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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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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甩手把白彦丢到地上，反手关门“简直就是要命，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怎么比那三岁的熊孩子还熊！”
熊孩子是什么，熊为什么能和孩子连在一起使用，难道意思是大狗熊的孩子？
黄橙爬起来“公主殿下，我我我先告退了。”看着公主这个难消的怒气，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要赶紧跑远一点，免得战火波及自己。
白彦神色黯淡下来，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绝望就像是快速生长的荆棘，擦破全身上下残存的骨肉，它尖利的倒刺，快速戳中移动的东西，毫不犹豫缠绕住他们的要害，然后拉紧。最后留下一个死亡的肉体给被控住的人。
“你要不要现在听我说？”向阳公主深吸一口气，想着怎么把事情更加自然，浅显易懂的告诉白彦，但是现在怎么让她听进去才成了当务之急的事情。
她从柜子中取出来一块黑纱，系于脑后，挑起白彦下巴，对着自己的脸。
看着她的眼神从本来的黯淡不聚焦，到一点点恢复光泽，眼神中再次充满孤疑，思索时候的认真，微微发红的面色。
这个人看上去真的眼熟，那双好看的眼睛，在记忆中盘旋。当年还纯真的自己，在牢狱中看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带着一点点英气，柔情被最小化，自信被无限的放大，虽然不够闪亮，大概是已经看遍了太多红尘之事，可是还是万分的正义。能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黑纱女？天下？绝世花开？
好多好多的词语闪现进脑海中，还有当时碎片一般已经无法拼凑起来的记忆。脱口而出“您就是那个人，救我的人。”与此同时原本的厌恶一下子被排除。
向阳公主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摘下面纱“所以你觉得我是有毛病吗，千里迢迢跑去救你，然后现在把你放在身边，又要要了你的命。”
白彦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解释，更多联系不起来的事情让她困惑，首当其中的第一个，就是向阳公主为什么要去救自己。
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白彦，一杯一仰头，一饮而尽。再连到三杯，全部喝完。这才温润了喉咙能够开始说话。
“你所有的问题我都能给一个大概的解释，但是不能说的太详细。很多事情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的。”
停下来，强调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有一点我一定要声明，不管你现在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曾经也好，未来也罢，我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
天下居然还有这等好事，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做的事情全部是为了自己好。
“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说的山河解盘吗？”
吹灭身边的灯，又起身确定门口确实没有什么人，窗户底下的草丛中也没有藏匿什么不该有的人，才万分小心，眉宇下沉，眼睛上挑压低嗓音开始讲述山河解盘的故事。
白彦进宫一来第一次正经听说这个词，也直起身子，认真起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关键细节。
山河解盘是上古三大宝器之一，相传能够知晓天命，改变命运，交换命运。庆和二年，也就是先帝刚刚上位的第二年，有一个神秘的外来使节来自东海，给皇上带来的礼物，就是这个山河解盘。
这个东西真的是神奇的很，每个季节中挑选七星成圆的那一天开始准备祭祀，山河解盘就会给出关于未来可能威胁到燕国江山的预言。或者说起码至今为止，给出的所有预言，都是改变江山的预言。
皇上用它平定所有还在萌芽状态下的叛乱。自此之后也是高枕无忧，稳拿江山在手。
只是今年两次祭祀，山河解盘给出的语言都是相同的一条“绝世花开，撼动天地。”
没有平时准确的名字，没有指向，甚至都没有准确的说，究竟是男是女。所有的东西都不明显，燕王彻夜难眠，目光看遍了周围所有人，但是终究得不出一个结论。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白彦指着自己，她不过就是一个农村小姑娘，难道真的和这么神奇的上古至宝有关。
向阳固然不能把未来过早透露给白彦，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天下最恐怖的事情，她含糊其辞的说
“我也是会一点点占卜，我夜观天象，游历大江南北，看遍所有的预兆。我觉得应该和你有关，但是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不得而知。可是我要保证你不会死，要很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看到真正未来。”
“活下去？”她小声念叨，原来觉得活下去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无非就是吃饱饭，不要被饿死。瞧遍这生生死死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天真，活下去，在这样混乱的年代中活着，就是天下最难的事情。
无论是弱小无能的自己，还是看似强大，却寄人篱下的向阳公主，如何明哲保身，都需要头脑，想要活下去并不是简单的事。
“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但是我现在就想，在你所说的预言成真之前，把秦月明从监牢中救出来。我觉得他才是我最想要的未来。”
