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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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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勰曾形容自己每次被君漓用这种眼神看着的时候,心里就如同被猫爪子挠,一方面是心里痒痒,概因好奇他的企图,另一方面是担心下一刻猫爪变得锋利,猛地将他划拉出血。
  此时此刻,锦笙就有这种感觉。
  她坐在桌案后面,君漓就坐在桌案前面,手肘撑着桌面瞧她,一言不发,偶尔露出一种令人匪夷所思而又毛骨悚然的神情,她看得心里害怕,干脆就低头写字。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做主子的都没发话,锦笙自然也就闭口不言,只是那一手好字终究是受了太子爷的影响,写得歪歪扭扭。
  她不禁觉得,如今自己和太子爷相处的气氛是愈发诡异了。
  终于,锦笙败下阵来,比耐心的话谁都比不上太子爷,再不说话就该睡觉了,她轻咳了一声,恭谨道,“多谢太子殿下关怀探望,天色已晚,您该歇息了。”
  话陡一出口,锦笙就觉得哪里不对。
  “好啊。”果然,下一刻君漓就气定神闲地顺水推舟道,“叫云书多抱一床被子进来。”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有听清楚你给我再说一遍!!!
  锦笙猛地睁大双眼,急忙跪下来道,“不、不、不行!草民的意思是……您该回府上歇息了!太子爷您是千金之躯!草民的房屋简陋粗鄙不说入了夜凉风习习把您给冻坏了怎么办?!况且这在礼数上也不合规矩啊!”
  “我不介意,毕竟我亲民。”君漓撩起眼帘,一把折扇轻敲于掌心,轻描淡写道,“更何况,咱们之间有些账,今儿个算一晚上都算不完,床|上算,慢慢算。”


第53章 太子爷吃醋了!!!
  “算什么账……?”锦笙一头雾水; 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着; 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寻思着自己又怎么惹着他了。
  想了一圈未果; 她只能将目光投放在君漓的脸上; 想先揣摩揣摩他的神色。
  但想也想得到; 梁朝的太子爷清冷薄情是出了名的; 要是能从他的面容上于何人何事看出分毫端倪,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朝中无一人摸得清太子爷的喜好。
  不要说朝中臣子那么远的,就是景元帝和皇后娘娘等一应皇亲国戚也没哪个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喜好。
  要说君漓长这么大; 做过唯一出格的事情,也是唯一让所有人明明白白知道他的喜怒的事情,就只有安清予失踪后那次; 他叱责六部全都是废物; 把自己关在东宫闭门不出,哭得昏天黑地 ; 还要人去哄。
  这就不像是太子爷会做的事情。
  “你先把被子抱来; 我们慢慢说。”君漓一句毫不经意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经过一通胡思; 锦笙也稍稍冷静了些; 太子爷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怎么可能真要跟她抵足而眠; 充其量也就是又在逗她好玩儿罢了。
  思及此,她垂眸周旋道,“太子爷; 劳驾您亲自来此一趟; 草民愿意就跪在这里听您教诲。”
  “你愿意有什么用,我不愿意。”君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微微虚着眼瞧她,“风大,冷得慌,我偏要被窝里说。”
  “……”锦笙一噎,怎么的,如今给了坡儿也不愿意下了么?
  她还待要再说,君漓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接着发话道,“你若是再不去拿被子,我也不介意和你睡一条。”
  大多数时候,太子爷都是个言出必践的人。
  且推拒了两次未果,锦笙觉得太子爷这回可能铁了心要跟她玩儿个大的。
  断袖,刺激。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太子殿下第一条袖子是自己断的,传出去还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就是不晓得这一遭睡了过后还能看几次太阳。
  毕竟景元帝要是知道她一个见不得光的辅臣把他顶顶尊贵的儿子睡了,刺激的可就不止是断袖了。
  远的不说,万一睡着睡着一个翻身间暴|露了女儿身,那不是让有断袖趋势的太子爷很尴尬吗。
  可为难的是,现在太子爷的态度很强硬,容不得她拒绝。
  睡在两条被子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吧。
  锦笙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君漓一眼,后者一直瞧着她,神色淡淡间是一派清风明月从容淡定,反倒衬得是她自己想太多。
  锦笙走出去后不久,因为自小习武耳力极好的君漓就听见走廊不远处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什么?!”云书的表情已经精彩纷呈到了一种绝了的地步,什么主仆的礼仪也不顾了,她就记住自己是阿笙的姐姐,随即一把揪住锦笙的耳朵,“你答应了?!”
