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算向阳自己有意在这烈焰下晒着看热闹，旁边的侍女还有公公们可没有那个胆，要是公主中暑晕了，自己这皮开肉绽都是小事“公主殿下，我们这凉茶都给您备着了，您屋子里请。”

　　　　向阳在几个扇子凉风包围下进了屋子，才看到这里面坐着的人可都来头不小，几个贵妃娘娘端坐在一旁，就这样看着宫女的选拔。

　　　　几位贵妃见她一进来，离开笑颜如花“向阳公主来了，赶紧坐，本宫今天做了薄荷云浮糕，消暑的小点心，公主尝尝。”刘贤妃先招呼起来。

　　　　向阳笑着入座，拿起半透明状的点心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但是一吃就知道，肯定是刘贤妃指导宫女做的。“贤妃娘娘真的是好手艺。”嘴上还是不负责任的夸到。这叫入乡随俗，来到这个年代这么多年，这点小人情还是学的会的。

　　　　元德妃目光停留在了江柳烟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便说“听说公主前去我老家的时候遇到了山贼，没有受伤真的是万幸啊。这位应该就是公主新得的公子吧，果然是气度不凡，面容俊俏呢。”

　　　　这个元德妃可是驸马的亲姐姐，看到自己的弟弟被带了绿帽子能高兴才怪。不过还不能表现出来，向阳心中暗笑，点点头“他倒是很不错。”

　　　　元德妃马上趁热打铁跟道“我弟弟自幼是随着父亲长大的，就是喜欢打打杀杀，为人彪悍，上次的事情我得替我弟弟道歉，怎么能对女孩子动手呢，况且公主这么好，他还有理了，实在是不像话！我都感到羞耻。”

　　　　“没事，没事过去了，都过去了。”过去了才是个鬼，向阳这几十年的人生中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要不是那天自己身体不舒服，自己那个驸马早就被亲手打趴在地上了。

　　　　“我这弟弟不争气，为人鲁莽，也怪我这当姐姐的，没有好好教他怎么和女孩相处。他这次回来，我一直都在教他梳洗面容的事情，还有说话的方式，也让他读了不少古书，磨了磨他的性子。虽为男子，生活中还是要精致一点为好，不能让打打杀杀占了整个心思。”

　　　　“那可不是嘛，哪个女孩不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啊。看看皇上对咱们的照顾，你可要好好教教你弟弟，以后别再委屈了公主。”宁淑妃更是一箭双雕，夸了自己丈夫，还拍了向阳公主的马屁。

　　　　“今天既然都是来看热闹的，咱们就别提这宫中的事情了，好好看看新的宫女吧。说不定看上一个灵巧的，直接能带回去。”向阳公主不能让这么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了，而且一看门口，白彦就是下一组要进来的人，绕开了话题。

正文　第五十三章歌者，悲也

　　　　“公主今天来看宫女选拔所为何意，是缺人手了吗？”宁淑妃关切地问道。

　　　　向阳公主不说话，只是笑笑，这些贵妃今天坐在这难道也是因为身边缺少人手？向阳穿越回来的时候。身份是九岁的女孩，穿越前二十多岁的知识全是从古书中得到，看到一个个贵妃包括皇后对一个九岁的晚辈献殷勤还不太理解为什么，毕竟按照她的所学，皇后的身份远远大于长公主，贵妃也要大于其他公主。

　　　　叫板虽然不可能，但是不会主动献媚，毕竟是长辈的身份。后来向阳才明白，燕朝的大部分稳定都是壬宪的功劳，作为壬宪国的长公主，她的地位，那是除了皇太后，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睥睨的。

　　　　“叫下一组人进来。”宦官摆手示意这一批人下去。

　　　　门口正在等待的白彦深深吸了一口温热的空气，躁动不安的心灵和带着晶莹汗珠的额头在屋檐的遮盖下终于有了一丝凉意，为了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她闭上双眼，炙热的阳光穿过眼皮留下橘红色的影响，这些天美好的记忆都在眼前一一浮现。

　　　　想起自己踉跄入狱之后的无能为力，黑纱女的舍命相救。想起第一次遇到秦月明的时候，还有后来他一次次的出手相助。他含笑的眉眼在记忆中展开，说起丧失家人时候的云淡风轻，还有讲起天下之事的义愤填膺但是毫无半点怨气。如此美好的他，自己要努力靠近，跟上他的脚步才好。

