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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版]奈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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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媚。”
  
  他用微妙的语调念出这三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又喃喃道:“东方媚啊东方媚,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二者都喜欢?”
  
  看颜姬轻轻摇了摇修长的手指,看着少卿一脸不解,我却豁然开朗。刚想开口澄清一些事,颜姬已经把双手搭在少卿肩上:“你就是东方媚,对么。果然是人如其名,但是有女妾的情况下怎么还可以再娶男妻,做人不可以得陇望蜀哦。”
  
  如我所料,少卿整个人都变成了石块。
  
  “怎么,说中要害了?”颜姬翘着尾巴摇了摇,又用手指勾了勾少卿的下巴。
  
  下一刻,颜姬差点被少卿推翻。少卿躲到我的身后,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夫人,救我。”
  
  少卿就是那金贵的小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他们和普通的男人不大一样。
  
  我干咳一声:“其实……我才是东方媚。”
  
  颜姬原本一脸不屑地抖袖口,听见我的声音后,狐狸眼都瞪得滚圆:“什么?什么?鬼卒跟我说东方大人的孩子是个公子。”
  
  “东方大人家确实有个公子,不过还在上头。”我清了清嗓子,“颜公子,这实在是一场乌龙,我回头就跟家父把事情说明白,把婚退了……”
  
  “东方媚……是女人?”颜姬一脸悲怆地看着我,好像还未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啊,是的,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拭了拭额上的汗,有点尴尬。
  
  “我……要和个女人成亲?”
  
  “颜公子,今天我东方媚就把话撩在台面上说清了,咱们绝对不会成亲,这事纯属家父手误。今日之过,他日必当以美男相报。”
  
  颜姬还是一脸恍然。
  
  少卿指着颜姬,手指都有些发抖:“夫人,他,他……他就像个断袖(3)。”“断袖”二字说得特别小声,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生怕别人听见。
  
  “什么像个断袖?”颜姬似乎被激怒了,“本少爷本来就是个断袖。”
  
  在旁人看来,我真是艳福不浅,死前克夫命,死后中头彩,全都补回来。但他人怎知我心中之痛,阴间嫁的三个丈夫, 一断袖,一刁毒,一谋杀亲妻。断袖还是最大的那一个。
  
  我轻轻拍了拍少卿的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到卧房里睡觉,无比萧瑟。
  
  那些候选夫君里,唯一让我有那么一点点满意的,莫名为老爹所淘汰。人必然不能就此屈服于天命,我还得跟老爹从长计议。翌日早上我便早早起身,打算去找老爹讨论公事和成亲的事,但看时间还早,不好扰他清梦,便一个人到奈何桥下面溜达溜达。
  
  前一夜的荷花水灯依旧漂在河面。阴间没阳光,但白日也会明亮些,奈河水能载水灯飘飘而行,不知为何,鬼跳进去,却会消失得连根发丝儿都不剩。
  
  顺着奈河一路往前走,放眼望去,忘川清澈广阔。一阵笛声混着水声传来,听了一小段,我就不由站直了一些——这竟是我时常在梦中听见的曲子。只是到这一刻,曲调竟凄凉得渗骨。这样悠扬温软的曲子,竟也可以被吹成这种调调。我一时好奇,顺着忘川一路往前走。
  
  桂花瓣散着阴光,被风吹了一路,落在了吹笛人的身后。他面朝忘川,身旁站了一个挑着灯笼的书童,仿佛已在这里站了一宿。这红衣黑发的背影实在太好认,想必整个幽州只此一人。他并未察觉有人靠近,轻按着笛孔,把那首我从未听全过的曲子完整地吹下去。
  
  一曲终了,他对着忘川站了很久,接过书童的灯笼:“意生,你先回去。”
  
  “是,公子也请早些休息。”
  
  书童意生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夜叉姑娘?”
  
  花子箫也跟着回过头,将笛子握紧了一些:“东方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面。”
  
  意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花子箫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还是埋着脑袋离去。我靠近了一些:“敢问花公子吹的曲子是……?”
  
