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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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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穿那件吧。”有春芜安排,翁季浓十分安心。
一般出门赴宴的装束都要提前试一下的,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春芜询问道:“夫人要先试试衣服吗?发髻也重新挽一下?”
翁季浓想想试妆的阵仗,心里有些发憷,不过知道逃不过,不情愿的从榻上坐起来:“你安排吧!”
一个时辰后,秋梨捧着铜镜,站在翁季浓身后:“夫人看看发髻后面可以吗?到时候去花园里剪枝新鲜的花儿插在后面。”
翁季浓穿着藕荷色短袄,下身是水绿色暗秀长裙。
挽着精致的双刀髻,发髻上簪着步摇,玉簪。
翁季浓透过面前镶嵌在妆匣中的铜镜,看向秋梨手指的方向。
铜镜光滑,可以清晰地看到秋梨手中的镜子里头照着她的后脑勺,眼睛一亮,忽然有了主意。
笑眯眯的点点头:“很好,就这样吧!”
然后找了理由把侍女们都打发出去。
翁季浓等人都出去了,忙脱了小袄。
穿着中衣,撩开衣摆,右手举着铜镜探到身后。
妆匣后面就是窗户,日光透过窗纱照在屋内,翁季浓白皙柔软的腰肢晕着朦胧的光影。
翁季浓看着那排薄胭脂红的字,面颊慢慢泛红。
一行小字印在她腰后,笔劲潇洒,行云流水。
大大咧咧的元琛二字十分显眼,更重要的是后头还跟了几个小字,连起来就是元琛的小祖宗。
元琛的小祖宗?
翁季浓脸色爆红,冬日里,鼻尖却沁出细汗,半响翁季浓丢开铜镜,娇叱:“大骗子!”
昨晚他明明说已经洗干净了。
翁季浓羞恼地在屋里里来回踱步,气哼哼地。
……
夜晚,元琛沐浴完,回到内室,就看到翁季浓坐在榻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里攥着昨晚他作恶的工具。
元琛舔舔下唇,坏笑一声:“看到了?”
翁季浓看他不正经的样子气的要命,恼羞成怒地捉着他的软枕砸他。
她手臂没有劲儿,要不是元琛眼疾手快的逮住,就要掉到地上了。
元琛拍拍软枕上不存在的灰尘,脾气渐长啊!
笑着走到她面前,把软枕丢到榻上,自己贴着翁季浓坐下。
翁季浓才不愿意和他一起坐呢!
往榻尾挪一挪,元琛黏上来,翁季浓再挪,元琛再靠近她。
元琛倒是悠哉悠哉的,反而翁季浓被他逼得快要脑袋冒汗。
眼见着再挪就要出去了,翁季浓才哼哼唧唧的用手掌撑着他的胸膛,隔开他。
元琛宛若铜墙铁壁地罩着她,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元琛,翁季浓的气焰瞬间灭了。
刚刚还十分嚣张的翁季浓,这会儿怂哒哒的。
元琛笑着把她抱到膝上,亲了一口:“别人又看不到。”
那么私密的地方,只有他看得到。
翁季浓想到昨晚他把自己摆成那个姿势,亲她后腰,脑袋都要冒热烟了。
翁季浓手指捏着他的耳垂,揉一揉出气:“侍女都可以看见啊!”
“阿浓这个时候会让侍女给你换衣服?”元琛把她心思摸得透透的。
她自己没有确定过,是不会让侍女近身的。
翁季浓愤愤不平,这是别人看不看得到的问题吗?
翁季浓哼哼两声:“我不管,我也要在你身上写。”
元琛一听乐了,他巴不得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抱着她,把她放到榻上,拿起刚刚被她放到卧榻上的胭脂和笔刷,塞到她手上,开始解衣带。
翁季浓:???
这是什么好事儿吗?他这么迫不及待。
翁季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胸肌,眨巴眨巴眼睛。
元琛扬扬下巴,颇为豪气:“来吧,小祖宗,想写哪儿?”
翁季浓耳尖儿发红,见此就不客气了,忍着羞,凶巴巴地指着卧榻:“趴这儿!”
元琛如她的愿,除了长靴,上塌,反过来趴着。
翁季浓抿唇一笑,等他趴好,跨坐到他后背上:“不许动哦!”