语气中带着坚定，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个人叫秦月明？向阳快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他的记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白彦身边有一个爱人叫做秦月明，甚至在这一段历史中，都没有听说过有一个人叫秦月明。
“秦月明？”
白彦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出卖了爱人。
“你别紧张，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但是现在想要把他救出来是不可能的。他都已经在皇上眼皮底下走了一圈了，怎么可能让他从牢狱中蒸发？”
“那怎么办？他不能死啊。”白彦立刻站起身，面露焦急神色。
“这样，你同我先去监狱中看看他，你也放心一点。之后怎么办，我们静观其变。”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牢狱中也要秀恩爱
白彦往前走了一步，突如其来一阵眩晕，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向阳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这是怎么了，最近没有休息好吗，要不要明天过去看他，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
轻轻摇头，今晚要是看不见他，还怎么休息“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就过去行吗，我一定要看到他！”
“行，以后你私下里不用叫我公主，叫我向阳就好，我千里迢迢逃出皇宫去救你，你说说，你这个地位难道不比我高。”向阳已经在自己和白彦中间牵起来一条线，现在她拉着一条线，一点点往回收，把白彦的身心全部拽到自己身边。日后才好和她进行下一步合作。
“你为什么来到燕国的皇宫中，难道从来都不想念家人吗？”
这个皇宫越来越像一个牢笼，让白彦每一根神经都在禁锢中绷着，倒是不如曾经在小河边随便洗洗衣服，刷刷碗来的快乐。
“我的故事很漫长，过去很长，未来也会很长，不是一天能够说完的。”向阳拒绝回答，有关未来的事情，一句话都不能透露出去。
“嗯。”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中从无人的小路朝监狱进发。
走到监狱门口，白彦跟在公主身后一步的位置，低头，侍卫看到公主前来，立马上前欢迎“公主殿下，有什么能帮您的？”
向阳正正神色，眉毛微微立起，怒气十足，语气也不耐烦“我来看看我那个废物夫君，人呢，还活着吗？”
应该说活着，还是回答不活着？公主问这话十分生气，应该不希望驸马活着，但是要是说她的夫君一命呜呼，公主肯定也不高兴。小兵脑子转不过来，既然想不清楚，倒不如如实回答“公主殿下，驸马爷还活着呢，就是伤的厉害。再不治疗，怕是很快就没命了。”
介于能活能死之间，这小兵也是聪明会来事。
“哼，活该！”
“没错，就是活该！”小兵马上搭话，眼睛一直悄悄看公主的神色。
向阳背着双手，昂首阔步，像是巡逻的大元帅，眼神向下瞟，朝牢房中走去。
小兵跟在身后，走了两步，向阳就回头看着他“你跟着过来干什么，我夫君还是你夫君啊，看不出来本公主今天心情不好吗？”
探监就是要有人跟着，小兵现在却没有勇气和公主讲“规矩”，马上欠身道歉“您夫君，是小的没有眼色，马上就出去。”说着话，逃跑一般咚咚咚，跑远了。
向阳和白彦同时松了口气“我去看元吉，也算是完成进来的目的，不被人抓住把柄，你去看看那个秦——月明。一会时间差不多，我就过去找你。”
“好”一刻没有耽搁。她好像能感觉到秦月明所在的方向，面前明明有三条通道，丝毫没有犹豫就选择了最左边的。
一个声音在心里呼唤，脚步越来越快，但是不发出一点声音，轻盈的就像翩翩起舞的仙女，每一步都轻柔，动作也是优美缓和。她能听到一个沉重呼吸声靠近。
她听过这个声音，在渔阳河畔秦月明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听到的。这个动静就像一只小兽，窝在某一个无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绽裂的伤口，但是已经毫无用处了，过分的疼痛预知着生命流逝。
一转头，果然看到浑身血迹的一小团东西，窝在监牢最靠里的墙角。这个牢房中倒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人。
白彦自动忽视那个人的存在，蹲下身，胳膊穿过栅栏，小声呼唤“月明，秦月明，月明。”
痛苦到极致，接下来的就是麻木。可是今天麻木已过，寒夜阴冷，他被冻醒，怎么合着双目都晕不过去，只能清醒着意识死扛痛苦。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不是不想回应，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是白彦的爱人，但是在青楼中被抓住，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说彦儿会怎么想了。他要是再出现，只是徒增人家好人家姑娘的烦恼，这一次倒不如心痛一次，彻底放手算了。
想到这里，眼眶中一直充盈的泪水直接涌出来，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的滴落在身上。
他这样的人，看遍人世间最糟糕的事情，已经淡然了，想开了。为什么偏偏还是遇到一个人，然后动了情，走了心。
“月明”白彦想要把自己从栏杆中挤进去，半个脸都卡在那，嘴上还是呼唤着“月明，月明，你不要不理我，还是你很难受不想过来。”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睡着，你生病睡着的时候呼吸一直都很轻。”她干脆不折腾了，背靠着栏杆坐下里，滔滔不绝的讲话。
“你不要想太多，人生就是很艰难。当初我进了监牢，也以为自己一辈子出不来了。可是奇迹总会降临。”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用剑指着我。但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你肯定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看到眼睛的时候我更确定了。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做的事情绝对都是好事，对自己好，对其他人好。”
