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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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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彩,将整个夜空都照的通明。便也将方才在偏殿中的不快抛之脑后。
    待曲终人散,霍延泓携着云千雪的手,弃了仪轿并肩往长乐宫慢步而行。
    冷风簌簌吹过来,转瞬间,天空竟飘起了雪花。霍延泓立时转身,将身上的大氅披在云千雪的肩膀上,关切的问道:“冷吗?若是冷,就让他们抬轿辇过来。”
    云千雪被这厚重的大氅盖上,整个人又圆了一圈儿。小小的脸被夜风吹得微微泛红,她笑盈盈的摇了摇头,拉过霍延泓的手,道:“把氅衣给我了,你不冷吗?”
    霍延泓一笑,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温和柔软的笑意,反过来牵着云千雪,曼声说:“你不冷,我才不冷!”
    云千雪笑呵呵的未语,抬手去接纷纷而下的雪花。手上便有接二连三的微凉触觉,“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呢!”
    “方才那催情香是宣城放的?”霍延泓慢悠悠的开口,一壁走,一壁偶尔侧首去打量云千雪的神情。
    云千雪莞尔,清越的笑问道:“你瞧出来了?”
    霍延泓拉紧了云千雪的手,轻快道:“嘉妃那么惶急的拦住不让人说,宣城瞧着也不大对劲儿。更何况,伊兰与蛇床子都不是能轻易得着的东西。若是真能那么容易的让宫女得着,这六宫上下,都寻点儿放在宫里的香炉子里,日日请朕过去不好?”
    云千雪嗤的笑了出来,悠然道:“可不是!”
    霍延泓扭脸,十分笃定的向云千雪的开口,“嘉妃是冲着你来的。”他这番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云千雪顿了顿脚步,站在长长的宫巷里。她眼波柔柔,带着盈盈笑意,轻声细语,“我知道。”
    霍延泓能清晰的瞧见她眼波中泛着的微光,心里不免有些心疼,“要不要朕……”霍延泓的眸光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戾色,让她稳稳的抓住。但在望着自己的时候,又现出了一贯的脉脉深情。
    “不必。”云千雪笑了笑,抬手,抚平霍延泓不自觉蹙起的眉心,“到了年关,朝堂也有许多琐碎与烦心的事儿。你不必挂心后宫里的事。你放心!”
    霍延泓听见这话,眉心才勉强一松,捉着云千雪的手放在唇边,安心道:“叫我放心,可也不许逞强。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你还有我靠着呢!”
    云千雪手被他握的暖暖的,心也是被溢的满满的安心,笑吟吟的软声应下。
    两人一路无言,默然享受着这种难以言说的寂静欢喜,闲适幸福。
    等到第二日,定贵嫔到底是坐不住,与和敬夫人两个结伴来了合欢殿,非缠着云千雪问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云千雪禁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将昨日前前后后的事儿都告诉给了定贵嫔。
    宁儿请云千雪出了殿,沈青黛便拉着恪婉仪离席出来。具体她也不甚清楚,恪婉仪委实扭了脚踝,沈青黛便是装模作样的支走了宁儿。云千雪便顺势去换了一身衣裳,回来的时候,便正巧遇见宣城长公主领着尹航。其实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件事儿便是尹航与宣城长公主扑个空罢了。所以,云千雪心里也是糊涂的很,怎么后来又有燕雨进了屋子。
    “那就奇了!嘉妃那边儿都知道屋子里是怎么一回事儿,燕雨又怎么会进去呢?”定贵嫔百思不得其解,又是个好奇心十足的人。
    姜子君若有所思的猜测道:“既不是咱们这边,也不是宣城长公主那边,总不能是嘉妃自己让宫人进去的吧?”
    云千雪脑中不觉浮现出燕雨惶急的样子,她转头问定贵嫔道:“你可听见燕雨说的话没有?”
    定贵嫔糊里糊涂的摇头,“臣妾哪儿还记得那个,昨晚上一心都落在了嘉妃身上。早浑忘了!”
    “燕雨当时说是宣城长公主,跟着又说,是你,是你要害我!”云千雪昨天便觉着这话大是不对劲。
    定贵嫔没察觉出什么不妥,偏头疑惑的问道:“对啊,是说宣城长公主要害她!这个你,难道指的不是宣城长公主?”
    云千雪缓缓的摇了摇头,眸光沉沉,问道:“她已经唤了两声宣城长公主,做什么又要跟着唤那两声?她这话不是转了话头,说燕云要害她?”