  “诶疼疼疼!”锦笙一边儿掰她的手,一边儿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想的!你小声一点儿行不行!”
  云书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皱眉轻声道,“太子爷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你究竟犯什么事惹着他了?啧你怎么见天儿地惹他?”
  锦笙满脸委屈,张口就辩,“我没惹他!明明是他……”是他招惹我。
  后面那句话,不知怎么地,锦笙说不出口。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真实,不仅不真实,甚至可笑,尊贵的太子爷招惹她?
  说出去谁也不会信,锦笙自己都不信。
  太子爷的心思她也摸出来了一点儿,大概就是觉得她的性子好玩儿,所以喜欢逗她,等他什么时候玩儿腻了就不会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了。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我去找被子。”云书见锦笙忽然沉默,便也不同她说这些,只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疑惑藏得更深了些。
  方才阿笙想说,是他先招惹她的。
  云书何尝不是觉得,其实是太子爷在招惹阿笙呢?
  顾不得想那么多,只得暂且将这些事搁一搁,毕竟眼下不让太子爷发现阿笙的女儿身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睡这么近,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太子爷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阿笙极力反对同样会惹他生疑,所以云书也很无奈,她知道锦笙是迫不得已才同意的。
  她只是心疼才会那么激动。如果阿笙真的是男孩子,睡一睡也无妨,毕竟是太子爷自己提出的,可……阿笙是个女孩子啊,这便宜,太子爷占大发了。
  后来她想到,就算太子爷和阿笙一个被窝睡了似乎也不怎么,因为阿笙怕是一辈子都得顶着男子的身份过活,清白名誉对她来说……有什么重要的,她又不用嫁人。
  这才是云书觉得更心疼的地方。
  她看着阿笙长大,身边的人连同义父在内都把阿笙当男孩子,只有她一直把阿笙当作妹妹呵护。
  所以阿笙所有娇娇的地方,只有她知道,所有小心思也只有她明白,阿笙是多么想找到自己的父母,甩手不当天枢阁的阁主,去做一个女孩儿家。
  照太子爷这么招惹下去,阿笙若动心了才最是要命。
  平日里调侃归调侃,玩笑归玩笑,但云书很清楚地知道,前有一个失踪的安清予,后有一群重臣千金,若是阿笙真的对太子爷动心了,太子爷一不可能给她名分,二不可能予她尊贵,三不可能对她负责。
  说到底,阿笙只是他的辅臣,见不得光,作为辅臣尚且见不得光,作为被太子爷一时兴起逗弄的玩意就更见不得。太子爷每日这么招惹阿笙,到底有没有想过未来呢。
  想到这里,云书又闭上眼捏了捏鼻梁,似乎是想得太远太多了。
  说不定太子爷真的只是图个好玩儿逗逗阿笙,过几天就没了新鲜,阿笙也不见得就会喜欢太子爷这样的男人,可能阿笙喜欢憨厚正直的呢。
  ***
  可能喜欢憨厚正直那类男人的阿笙一时之间心情极为复杂,她抱着被子进来看到的一幕就是……太子爷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脱衣。
  脱衣!!!
  可能喜欢憨厚正直那类男人的阿笙表示自己应付不来这么狡诈奸险的。
  她下意识想躲闪目光,但考虑到自己是男人,硬是淡定地走过去把被子铺在了榻上。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在云安的时候,顾勰光着身子自己都无动于衷地看光了,甚至还能谈笑自如地跟顾勰打趣几句,太子爷不过是脱了外衣,有什么好羞的?
  熟不知自己的脸已经红得没边儿,一股莫名的烫意一路从脚底烧到天灵盖。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君漓坐在床边看着她,“不许反问。”
  锦笙正在他旁边给他铺床,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嗯。”
  “为何派人夜闯天牢?”
  第一个问题锦笙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和慌乱,反问出声,“太子爷怎么知道?”顿了一下,在君漓挑眉示意中反应过来自己无权反问,便道,“察觉傅家还有消息可挖……”
  君漓径直将腿放上榻,双腿极为优雅地交叠,“消息和你的义父有关?”
