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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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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昌县君进了暖阁,仍旧如人日那天一样,恭恭敬敬的叩头,道:“妾身见过元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未央。”
    云千雪含着温和的微笑,抬手道:“郡君请起吧。”云千雪话落,抬眼一睇,李香薷立时搬了一把黄花梨雕山水花鸟的交椅让周夫人坐下。
    周夫人受宠若惊,又连声谢了恩,这才坐下,极是关切的问道:“妾身听说娘娘感染了风寒,身上不舒爽,只怕是冬日里着了寒气的缘故。”她说着,回身看了自己的婢女一眼,那婢女立时递了包袱上来。周夫人淡然一笑,将那锦缎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纯白的貂裘斗篷,通体雪白,毛色极匀亮,不必伸手去摸,单瞧着便知道是极好的东西。
    “这白貂裘最是挡风挡寒,娘娘玉体尊贵,虽说宫里是什么都有,可这也是妾身与大人的一点心意!”周夫人比起前一次,越发谦卑有礼。
    貂常年只在冀州与鲜卑一带出没,皮毛多是黄黑色。通体雪白的貂是极为少见的,这样一件斗篷,实在是不易得。纵然宣城长公主从前曾往宫里送过貂皮大氅,那也都是黑色的。云千雪不喜欢黑色的东西,得了后,直接转送给了定昭仪。如今这一件纯白的斗篷,是极合她的心意。
    云千雪垂首,细细的抿着茶,思虑着怎么将周倪臻入苏府这样的话前后给说周全了。
    周夫人见云千雪迟迟未开口,只以为她是抹不开面子再拒绝第二次。当即将斗篷与礼单递给绿竹,又朝着云千雪先跪了下去,垂首道:“元妃娘娘,妾身是个急脾气的人。自从初一以后,府上就被霓儿这丫头闹得鸡飞狗跳。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家这闺女,是真真儿对忠勇伯上心了!妾身与大人四面求告,也都没有法子。但求娘娘帮着在皇上与忠勇伯面前言语一句吧,再没个结果,只怕周家都要成为长安的笑柄了!”
    云千雪忙让人将周夫人扶起来,也是顺势说道:“本宫也不能替你言语什么,只是怜惜周姑娘年纪轻轻的那一份儿痴心罢了。本宫可以去问一问忠勇伯与皇上是个什么意思,总归不让这件事儿悬着,好歹有个说法便是了。”
    周夫人得了云千雪这样的话,自然是千恩万谢。其实云千雪早就问过苏卓逸,苏卓逸只道无论是林如媚还是周倪臻,与他都无甚分别。
    云千雪却以为,这林如媚的赐婚已经是不可收回了。那么他对周倪臻似乎也无甚反感,如此,让人送走了周夫人之后。云千雪直接请了林如媚来合欢殿说话。
    林如媚今日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衣裳,衣襟与裙摆绣着蝶戏玉兰的绣纹,很是落落大方,楚楚动人。便如她头一次瞧见一般,恬静又不失俏皮。
    “本宫今日请林姑娘过来,也是得了皇上的差事。有些话要与姑娘当面说,本宫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便与林姑娘直言了。”云千雪笑的和顺柔婉。
    林如媚臻首略低,曼声轻轻问云千雪道:“元妃娘娘是要与臣女说周姑娘的事儿吧?”寻常待嫁的姑娘家,岂会这样淡然的提起这般尴尬的情敌。她倒极是坦然清淡,脸上仍旧带着端庄的微笑。
    “林姑娘作何感想?”云千雪亦是轻快的笑了笑,和颜悦色的问道。
    林如媚仰脸,饱满如月盘的脸颊因为扑了胭脂的缘故,带着清淡的红晕,缓缓的问云千雪道:“元妃娘娘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云千雪不假思索的一笑,“本宫都想听一听。”
    林如媚也是直言不讳,含笑道:“这假话,便是翩翩君子,淑女思慕,若能成就姻缘,也是一桩佳话。”云千雪轻轻牵动唇角,抿唇未置可否。林如媚话落,抬眼,乌黑的瞳仁儿很是幽沉,一转不转的盯着云千雪,继而道:“若是问臣女的心里话。臣女只觉着周姑娘的事儿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实为周家姑娘恬不知耻,周家太过纵容。此女品行不善,又是娇气的人。若进了苏府,往后只怕要给忠勇伯带来无边无际的麻烦。”
    云千雪此前总担心林如媚遇见周倪臻这样乖戾的人,总难免会吃亏。如今瞧着林如媚尽管温婉柔弱,却也不失刚强。尽管心觉苏府难免要经历一番鸡飞狗跳的日子,可她也相信,这位即将嫁进苏府的新夫人,必定能将周倪臻狠狠的压在下面。如此想着,她挑眉微微一笑,问道:“你既厌恶周家姑娘,那是不许她进苏府了?”