    定贵嫔不大在意的一笑道:“可不就是燕云害她吗?要不是燕云出来说那催情香是她的,她又怎么会被责罚。明显是嘉妃舍弃了她来保自己!”
    云千雪脑中不觉浮现出一个念头,从头至尾都是燕云要害燕雨。她说不出为什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可她并没想将这话宣之于口的意思,临了,便道:“许是吧,左右人已经死了。”
    姜子君瞧出云千雪心中的疑惑,又是早就听定贵嫔说起昨天晚上的事儿,这会儿幽幽一笑,看向云千雪道:“燕云是个有本事的,沈采女也不简单。”
    云千雪想起沈青黛昨日特意拉了冯岚出来,只怕她借着这件事儿,也是另怀心思。她笑了笑,也不深较,“眼下顶要紧的事儿就是你这一胎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别人也就罢了,由着她们折腾便是!”
    姜子君当即与她心照不宣的一笑,将那眉头散开,让人去抱白狐儿过来。
    且说另一边,嘉妃被皇帝责罚,闭门思过。自然是不能轻易踏出棠梨宫一步,却是对昨日的事儿极是在意。她很想知道,若不是宣城长公主泄露了秘密。那又是谁能知道这件事儿,并且去告诉给云千雪呢?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儿最大的岔头,便是出在宁儿被恪婉仪支走这件事儿上。只是燕云已经打听过,恪婉仪委实扭了脚踝,虽然伤得不重,可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不能随意下地走动。
    “奴婢琢磨着,若说是恪婉仪,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恪婉仪与咱们宫里的沈采女要好,两人时常来往,而沈采女与恪婉仪两人,又是经常往合欢殿去的,会不会……”燕云猜测着开了口。
    嘉妃也是觉着燕云这话极有道理,抿唇想了想,便道:“去请沈采女过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燕云忙喏喏应了,出门往沈青黛住着的澄碧馆去。
    此时沈青黛正坐在澄碧馆的院子里,宫门只是虚掩着。花楹从宫门口看过去,见燕云远远的走过来,忙与沈青黛道:“还真让小主您料中了,燕云姑姑果然来了!”
    沈青黛忙招呼着她与白芍两人到近边儿,约摸着燕云快走到门口的功夫,扬了声,道:“你说恪婉仪什么?恪婉仪好好的偷听嘉妃娘娘说话做什么?这样的话可不好瞎说!”
    白芍也是声音极重,生怕门外的人听不清一样,可也要尽量装着无意,不能让燕云察觉是特意说给她听得,那声音便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儿个晚上,嘉妃身边的大宫女燕雨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被打死了。嘉妃又无缘无故被皇上罚了闭门思过。奴婢琢磨着,别是被恪婉仪算计了吧?”
    燕云透过那虚掩着的门缝看进去,主仆几个都是侧身对着自己,倒也看不分明几人的神情。三人离她不算近,可那声音随着风声飘出来,是真真切切的钻进了燕云的耳朵里。
    “恪婉仪能算计嘉妃什么呢?你别这样胡说,若是让嘉妃知道了,可了不得!眼瞅着便是过年,你们几个少无事生非!”沈青黛声音极是不快,话罢,便是匆匆的起身进了屋子。
    燕云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也没进澄碧馆的门。
    沈青黛坐在窗边,嵌开窗子的一角往外看。那门口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沈青黛便是笃定,燕云将方才院子里的那些话听了进去。加上昨天自己交代宁儿的那番说辞,如今嘉妃不往冯岚身上疑心都不行了。

  ☆、第53章 缩减用度

燕云将自己在澄碧馆外听见的主仆三人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嘉妃听。
    嘉妃将信将疑,凤目微微扬起,盯着燕云道:“真的?”
    “奴婢听得真真儿的,那婢女说是瞧见了恪婉仪在咱们殿外面儿偷听!”对于方才的所见所闻,燕云是不疑有他,也没想到沈青黛是守株待兔的等她过去,特意说给她听得。
    嘉妃沉了脸,问燕云道:“若真是这话,恪婉仪是什么时候来的,殿外的奴才又做什么去了?”
    燕云琢磨着道:“可不就是宁儿姑娘送大氅那会儿吗,娘娘可忘了?宁儿姑娘才走没多久,恪婉仪就来了,说是寻沈采女,结果扑了个空,还以为沈采女在咱们宫里呢!她怎么没觉得沈采女是去了柏采女那?”
