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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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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倦的白彦崩溃的仰着脑袋，她是真的困，眼睛都睁不开，脑子现在也跟不上。自从昨天晚上从皇城回来，秦月明就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彦侧躺着，用手臂趁着随时摇摇欲坠向枕头的脑袋，看着秦月明上蹿下跳，把整个床铺翻了遍，就连床底夹缝都不曾放过。
“好了好了，别找了。不过就是小虫子而已，没事的。”终于看不下去，搂住他脖子，顺着后背抚触。如同哄哭闹中的婴儿，动作轻柔。
“还没过惊蛰呢。”秦月明又重复了一边，目光还是在床上下扫视。
许是见花招用遍却安慰不好秦月明，白彦打算起身弄点吃的给他。却在赤足挨到冰凉地板的刹那间被凉气猛然抽醒，坐在床沿抬起双脚，整个人蜷缩起来，那是种自我保护姿势。
还没有过惊蛰，又是在这样干净的环境中，哪来的爬虫！这是三岁孩提都清楚的道理！只是因为虫子太正常不过，所以秦月明给她重复了两遍她都未曾明白过来。
秦月明紧紧皱着眉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夜那骇人的场景还在脑海中漂流，如今却好像谁想捉弄他，真把虫放在他身边。
从小就经历屠杀，又常年不得不亲手杀人。秦月明早就看淡生死，纵然是面对死人堆都能淡定自若，云淡风轻。可最见不得的是虫子，如此爱干净也仅仅是因为蛇虫不喜欢干净，所以一直以为只要房间足够干净，用艾草日日熏香，便能驱走蛇虫。他甚至在身上随时携带着雄黄粉。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狼烟蛊术
白彦缓过神，看见旁边少年还全身僵硬盯着地板，眼神乱飘，如同见鬼般。灵动的双目写满恐慌和无助，睫毛轻轻颤抖着，令人瞧见都心疼。
如果只是正常的虫子，秦月明也会觉得无妨，虽然讨厌，可不代表会被这小东西吓住。但偏偏今晚出现，如同在敲响警钟。
“我去拿艾草。”白彦准备起身，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眼见她的少年如此惊慌失态，估摸着秦月明对此有非常严重的心里阴影。
“别别别。”秦月明拉住她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
“狼烟秘术有很多旁系分支，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蛊术。渺小的事物有时候比庞大的东西更可怕。”
不管是多小的东西，聚集在一起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沙漠中的行军蚁能瞬间啃食骆驼，战场上狼烟常用的毒虫，能打乱任何牢不可破的阵型。
秦月明把头埋进被子中，松软的棉花和阳光残存的味道能让他安心。
“别害怕，这不都过来了嘛，连神婆都死了。如今你是天下唯一掌握狼烟秘术的人，不用再害怕了。”
“你知道狼烟罐吗？”
“不知道”
当年秦月明也不过只是十岁出头，神婆为了教训他，不惜将他直接扔进装满虫子的大罐子中。
这种罐子本来是为了处决罪犯而设计，足足两个成年人那么高。人若是被扔进去，是不可能爬上来的。可是在罐子中又能看到头顶小片天空，那是希望和绝望互相交织的节点。
罐子里经常放着很多专门培养的虫子，只要人被丢进去，就会体会到慢慢死亡的痛苦，被那些小东西，一口口瓜分。
当初神婆就将十岁的秦月明扔入其中，纵然里面放的虫子数量不至于要命，可那种感觉无助感让他竟然都产生过咬舌自尽的念头。全身上下每块皮肤上都贴着令人作呕的虫子，痒痛发麻。挣扎反抗都是无济于事，它们根本杀不完，仿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直到人死了都不肯罢手。
相比较被虫子吃掉，老虎这类猛兽杀人的方式简直能用仁慈来形容。
“从那之后，我对虫子根本就没有好感。哪怕是斗蟋蟀都不愿意做。”
天下小小少年谁还没有点锐气，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敢振臂高呼勇敢。可凡事哪里是用勇气便能解决的。白彦不难想象当初的秦月明，他身上必定也带着烟火气息，绝不是如今这样温润谨慎，宛若天人下凡，好到让人心碎。
