨老子娘么?”
    具昭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恼怒中,转身推翻桌子,扑到钱绅面前,一耳光甩过去,钱绅的左脸颊立即肿起来。出于本能,钱绅想都没想,甩手啪啪连着给具昭两耳光。
    即刻,两人厮缠在一起。店中的客人见状,纷纷躲避让开。此时,孟子学怕钱绅吃亏,只得帮忙拦着具昭,形成两人合围一人的局面。具昭虽只有一人,但仗着酒劲,倒有些蛮力,见人打人,见物砸物。店家见拦不住三人,担心事情闹大自己担不得干系,忙遣派伙计报官去。L

☆、第0260章 杀人狠灭口

伙计飞奔报官的时候,跟着孟子学的小厮也夺路跑出去,不知去哪里禀告家人去了。只一会儿,高文翰领着一群衙差到凤仙楼来。原本这种喝酒聚众斗殴的小事不用知府过问,只是高文翰听说是具昭带头闹事,生怕被人拦下询问内情,所以才忙忙赶来喝止。
    到了凤仙楼,带头的衙差大声喝道:“住手!平阳知府高大人到,你们还不放手!”
    此一声确实起到震慑的作用。具昭先放开钱绅,继而,孟子学放开具昭,只有钱绅还死死地抓着具昭。他双手抓着具昭,扭头看着站在众人前面的高知府,大声说道:“高大人来的正好,咱们正好对质一番!我亲手交给具昭一万两银子,他说交给大人了。大人你倒是说说,你从他这里拿走我的一万两银子么?”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喝问,高文翰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一怔,亏得身子矮胖,脸上肤厚,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神色。他看着具昭冷冷说道:“有这回事么?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给本官银子了?手里有凭证么?本官告诉你,污蔑朝廷大员可是要受杖责的。你可想清楚了?”
    听他赖得干净,具昭愤而向前,指着高文翰骂道:“你可问你自己的良心,到底收没收他的银子?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看,再不想你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高文翰比具昭多吃了十多年饭,混了官场这么多年,沉稳劲儿还是有的。面对具昭的指责,高文翰竟是呵呵一笑,拉着具昭的手说道:“我怎么没看清原来是具弟啊?你喝醉了在这里闹什么?你要是借他银子。还给他也就是了,大家都是读书人,在这里闹脸上都不好看。”
    具昭甩开他的手说道:“你少给我装了!明明你要讨兴花院的黛螺,因为手边没银子,这才找我。若不是你贪了恁多士子的银子,你就能将黛螺娶进门了?”
    高文翰心道,再这么纠缠下去对己实在不利。他脸一变。沉声说道:“本官念在你和本官有些故交的份上。好心给你抬价下,你还不要了是不是?来啊,将这三个闹事的人抓到府治去。本官要好生惩治一番。”
    衙差齐声喝一声是,扯着锁链就要带三人走。孟子学还要挣扎一番,说道:“本人是本朝士子,怎能随便被人拘捕?”
    高文翰冷笑一声。说道:“是么?本官可不知道我朝还有这条律例。”
    一个女子沉声答道:“高大人竟不知道本朝还有这条律例么?”
    高文翰吃一惊,转身对着来人行礼。口中说道:“平阳知府高文翰给晴格格请安!卑职不知晴格格到来,冒犯格格,请格格赎罪!”
    来人正是格格。暗香带头,红翠搀扶。格格慢慢进入楼来。她看也不看高文翰,由红翠扶着在厅中坐下,环视一下周遭桌翻椅倒。问道:“看来这里动静还不小,店家可要难过死了。”
    店家躲在众人身后。突见一清俊女子上楼,知府高大人态度恭谨,口中又称格格,心下只是突突跳。打从他在平阳开店,还没见过这么尊贵的人来呢。他正偷眼要细细打量一番天潢贵胄的格格,突然听格格这么一问,双腿一哆嗦,跪在地上,说道:“小的朱贵给格格请安!不瞒格格,今日小的可算倒霉了呢?这,这可找谁要钱呢?求格格给小的做主!”
    格格淡淡说道:“谁打坏的谁赔就是了。高大人,我看他们三人虽说聚众闹事,不过打翻了几张桌子,倒还不至于劳驾高大人出面。平阳一府恁多事情,高大人怎有闲心管这种小事?”
    高文翰嘿嘿一笑,说道:“格格说得对。卑职也是偶然经过这里,听得里面喧哗,特意进来看看。格格既然开口,卑职这就回府去了。只是这三个人,格格说要怎么处置?”
    格格说道:“看在他们初犯的情况下,我看罚他们每人出五两银子赔偿店家,大人说成么?”