  ☆、第12章 激烈反抗黄金大赛1700票加更

“并不是,”林如媚温然开口,轻轻垂首,曼声道:“周姑娘的事儿,如今既然能让元妃出面与臣女言语,可见已经是无法转圜的事儿。臣女虽然在心里对周姑娘有诸多不喜,但是臣女对周姑娘入苏府这件事儿,并无异议。无论皇上与娘娘的决定为何,臣女正妻的地位,是不会改变的。那么无论是周姑娘还是朱姑娘,又或者是王姑娘、李姑娘,对于臣女来说,都无甚分别。”
    林如媚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又极是聪慧委婉的向云千雪说明,她不会接受与周姑娘平起平坐,也相信皇上与元妃必定不会委屈了她。
    云千雪低低笑起来,默然打量着林如媚一番,半晌才悠然道:“自然,周家自己愿意以侧室的身份入府。忠勇伯是皇上最看重的肱骨,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更不该被内宅牵绊。至于入府之后那无边无际的麻烦,还是要看你的本事。”
    林如媚聪慧的随着云千雪笑了笑,“臣女明白,会打点好苏家。”林如媚乖顺的垂首,那恭敬的眉眼中,似是闪过几分疑惑。只是那疑惑的神情稍纵即逝,云千雪看的不分明,似是瞧见了,又似没瞧见,却也无未去多思多想。如此,周倪臻进苏府的事儿算是尘埃落定。
    上元节的宫宴自是万般热闹,等到曲终席散,皇帝陪着元妃回了长乐宫。此情此景,宫里数位妃嫔自都是见怪不怪,已然麻木。心里再不舒爽,也能含笑都忍了,当自己是尽兴而归。
    且说,卫菡萏自住进采薇宫后,与僖贵嫔的宫所挨的极近。平日里晨昏定省,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僖贵嫔仗着入宫的时日比卫菡萏长,暗地里没少给卫菡萏使那些磨心的绊子。更是撺掇内侍省的宫人,克扣卫菡萏的分例。
    僖贵嫔仗着自己入宫的时间最长,又是个厉害的性子,从来不吃亏。倒是苦了卫菡萏,纵然生下七皇子得了晋封。可七皇子先是被定昭仪抢走,好不容易被抱回未央宫。她却因为晋封,从未央宫迁去了偏远的采薇宫。这后宫上下,往日里惯是踩低拜高、跟红顶白。瞧着卫菡萏如此境遇,心里是都未将这位出身低微的莲容华放进眼里。又逢卫菡萏性子是一贯怯懦,自然是人人都敢在她的头上欺负一回。
    这元宵节的晚宴散了之后,卫菡萏生怕与僖贵嫔同行,再惹出什么不当的事儿。便是走在最后面,又特意在御苑里磨蹭了一会儿,才让人抬着轿子往采薇宫走。
    可谁知这软轿刚刚转进采薇宫前面的宫巷,便瞧见了僖贵嫔的软轿也在宫巷前走着。桔梗立时隔着帘子,向卫菡萏回道:“娘娘,僖贵嫔娘娘的轿子在前面。”
    卫菡萏心里犯着嘀咕,忍不住皱眉,小声柔柔道:“咱们停下轿子等她回去西福宫的,别与她撞见,不晓得又要生出什么麻烦来!”
    桔梗有些不痛快,让人落了轿,小声嘀咕道:“娘娘如今与僖贵嫔是平起平坐,做什么还躲着她、怕她!她可再不能同您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了!”
    卫菡萏却是坐在轿子里,微微抿唇。自从合欢殿回来后,她心里便似堵着一块儿大石头一样的难受。如今听见桔梗这话,忍不住幽幽一叹。
    可正此时,前面的轿子也忽然停了下来。桔梗忍不住哎呀一声,低低道:“娘娘,僖贵嫔的轿辇停下来了!”
    卫菡萏眼皮一跳一跳的,立时抬手掀了帘子去看。僖贵嫔的仪轿委实停了下来,卫菡萏掀起帘子的功夫,僖贵嫔也从那轿子上走了下来。她抬手扶住宫人的手,缓缓的走过来。卫菡萏见状,也不敢再多坐着,立时从轿子里下来。
    僖贵嫔眉目生的很是尖刻,人又比卫菡萏高挑一些。这会儿睥睨而下的望着卫菡萏,眼神很是凌厉。“本宫还当是什么东西呢!是人是鬼,你总该先言语一声。黑漆漆的,忽然出了声响故意唬人!吓得本宫的轿夫脚下打滑,差点把本宫从轿子上震下来!”她这番话自然是找茬寻衅的。
    卫菡萏垂首为言语,倒是桔梗心里本来就带着气,此刻便忍不住脱口辩驳道:“奴婢瞧着娘娘的轿子走的安稳,并没瞧见轿夫脚下打滑!再说,奴婢先言语一声,不也是忽然开口?说来,轿子落地的声音能有多大的声响……”
    僖贵嫔转头,唇边带着一抹冷笑,目光犀利的从桔梗面前剜过,冷声道:“本宫与你主子说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卫菡萏忙拉了桔梗一把跪地道:“就是怕唬着僖姐姐,到底是我欠考虑了!”