只是有天开始，秦月明受遍苦难，终于从棱角分明的顽石变成了上等玉石。他静静的受伤，默默忍痛，又如同此刻这样，安稳的诉说，悄悄红了眼眶。
成长势必要经历痛苦，要感谢的不是挫折，而是当初经历磨难时，始终坚定信念的自己。天下有人因为失败自暴自弃，就有人凭借失败奔向成功。也有人因为童年悲惨成了杀人狂魔，还有些人因为年幼阴影发誓要好好待人。明明打击是同样的，只是自我不同罢了。
成长需要很多条件，只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个人的修炼。
“你在皇城中看到了什么？”白彦终于能将这话问出口。
“蛊术。”
昨天夜晚，秦月明带着白彦跟随卖肉人一路走到皇城，差点进入皇宫，只差半步。秦月明却分明瞧见，那个人买肉，并非是给人吃。地上倒着一具尸体，他看不清那到底是谁。只是那人的肚子格外突出，绝对不是正常尸首。
只见那个去买肉的人，将肉小块割碎喂进尸体口中。
秦月明脸色刷的变得煞白，他看明白了，是在养虫啊。通过人的尸体培育虫子，按时投喂，最后这些虫子会慢慢啃食掉尸体皮肉，从中爬出。
因为从开始就是吃人肉长大的，这些虫子会格外喜欢人肉，变成狼烟处决刑犯用的蛊虫。
白彦有点后悔让他说。把头埋入被子里不敢再出来。秦月明胆子已经够大了，看到这样惊人的场景还能带着她一路用轻功回来，要是当时是自己瞧见，恐怕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在房间中闭门不出五六日。
“就知道你肯定会害怕，所以才没想着告诉你。”秦月明用手指戳戳鼓起来的被子。看到白彦像缩头乌龟般躲在其中，他一晚上的惊慌全部都灰飞烟灭，到是反过来去厨房给白彦端茶。
白彦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喝茶时再无半点优雅可言。
皇城内外唯一看到的活人，还是在大殿上养蛊。说这个狼烟国邪乎，还真的是如此，连改朝换代都和其他国度不同。可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亲自去勘测，虽然也不愿意接触这东西，却当下问题就摆在眼前不得不解决。
“月明”白彦摇头看着秦月明。
秦月明意图躲避目光却又被追上，如此反复三次，他终于点头同意下来。“给我三天时间。”
今夜从皇城看到养蛊人，睡觉时候又被本不该出现的虫子吓醒，白彦不相信这种巧合。那个下棋人正在指引他们走向宫殿，可能是为他卖命，也可能和从前一样，有什么大礼赠送。
三日时间太过短暂，秦月明每日早出晚归，他要保证这次进入已经荒废的皇城，不会有任何危险出现。
反复吹奏两只乐曲，白彦第一次意识到狼烟秘术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在这样的时节中，只要他吹起平缓的那只乐曲，起码上万虫子就会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他脚架。
秦月明不愿意接触这些小东西，故意在脚边撒上足量雄黄。随着乐曲音调改变，这些虫子身上好像都被绑着线，一同前进，后退，摆出训练有素的士兵都很难在短时间拼凑的图案。
又是激进的曲调响起，所有虫子不知退向何方，瞬间消失在土壤中。
两支精兵，五十人左右，秦月明从未公然带领这么多人，以免有人真的以为他要造反。
白彦蒙着面跟在坐在同一匹马上，她想最后确认排除一种可能。“神婆真的死了？”
“死了，逼她把笛子给我之后，亲手杀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探秘皇城
当天晚上没有仔细看清这皇城的形态，如今天色大亮，白彦终于又机会把它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石头宫殿和练兵场，这里所有东西更像是天然生长。如此绝佳原始的树林，现在却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迹象。
行至到第三个练兵场，腐肉比前几日更甚，趁着白彦还未看到那尸山，秦月明连忙用手堵住她眼睛。却遭到白彦拒绝，眼见为实耳听是虚，即便已经猜出来是什么，还是执意要看。
她胆量惊人，让身后狼烟兵都佩服。能看得了这片死尸的男人都没几个，她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却毫无惧色背手站在这片尸骸前。果不其然是燕国的奇女子，能成为摄政王。