　　　　“下一组。”宦官再次吆喝，彩因是这一组的第一个，白彦紧随其后，往后还有三个人。

　　　　五个妙龄少女排成一排，微微颔首，迈着小碎步进入了房间中。在依次排开，变成横排，每人之间的距离相差几乎都相同。并未彩排过，但是每个人都在要求自己做到最标准的状态，白彦也不例外。

　　　　她目光下垂，脸上却保持着一个标准的微笑，内敛但是亲切。站定之后再未挪动过分毫，除了那个昨天就在场的向阳公主，她是不知道前面端坐的都所为何人，但是余光中她们荣华富贵的打扮，也定然知道不平凡。

　　　　“你们一个接着一个，都先走上几步，然后各自展示一下嗓音。”

　　　　旁边一个身体略微几分臃肿，身穿紫色服饰的女官，一脸傲气的对着她们说。

　　　　彩因轻轻蹲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于是大大方方上前走了两步，退了回来重新站好。女官满意的点点头，把目光对准了白彦。

　　　　这姑娘的身高未免有些高，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但是觉得长得实在是好看，便不做声，等着看她的表现。

　　　　白彦保持着笑容，上前走了两步，退回来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女官的反应。女官正盯着她，看到她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彦心里一个激灵，但是表面上依旧平稳，带着不变的表情。

　　　　一次五个人全部走了一遍，女官不发表任何看法，一方面是娘娘们都在这里，向阳公主也在这里，轮不到她说意见。另一方面是不说话可以保持她本身的威严，让以后这些在手下干活的小宫女们对自己先产生一种距离感，从而心生敬畏。

　　　　彩因的嗓音细腻柔和，一曲《望桃花》，声音如丝线，入人耳，却在脑海中快速缝制一张秀美的刺绣。雕工精致细腻，波光粼粼颤动的水面打散了桃花的倒映。粉色分散的碎花在随着春风在水面上抖动，终于风儿安静了，将花朵重新拼凑在一起。被分散的图画完整的呈现在，地上，水中，究竟谁才是谁的影子，一时间没有定论。

　　　　她这一曲完毕，白彦心中的压力骤然增加。彩因的嗓音实在是美好，宛若是一只百灵鸟，柔美清澈。虽然这是在选宫女，唱歌不是主要的技能，只要符合标准就可以了。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己跟在这样一个高手后面展现，实在是显得掉价了许多。

　　　　向阳公主两指轻轻捏起翡翠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这个姑娘唱的着实是不错啊，白彦和她一组有点吃亏了，到时候若是白彦被淘汰，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借口留她下来。

　　　　白彦正准备张口开始自己的展示时，向阳公主突然开口和宁淑妃议论“这个姑娘唱的可确实是好听啊。”

　　　　宁淑妃端庄的点头“如同百灵鸟一般，着实好。”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进宫做宫女。”

　　　　白彦心中有几分生气，这个向阳公主还真的是傲慢无礼啊，把自己泡在蜜罐子中长大，以为全天下人都一样吗？为什么进宫做宫女，但凡是还有出路，可以和爱人相伴到老的姑娘，怎么会进宫从此之后远离亲友。

　　　　向阳公主这一番好意到了白彦的耳朵里就完全成了刺耳的张扬，本来向阳的意思就是提醒女官，这里不是选乐师的现场，不要苛求接下来的人唱歌不好听。

　　　　女官再次示意白彦可以开始了。

　　　　白彦清清嗓子，并未唱歌，而是用平稳的声音开始了一段叙述“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一个女孩常常在深夜眺望漫天星辰。”

　　　　现场所有人都有点意外，这个偏题的真的有点明显，明明宦官出的题目是唱歌，没有让人讲故事，更没有让讲自己的故事。

　　　　话风突然一变，白彦晃晃的抬起头，开始哼唱没有歌词的曲调“啦啦啦啦——”曲调从高音逐渐降低，变得越发低沉，在颓然升高。紧接着节奏加快，她本身使用的“啦”也变成了“嗯——”

　　　　向阳来到这个时代本身的学习能力出众，再加上身边有很好的学习条件，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轻轻闭上眼睛，记忆的曲库中并未有这样的一首曲调，只能说这调子是白彦自己想出来的。