元琛“嗯”了一声。
脑袋枕在手臂上,随着她胡闹。
翁季浓慢斯条理地打开胭脂盒,执着小毛刷,沾了沾胭脂,眼睛在他后背巡逻,落到他肩胛上的那道长疤上。
手指轻轻碰了碰,随后微微俯身,神情专注,落笔轻柔。
元琛察觉到她的动作,眉梢微挑,不是在写字?
一刻钟后,翁季浓直起身,满意地点点头,爬到一旁坐着,手掌不客气的拍拍他的手臂。
搓搓手心,心道:手感真好啊!
愣了愣,又正经起来:“哥哥,你也不许洗掉。”
“画什么了?”元琛往后探手,想要摸一摸。
翁季浓忙伸手拦住他:“还没有干呢!”
元琛看她眼睛里闪过狡黠,跳下榻,大步走到铜镜前,微微侧身,看到图案楞了一瞬。
翁季浓以他的长疤为枝干,画出了一幅红梅图,红梅艳丽绽放,落款是翁满愿,是他为她取的字。
画是好画,只不过和他不配,元琛怎么看,怎么怪异,若是只有她的字就如意了。
元琛轻啧一声:“洗了重画,不要这么……的画,再给你个机会画个其他的。”
他个大男人,身上画个梅花算什么!
传出去要被人笑死。
翁季浓这会儿凭自己高兴了,胡言乱语:“这红梅图有什么不好吗?多有男人味儿啊!多有男子气概啊!”
“我以前没有?”元琛额角突突。
眼睛盯着她,仿佛只要她说声没有,他就能吃了她。
翁季浓知道这个逆鳞碰不得,忙摇摇头,摆摆手:“不是,不是,更有男人味。”
元琛听她胡邹邹,眼睛微眯:“男人味儿是这样体现的?”
翁季浓看他眼神危险,哎呀一声,拉开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呼哧呼哧地说:“哥哥,你不许胡来啊!先前你写什么,都没有问过我,随着你心情写,我自然也是!”
元琛笑哼一声,也不管那幅红梅图了,反正穿上衣服谁能看得到?
倒是她,她以为躲到被子里就安全了?
翁季浓连着被子被元琛腾空抱起。
翁季浓软声求饶:“哥哥,我错了!”
“哥哥我再给你重新画。”
“哥哥想不想要个威风凛凛的豹子?”
元琛不说话,自己化身成了一头饿豹。
最后翁季浓还是被元琛逮着教训了一番。
翁季浓咬着被子,哭唧唧的捂着自己的又酸又累的后腰,更让她气愤的是她后腰被元琛咬了好几个牙印儿。
“哥哥是属狗的吗?”
声音又虚又哑。
元琛深邃锐利的眉眼尽是饱足,一边给她穿着衣服一边说:“我属狼的。”
翁季浓这会儿脑子一团浆糊,随着他摆弄胳膊,甚至还在迷迷糊糊地想有狼这个属相吗。
……
第二日,翁季浓用膳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脑子里还回响着元琛一边撞她,一边在她耳边叫她小祖宗。
翁季浓捂着脸,沉淀了一下羞意。
又想起昨晚的一个对话,闷闷地小声嘟哝:“我真是蠢。”
哪有人属狼的?
秋梨帮她布菜:“夫人说什么呢!”
翁季浓抬头挤出一丝笑,问她元琛是什么属相。
秋梨板着手指数了数:“夫人,阿郎属虎,夫人属鼠。”
翁季浓狠狠地吃了一口熬得香软的粥。
老虎牙齿真尖啊!
翁季浓吃完早膳,起身绕着屋子转,消消食。
忽然顿住脚步,捏住拳头,摇摇头,觉得自己好可怜哇!
机灵的小老鼠,到了大老虎手上就成了软趴趴的小白兔了。
第46章
两日后,满梅园开宴。
梅花林深有一道长廊,长廊顶端是一座四角凉亭,凉亭周围挂着挡风的帷幔,亭子中间摆了火盆。
翁季浓坐在凉亭的鹅颈椅上,伸手勾着不远处的梅花枝。
奚少君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看着她:“弄得一手的雪水,小心冻着。”
翁季浓笑着把手里好不容易才摘来的一朵红梅簪到她鬓边:“瞧多好看。”
奚少君无奈地摇摇头,朝春芜看了一眼。
春芜抿唇笑着拿干巾子帮翁季浓擦了擦手,再把手炉递给她。
翁季浓抱着手炉,转头看看长廊再看看园子:“来的人真多啊!”