路过这片令人不适的练兵场，除了大殿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今日大殿上安静的出气，所有人停步在台阶下没有继续往前走，蛊虫一旦出现不好控制，站得远点终归是对的。
“把猎物放上去。”
用动物先探路，放过去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老黄牛身上，眼见它一步步走入大殿，却安然无恙，悠闲自得。终于松了口气。
如同压住的千斤顶突然被抬起，心头大患被去除的爽快和轻松。正准备进入大殿好好探查一番，不管皇室宗族是不是已经去逃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会留下痕迹告诉他们这场诡异的兵变。
狼烟兵欲跟上，却被秦月明制止“你们就先站在这里，若是没有看到信号弹就不要进来。”
他这分明就是为了保护士兵，秦月明武功高超遇到危险能顺利逃脱，可是狼烟兵大多没有什么惊人的武艺，与其让他们去面对危险，倒不如自己独自应对。谁的命不是命。
走到大殿前最后一个石阶上，两人动作还是停滞了。秦月明手握长剑，牵着白彦往前缓慢挪动。
“秦月明。”
忽然声音从大殿里传来，秦月明顺着寻去，终于瞧见这装神弄鬼的人。他轻蔑一笑，眼神又飘向地上成纵先分布的四个尸体，晚上天色暗，没有完全看清楚。如今看得明明白白，心中恐惧到是消退了。
那些人确实被当做养蛊的器具，而且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纪狼帝的亲生儿子们。
“自古老二都会略有出息，果然狼烟也是如此。二哥到是好久不见，气色越发黑暗了，居然能将自己同胞兄弟当做养蛊器皿。”
“你自己回来也就罢了，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但是为何还要把燕国的小凤凰也带回来。”
这二皇子身材魁梧，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这几天焦头烂额躲在这里的人。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家伙，毫无疑问，就是昨天去买肉的人。
这家伙手中无兵权，不杀纪狼帝，但还顾得上整理自己仪容仪表，没有半点癫狂的迹象，却又在兄弟身体中养蛊，忧虑却自信，正常又失常。他全身上下矛盾点重重，似乎拥有不止一个人格。
铁链枷锁发出异动，高大的石椅背后露出半个脑袋，昔日高高在上茹毛饮血的纪狼帝，如今却落魄成这幅德行，称王称霸一辈子，最后栽在自己亲身儿子手中。
燕国人非常讲究孝道，纵然是皇子逼宫不到万不得已觉绝对不会杀害自己父亲，更不会将其如阶下囚这样拴住。
“秦月明，他疯了！”
现在想起来秦月明了，当初追杀他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养子。
秦月明没看纪狼帝一眼，只是盯着如今坐在石椅上的二皇子。
“疯了？”白彦故弄玄虚“疯了的人能够将英明一世的纪狼帝拉下皇位，能杀光那么多高手，还懂得培养蛊虫。那这个疯子——在下也是佩服的。”
“看来纪狼帝，你失去了神婆后，对狼烟国的操控能力是降到了谷底啊。你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个必然结果吗？”
没人能搞懂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两人只是相望而笑。白彦抖动手腕，只见蓝色光晕冒出，从前方看来，这个光晕更像出自白彦掌心。那圣洁的蓝天色彩，令人惊叹怀疑心驰神往，也让从未弄懂过宝器的二皇子和纪狼帝心生敬畏。
“走了，月明。”白彦反手牵起秦月明的手，不顾身后惊叹的目光“咱们这次来狼烟是私奔，又不是来收拾烂摊子。”
“国师，国师，国师。”二皇子沉不住气，惊慌失措的嚎叫起来。纵然整个大殿内根本没有人回答他，可他还是不断的喊叫，真的在召唤谁的出现。
白彦拉着秦月明往石阶下走，坚决不回头。狼烟国的兵变是外力所导致，她不想收复狼烟，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厉害。果不其然，二皇子看到自己理解不了的神力后，第一反应就是呼唤国师，很可能国师给他展现过这种力量，才让这样胆小懦弱的二皇子觉得有机会挑战父亲权威。
而且刚刚在大殿上，他从未见过白彦却知道白彦就是预言中的天凤，很大程度上可以猜测，他背后的主谋曾经接触过山河解盘，也接近过白彦。