“你也别给我说什么你在青楼中玩乐，为了一个姑娘打起来的鬼话。我知道你什么样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肯定一直相信你。”
“你心细如发，好像能猜透别人的心。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就是伸手捂姑娘的眼睛都会提前说一句‘不好意思’，你从来都不为自己解释，就算是别人恶语相加，你也会全力帮忙。”
“担心我看到刺客的尸体会害怕，你会挡住我的眼睛。宁可那些毒蛇全部冲着你跑去，你也会保护我。在——”
腰间突然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细长的手环抱上。浓重的血腥味却挡不住他身上原本附着的清新，那大概是灵魂骨肉中潜藏的气味吧。任凭险恶黑暗，都赶不走的气味。
“我，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他汗淋漓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温热的气息吹送到白彦的脖子里，发痒，却是舒服。
白彦没有转头，轻轻低头笑说道“当然了。”
这里仿佛不是监牢，然而他也没有遍体鳞伤。两人就像是花前月下一堆美好的新人，搂抱着对方，也拥抱着漫长却又短暂的余生。
牢房中另一个人背过身，睡在干草上。全当自己是被丢弃的一块破布，没有声息的躺在那儿。
向阳没有去看元吉，说实话，心里有点对不起他。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自己不是历史上真正的向阳，这个人不能算是她的老公，但是好歹也在一个庭院中生活过许久，心中自然是过意不去。
绕着监狱走了一圈，这里什么人都有，完全是燕王的集中营。里面的人不一定犯了天大错误，很有可能就是威胁到皇上的权威，才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落魄于此。
她拐弯，脚步停了下来，因为看到秦月明和白彦正拥抱在一起。早就百炼成钢的心脏居然有了一点点感动，这对人在一起得是有多不容易啊。现在不容易，以后还没有结果。
“哎”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给自己说“让他们能够尽可能珍惜当下，也算是一种帮助。”
秦月明看到向阳，并没有松开拥抱白彦的手，只是看着她认真询问“以后，你能帮我保证彦儿的安全吗？”
“当然没问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救人难
“说好了的事，不许反悔啊！”秦月明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这样的声音中还藏着一份难掩藏的虚弱。
白彦看看秦月明又看看向阳，他们这是认识吗？
“我谁不认识，但是没有谁认识我。”秦月明又看透白彦在想什么，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都知道些什么事情。”
向阳不是没有看到监狱中的那个人，但是落魄到这种田地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和话语权，把他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呢？
“我什么事情都知道。”秦月明眨眨眼，眼神飘向怀中抱着的白彦，然后再看向阳眼皮抖动。回答看似含糊，白彦听不懂，但是向阳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了。
这个小子什么都清楚，应该也知道白彦就是这场预言中的主角。
“顺其自然吗？”
“还有选择吗？”
两人对视着，却给不出来答案，没有另外的答案了，只有顺其自然这一个选项。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秦月明伸手摸摸白彦的脑袋“没事，你不用听懂。”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这话听起来搞笑，一无所有的白彦要怎么带着影子中生存的秦月明出去。但是这样的承诺，就扎下了一个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和所有阅历的浇灌。
“好啊，我等你带我出去。就算是别人带我我都不出去，一定等你带我出去。”
“讨厌。”
“要是有别人带你出去，你当然是要二话不说跟着走咯。要不然在这里——
数耗子吗？”
向阳侧起耳朵，刚刚看秀恩爱看的出神，没有关注耳边声音，现在回神。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这个脚步让她心里发慌，心中的名录只要一个，皇上。
她抓起白彦的手，小声说“赶紧走，皇上来了。”
三个人同时大惊失色，秦月明往后蹭了一截，仰面倒在稻草上，胳膊挡住脸。
白彦跟着向阳一路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跑去，根本不敢停下，她们跑的方向是元吉所在的方向。
“停”向阳拉了一下手，两人停下脚步“不用着急了，慢慢走，配合我。”
那个脚步声被拉远，然后下一个转弯处一下靠近。
向阳短促的“啊！”一声，连连后退两步，眼底都是惊讶。
果不其然，在转角撞见的男人，就是高高在上九五至尊的天子。他英气逼人的面孔上却没有一点惊讶，分明就是料想到一切。
白彦悄悄抬眼看到那双眼睛，赶紧低头，才知道天底下深如大海，捉摸不透的人是什么样的。那双眼睛漆黑无光，眉毛间潜藏的都是极有威慑力的深邃，谁若是惹到了他，定然就是被挫骨扬灰的结局。她有点害怕，或者说是非常害怕，面上不显露，心底却是在打退堂鼓。
想要溜之大吉。
“皇上，这大晚上的怎么您还亲自前来了。”向阳依旧是苦着脸，烦躁的情绪毫不掩盖被摆放在台面上。哪怕对方是皇上，她也没有想要收敛的想法。
“我来看看那个孽障东西，你也不要不开心，让自己心烦。这种事情你好好想想，然后自己解决一下就好。”皇上背在腰间的手掌，拿出来压了压，意思是让向阳心平气和。
向阳朝前面看了一眼“皇上已经看过他了吗？我已经看过了，虽然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但是我这个人真的无法原谅他这种摆不上台面的行为，还把无辜之人也牵扯进来。”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为了秦月明说的。
“嗯，但是这两个人到底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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