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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画红颜-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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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赤剌和武灵都是一身的夜行装。博赤剌因为脸部被毁，所以要带着轻便的面具。武灵则是蒙面的装束。
因为以前常在宫中走动，也知道农岑惜现在是住在风成焱的寝宫之中，虽然身体受伤严重并未痊愈，但是强大的精神支柱还在支撑着博赤剌的身体。
两人好不容易躲过了重重守卫来到了风成焱寝宫的偏殿房顶，从上而下看着寝宫正殿的状况。
博赤剌一瞬不瞬的盯着灯火通明的窗子，他希望看到她的身影，却并不希望看到另一个他的。武灵看着他的侧脸，从那忧伤的眼神中，她能看透他此时的心情。
武灵把小手放在博赤剌手背上，微微收紧手指，给他鼓励。
博赤剌回身看着那个默默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那眼中透着深深的情和淡淡的伤。博赤剌用另一手放在武灵手背上，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可他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
正在这时，正殿的门响了，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之下，风成焱从屋内出来，往书房而去。
博赤剌从未有过的欢喜和安心。原来他们没有住在一起，所以说，孩子未必是真。或者，即使真的是有孩子，说不定、说不定……
见风成焱已经进了书房，宫女太监也都各归各位准备安寝了，博赤剌微微俯身，想要跳下去进正殿见见农岑惜。
此时，一个有力的手掌拍在博赤剌肩上。博赤剌警惕的回首正要发力，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景寒做出噤声的动作，博赤剌便没有出声也没有再进攻。武灵看看景寒再看看博赤剌，也没有动作。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夜探王宫？”景寒压低声音问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死里逃生怎么还不赶紧回辽国，还要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来王宫。难道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那么值得他不要那么矜贵的命么！
“寒，你在太好啦！我要见见辰西，我要带她走！”博赤剌从未如此欣然和充满希望，他坚信农岑惜会跟他离开这里，去过只属于他们的生活。
“默，别傻了！她就要做皇后了，怎么会跟你走。况且，他们都有了孩子！”景寒说起农岑惜，就是满心的怨忿。
“寒，孩子……”博赤剌没有说下半句，但是景寒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说你别傻了你听不懂吗！那孩子才一个月，可是她已经回来不止一个月了。这样说你懂了吗！”景寒没有客气，一口气把他知道的全然道出。当然，他知道的，也并非就是真相。但是却是除了三个人以外的所有人的共识。
博赤剌像是被天雷劈中，脑袋嗡嗡直响，眼前昏暗。
“不……不会……不会的……”
博赤剌踉跄着挣扎、呢喃、甚至想要嘶吼！怎么可能？怎么会？一个月，就改变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么！即使这个人是风成暋他也不相信农岑惜会如此轻易将自己交出去，何况是一向没有感情没有什么交集的风成焱呢！
他不能相信！
景寒卖力的捂着博赤剌的嘴，武灵不停在他耳边哄着规劝着。三个人这样一拉扯，就不小心滑落了东暖阁房顶的瓦片。瓦片落地的声音，引起了院中护卫的注意力。
景寒见大事不妙，让武灵无论如何要一直朝着北边小宫门的方向跑，然后潜藏在小树丛中，等着他去把他们放出去。而景寒，则是适时跳了下去，指挥着禁卫军们往其他三个方向全力追查。
见禁卫军听从他的指挥全都去了其他三个方向，景寒则是带着一队自己带来的亲卫往北边的小宫门去了。
此刻的博赤剌还未能从巨大的震惊和伤害中自拔，还未痊愈的身伤和五雷轰顶的心伤让他只是一味的颤抖，有时会胡言乱语好似癫嗔。