    这件事儿,嘉妃依稀是记得的。恪婉仪平日极少来撷芳殿,那日来的原本就突然。嘉妃如此想着,心里更是笃定了,就是恪婉仪。
    恪婉仪何其无辜,可沈青黛一早就有所算计。如此,算是结结实实的被嘉妃给恨上了。只不过嘉妃如今被罚闭门思过,又是许多双眼睛盯着她,不得不暂时忍下,等着来日再做图谋。
    年关渐进,云千雪身上有孕,不便侍寝。皇帝难得的没有在合欢殿守着元妃。那几日的侍寝,贵妃、定贵嫔、恪婉仪圣宠优渥,除去这三人外,沈青黛与梁堇染也渐渐有了恩宠,各自进了宝林的位份。
    后宫无宠之人眼巴巴儿的瞧着,除去贵妃之外,这定贵嫔、恪婉仪、沈宝林与梁宝林,悉数是与元妃亲近的人,得了元妃的眷顾,是日日的往合欢殿跑,其中属定贵嫔与沈宝林跑的最勤快。
    入了冬,一场大雪接着一场大雪落下来。天是越来越冷,日子也奔着腊月而去。十一月末,正是各宫支月例年赏,准备过年的时候。
    晨起后,内侍省与六尚将年节各宫的用度、年例各自拟了送去未央宫与重华宫。其上过年的用度与年例,从制新衣用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到每日的吃食、煤炭火烛全部列在了上面。待贵妃、贤妃裁定,盖上各自的金宝金印送回去,内侍省与六尚各部,便立时准备将用度分例发下去。
    这样的过程,每个月都不过是走一回过场,照说这每月、每年的用度都是依循旧例。也不必贵妃与贤妃特别费心去裁定。可顾临怡因着清平生辰宴的事儿,是有意要为难内侍省与六尚。所以当那用度的折子送进了未央宫,立时便被顾临怡扣下,搁置了两日,也迟迟没有一个结果。
    六尚的人不敢轻易招惹顾临怡,便是曲尚侍亲自去了重华宫请贤妃出面,问一问贵妃那边是怎么个意思。
    秦妍想起清平公主生辰宴那日顾临怡所言,便是猜到了八分。打发了曲尚侍后,便携了折子去未央宫。
    彼时顾临怡穿着一身橘色绣银纹荔色滚边袄,品红色的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头上簪着珊瑚制的钗饰步摇,发髻上的绢花是用上好的蜀锦扎的,花边围着银丝,里面的花蕊是用红宝石制的,极为雍容华贵。应着她荔色的滚边儿,端的是俏丽喜气。
    顾临怡端坐在暖阁窗边儿的罗汉榻上,小桌摆着熏香炉。她莹白的手指,被褐色的香料沾染了点点深红,秦妍迈步进去,瞧见她这般悠哉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怪异。
    “贵妃娘娘倒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各宫等着腊月的分例,贵妃迟迟扣着折子不放,六尚与内侍省被各宫的人日日追着呢!”秦妍进门,带着疏离清淡的笑意福了一福。
    顾临怡瞥了秦妍一眼,转身抬手,卉春忙递上绞了水的帕子给她。顾临怡净了手,道:“六尚与内侍省有亏空,本宫预备好好的查一查!今年年初咱们陛下下了多大力气赈灾?又是太后、元妃去九华山进香!”
    秦妍慢悠悠的坐下,淡淡哂笑道:“那又如何?”
    “陛下赈灾,这其中从后宫支了银子的吧?”顾临怡边说,边撒了一把香料放在香鼎里。“太后与元妃从九华山折腾到木兰,又动的是后宫的银子吧?”
    秦妍黛眉一扬,“银子都动用了,贵妃还想要回来?”
    顾临怡冷然笑起来,清凌凌的说道:“皇上宠着元妃,这后宫上下尽可着她来。因她掏空了今年的用度,咱们也是没法的。索性,六宫上下都一块儿跟着元妃娘娘一起缩减用度吧!”
    “好好的缩减用度?”秦妍蹙了蹙眉,再清楚不过顾临怡的意图。既是就此将内侍省与六尚的人大换一番,按插上自己的心腹。也是要借着缩减用度这事儿,让六宫上下都对元妃心生不满。这用度虽然是贵妃缩减的,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元妃。她不想牵涉其中,不过也乐意看贵妃与元妃两人相争。便是顺口说道:“贵妃也说皇上宠着元妃,年下的安安生生的不好吗?做什么非要闹着一出?”
    顾临怡听着这话,似笑非笑的凝了亲眼一眼,慢悠悠道:“贤妃是想着隔岸观火?”