    高文翰点头说道:“格格说行就行,卑职再无二话可说。”说罢,辞别格格,下楼而去。
    三人当中除了孟子学见过格格,钱绅和具昭并不认识格格。此时三人跪在地上,垂头埋首,半个字也不敢说。等高文翰的人走远,格格方才开口说道:“对于我的处置,你们还满意么?”
    三人异口同声答道满意。格格又问道:“谁是具昭?”
    具昭忙磕了一个头,说道:“本人就是。”
    格格命他们二人起来,站到一边,问具昭说道:“本格格问你话,你可要如实答来。否则,别怪本格格无情,上报皇上,那时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具昭酒醒了一大半,俯首跪在地上,脸上热汗直冒,急促地滴到地板上。他口中说道:“具昭不敢。格格问什么具昭答什么,若有半句不实,情愿受朝廷责罚。”
    格格却没有问话,起身对店家说道:“这里可有安静的雅间么?”
    店家感激格格出手帮扶,情愿让出后院书房,请格格里面坐。格格也不推辞,由店家引着走入店家后院。暗香吩咐孟子学和钱绅回家,只领着具昭来到后院书房。
    店家献上茶,暗香吩咐退下。屋内只剩下格格、具昭、暗香和红翠。具昭深知己身之罪,等店家一走开,依旧磕头跪在地上。格格也不拦他,由他跪着问道:“具昭,你如实招来,平阳府试谁收贿士子银子?是你还是另有其人?”格格声调不高,但沉声有力,令人不怒自威。
    具昭此时再不敢隐瞒半分,心道,自从高文翰将自己刷下榜来,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半点朋友交情。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还替他顶什么缸?若能如实交代,或者还能求得眼前这位格格宽大处理,否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思想一番,具昭老实答道:“回格格的话,具昭不敢有半点隐瞒。实实是高大人买卖关节,每人收一万银子。具昭确实从中吞了两千两银子,但那八千两都落入高大人手中。具昭也是一介考生,若是能弄到考场关节,还会落榜么?一开始,高大人答应具昭稳中,只怕后来高大人知道具昭从中吞了银子,所以愤恨中将具昭踢了出来。具昭有罪,求格格万万求情轻罪一番,具昭也心甘情愿了。”
    格格点头又问道:“你交给高大人银子时,手中可有凭证么?”
    具昭答道:“具昭原想和高大人关系至交,他绝不会赖着不认,所以当时并没有要任何凭证。现在具昭也后悔万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格格沉吟说道:“只凭你一面之词,只怕拿不下高文翰!也罢,你先回去,等要传训你时,再派人叫你来。”
    具昭万分感谢,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要走。格格突然叫住说道:“你走之前,我却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具昭垂首站住,静听格格教训。格格说道:“你已经成为高文翰眼中钉,此次回去,千万记住,躲在家中,无事不要出来张扬,我怕高文翰会借机下毒手。”
    具昭口中答应,心中却道,高文翰还不至于灭自己的口吧?他可是堂堂知府,若真敢买凶杀人,罪情可重大了。他了解高文翰,自小家境贫寒,熬到知府一官,实在不容易。若要他杀人,他总得掂量掂量头上官帽的份量。
    具昭退着离开书房,出门方才转身,疾步来到店内,交了五两银子给店家,这才匆匆回家。此时天色已然全黑,黑洞洞的夜空中见不到半点月光,星星也躲了起来,只留下漫天的云,一层层压下来,让具昭的心情越加烦闷。
    他犯的事已经全部坦白,等待他的不知道是怎样的处决。无论结果怎样,他只能接受。他知道自己的这辈子恐怕完了,要想中试只能等下辈子。虽然如此,他又想既然仕途这条路走不通,索性另寻他路,实在不行跟着老爹贩卖陈醋去。既然做不得官人,起码做个财主大户也行。他边想边走,心中念叨回家怎么向老爹交代。
    正行走间,他听得身后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他忙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下意识中,他壮着胆子问道:“谁在哪里?我看到你了,你出来罢。”
    话音刚落,几声喵呜过去,似乎还隐隐听到瓦片落地的声音。具昭松了一口气,低声骂道:“奶奶的,实在晦气,一只猫也吓唬老子!”