景寒赶过来，唤了一声武灵的名字。武灵听是景寒，又见他刚才是真心帮着他们逃出王宫，才放心的带着博赤剌从树丛中出来。
景寒以追查刺客为名让小宫门的守卫开了门，博赤剌和武灵混在他的亲卫队伍中间，安全出了王宫。
到了一处幽静的小路，景寒才舒了一口气，“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武灵感激的对景寒点点头，“谢谢你。”
言罢，武灵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烟火冲着天上燃放。这是博赤剌队伍的暗号，不用多一会儿便会有人来接应了。
武灵带着博赤剌往前走着，景寒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喊了一声武灵的名字。武灵应声回望，之间景寒眼中有杀气腾然。
“我知道你是杀害景楠的凶手。不过，这次看在默危在旦夕。下次你我再见，我定会为楠儿报仇！”
武灵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后悔放走博赤剌，原来是这个。
“放心，等相公安全了，我自会等着你随时为令妹复仇的那一天。”
武灵艰难的架着因为沉痛的打击而发烧继而昏昏沉沉的博赤剌踽踽前行。景寒对这个女子，从未像此刻那样的感觉，是崇敬。对，就是崇敬这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希望我们没有再遇上的那一天。”
景寒自言自语过后便尽速回王宫复命。
第二卷 第004章封后
第004章封后
风成焱手中把玩着一块碎了的瓦片，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跪着复命的景寒，半晌没有开口。他貌似很无趣的把手中的碎瓦仍在一边，淡然的问道，“那刺客此时逃往哪个方向了？”
景寒一顿，转而躬身回道，“往北。”
风成焱手心攥紧，骨骼被攥的咯咯响，往北？！他眼睛微眯，神情紧张，满眼戾气，杀意顿现。转而又特别轻松却狠辣毕现，“多歌，跟朕往北，猎个大猎物回来。”
这话说的玩笑十足，在场的人却都冷到了心坎里。
多歌走的时候还回望了景寒一眼，风成焱边走边穿戴好了盔甲，拿了最趁手的弓箭，出了寝宫大门才翻身上马，直奔北宫门而去。
景寒捂着右臂上自己砍的伤口涔涔流血，他好懊悔自己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忘记了，对于这个多疑的家伙，他本以为他说了北面，他会除了这个方向都去追查，却没想到他反向思维，竟然真的追到这个方向去了。
他本有意放博赤剌一马，却没想到反倒害了他。
顾不得流血的伤口，景寒也赶快出宫跟上风成焱的队伍。
在博赤剌从宫中出逃的同一时间，禁卫军统领多歌就命人在锦都内严密追查，并且封锁了各个城门。博赤剌和武灵好容易才又通过做战马生意的容家再次坐上了出城的马车。可是到了北城门，却无论说什么也出不去了。
远远听到庞大的马匹奔跑的声音，武灵再也无法淡定，便先出手想用武力解决这个困局。随行的家丁也全是潜伏的高手，见形势已经如此，只能加入厮杀，给主子更多逃生的机会和时间。
此时庆格尔泰和穆合隆的人也到了近前，赶快把博赤剌从马车从拉出来和庆格尔泰坐在一匹马上。简单吩咐了几句，庆格尔泰载着博赤剌，由一队简单却精干的人马护卫远去。
武灵见他们走远，仍带着一众人马在恶战。原本庆格尔泰是让她一起走的，可是她要留下来。因为她留下来还有话说，有活路，其他人基本都是辽国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她说，如果她还活着，就在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去辽国找她的夫君去。
谁也不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苍面具，披上绣金的黑色斗篷，武灵忽而放弃战斗，转身策马往着西北的方向狂奔起来。
此时的风成焱正好已经到了城门，见那个熟悉的背影远去，他眼中迸发出决绝的杀意。
博赤剌？童默？或者只是假扮你的人。全都不得活！
拉满弓，搭上箭。
离弦的箭承载着风成焱所有的恨和狠，直奔着不远处的黑色身影后心而去。
噗！
武灵的身体被飞来的羽箭穿透，因为承了太大的力量，那个纤弱的身躯还往前飞了一段，从马上摔在地上，翻滚了很远很长才装在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北城门口战斗已经以压倒性的结局完结了。禁卫军大胜，未能留下一个潜伏者的活口。
风成焱带了一队人随着羽箭的发出已经追了过来，此刻正俯瞰着地上的身影。
这显然不是博赤剌，身形差了太远。