  “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这是第一回听全整首曲子,所以有些好奇。”
  
  “这是一首几近失传的琴曲,这些年已没什么人记得。想必东方姑娘一定是在哪位老人那里听过。”
  
  可以说花子箫是我遇到最怪的鬼。一和他说话,我就觉得他美貌盛极,让人忘魂,但隔远了看他,那种难以言喻的幽怨之气,又令人害怕。我若有所思道:“话说回来,我在京城里看见你,一直以为你是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幽都美人,失敬失敬。”
  
  “那是因为我死得早,待得久了,就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绰号。在我看来,真正的美人,是东方姑娘这样的。”
  
  他这样一说,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现在我是人身吧?”
  
  “人身鬼身都很好看,所以我总是忍不住盯着姑娘看,实在有些唐突。”
  
  注释(1):据《山海经》记载,犼乃北方食人之兽,状如犬,传为海中神兽,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骘猛异常,食龙脑。
  
  注释(2):据《山海经》记载,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注释(3):截断衣袖。指男性之间的同性恋。典出《汉书?佞幸传?董贤》:“(董贤)为人美丽自喜,哀帝望见,说其仪貌……贤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參巨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褏,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褏而起。其恩爱至此。”
  
  第五章 画皮

    被个绝色美公子这样称赞,感觉真是五味陈杂。所幸我是在青楼唱过曲儿的,还不至于当场晕过去:“花公子实在过誉。”
  
  花子箫正欲接口,一阵哭声呜呜啕啕,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我和他对望了一眼:“你听到了么?”
  
  “嗯,可能是新鬼,去看看吧。”
  
  我们顺着哭声一直沿着河岸走,最终在一片红花前看见一个女鬼的背影。她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淌水,湿透的黑色长发落下来,珠宝和簪花散了满地。她身体有些浮肿,一边抽泣,一边按压肚子,往外呕吐了很多血水。看见这个场景,我像脚被打了钉子一般杵在原地,花子箫却丝毫不感到害怕,径直走向那女子,轻声说道:“姑娘,需要帮忙么?”
  
  女鬼僵着身子把脑袋转了过来。
  
  看见她脸孔的那一瞬,我反应及时没有叫出声冒犯了人家——她的脸苍白而生硬,双目圆瞪,嘴唇外翻,身体肿胀而腹部鼓起,整一个被抛在水里七天七夜才被捞起来的尸样。
  
  “我,我死得好冤……”她翻起的嘴唇微微一抖,更多的血水从口中涌出。
  
  看见那些污血,听见她的哭声,花子箫依然没有觉得半点恶心,反倒耐心地弯下腰想要搀她起来:“有事起来慢慢说罢。”
  
  女鬼用力摇摇头,捂着脸大哭起来:“我被家丁陷害了,他趁我官人不在的时候在饭中加药,起来以后,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接下来,我就被浸猪笼了,我官人试图阻止他们,但没有人相信。可是,我真是冤枉的啊……”
  
  她的哭声凄厉而幽怨,在空荡荡的山谷间回响,尖锐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花子箫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已经变成了画皮鬼,不如披一张皮到阳间去看看,查清是谁害了你,讨回清白,说不准也可以找阎王爷要个好胎。”
  
  女鬼身体抖了一下:“倘或我也去害人扒人皮,那和那贱人家丁又有何区别?只要官人他还平安活着,即便要我死一百次,我也心甘情愿。”
  
  花子箫道:“你含冤而死,你丈夫起码要捞回你的尸体,求佛超度,可你现在依旧是这般模样,显然已被他忘掉。这种男人,念他何用?”
  
  “胡说!”女鬼的眼睛瞪得更圆更大了,“他必然有其它事。平日我为他做饭洗衣,吃他吃剩之食,洗他洗剩之水,他怎么可能对不住我!你们这群当鬼当惯了的,不过是在嫉妒阳间百年如一日的夫妻之情!”
  
  听她这么一说我额上青筋乱跳,但看她也才死没多久就放弃了斤斤计较:“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已经漂到这里了,好歹先过了鬼门关再决定接下来的去留。”
  
  “过了鬼门关,我岂不就真成了鬼!你们休想害我!”
  