两人肩膀同时一沉，分明感受到有双手搭在上面，可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五十多个精兵就注视这二人。从他们的眼神中，看不到什么惊恐，担心，恐怖。五十个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只有白彦和秦月明能够感受到。
秦月明举起清源剑，在肩膀上方挑了随意挑了下。肩膀上的力气消失，衣服被血染红一片。“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
忽闻大风起，秦月明手持宝剑朝身后狠烈刺去，白彦却在旁边站立纹丝不动。
狼烟兵见大事不好，“殿下”想要跑来，却被白彦叫住“都站住别动。”
风声虽大，可撞击在不同东西上也会发出不同响动。人站在风中是种声音，跑动却是另一种声音。这风起的也是怪即使的，秦月明虽然看不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却能凭借耳朵听到他往何处跑动。
呼风唤雨对凡人很难，但利用风却是努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秦月明身手依旧灵巧，看得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拍手叫绝。风止人亦止，少年衣衫顺势搭下，回归平和整齐的状态。地上星星点点斑驳血迹顺着石阶延伸会大殿。
“就算是神圣我也无所谓，原来只是个人。”秦月明盯着地上血迹，会流血，会躲，那就说明这人武功不高，闲钱挺多，对山河解盘了解甚多，甚至开发出了向阳都不知道的新用法。
“殿下，好多兄弟现在都在外面等着呢。”
一个狼烟兵单膝跪地，对秦月明毕恭毕敬，态度诚恳。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我说无心，便是无心
“他们干嘛等在外面？他们打算效忠二皇子称帝？”秦月明满脸疑惑，不知道狼烟兵到底在说什么。
“哎”白彦掩面叹气，秦月明真的是聪明起来让人佩服，笨起来是真的笨到可爱。这是狼烟国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说明，只能等着他自己反应过来。
“殿下，我们为了保护狼烟百姓而参军，自然要效忠新皇。”
秦月明朝大殿看了眼，这些人虽然为他所用，但是如今他们打算效忠新皇也没有错，狼烟是他们的国家，推选谁为新皇上也是他们的选择。
“我记得除了纪狼帝没有谁有兵符。”见他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白彦走上前在他脖子后面拍了一巴掌，狼烟兵反应激烈，想要制止，却又停住。这是殿下和姑娘的打情骂俏，并非正面攻击。
秦月明揉着被拍红的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白彦“怎么了？”
“你傻啊。他们的意思是——”指指上前的狼烟兵“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殿下，我们的意思是，如今狼烟国群龙无首，需要新皇帝。您威望极高，备受普通百姓喜欢。他们经常说六皇子是个很善良的人，未来要是继承皇位就好了。”
秦月明终于明白狼烟兵的意思，指着自己，有点想笑。见他不顺眼的人挺多，原来进入皇城都要遭人几番白眼，毕竟他就是个养子，在血缘至上的皇族什么都不是。可是从来没想到过，还有人真的希望他当皇上。
只是秦月明终究是骨子里的燕国人，让异乡人成为这片土地的皇上，似乎总有些奇怪和不妥。
“你是被吓着了，还是走到这步都对皇权没有丝毫兴趣？”白彦看着秦月明纠结。他真的是实诚，原来说不想当皇上，就是不想当皇上，比起皇权，那更祥和的天界更吸引秦月明。
“我身体不好，不易过度操劳。如今狼烟饿殍千里，幼无所依，老无所养，需要很长时间的整顿。”
“皇上我虽然不能当，但也希望从小长大的这片土地能祥和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秦月明低头盯着地面，已全然不顾身后父子二人的呼号。
“彦儿本就是燕国摄政王，擅长朝政之事，倒不如帮狼烟百姓先稳定下大局，我再选取一批六岁之下天孩童，为狼烟未来培养一位贤德有才能的君主。”
未曾料想秦月明突然把这个重任丢到自己身上，好在他的手下都格外臣服，并未对白彦产生半分敌意。
甚至还说“有劳小姐了。”
“被蛊虫侵染躯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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