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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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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悬浮水面上，静止不动，只是这水汽随着人脚步带起的清风，朝着屋内涌动了一点，它一移动，花瓣好像也跟着动了，像是害羞的少女，刚刚现身还没有接受到谁的溢美之词，就捂住脸朝水汽跑去。水汽不好意思的倒了回来，再次包裹它想要保护的人。
“师父一早就让我们把水烧好了，现在水温正好呢。”小师妹伸手摸了摸木盆边缘，不热不凉，刚刚好“这里面的花瓣都是后院种的，刚刚采摘下来，师父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她抓了抓自己的小脑袋，挑起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舟车——劳顿，好好休息。”
“好的。”白彦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年轻就是好啊，这个小脸蛋和原来逢年过节能吃上的水煮鸡蛋一样，轻轻一碰，就立刻弹回原来的形状，还没有任何褶皱和痕迹，光滑诱的人忍不住上去拿下手，总想多捏两下。但是又怕弄疼了小朋友，放下手，扶着小孩的肩膀，蹲下身。细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孩子刚刚弄乱的头发，整理好。
小孩左右晃了晃脑袋，两个小丸子动了动。“那姐姐好好休息哦。”一跳一蹦，转着小圆圈就跑掉了。
白彦转身，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分类放好在卧室的衣柜中。
解开外衣放于一个盆子里，毕竟几天一整天的折腾，原来就破旧泛白的布料很多地方彻底破了。想想她和秦月明两人穿成这样灰头土脸的在集市上逛街，还没有受到多少嘲笑，这要是放在原来真的不敢想。
或许是这里的人情温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曾经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不断从他人眼睛中或许自己的信息，导致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晃晃脑袋，往事有点不想回忆，一想就好像回到曾经哥哥醉酒半夜归来，弟弟哭闹没完没了，刚刚做完一天家务身体散架一样的她被迫从床上爬起来和母亲照看弟弟。
然而父亲和醉酒的哥哥却倒在本身就狭小的房间中打鼾。那样的无数深夜，生活丝毫没有盼头，最怕的样子，就是从此之后成了母亲的模样，终日劳苦，依旧换不来一个好脸色，忍字当头一把刀，那是命运大刀砍断人理想的手段。
秀美的蝴蝶骨靠在浴盆的边缘，洁白如雪的里衣放在不远处的储物柜上。连这样的小事他们都想到了，白彦心中的感谢更多了，她侧脸过去看挂在那边的长裙，又想起秦月明的样子。
他的双眸让她莫名的欣喜，竟然希望太阳能够快点出来，然后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鼻尖，薄唇，乌发，手指。看他回眸浅笑，不愠不喜，舞剑旋转，再感受他手指拉在自己手腕上，有点不安，想要挪开，却又再一次抓紧的感觉。
“白彦啊，你都是在想什么啊。”白彦撇撇嘴，心底嘲笑自己，要是母亲知道了现在的自己是这样的，会不会骂自己不守规矩，女孩子家的一点都不矜持。
她从水中站起来，换好里衣走回卧房，钻进被褥中，闭上双眼，黑暗中好像有好多人。自己走了这么久，不知道母亲怎样了，还有那个送自己来胡明的黑纱女，究竟是谁，她处事作风霸气，手帕又是如此的讲究。
武力高超像是游走江湖的女侠，但是那个手帕，分明就是宫廷中才会用到的锦缎，绣花的针脚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做出来的，定然是多年从事缝纫的人精心缝制。
想着想着，早已进入梦境中却不自知。
“人之初，性本善——”白彦向来起来的早，只是这天还没亮，居然就被读书声吵醒了，她吓出一头冷汗，这个时间难道不应该睡觉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垫着脚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走到门口才站实在地面上，轻轻扣住门，拉开一条缝，什么急急如律令，南无阿弥佗佛，还有原来村子中请来一个驱魔道士念得不知道是什么的口令，她全部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不自觉的闭眼，以为天花板上会垂下来一个书生的脑袋。