　　　　没有歌词的曲调却并不显得空洞乏味，其中的韵味不懂行的人也能听出来。曲调悠扬，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好像是行走在路上的一个人，翻越高山赞叹天地，沉入深渊思量人生。一切的一切凑起来，就是这天下每个人都拥有，却大多数人都好像从未认真面对过的东西——人生。

　　　　一曲完毕，四周寂静，再无声息。宦官不知道如何评判，女官不知道如何鉴别，她们的指示中何曾有过这种超出范围的考题。

　　　　女官欲张口之际，熟悉音乐的贤贵妃轻拧眉宇发问“为何只是曲调？”

　　　　白彦重新颔首，恭恭敬敬的回答“娘娘，这首调子是小女家时闲暇之余吟唱的，并未有人指点过一二，原本就是哼唱出来，所以就没有了词句。小女刚刚学会读书写字不就，也刚刚看清曾经不断思考的问题，所以打算若是得闲，就再给它添上词。”

　　　　这曲调怎么样？向阳不评价，起码是顺耳的，但是前面短短几语叙述，给后面的乐曲留有了更多想想的空间。即使是一首空白的曲调，闭眼细听，也懂其中的意义和感情。

　　　　她放心了一点，这个白彦曾经太过于懦弱，但是骨子里的东西从没有消失过，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传统教条包裹的小村庄，在周围所有人都和她理念不同的时刻。她不过就是把一份不知对错的坚持放在了心中，她渴望自由，向往理想中的生活，却从不敢表述。但是不言语何曾就代表妥协。

正文　第五十四章进宫

　　　　向阳的欣慰只是暂时的，随之而来的事情她更加烦闷，甚至一向掩盖很好的眉头都皱在一起。

　　　　白彦这个举动确实格外出众，四大贵妃现在都在场，现场还有这么多的女官，宦官，未来的小宫女，这下可是把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记得牢牢的了。那就意味着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她的行动便会因此受到很大程度上的限制。

　　　　“好归好，但是宫女的职责不过就是听从安排做事，你这如此有想法日后谁能使唤动你。”向阳身体朝后面仰靠了一点，吐出这句话，更是让在场的女官难做人。

　　　　女官立刻说“公主所说甚是，奴婢也以为她的身高并不合适宫女的选拔。”

　　　　向阳的意思自然不是要淘汰白彦，要不然何苦大费周章亲自到现场来观看，说句话就已经没有了白彦的事情。她此举只是给其他人提个醒，告诉她们白彦用不得，以免以后她们利用白彦做事，让白彦离开自己能掌控的范围。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何必按照我的心思做事，这姑娘长相奇佳，声音如银铃碰撞一般透亮动听，姿态婀娜，哪一点不符合一个宫女的标准。我只是提醒她日后在皇宫中定要收敛锋芒，做好一个宫女应该做的本职工作。”

　　　　向阳公主的这番话已经决定了白彦的去留，她都说了，以后让她在皇宫中定要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大露锋芒。难道还有人感忤逆向阳公主的话，淘汰了白彦不成。

　　　　女官立刻应道“公主仁慈又原则，是奴婢没有领会公主的英明。”

　　　　白彦知道这个向阳公主是什么人，如今虽然鄙视了自己一番，但是却放自己进宫，心中也是有一点感谢“小女子谢谢公主成全。”

　　　　如此才真的顺了向阳公主的心意，但是贵妃们在身边不明显的投递来一种奇怪的眼神。尤其是刘贤妃，手中拿着茶杯放在唇边迟迟没有放下去，她心思如明镜一般思考着，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和向阳有什么关系。

　　　　刘贤妃觉得，平日里向阳公主多半出现在前朝，对于朝廷的政务虽然不插手，但是皇上遇到难题总是和她讨论一二，她的造诣不浅，经常给出重臣都想不到的办法，从而很好的化险为夷。她的心思也和普通女子的不一样，女红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屑做，平日里读兵书，出外骑射才是爱好，后宫中的事务，而且还是一个小小宫女的去留，怎么说她也不会上心。今日的反常，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向阳余光瞥见她们几人的动作，也知道刚刚此举实在是过于异常了，又指导了几个前来面试的宫女，以此分解白彦的独特性，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她好像是累了一般，轻轻靠在江柳烟的身上，闭上双眼“给本公主揉揉太阳穴。”