  我本想说你待在这也是鬼,不过是散魂画皮鬼罢了,但看她反应如此激烈,想来劝也无用,只好哄骗道:“姑娘,成了鬼再想变回人只能投胎。反正已经回不去了,不如去幽都里转转。阴间好得很,在这里你可以嫁多个男人……”
  
  女鬼惊叫:“我向来只听过一夫多妻,从未听过一妻多夫,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别让你的骚气沾了我满身!”
  
  不守妇道是个多么熟悉的词儿,死前被人念得耳朵都生了茧子。我无奈地看了一眼花子箫:“她不喜欢我,你继续留下来劝吧。我先回城里找我爹。”
  
  “我刚好也有事要回去,我们一起。”花子箫又俯身对那女鬼道,“姑娘,我回头再派人来助你。”
  
  顺着忘川往回走,花子箫道:“东方姑娘来到阴间不久,竟然就知道了这里有一妻多夫制。”
  
  “我老爹硬塞了三个丈夫给我,我能不知道么。”
  
  花子箫愣了愣,随即笑道:“你大概是我在这里见过成亲最快的人。”
  
  看着他那倾倒众生的笑,我的心跳又怦怦加快了几拍,也更加确定了老爹那边苗头不大对。我道:“花公子可有听过东方莫这个人?”
  
  “孽镜大人是一方鬼帝,我自然听过。他与你姓氏相同,不知是否巧合?”
  
  “他是我父亲。”
  
  “原来东方姑娘是鬼帝千金,失敬。”
  
  听见“鬼帝”一词,我脑中浮现了老爹抽着烟销魂胡牌的模样,怎样都没法把这两个玩意儿联系到一块儿去:“哪里哪里,客气。只是想问问,花公子是否认识家父?”
  
  花子箫笑道:“我认识他,他是否认识,我便不清楚。”
  
  看样子花子箫和老爹并未结怨,那便不是老爹感情用事。可是说花子箫长得吓人,不让我和他接触,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汤少卿和谢必安的鬼身都够吓人了,尤其是必安化鬼时的舌头简直是噩梦,我自个儿变成鬼照镜子,也可以被自己惊得半死,花子箫的鬼身能恐怖到哪里去?
  
  直接问他鬼身长什么样又不大好,我想了半天只得拐弯抹角道:“花公子的人身大概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即便是在阳间也一样。”
  
  花子箫微微一怔,道:“我没有人身。”
  
  我眨了眨眼:“你没有人身?那现在这是……鬼身?”
  
  刚好这时我们走到了奈何桥旁,花子箫道:“我看见了熟人,去和他聊聊。”
  
  奈何桥旁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白发老翁。花子箫道:“六爷,腿站麻了么。”
  
  老翁道:“老太婆现在在阳间身体好,我乐意见她这样健康地活着,再久也可以等。”
  
  老年夫妻的感情总是令人动容,旁边的几个同样在桥上等候的黄毛丫头鬼自觉小巫见大巫,都热泪盈眶起来。
  
  老翁道:“美人公子,我死了到现在也有三十余载了罢,那会儿就见你在这,连鬼帝都会投胎去人间一游,怎么你就没想过呢?”
  
  花子箫道:“六爷上次不是才催过我么,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幽都。投了胎,未必会有现在这般快活。”
  
  “幽都阴气太重,到底只是暂留地,你这又是何苦。”
  
  花子箫笑了笑,和他别过便又重新走向我。
  
  其实经他们这么一说,我才察觉这六道轮回总有诸多规矩,譬如众鬼总觉得鬼门关一定得过,奈何桥一定得走,孟婆汤一定得喝,胎也一定得投。如果你不转世不投胎,那你就是怪胎。
  
  其实谁又规定过鬼一定要转世?不过是人定的框框条条罢了。
  
  我道:“花公子,除去阎罗王和无常二爷那些繁务缠身的大忙人,你是我见过唯一对阴间恋恋不舍的人。”
  
  “我不是对阴间恋恋不舍,只是不想转世。对大部分人而言,只要转世,一切都好办,一切可重头。”花子箫用笛指了指奈何桥,“可对我而言,真正过了这座桥,喝了那口汤,才算是到了尽头。”
  
  他这样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我和他才认识,问太多到底不大礼貌,只是接着他的话应对了几句便在幽都里与他暂别。
  
  进城后我越过判官殿,直接去阎王殿找老爹。果不其然,阎罗王、牛头马面又和他围成了一桌。见我来了,爹抽着大麻欲仙欲死地说道:“媚媚,工作的问题你找为父就不对了,应该去找少卿那小子,他会给你安排个好司职的。”
  
  我如何没找过少卿?
  