武霄领命上前去揭开了那人的面具，面色不免震惊和心痛。
“灵儿！？”
武灵。
谁也不知道今夜的她为什么夜探王宫，最后又潜逃至此，还和一众禁卫军战斗至死。但是坊间猜测，她可能思念夫君成疾成了癫狂症，此次夜探王宫是为了杀农岑惜为她死去的夫君报仇雪冤的，扮成她夫君作为展轩时的模样，也只是思念和缅怀罢了。
风成焱自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
当然，当博赤剌安全回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风成焱就更是觉得这种猜测是一种无稽之谈。很明显，当晚夜探王宫的，就是博赤剌本人。而武灵扮成他的模样，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拖延时间，为博赤剌的出逃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已。
风成焱怀疑过景寒，却没想到最后，还真是他帮了博赤剌最重要的这次。不过，看在他是他亲妹子的夫君的份上，并没有追究。也是不想让博赤剌曾经的身份让太多人知道了，尤其是农岑惜。如果闹了太大的动静，难保不会让她知道。
封后大典并没有因为前一夜的插曲改期，而是如期如愿的举行了。可是原本没有多么严密的守卫，后来却异常严格。禁卫军和京都周边的军队连夜收到圣旨，连夜赶路到了皇室宗庙守备。
还好，大典上除了有几个女人冷着脸，其余一切正常。而这几个女人的冷着脸，其实也极为正常。在风成焱看来，根本就不上眼的事情而已。
童芷岚苦心孤诣要除去眼中钉肉中刺的农岑惜，却不想最后竟让她成了自己的正牌儿媳。莫筱悠多年默默相伴，并不求夫君全心以待，只求伴其左右，最后也只得了个侧室的名头。而莫晓晴，为了所爱将自己牺牲多次，最后呢，莫说名分了，连个正眼都没能求得。
这三个女人在这封后大典上，哪个没有理由冷着脸。
大典举行完毕，紧张了一整天的风成焱总算微微放松了神经。农岑惜也极其疲惫，大典一结束就回到寝宫躺在床上休息。
这一天，他等的好苦，好累！
风成焱看着农岑惜熟睡的脸庞，他很想留下来，可是，他不能太着急了，否则，他害怕会把她吓跑。很不舍的看着，轻吻着，最后也只能离开。
风成焱才刚走出门口，尤总管就上前一步禀报，“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不见。”风成焱很果断的拒绝。
“可是……”尤总管的话只能卡在嗓子里。
不过风成焱却顿了顿，转而又没那么不耐的语气，“告诉她，朕一会儿就去她宫中。”
尤总管领命而去。
风成焱来到莫筱悠宫中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子一侧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茶具。屋内的侍女本想禀告一声，却被风成焱制止并且给了一个手势，屋内侍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风成焱缓缓坐在莫筱悠对面，莫筱悠这才收回情绪，想要起身请安。风成焱摆摆手，莫筱悠随即乖乖坐下。
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都是静静看着桌上的茶具。
许久，风成焱终于先开口了，“筱悠……朕最近确实很忙，冷落了你。”
莫筱悠内心苦笑，面上却淡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心口不一，“陛下心系天下，臣妾自当……”
话还没说完，风成焱便有愠色，“筱悠是说，朕心里没有天下，只有美人是不是！”
“臣妾……”莫筱悠百口莫辩。其实她就是这个意思，甚至有怨毒。
“夜色已深，筱悠还是早点休息吧，朕还有政务处理。”
毕竟是共患难的结发夫妻，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总是不能对她太过严厉。但是，对她已经不仅仅是没有感情而已，甚至觉得有些多余却又没有处理的办法，甚是像一件可有可无的珍贵物件，无处安放又丢弃不得。
“夫君……”莫筱悠的眼泪夺眶而出，从风成焱背后紧紧环住他的腰际。夫君，这是他们不曾在上位时候的称呼，久违的平淡，久违的温暖。
风成焱心中的柔软被触动。
莫筱悠的确很不容易。这么想着，风成焱便缓缓转身，莫筱悠扑进了他的怀中。
这一夜，他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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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筱悠就亲自下厨备好了所有风成焱爱吃的摆满了一大桌。可是风成焱虽是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却并不打算留下来吃早膳。