“武威大大小小的官夫人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奚少君眼熟的人多,一眼扫下去,多多少少都见过。
“人多,热闹些,总觉得也没有很冷了。”翁季浓弯着眼睛说道。
翁季浓正和奚少君说着话,一位妇人从长廊走进了亭子:“都督夫人安好!”
翁季浓回想自己好像不曾见过她,偏头看向春芜。
春芜也难得有些迷糊。
一旁的奚少君淡了笑容,忽然开了口:“四姐姐。”
翁季浓有些诧异,原来这位妇人是奚少君的姐姐,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和奚少君气质相貌都不同。
奚少君温柔婉约,而这位奚四娘子下巴微扬,眉眼间透着算计和精明。
翁季浓看在她是奚少君姐姐的面子上带着友好的笑朝她微微颔首,只当她是来找奚少君说话的。
可这位奚四娘子听到奚少君的称呼,轻哼了一声,十分倨傲,绕过了她坐到了翁季浓身旁。
翁季浓很少听到奚少君说起娘家的事情,见着眼前的一幕,翁季浓大致知道她们是不对付的。
春芜上前奉茶,翁季浓借着给奚少君递茶盅的动作,往她身边靠了靠。
奚少君弯了嘴角。
奚四娘见翁季浓没有亲自给她递茶,而是她的侍女递给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知道收敛着,不敢显露出来。
只酸溜溜地说道:“十娘倒是与夫人关系亲密。”
翁季浓眉心微蹙。
奚少君握了握翁季浓的手,柔声回她:“都督夫人素来宽和,待人也良善,这满园子的人,谁人不知。”
奚四娘撇嘴,这么多贵夫人,奚十这小小的庶女何以入了都督夫人的眼,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
“你如今攀了高枝儿了,娘家都回的少,我阿娘时常跟我抱怨,说想念你梳头的手艺了。”
奚少君垂了眸子,喉咙有些涩:“家中侍女们的手艺比我精巧。”
奚四娘刚想讽刺回去,余光瞥到翁季浓,忙收起满脸刻薄,笑着对翁季浓说道:“说来比起十娘,妾身与夫人的身份更相像呢!都是家里金尊玉贵的嫡女,想必也更合得来,夫人若是平日里无聊,大可招我过去陪您说说话。”
翁季浓听她话里明里暗里贬低奚少君,心中不快,想到往日宴会都不曾见到过她,直言道:“哦?奚四娘子是哪个府上的?夫主是?”
奚四娘听她问话,脸色一僵。
香柳站出来脆生生地说道:“夫人不知,四娘子去年与他夫君和离了,目前暂时住在娘家奚府里。”
夫妻日子感情不和,和离也没有什么,翁季浓断不会瞧不上人家,但她听香柳的意思,分明还有内情。
香柳又接着说道:“我们阿郎官居四品,又是圣人亲封的归云将军,当下正是都督的左右手,我们夫人与都督夫人才算是有话可谈,四娘子你怕是如今和我们夫人都说不到一处呢!”
奚少君喝道:“香柳,退下!”
奚四娘面子上挂不住:“你这贱奴!”
她转头瞪着眼睛,看着奚少君,恨不得把她吃了。
奚少君细声说道:“四姐姐休恼,我这婢子被我惯坏了,回去后定会教训她。”
奚四娘上下打量了奚少君,见她面若盈月,气色相貌与未出嫁前判若两人,身上的衣裳一看便是新做的,料子也十分名贵,一股嫉恨涌上心头。
忍了忍,忽而一笑,甩了甩袖子:“你给我等着。”
……
“香柳,你今日是怎么了?”奚少君叹了声气,无奈地看着香柳。
香柳倔强地说道:“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幅瞧不起您的样子,夫人忘了以前在奚家,她是怎么欺负您的吗?您如今都是官夫人了,何必要让着她?
我总记得那年寒冬腊月,外面下着雪,她让您去帮她拾她落在假山上的帕子,风雪迷眼,您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若不是婢子跟着,您在雪地里躺上一夜,都不会有人来寻你。”
翁季浓听得心里极不舒服:“奚四娘子那时多大?”
香柳哭着说道:“奚四娘子比我们夫人大六岁,那年她十四,我们娘子八岁,夫人您不知道我们夫人以前在奚家受尽了多少嫡母嫡姐的欺负。”
十四啊?
那也不知不懂事的年纪了。
翁季浓看着强撑着笑意的奚少君,心里一酸:“阿奚?”