  “太子爷不都知道了么……”
  “再反问一句,我可要罚你了。”君漓眸中一丝笑意掠过,随即又淡声道,“可查出你义父为何策划这场刺杀了?”
  因着他上一句惩罚的恐吓,锦笙靠在床榻另一边,讪讪地道,“没有,初见眉目而已,只晓得义父怕是和傅家有仇,连同着和李承运也有仇。”
  君漓看着她害羞窘迫的表情忽地变成疏距无奈,一瞬间心里不是滋味,语气也就冷了一些,“为什么瞒我?说实话。”
  不晓得为什么太子爷一下就严肃了,锦笙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道,“害怕殿下责怪……”
  “哦?”君漓挑起眉,眸色更清冷了些,“怕我责怪?我们自相识以来,我责怪过你什么?”
  气氛隐隐有一些不对劲,锦笙敏锐地察觉到了,立马使出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招数,一脸阿谀奉承地抿出微笑,“是草民原先想岔了,如今却觉得殿下从来都和善宽容、胸有丘壑,此时知道了实情也温柔和煦如三月春风般温暖,所以是决计不会责怪草民的。”
  面前少年模样的女孩儿正小心翼翼地溜须拍马,虽然她在自己面前时刻小心谨慎着,生怕惹自己不高兴的作态让君漓心里有些郁结,但好歹还算是被她的一番话取悦了。
  瞧她的眼神回暖了一些,顿了一下,他忽然道,“你在子渊面前是什么样子的?私底下唤他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和上一个问题的跳跃性过大,锦笙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满脑子都是:
  顾勰除了打架惹事什么都不会,刚好我除了打架惹事也就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勉强算得上互通互补,因此我和顾勰赤诚相交,性情相投,志趣相同,这辈子有妓一起狎,有楼一起逛,有福一起享,有祸一起当。
  私底下当然是唤他大名顾勰,从不来那些殿下世子贵人爷之类虚的东西。
  但说肯定不能这么说,锦笙义正言辞地微笑道,“草民在世子面前些许活泼,但终究不敢逾越,毕竟尊卑还是要分的。至于私底下唤世子什么……那要看世子心情了,世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尊称世子,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叫顾勰,一起狎……玩耍的时候唤一声子渊他也不会说什么。”
  她这厢刚说完,觉得一切都很妥当,不成想话音落下的瞬间,君漓就淡声道,“不过称呼罢了,锦阁主竟研究得如此透彻。那么……锦阁主平日唤我什么?”
  “……”锦笙顿道,“太子爷。”
  君漓神情淡淡,眸底划过一丝危险,“为何唤我就简单多了?莫不是不知道我的字是什么?”
  “……”锦笙缓缓抬起眼皮,慎重地看向他,斟酌道,“略有耳闻。”
  君漓双手悠悠撑在身后,睨着仍旧坐在床角的她,“睡前唤一声给我听。”
  “……”不!我拒绝!这有诈!


第54章 相拥而眠到天明
  片刻的沉默过后; 烛火忽然灭了。
  锦笙一怔; 只感觉额前的碎发随着袖风轻轻一动; 腰间一软; 就被人给捞进了被窝; 她惊慌道; “太子爷?!”
  腋下的手温凉温凉的; 有力地托着她,强行将她拎到身边,然后将被子随手盖在她的头上。
  黑暗中; 君漓抵住曲起的膝盖,撑着下颚看她翻被子企图把自己扒拉出来的模样,淡声道; “叫我的字。”
  锦笙的手明显一顿; 继而躺下来,任由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挡住; 迟疑了好久; 才细如蚊喃道; “曦……曦见……”
  君漓嘴角微微勾起; 躺身下来; 侧首凝视着被一团被子拢住的她; “没听见。”
  “曦见……”锦笙的脸又红又烫,难为情地抬手,偷偷在被子下面捂住自己的脸; “我念的曦见。”
  “哦……念的曦见。”君漓刻意柔声重复了一遍; 又问道,“会写么?”