莫筱悠见风成焱的阵仗，许是想回去陪农岑惜了，还是不甘心的开口问道，“陛下还没用膳就要去朝会了吗？”
“不是。”风成焱言语淡漠，“朕去陪惜惜。”
言罢，一群侍女太监簇拥，风成焱便摆驾回宫了。
莫筱悠一脸的哀怨与落寞，却只能看着最爱的人，越行越远，还有那颗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心，此刻更是冷淡的好似路人而已。
直到莫晓晴来探望莫筱悠的时候，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晓晴询问了侍女之后才知道昨晚和早晨的事情。
莫晓晴真是恨铁不成钢，夫君都留下来过夜了，怎么连个早膳都不能留下吃呢。
“晓晴，姐姐知道你想说什么。”见到亲妹子，莫筱悠委屈的眼泪婆娑而下。
“你不知道！”莫晓晴气的直跺脚，“你要是知道，还能让那个狐狸精钻了空子吗？”
可是还未等莫晓晴再说什么，莫筱悠好似忽然灵光乍现，“晓晴，你做陛下的妃子如何？！”
莫晓晴还没来得及发火呢，就被挑开了话题，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也做了陛下的妃子，我们姐妹齐心，就不用怕她了。”莫筱悠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一向就是这样柔弱的女子。
无论是作为查克尔的王后，还是作为哈日查盖的宠妃，在莫筱悠心中，莫晓晴都是后宫中成功女人的表率，也难怪她会寄希望与她。
可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查克尔还是哈日查盖，都是真心喜欢莫晓晴的，所以才甘愿让她为所欲为，而对于风成焱，恐怕就她想的那么简单容易了。
第二卷 第005章稳定前朝
第005章稳定前朝
莫晓晴一怔。
她不远千山万水来到锦都，不就是为了要堂堂正正成为风成焱的女人么。原本以为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也以为要过了姐姐这个坎儿还需慢慢渗透，没想到莫筱悠会突然主动提出来。
莫筱悠见莫晓晴呆愣着不语，还以为她不愿意，面色随即暗淡下来，“姐姐知道，这很为难你。你应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而不是为了姐姐……”
莫筱悠话还没说完，莫晓晴四指轻轻覆上她嘴唇，“姐姐说哪里话。你我姐妹情深，况且，我也不是不愿意。”
莫筱悠破涕为笑，“真的么？”她抚摸着莫晓晴的发丝，“晓晴，你真的愿意陪在陛下身边？”
莫晓晴点点头，“愿意。”
她本想说的更多，但是此刻并不是说那些心里话的良机。莫筱悠本来就被立后的事情伤的不轻，要是她再说她和风成焱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怕她会一时间接受不了。
姐妹两个简单商讨了一下要如何跟风成焱提及让莫晓晴做妃子的事情，又话了一些家常便各自忙碌去了。
风成焱回到农岑惜住处的时候，她还没起床。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起身。前几天的她食不知味不思睡眠，这会儿想开了，估计是要全都补回来的。古杨也说了，她现在不足以维持两个人的营养需要，无论是睡眠还是饮食，都要仔细照料。
朝会即将开始，风成焱也没顾得吃早膳，吩咐了人好好等农岑惜起床要好好照顾，便去朝会了。
可以说，昭翯的朝堂因为一次奴隶运动而重新洗牌。童家的倒台，让很多站在传统思想立场上的老臣都不得不归隐，把家族让位给可心的传承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支持新皇新政的热血子弟。
若是站在那些老臣的角度，肯定会传位给长子长孙，这才是命道所在。可是经过这次，很多深得帝王心的宠臣并非是家族的长子长孙，而这位新皇的铁血，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慑，此时不乖乖交权退居二线，恐怕都要落得童家的下场。
而出逃的童家，此时已经被昭翯朝堂视为通缉要犯，一旦发现，可以由任何人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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