“白彦，你搞什么呢”秦月明盘腿坐在门前，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就看到白彦这面容狰狞的小脸。
“啊！”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吓得猛地睁圆双眼。
倒过头留着血的书生到没有，只有秦月明一张看热闹的脸，还有一个个正在摇头晃脑的小脑袋。这真的是太丢人了，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洗梳，要是在把这个听到读书声以为是闹鬼的事情传出去，太丢人了。赶紧把门一下合上，制造出不小的噪音，让读书声也跟着停了下一，随后又响起。
白彦晃晃张张的跑到浴室，铜盆中昨晚就接好了水，还有一块棉质很好的布搭在盆边。用水润湿布料，轻轻擦去脸上细小的汗珠，原本天生自带的美颜，因为昨晚的休息和清洗已经容光焕发。她穿戴好衣裳，换了新的簪子，色彩鲜亮了许多。
正欲出门，却想起来鹅蛋粉还有胭脂之类的东西，曾经看到别的姑娘在用，只觉得好看，如今拿在手中，却不知道要如何用，想要再打扮一番的心被强压了下去，推开房门，面带微笑，把刚刚事情抛在脑后走了出去。
秦月明坐在台阶上转头再看到她，未施粉黛也有这样的容颜，纯粹清新。怕是这天下男子看到都未免心动一番吧，如果真的送她进宫，燕王定然会看上她，日后若是她愿意想和自己远走高飞也行，待在宫廷之中享受荣华富贵当然他也是开心的，喜欢大概不止是心动和眷顾，更多的是希望她能选择自己的路。
现如今只有教她更多的东西，她才有机会在深宫中活下去，拥有强者才配拥有的选择权利。“彦儿，你想读书吗？”
“当然了，但是我不认字。”白彦眼睛都亮了一个度，明显就是真心的“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月明牵起她的手，两人挂着小跑，也不怕给小朋友留下什么少儿不宜的印象，绕过师父冷不丁再给老人家秀一次恩爱，跑走了。
“年轻人啊”师父一脸欣慰，也不转头看他们，眼神还在书上，嘴边已经闲不住了“就是有权利选择想要的幸福。”
正文 第二十七章藏书阁
小径通幽处，他们脚下走的是山路，山路漫长曲折，脚下的石头有些有尖锐的部分，所以并不是很好走，秦月明贴心的转过身伸手拉了白彦一把“我们很快就到了，你能走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白彦迈了一大步，这路虽然不好走，但是还没有到要人背的地步“我没有那么娇气，信不信我可以走的比你快。”
她额头前挂着一滴晶亮的汗水，自己还没有动手擦拭，秦月明就先取出手帕替她拭汗。“你倒是好，也没有涂抹什么胭脂水粉，要不然现在估计早就成，喵喵喵了。”他十指在侧脸比了一个小花猫的动作。
“我给你说实话你可不许笑我”
“我是不会抹那些东西，技能缺失。”白彦有点小无奈。
“那还不简单啊，明天我帮你啊，保证你美若天仙。”
白彦抓住他的衣服“你居然还会那些姑娘家用的东西，还会缝东西。”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男孩子竟然这么心灵手巧，自己自愧不如啊。照着这样下去自己想要嫁给——，想到这里，赶紧把脑子里又冒出来的想法赶跑了，最近为什么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是因为遇到合适的人了吗？
“我什么不会啊，我要说我还会烧菜，而且烧的不错你信吗？”秦月明骄傲了的把手放在了自己胸脯上，生怕自己全部的技能不能够得到展示。
“信信信，你是无敌的，加油，我看到了。”白彦的拳头举到了半空中，聊天分散不少注意力，这一抬头的功夫眼前就有了一座塔。
塔总共九层，外壁是明黄色的，搭配房顶建筑用的深色木头，整体造型非常和谐。
窗户上的木质雕花，手工精细是上等良品，关键是在这样的山上，如此多风吹雨打的日日夜夜，瓦片接缝处居然干净的看不到尘埃。飞檐上的造型更加独到，原本的龙之九子作为镇塔神兽，并未出现在这个塔上，只有最顶端的地方雕刻着双目都炯炯有神的一只神鸟——凤凰。
它根根羽毛柔顺，能清晰的看清楚羽毛的层次，细小的茸毛都被雕刻出来，安静服帖的待在这只神鸟的背后。它脚踩烈火，烈火没过它的腿脚，它从天下最难忍受的火焰中涅槃重生，火让它化为灰烬，又给予它更绚丽的羽毛。