  这有什么不会的,锦笙点点头,“会。”
  君漓温柔地给她身侧掩了掩被,“以后还敢不敢欺瞒我什么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锦笙哭丧着脸,心道你搞这么一出玩儿得果然是心理战术。
  “那今日欺瞒我的账该怎么算?”太子爷嘴角抿着笑。
  锦笙转了个身,背对着君漓那边,愁眉哭脸道,“您罚我吧。”
  “嗯,好啊。”君漓的语调波澜不惊,“就罚你明日起早,把我的字默写一百遍,字迹工整,书面整洁,写错了重来。”
  锦笙猛地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转过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望着他,“一百遍?!”
  “就两个字罢了。”君漓冷声道,“一百遍并不多。况且又不是什么难写的字。”
  “曦”字还不够难写的么。锦笙愤愤地把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又缩回了被窝。
  君漓一把给她拎出来,“你以前睡觉都这么睡的,不闷吗?”
  “这么睡热和啊。”锦笙理直气壮。
  沉默了一会儿,君漓伸手连人带被一把裹起来塞到了自己的被窝,在锦笙震惊的眼神中合眸安然睡去,“不许说话,睡。”
  这还怎么睡。
  锦笙如今被自己的一床被子包裹成团子,然后又被君漓裹在他自己的被子里,整个人和君漓只有一床被子之隔,她的头就抵在他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太子爷的浅浅呼吸和他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声。
  太子爷身上有股子冷香,这个味道让她的心跳不断加速,整个人不断升温,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现在就不闷了,她窒息。
  室内一片宁静,外面却诚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青崖和墨竹蹲在天枢阁外一颗梧桐树上,震惊恐惧不亚于锦笙本人,他们刚准备从窗口飞进去,便见君漓挥手熄了灯,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两人说悄悄话的声音。
  那声音虽不大,但凭他们的耳力,足以听得一清二楚。
  “曦见……我念的曦见。”
  “哦……你念的曦见。”
  青崖和墨竹纷纷表示自己受到了万钧雷霆般的暴击。
  太子爷说好的在天枢阁等他们……敢情是在锦阁主被窝里等啊!
  可怜他们还没有汇报消息,现在贸然进去无疑是没有智商的做法,但人没有追到他们也不好意思进天枢阁腆着脸睡一晚上,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在树上或者墙角蹲一晚上了。
  墨竹心中有些担忧,“锦阁主可是个男子,咱爷将来还要继承大统,这件事瞒着陛下是不是不好……”
  青崖幽幽道,“诚然瞒着陛下好不了,但你要出卖咱爷可就活不成了。”
  墨竹正义凛然:“你说的是,太子爷今日在府中安安稳稳的睡着,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月光轻洒,薄雾笼罩,偌大的天枢阁此时安详得只剩下更漏声,嘀嗒的水珠轻灵悦耳,催人入眠。
  次日清晨时分,云书在门外走廊来来回回踱步,最后一个小拳头敲在掌心,终于敲响了房门,声音极轻,生怕吵着里面的人。
  但等了片刻,竟是无人给她开门,她又敲得大声了些。
  这回听见了脚步声,门一打开,来的竟是锦笙,云书看着她完好的衣衫微微松了口气,往里面看了一眼,“太子爷呢?”
  “不知道,大概是一早就走了吧。”锦笙挠了挠头,说来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太子爷什么时候走的她竟丝毫不知。
  “我没瞧着太子爷从正门出来啊。”云书也奇怪,但猜不透也只好挥手罢了,却将捏在手中的信交给她,“这是项城那边来的信,没寄到这儿,去的是柳州,压了好几个月了。”
  项城来的?
  锦笙自打出生起,就没出过柳州,也就只有来汜阳的时候途径了不少地方。柳州和汜阳属于南方,项城却在遥远的北方,她去都没去过,怎么会有人给她寄信?
  白白的信封上描绘了一枝相思树枝,血红的相思子下几片深绿的叶子,栩栩如生。
  她有些好奇地拆开信件,兀自看了起来。
  入目第一句,她就了然地笑了。
  是小澈。
  “见信如晤,别后五载有余,两年前余行至项城,春深已至……”
  对于锦笙来说,这算是一封家信,自从钟君澈两年前给她寄了那幅“清溪曲折涧潭幽”回来之后就遥无音讯,她写到柳州知府家中的信也全都打了水漂,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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