奚少君摇摇头:“放心,我没事儿!以前那么艰难我都过来了,更何况是现在。”
外头忽然飘起小雪,奚少君捧着茶盅,忽然有了倾诉的**:“她性子嚣张跋扈,拿我们这些庶出的女儿当奴当婢,所以她出嫁后,我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奚家虽占了世家的名头,但内里早就败落了,我父亲又是奚家四房的三子,在偌大的奚家根本说不上话,仕途又不显,所以她只嫁给了武威郡下属县的一个县令家的儿子。
前头几年听说过得也不错,但谁知我父亲忽然走了运,受到了提拔,调往长安做了个五品的官儿,官虽小但也是京官了,我们这一房才露了头,连带着后头的几个女儿都嫁得更好了,我更是高嫁给了章裕远。”
剩下的翁季浓也能猜着了。
奚四娘眼见着以前比不上自己的庶妹们比自己嫁得好,心里不舒服了,也瞧不上自己的丈夫,便和离归家,想要再寻一门好亲事。
翁季浓担忧地说道:“我看她的眼神不对,你防着她一些。”
奚少君看她只关心自己,心里感动,点点头:“你放心吧!”
“好香柳,好好照顾你们夫人,若你们夫人回去骂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骂回去。”翁季浓对着香柳说道。
“我们夫人才舍不得骂我呢!她只是像来只是说说罢了。”香柳红着脸说道。
奚少君一扫方才见到奚四娘的难堪,抿唇笑得开心。
宴会一直到下午才散了,一共筹了二十万两,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奚少君身子不便,先回府了,翁季浓陪着宜阳县主将客人们都送走了才准备离开。
看见自家马车周围多了一队侍卫,翁季浓眼睛微亮,心里有了猜想,急忙上了马车。
元琛果然正坐在里头。
第47章
翁季浓浑身带着冷气,进了车厢,一股冷气朝元琛铺面而来。
外面雪下得大了些,她素来是个经不得冻的,元琛皱着眉,把她拉到身边坐着,手掌拂过她的肩头,将雪花拍落。
翁季浓窝在他身旁,颤抖着声音说道:“哥哥,怎么过来了?”
“正巧顺路。”元琛一边拿着火剪往炭盆里添着炭一边随口说道。
火烧的旺。加了炭,车厢内更暖和了。
翁季浓扁扁嘴:“我还以为哥哥特地过来接我的呢!”
元琛瞧了她一眼,看她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闷笑几声,她来武威这么长了,对武威城官署,住宅的分布还是迷迷糊糊的。
官署多分布在城北,城东一片是豪门望族的宅邸,元府也正是坐落于城东。
而像满梅园这些庄园别院大抵都在城西南方向,与元府完全是两个方向,怎么可能是顺路!
地上落了雪,积了冰,车架驶得慢。
翁季浓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今日在园子里发生的事,谈起奚家很是气愤。
元琛印象中西北数得上名号的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是奚姓,想来奚氏这一代也无出息子孙。
不过他们家倒是还有个能干的女婿。
章 裕远也才三十有余,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最近匈奴内部不太平,延单王收到了他的信后十分震怒,对顿邪王屡有发难,出兵拿下顿邪王的部落是早晚的事。
他们匈奴内政,晋朝不好插手,但是让章裕远带兵屯住鄯善郡一段日子,威慑威慑也可。
一来能给延单王壮壮势,二来是以防他们打起来波及到他们大晋子民。
“哥哥你想什么呢!”翁季浓见他沉默不语,用冰凉的手背碰碰他的面颊。
元琛笑着把她的手合到手掌中,同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口就告诉了她。
翁季浓无奈地哼声:“哥哥现在满心的都是那些政事了。”
和她说起奚家的事情,他也能想到边塞布防。
元琛捏捏她的手:“你不是担心奚氏吗?正好她可以趁这个机会随军。”
翁季浓眼睛一亮,是哦!
章 裕远去了鄯善,阿奚自然可以跟过去了。
这样一来,阿奚不仅不用担心何家的人会过来寻事,也会远离她那个不怀好意的姐姐。
翁季浓笑嘻嘻地说道:“哥哥真聪明!那我回头悄悄和阿奚说一声。”
元琛略带深意地看着她:“帮了阿浓这么一个忙,阿浓可有奖赏?”
翁季浓不满地努努嘴:“这怎么能叫帮我的忙呢!哥哥原先也是要派章将军去鄯善的呀!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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