　　　　江柳烟细长的手指在她脑袋旁边轻按，力道正好，格外的舒适，因为高度集中精神而发痛的脑袋立刻得到了缓解。她悠闲的说“干爹有瑶纯皇后和几位贵妃打理这后宫还真的是很放心，我今日只是观看了一场宫女的选秀，就有几分疲倦了。”

　　　　她再次恢复平日里毫不在意的神色，让刘贤妃也摸不准了，心里甚至有几分以为，她今日真的就是来看热闹的，只是平时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才开口指点了一二，以为这是分内的事情。

　　　　“公主若是累了，不如回宫好好休息。我今日早上的时候做了一点莲子杏仁露，清肺解热，听公主嗓音似乎有几分沙哑，喝那个更是合适，不妨一会我找人送到落羽宫去。”刘贤妃偏头慈爱的看着她。

　　　　向阳睁眼坐起身“谢谢刘贵妃了，那我先回宫了，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不适合我。”说罢就起身。

　　　　白彦通过面试之后就被一个宫女带入了一个房间，里面已经不少女孩，昨日遇见的那个叫馨蕊的女孩，见到白彦进来立马跑了过来“白彦，你通过了啊。”她难以掩盖的高兴“我就在想你会不会通过，这样以后我们在宫中就可以互相照应着。出门在外还是要靠朋友的，你说是吧。”

　　　　白彦点点头，真的是这样，自己也很高兴再次见到她。她们所在的这件房子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雕花的屏风足以说明这间屋子的价值。

　　　　馨蕊把昨天遇见的另一个姑娘拉到了身边，白彦自然也是记得她的，今日再见到的时候，她还是一样的高冷，下巴微微上扬，看上去难以接近。白彦跳着拍了她一下“怎么一晚上没有见到，你就把我忘了啊。”

　　　　她这才神情毫无波动的看了白彦一眼“没有，我叫董祥烛。”

　　　　“你好烛烛。”两个姑娘一人拉起她的一只手，也不管人家到底愿意不愿意，就这样强行握了手，算是表示认识了。

　　　　秦月明见白彦走进屋子里，也就没有再躲避，轻轻侧身，手四指并齐，拨开前面两个紧靠着的肩膀。点头微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想看看我的妹妹能让我过去一下吗？”

　　　　大家都是前来送亲人或者围观的，能懂那份感情，自然也就让了。绕过了几个肩膀，秦月明就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他的视力比常人好很多，多亏纪狼帝曾经的训练，如今他站在着百步之外就能看到彦儿的背影。

　　　　他一直注目着白彦，直到看到她顺利的被带走到另一个房间中，两个女孩一脸沉闷的从房间中走出来，还在窃窃私语，闯过人群离开。

　　　　他清楚白彦已经成功了，她进入了宫中，如纪狼帝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了宫廷中安插的另一枚棋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未免还是感觉心脏被揉碎的痛苦，就连阳光都已经成了灰色的阴影。

　　　　“但是白彦这下就安全了，她安全了，纪狼帝不会再以曾经听到密信的事情当引子杀害她，也不会利用她去逼迫自己做事。”心里给了自己这个理由，又重复了一万次，直到策马飞驰到了山林中的一个小屋。

　　　　平躺在床上，马上就要到十日的期限，强力压制毒性的药效一旦过去，就是蚀骨痛苦，今夜熬过去，明日白天想想如何拿到解药，才是正道。轻轻闭上双目，任凭自己脑子中不断切断混乱的画面，小溪，烤鱼，竹林，蛇洞，一幕接着一幕，没有尽头的一直替换。喜怒哀乐人间四感，不足一季，已然尝尽。

　　　　又有几个姑娘走进了房间中，跟着一个宦官进来“都排好队，我们准备进宫了。你们可否还有什么想要嘱咐家人的，速去速回，一旦进入皇宫，没有批文和令牌，擅自出宫可是死罪。你们可都想好了。”

　　　　见没人吭声，他倒是也不再重复，推开另一扇门“姑姑，这是新进宫的一批宫女，您可得好好调教调教。”

　　　　掌事姑姑是一个年迈，但是保持身材精瘦的老太太，头发花白有几分卷曲属于脑后，后背微微有点驼。眼神中就是一种威严，她似乎连笑都不会“都站着干什么，和我走。”一上来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白彦一点都不喜欢任何看上去凶巴巴的人，吐了吐舌头，跟着人自觉地保持了一排四个人的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