    转过街角,就是他家了。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几个院落门内点着灯,隐隐从里面闪出一些光线来。具昭见自家院门就在眼前,心内安顿,脚步加快,看着自己就到门前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刺入自己的胸膛中。他一惊,伸手去摸,一股带着温热黏糊糊的东西流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被刺了。本能地,他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来人是谁。对方低声道:“对不住,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不要怪我,好生投胎去罢。”
    具昭很想抓他脸上的黑布,想看最后一眼凶手是谁。可是对方猛地抽出他体内的大刀,他感觉鲜血一涌,支持不住,一魂渺渺,竟见阎王去了。L

☆、第0261章 一个护身符

原来,高文翰从凤仙楼出来,左思右想,总觉得留下具昭不妥。打发走衙差,他只身带着亲随刘三禹禹而行来到翠羽街。街上很静,只有马蹄得得声,远远地在街边散开。有两家门口的小厮因为夜色深浓伏在阶上打盹,突然被这马蹄声惊醒,翻身爬起来,见马上两人远远而去,又昏昏趴下。
    黛螺住的院子在翠羽街尽头,地处僻静,门口没有小厮,门上挂着两个大灯笼,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刘三下马,将马缰栓到阶石边拴马桩上,上了台阶,举起兽头门环咚咚敲了三下。一时无人问话,敢是里面的人都睡了么?刘三又敲了三下,停了一会儿,才听里面有人懒懒问道:“谁啊,这么晚了,都睡了,有事明早再来吧。”
    刘三答道:“狗蛋,你想死么?快开门,老爷等着呢。”
    刘三刚说完,就听里面一阵慌乱脚步声响,拉门闩,开门,里面冒出一个衣衫不甚整齐的小厮。这人就是狗蛋,刚开门,他就兜头跪在地上给高文翰请安,嘴里只说该死。
    刘三引着高文翰上台阶。此时,高文翰也没心情和他计较,看也不看他,竟向内院走去。等高文翰走过,狗蛋才从地上爬起,牵马进来。
    这是一所两进院子,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厅堂,过了厅堂就是内院。黛螺恁般娇贵的性子,原本住不得小小院落,倒是高文翰软语安慰,说不过三月半载,绝对让黛螺搬进府内大院住。被高文翰赎出来,黛螺就是高文翰的人了。少不得忍耐一番,说来高文翰也是知府,不算太埋汰了她。
    高文翰走进内院,寝室烛火已熄,只有外面的厅堂还隐隐透出一丝光亮来。到这里,刘三不能再往前进。高文翰上前敲门叫道:“开门!”
    很快,有人答道:“来了。”接着。就是穿衣服的悉悉索索声。脚步声渐趋渐近,近在耳边,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丫头鸿雁头发蓬松。睡衣迷蒙,见了高文翰,弯腰行礼。
    高文翰迈步进去,问道:“你家奶奶可睡了么?”
    鸿雁答道:“刚才就睡了。奴婢这就进去禀告奶奶。”
    高文翰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进去罢。”
    从厅堂穿过一架花开富贵屏风,里面就是黛螺睡的寝室。被外面的动静惊醒。黛螺的随身大丫环晴儿掌了灯,披一件衣服,从下首的床上爬起,瞧见是高文翰进来。忙要行礼。
    高文翰微微点头说道:“罢了,这里不用你伺候,叫你再进来。”
    晴儿答应是。扭头走了出去。
    白里绿面的锦被下,黛螺一只莲藕般的胳膊露在外面。软软地垂在花梨木床边。高文翰走过去,将黛螺的手臂轻轻放回锦被里。他坐在床沿,注视着沉沉酣睡的黛螺。
    黛螺突然睁开眼,看着高文翰嫣然一笑,说道:“这么晚老爷怎么又来了?”
    高文翰满腹心思,长长地叹口气,不言一语。黛螺察言观色,斜着躺进高文翰的怀里,软软问道:“衙门的事很烦么?”
    软玉偎香,不知今宵几时何时,高文翰情不自禁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黛螺啊黛螺,你我之间的欢娱可能长长久久么?”
    黛螺仰头看着高文翰,诧异说道:“老爷何出此言?你我刚相聚半载不到,怎么就说分别的话?也不怕晦气!”
    高文翰情到深处,忍不住将私卖考场关节的事情说了出来,若没有这些银子,只怕他和黛螺如今依旧相见两重天呢。
    黛螺细细听完,小嘴一撇,哼一声道:“这件事和老爷有什么关系?事情全都是具昭做的,让他们找具昭就是。”
    高文翰捏了她一下鼻子,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旦抓到具昭,他为保命,势必要牵出我来。那时,格格上奏皇上,只怕要严查到底。”
    黛螺眼睛一瞪,目光如把利刃一把,直要将人穿透:“老爷真是好笑,事到如今,老爷还犹豫什么,总是一个杀人灭口罢了。”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从黛螺樱红嘴里吐出来的时候,高文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再想不到黛螺如此娇媚女子竟能说出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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