    僖贵嫔瞪着卫菡萏,尖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下贱身份!也配喊本宫一声姐姐?本宫瞧你就是故意要唬的本宫从轿子上跌下来!”
    桔梗大是不平,想也未想,直直道:“僖贵嫔又不是舒妃娘娘,我们主子做什么好好的非要故意唬的你从轿子上跌下来?”
    僖贵嫔在皇帝身边侍奉多年,无所出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处。如今桔梗如此大喇喇的说出来,自是让僖贵嫔无比的刺心,立时怒火中烧。气的脸色发白,手都有些颤抖,道:“大胆奴才!大胆奴才!”她这会儿神情发狠,似是想怎么处置才过瘾,连连重复了两句,才想到如何去处置这个宫人,厉声唤身边跟着的宫女道:“探菊,把她给本宫拖下去。她冲撞本宫,以下犯上。送去宫正司,不必,不必送去宫正司,立时去请宫杖,就地给本宫打死她!”僖贵嫔这话说的一声高过一声。
    桔梗听了,双腿立时有些发软。可她话都说了,往日里又是个嘴硬的性子,早就瞧着僖贵嫔不顺眼,是死也不肯向僖贵嫔低头。
    卫菡萏心里自是无比愤恨,桔梗跟着她这么长时间,一直得力,也是身边唯一一个信任,能商量一二的宫人。如今不过是回护自己一句,僖贵嫔便要立时当着自己的面儿打死。僖贵嫔方才的恼怒,让卫菡萏顶在心里的怨恨悉数冲上了脑袋。
    卫菡萏立时拉着桔梗站起来,眼中的怯懦一点儿一点儿的消散殆尽。最后,学着僖贵嫔眼底的凌厉,同样的回看过去。
    僖贵嫔瞧见此情此景,是无比的惊诧和怔愣,当即指着卫菡萏,怒道:“反了你了!你惊了本宫的仪驾,还敢这样理直气壮,轻纵宫人以下犯上!你也活腻了!”
    卫菡萏咬牙,怒看着僖贵嫔。此刻脑袋里面似是被暴戾恨意吞噬了一般,忍不住气的、恨得双眼发红,抬手重重的打落了僖贵嫔的手。虽说言语里有些生涩磕绊,可却是理直气壮,“我与僖贵嫔同为正三品的贵嫔位份,我的宫女,方才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并非以下犯上!”
    卫菡萏说着,立时带着桔梗回身就要上轿,“咱们回宫!”
    僖贵嫔哪儿被卫菡萏这样对待过,恨得咬牙切齿,指着卫菡萏的背影,与宫人道:“探菊,给本宫拦住她!本宫今儿个非要打死这个贱人!”
    探菊不大敢动弹,眼瞧着卫菡萏就要上了轿子。
    僖贵嫔气的双手发抖,狠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被杖责?”
    探菊最知道僖贵嫔的脾气,她从来是说一不二,丝毫不懂得忌惮。又最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如今一向被自家主子捏扁错缘的莲贵嫔,忽然硬气起来,自是难免要气恼。她也不敢不听,立即上前,刚要去抓住卫菡萏。却是忽然被卫菡萏回身,重重的打断了她的手。
    “大胆奴才!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动手动脚!”卫菡萏说话间,更是忽然抬手一巴掌恨恨地打在了探菊的脸颊上。她打的极用力,直打的一只手微微发麻。探菊的脸颊也立时红肿起来。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打的探菊有些发懵,便是连着僖贵嫔也有些手足无措。
    僖贵嫔正色,指着探菊,道:“本宫与你家主子同为贵嫔,她没权利杖责本宫!如今你也是以下犯上,你家主子若要借此杖责打死本宫的宫人,本宫也可以同样的打死你!”
    卫菡萏她又怕又气,可还是憋着一股子气,咬牙从探菊与僖贵嫔的脸上扫过去。她眼波无比的冷冽,那神情阴凉,两道锐利的目光,似是两条毒蛇忽然从她的眼中钻了出来一样,嘶嘶的朝着僖贵嫔等人吐着信子。
    僖贵嫔此刻已经被气的吓的震惊的说不出话,脑子有些发木。
    卫菡萏却是直接上了轿辇,吩咐桔梗道:“咱们回宫!”