世人知晓凤凰的高傲，艳羡它的光辉绚烂，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那高亢的嘹唱间到底有没有因为痛苦的隐忍，亦或真的只有涅槃重生的喜悦，站立云端的满足。
“据这里的老人说，缘花寨距今已有两百年了，在燕国没有诞生的时候，就有缘花寨了。他们的祖先因为战乱从北方开始朝南方逃亡，那时候南方还没有开发出来，都只是一些小部落，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不断遇险。”秦月明看着这个塔，心中一直以来的敬畏再一次的升起。
“后来呢，他们建了这个塔，在这安家了？”
“不，后来他们四处逃亡，发现了这个塔。没有人知道这个塔有多久了，又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当时进来的时候，这个塔中有不少的好东西，有不少宝器，兵器，都被人一一保留了起来，其中也有一些经书之类的东西。再加上缘花寨的先祖把他们知道知识和书籍全部从脑子里背诵默写了出来，这里就变成了缘花寨的藏书阁。外面有的书这里有，外面没有的书这也有，还有很多不为世人所知的故事，传奇。从农耕到放牧，到房屋建设，纺织，武学，佛经，西域的文字都在这里有记载，这里就是知识的宝库。”
白彦越听眼神越是崇敬，原来这里不是缘花寨的人建造的，而是来自一个不知道的部族，光是这个神奇的程度就够人惊叹。再加上这里可是藏书阁，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走进书香满堂的房屋中，以为她一辈子都只能和衣服，生米绿菜打交道。这种高大上的事情怕是想都不敢想。嘴巴再也闭不上，一直微微张着，好半天走到门口才突然停住脚步。
这样的时刻总得要记录一下，要永远的记在脑子中才好。
“怎么了？”秦月明也停下脚步，白彦深呼吸了几下“我准备一下。”又开始深呼吸，终于做好了推开这扇命运转折大门。
手扣在金色的门环上，微凉渐热，和手心成了一个温度，手臂用力推了一下，大门的厚重却没有挡住白彦往日没有多少的力量，一条缝渐渐被拉大，这时候才是天麻麻亮的时候，里面只能看到一排排书架的轮廓。但在白彦眼中这里已经是光芒万丈，只有心才能看到的光芒，知识的圣光，希望的曙光，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心中一下被塞满了，充足的满足感甚至蔓延到每一根头发丝。
“欢迎开始你的学习生涯。”秦月明学着私塾老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了一下，先点亮了门口的两张油纸灯，整个房子明亮了起来。
第一层塔的中央是九个神鸟的雕像，它们的雕刻手艺也不亚于塔尖的那一只。白彦站在九个神鸟围绕的圆形中间，根本不敢想象这里曾经是什么人修建了，又耗费了多少的心神，他又为什么会修建这里，中原大地如此辽阔，山川河流横纵交错，荒芜人烟的山脉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这九个神鸟，分别的是凤育九雏，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秦月明绕着雕塑走了一圈，这一人高的雕塑，就算是成年的男子也要抬头才能看到它们的双眼。
一遍过去之后，白彦已经记住了它们的名字，这百鸟之王的凤凰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谁都知道凤凰多半出现在皇后的服饰上，如此作为建筑物的装饰其实也和规矩不符“难道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不是说真龙真凤只能出现在帝王和皇后身上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这里原来绝对不是一个皇后的住处，缘花寨地处高山峡谷中不会被外界发现，所以也不用担心合不合规矩吧。不过有老人说，这里曾经应该是女娲一族的后裔待过的地方，他们是母系氏族，首领应该就是以天凤自居。至于他们究竟怎么消失了，不知道，这里的古书中也并没有记载。”秦月明提到了书，白彦的注意力才重新绕回到了书卷上。
这里什么都有，整齐的排列着书架上。这一层总共五个大书架，靠在右侧窗户边。左侧什么都没有，格外的通透，朝向东方，清晨从红日初升，阳光就可以毫无保留的照入房间中。点亮九雏神像。
第一个书架全部是摆放好的雪白色锦缎袋，里面装着刻有甲骨文的龟壳。剩下的四个书架上大多都是竹简，一卷一卷，长短不一，由大到小，颜色大多是浅黄色，也有几个突出的褐色，整整齐齐堆放着。