  “夫人,我不忍心你在外面饱经风霜。你只需要在家里弹弹琴种种花,等着相公我把银子全部给你挣回来给你数便是。”
  
  ——以上是少卿的原话。
  
  我还在石化状态,爹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三个夫君,我们择日把你跟他们的喜事办了吧。马面,这牌我来和,你去帮我女儿翻翻黄历挑个良辰吉日……”说到这,他身子稍微抖了一下,因为我拍了拍他的肩。
  
  “女儿,有话好商量,这牌为父先不打了便是……”老爹终于放下烟杆和麻将,畏畏缩缩地看着我,老老实实开始为我安排司职。
  
  不负众夫之望,作为女的夜叉,我拿下的司职便是鬼门关提督。鬼门关提督何解?便是在以鬼门关为起点往幽都城内走,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巡逻看门,凡遇闹事者,砍。
  
  “媚媚,你身上流着为父王八之血,给那些小鬼们点厉害瞧瞧。”老爹难得热血地拍拍我的肩,“倘若干不下去,随时找为父,为父立马给你换司职。”
  
  大概是心有愧疚,老爹对我一向溺爱到有些害怕。
  
  其实成为“属泥鳅的老王八”之前,他清廉得要命。到什么程度呢?简而言之,就是连我满月时人家多送了十两白银都会被关门放狗。
  
  当年爹是个三品参议,这个品级的官职在京城简直跟蚂蚁似的多,可他的工作得和丞相打交道,来拍我们家送礼拍马的人是年年有月月有。
  
  爹出仕的前十年里,和他同期赶考的进士们都也飞黄腾达。爹却和二十年前一样还是个小参议,老老实实领着每月二十多两的俸银过日子。娘那边的亲戚对他意见大得很,说他不懂从官之道不知变通,说这二十两银子请官员们吃一顿饭都不够。我娘多少有些受影响,但嘴上从来不说。
  
  后来右丞相死于一场大病,新上任的丞相不那么护着他,那些旧时被他拒在门外的官员们用不到半年的时间把我们全家请出京师,让老爹到边境“升官”。
  
  接下来的七年,娘的怨气之重,简直就跟这地府的女鬼似的。这多少也有些影响老爹,但老爹嘴上也从来不说。
  
  七年后,叛军打到边境,我大哥被浩浩荡荡的敌人活捉砍了脑袋祭旗。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当时升堂时“明镜高悬”几个大字下面空空如也。老娘准备喝一口上好的鹤顶红,老爹捅了二哥,正拿剑朝我走来,却在挥剑的前一秒住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朝廷派了镇国将军和小王爷来平定叛变,我才侥幸没被自己的亲爹砍掉为国捐躯。事后,老爹的忠烈壮举总算为皇上察觉,他代替之前的废材当了右丞相,老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大哥二哥带着一长串谥号安葬在皇陵,我被指婚给了镇国将军,同时娘那边的一群舅舅姨妈也跟着鸡犬升天……总之,老爹他年过半百,才终于混出来。
  
  三年后小王爷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死活要皇上改掉我的亲事把我指婚于他。但老爹相当威武,到底还是遂了我的心愿,让我进了杨将军的家门。
  
  只是从那以后,老爹也是越来越想不通。寒窗十年勒紧裤腰带奋斗数十年,最后加官进爵却是由两个儿子的脑袋换来的,这听上去怎么都有些不大对劲。不过他一滴眼泪也没掉,没有弄死那些以前让他“升官”的中书省混账们,而是做了一个伟大而正确的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
  
  这一点从我弟和我的满月酒宴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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