    桔梗见僖贵嫔干愣在原地,无可奈何的生着气。心里是无比的解恨,立刻扬声,得意洋洋道:“起轿,莲贵嫔要回宫了!”她这番话落在贵嫔二字上,特特咬重了音!
    僖贵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卫菡萏的轿子扬长而去,她似是想不通一般,愤然道:“疯了!疯了!本宫要杀了这个贱人!本宫要这个贱人死!”

  ☆、第13章 互存恨意

落了轿,卫菡萏仍旧是心有余悸。她双膝有些发软,险些被软轿绊倒。桔梗见状,极快的稳稳扶住了卫菡萏,宽声安慰她道:“娘娘,咱们回宫了!僖贵嫔不会在跟过来的。”
    卫菡萏想起僖贵嫔方才狠厉的眼神,忍不住有些懊悔后怕,“如今,我算是把她给得罪透了!”
    桔梗方才还为着卫菡萏难得的硬气一回而激动不已,如今见卫菡萏如此惊惧的模样,忙扶着她的手往寝殿里面进,“娘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从前没得罪透,她又何曾放过您呢!”
    卫菡萏有些迷茫的回看着桔梗,讷讷的说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桔梗微微咬牙,提醒卫菡萏道:“娘娘如今已经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境地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僖贵嫔……”桔梗眸光幽幽,带着凛冽寒冷的杀意。
    卫菡萏被她看得一激灵,却并不是为桔梗生出这样的念头害怕。而是因为桔梗似乎也说中了她的心思,她曾暗地里想过那么多次,每一次面对僖贵嫔的那些零碎折磨,她心里就会生出这种恶毒的念头。她是深恨,恨不得僖贵嫔立时死了才好!
    “娘娘!娘娘!”桔梗瞧着卫菡萏有些发愣,忙唤了她一声。
    卫菡萏身上一颤,这才回过神来,瞧见桔梗探寻的神情,到底下不去那个决心。只臻首略低,小声道:“哪儿能那么容易!容我,再细想一想。”桔梗心有不甘的一叹,也未敢深说下去。
    宫里向来人多口杂,莲贵嫔与僖贵嫔起了争执的事儿,自然很快传到了六宫耳中。
    “莲贵嫔可真真儿是越来越了不得了,从前一向哑忍僖贵嫔。如今竟也敢冲撞了。”漪澜殿中,卉春一壁为顾临怡更衣,一壁感叹。
    顾临怡轻轻一笑,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卫氏一向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她思了一思,目光有些幽黯,“何氏若不能一举压倒她,往后便只能被她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卉春陪着顾临怡笑起来,垂首低低问她道:“娘娘要不要去提醒僖贵嫔一句?”
    顾临怡往七皇子的小床去看他,边走,边沉吟着,最后只含笑摇了摇头,“先搁一搁吧,眼下去说什么都太点眼。这何氏再蠢笨,到底也不是个傻子。话,还是要不经意的让她听进去,才更发人深省。欲速则不达!”顾临怡说着,眼中带着无限的笑意,将七皇子抱起来,极是温柔,软软的对着七皇子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咱们往后的时日还长呢!”
    君燐小手微微张开去触顾临怡如白瓷一般细腻的脸颊,咯咯的笑起来。
    顾临怡微微眯目,心满意足的偏头与卉春道:“你瞧,燐儿与本宫笑呢!笑的多好看!”
    卉春忙不迭的笑道:“可不是,七皇子与娘娘您投缘!又是极富极贵的祥瑞之子,往后必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顾临怡未置可否的笑起来。
    转眼到了二月,天气一日暖似一日。长安城开了春,熏风吹开太液池的青碧水波。两岸的垂柳尚未抽枝,可也似隐隐有了绿芽。积雪站不住脚,尽数融化开,迎来了启曌城的又一年春日,也迎来了六位新贵人。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重要节日,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每年二月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正是迎春祈求风调雨顺的好日子。又逢前一天六位新贵人入宫。太后颇有兴致,让人置了筵席,又特意新排了傀儡戏,只邀六宫上下妃嫔去颐宁宫同乐。
    过了晌午,六宫妃嫔便是陆陆续续的往太后的颐宁宫去。僖贵嫔才从西福宫出来,进了东六宫,便瞧见贵妃的仪驾遥遥的走过来。僖贵嫔立时下了肩舆向贵妃请安,静候她先过去。
    顾临怡怀抱着七皇子,眉目温和端庄,“起来吧,既是都往颐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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