还有一个木梯斜靠在书架上，仰头看去，最上面摆放的竹简全部被绣花的锦缎袋包裹着，恐怕是怕人弄坏它们。
正文 第二十八章初学写字
“来吧，二楼有一些笔墨，我可以教你认字。”
两人上到二楼，一个上了岁数的阿姨正在扫地，听到有人上来停了手中动作“月明回来了，今天来是想看什么书啊。”阿姨亲切的说。
“随便看看，主要是她想要看书。”这一说阿姨才看到月明身边的姑娘，小姑娘长得一看就是机灵，眼神里面有东西，是个学习的料。
阿姨眉眼带笑，白发丝丝缕缕整齐的束于脑后，拉起白彦的小手“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啊。”
“阿姨我叫白彦，白水的白，彦——”说到这词穷的，不知道她的彦字应该组什么样的词语才能方便别人理解，尴尬的笑了笑。
“彦就是那个指有才学的人的‘彦’字”秦月明帮忙补充。
“那这个名字可是真的起的好啊，父母都是读书人吧，能起这样的名字不简单。看姑娘你也这么喜欢读书，刚到我们这里没有几天就先往这藏书阁中跑。说实话，我们这里的年轻姑娘啊，但凡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才气，也是我们这个缘花寨的福分喽。”阿姨拉着白彦的两只手，上上下下都觉得顺眼。
“师娘年轻的时候可真的是博古通今，经常和我师父对赋吟词。现在虽然翠林堂有专门的人打理，但是这个藏书阁向来都是她亲自整理的。”
这么一听白彦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看上去难道是很有文化的样子吗，要是阿姨知道自己斗字不识岂不是尴尬了。自己的尴尬还没有过去，就被秦月明这个家伙暴露了，他拉过来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全部齐全的感觉，就差把自己的脑子也摆上去“师娘您先忙着，我这半个月来还有一个重大的任务呢。”他有点神秘，引来阿姨的好奇“教白彦认字。”
只觉得自己的面子完蛋了，没文化的设定就这样传到了师娘的耳朵中。
“好好学姑娘，读书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不嫌晚，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里的世界别样的精彩。”阿姨搞清楚了状况，朝着楼梯走去，为了不打扰这两个孩子。
白彦跪坐在软垫上，面前的小桌子高度刚刚好，手不自觉的想要去抓毛笔，“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彦字是那么写的。”“除了这个彦字不是很好组词，好像没有什么常用的彦字难组词了。”
这个推断实在是让白彦佩服不已，紧接着秦月明又说“其实啊，我小时候还认识一个彦儿，在燕都。我和叫彦儿的人还是挺有缘的。我只是不知道她的彦字和你是不是一个字。”
白彦心里有点小吃醋，还觉得这个称呼应该很特殊呢，怎么会闹出重名来，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的名字太没有特色了。只是“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拿起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学着原来村里见过的那位老秀才的样子，将它控制在手中。
“你先别着急，写字总得要墨啊。”他快步走到一个小桶边，挖了一瓢水，又从一个抽屉中摸出来墨块“隔夜的墨一般是不能再用的，水要用干净的水。”他说着话手上稳稳的控制水量“轻一点，这样墨水才能细腻。”他手上的动作确实轻柔，不过他这个人除了面对敌人的时候有几分果断的，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温柔。
“来，你试试。”秦月明把墨块递到白彦的手上。
她第一次拿墨块，有点小小的紧张，原来研磨就是这样一回事，曾经以为是用这块石头把墨块碾碎，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墨块。
“稍等一下。”秦月明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又加了一点水，才让她继续研磨“好了，差不多了。”量够就行，不能浪费。
他轻轻扶着白彦的手，矫正了她拿笔的姿势“笔尽量和直面垂直。”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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