    贤妃也不避讳,懒懒道:“贵妃招不起,元妃,本宫就更是招不起。”
    “大皇子夭折的事儿,贤妃预备就此算了?”顾临怡嗤的一笑,面上带着些许嘲讽的神情。
    秦妍立时不痛快的沉了脸,“皇儿已经去了,本宫请贵妃别总三两日的挂在嘴上。天授五年那会儿,本宫气疯了,才会同你联手去害她。如今你要是想做,你尽管去做便是了,别总念叨着大皇子的事儿,再来拉上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何苦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皇上一心由着她,你不忌惮,我忌惮。”
    顾临怡听着这话,只觉着是万般可笑。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无所谓的颓然,幽然道:“忌惮?你以为咱们安安生生的,皇上便会念着咱们的好?哪一日,反过来也会看一眼咱们这些人?你可别做梦了!皇上永远看不见咱们。除非她死了!”
    秦妍也是反过来凉凉一笑,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讥讽,反问顾临怡道:“死了?她可不是死过一次吗?那几年,皇上可正眼瞅过你?”
    “你!”顾临怡因着秦妍这话而勃然变色,手掌拍在桌案上,将那桌上的香料震得立时撒了一些,混在红木的桌面儿上。
    秦妍不以为意,慢悠悠的起身,冷然道:“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这用度我没什么异议,已经盖好了金印,让人送去了六尚与内侍省。有什么不当的地方,那是贵妃的事儿,与本宫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秦妍说着,也不等顾临怡说什么,掉头出了漪澜殿。
    披上银鼠皮的斗篷,接过弦音递过来的手炉,秦妍心里存着一团疑,直回了重华宫,才听她问弦音道:“贵妃宫里烧的香料,可有麝香?”
    弦音倒是没注意那熏香,摇了摇头,道:“娘娘闻出来什么了?”
    秦妍双眉高高的一挑,并没有回答弦音的话,而是幽然自语道:“贵妃如今是越来越奇怪,里里外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弦音啧啧道:“照说原本是正妻的名分,如今是屡次遭贬黜。年初那会儿,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得着皇后的位份。别说是贵妃那般心高气傲的,换了别人,也早就气的脱胎换骨了呢!只不过如今皇上待贵妃,眼瞧着是亲近了许多。到让贵妃敢处处都针对着元妃!”
    顾临怡打着整治内侍省与六尚的主意,雷厉风行的下了手。贤妃到访的那个下午,便立时让人清查了六尚与内侍省,此举,打的六尚与内侍省的人是措手不及。
    照说亏空这种事儿到了年关,各司各院难免都会有那么一些。只不过年下,上面的人一心为着年宴、以及腊月、元月相继而来的宫宴忙碌不已,谁也不会去深究。等到这年过去了,各司各院的管事,便会想法子将主子的赏赐变卖,或是收了官员的贿赂,去帮着讨好各宫得脸的主子娘娘,再或者,便是各地皇商变着法的孝敬,来填补这个空缺。
    谁承想这还没到腊月,贵妃便忽然派人清查,自然是一抓一个准儿。贤妃又批了折子下来,称病不管。便只剩下贵妃一头做大了。
    这第二日一清早,六尚的尚侍曲宝怜、内侍省的总管太监张保两人带着六尚、内侍省六局的各司各院的总管,如数被宣到了未央宫。
    六局二十四司,司级女官便是各两人。六局的管事太监,也有数十人之多。如今这一众人都齐刷刷的跪在漪澜殿正殿的明间儿里。
    顾临怡穿着一身蜜合色缠枝梅花六团袄子,葱黄绫棉裙。外罩着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烧蓝镶金花钿拢着一头的青丝,极是端庄明丽。眼角微微一扬,带着几分肃穆与凌厉,瞧得众人皆垂首不语,连大气也不敢喘。
    “内宫局,六局二十四司,内侍省,十二监、四司、八局,竟是一大半都出了亏空。可真是本事!你们谁来跟本宫说说,这里面的银子都跑到哪儿去了?”

  ☆、第54章 赐金怀乡推荐票满5000加更

顾临怡这话问出口,让殿下跪着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曲尚侍在宫中日久,又是六尚之首,当即垂着头,膝行着上前,回道:“今年年初因着地震之事,太后曾支了些后宫的用度,为扶风县赈灾已示天恩。后来太后与元妃娘娘离宫去九华山,也是多支出去了一点儿。”
    “这些本宫都知道,可那都是前半年的事儿。中秋那会儿,本宫查过后宫的开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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