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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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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幼不知,这正是少女到妇人的一种蜕变,待风韵渐渐成熟,将会变得愈发迷人,美丽而妩媚了。
    昨日忙得顾不上,今天趁着空隙,二人终于能凑在一块说说体己话。
    “三嫂,真是恭喜你。”这回彻底改了口,幼幼握住她的手,诚心祝福道。
    柯英婉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抿嘴笑。
    “昨晚睡的不好吗?怎么眼睛……”幼幼发现她眼睑下的青影有点重。
    柯英婉双靥却跟被烫着似的,陡然间红透,忍不住嗔骂:“还不是你三哥,昨晚可真是……”她猛咬唇瓣,一下子羞到说不出话来。
    这番光景,幼幼愣是看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尔后恍然明悟。新婚之夜,男女自然要圆房,幼幼当初没经历过,是以就忘了这么一回事。看样子……她与三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柯英婉本是羞难启齿,后一想,幼幼比自己还早嫁人,如今彼此皆为人妇,夫妻之间那点秘辛也不是什么避不可谈的事了,况且从情谊上讲,幼幼是她的知己闺友,从身份上讲,幼幼是她的小姑子,为此柯英婉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满声怨气道:“昨晚你三哥简直把我折腾的够呛,天都快亮了才睡着,结果今儿一早起来,我这一阵腰酸腿疼,差点起不来床,可是把他狠狠骂了一通,你说这几天还要忙着认亲回门,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儿呢。”
    虽是满口抱怨,但窗外光线折射入她的眸底,却泛着柔情蜜意的甜光,那一丝丝幸福上了眉头,是想掩也掩不住的。
    幼幼不自觉窘了脸,与柯英婉初为人妇的喜悦不同,完全是尴尬所致,听对方说完,她隐约瞄见柯英婉领口内的肌肤,果然残留着好几处淤红暧痕,心跳更剧了,她有些慌乱,眼睛不知该看何处,结结巴巴:“三哥他、他……的确是有些失分寸……”
    “是吧。”柯英婉叹气,不过心境一放开,讲话也无避讳,握着她的手悄悄问道,“那会儿你跟王爷成亲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也这样?”如今识得人间情爱滋味,她开始好奇在房事上,男人是不是都是一副德行。

  ☆、第46章 '密会'入V三更

“没有。”幼幼几乎条件反射地回答。
    柯英婉不料她答得这般快,撇嘴一叹:“还是你家王爷懂得疼人。”想她定亲之后,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鲜少出席各类宴会,对于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小事流言蜚语自然毫不知情。
    幼幼唯恐她继续问什么;幸好这档口,其他女眷亲戚过来插话;今天本就是认亲;相互都要照顾到;二人也就没法用太多时间谈天。
    幼幼望向容欢那边;正被一帮男亲戚围拢着;俗话说帝王还有三门穷亲戚呢,除了正经八百上门的;也有借喜事登门打抽丰的,其中更少不了攀关系巴结的,都知道丰公国府出了一位金龟婿,不仅是家世显赫的贵胄皇亲,更是倍受雍元帝亲信之人;只要他随口在雍元帝跟前念叨几句,那都是极有分量的,这样一个人物,谁不想攀一攀关系啊。因此今天与其说是来认亲,倒不如说是借机来巴结瑜亲王的,那些人谈话作笑,都不自觉透着一股浓厚的巴结味儿。
    容欢周旋之间,那菲薄有型的唇天生微翘,看上去就似在微微笑着,但幼幼留意到他眉骨稍稍往内拢紧,尽管不明显,但幼幼跟在容欢身边久了,知道这是他极其不耐烦的表现。
    好在认亲时间不长,又有公玉煕帮忙打断,二人这才寻辞离开,登上马车,容欢的双眉便紧紧颦着,显然从去公国府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耐着性子。
    幼幼心知肚明:“好了,反正有三哥挡着,以后又不会经常跟那帮亲戚见面。”
    容欢睨过眼。
    幼幼开口:“最近也没什么事了,你要忙就去忙吧。”
    容欢唇角勾起三分,倒是笑了:“忙什么?”
    幼幼蹙眉,扫过他腰际的银丝线绣牡丹藕荷粉荷包,心底就是一阵厌恶,偏头不再理会。
    抵达亲王府门前,容欢又说有事,幼幼下车后,就见着那辆垂璎华盖马车扬长而去。
    ********
    隔着一幕轻纱软帘,袅袅琴音恍从涧谷溪泉流淌而至,紫烟氤袅,叠叠重重,让人只觉置身雾山碧泉之中。容欢端坐内室,手持一盅茶,侧耳聆之。
    “王爷。”韩啠进来,探身低语,“人来了。”
    容欢睁目,一挥手,琴音陡止,歌姬起身退了下去。而外室传来微微的脚步声,一步一韵律,甚是曼妙,她停在青竹帘子前,一剪朦胧婀影映上其间,好似画中仕女挑灯未明。随着青竹帘子缓缓卷起,重纱软裳逶迤,微露一双云丝缎双色芙蓉鞋,只觉那金莲窄窄,单手可量,似有说不出的千万风情,帘子由上卷起,见她纤腰似柳,酥胸如怒,香肩若削,头戴雪纱幂蓠,笼着海棠花色,不见其貌,但一身馥郁暗香,扑鼻而来,已叫人心魂一荡。
    “我来晚了,还请王爷见谅。”她素手交叠,瑰躯微蹲,盈盈行了一礼。
    待人都退下,只余彼此时,她终于摘下幂蓠,乌云宝髻,新月弯眉,一双秋波流转楚楚动人的美眸,正是乔素儿。
    她坐下来,嫣然一笑,如同盛夏锦绣花开,光彩耀目:“不知素儿何德何能,居然能受王爷邀约私下相见?”“私下相见”几个字,被她刻意咬得重了些。
    容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就凭乔姑娘这副九曲玲珑心肠,本王以为,心中早该有计量。”
    乔素儿眸角不易察觉地一跳,凝着他,轻慢摇头:“素儿不明。”
    容欢用手转动着指上的玛瑙扳指,语气听去漫不经心:“前阵子关于王妃的流言蜚语,究竟源自何人散播,本王已经查出一二。”
    他开门见山地把话讲明,纵使乔素儿心思再深敛,也不由得瞠目发愣。这一年多,她的日子也算过得顺风顺雨,通过孟瑾成送给自己的金银首饰,手头上也算富裕,靠着手段笼络了些人,要说上京里的贵妇贵女们,她一直与杜织吟暗中有所往来。
    要说这杜织吟,也是个不露声色的人物,尽管嘴上从不说什么,但通过长久联络,乔素儿早看出来她对瑜王妃怨恨极深,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目的相同的两个人,才能走到一块。
    这么久的时间,她利用身边人际脉络,不断打听有关公玉幼的各种负面消息,最后终于从丰公国府一名下人口中打听点眉目,那下人也不是很清楚,说的模模糊糊,只道当初两府举办亲事的时候,比较匆忙焦急,公国爷的意思,也是尽快办了,有掩人耳目之嫌。
    乔素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可在这点上制造声势,写信给杜织吟,由着她买通一些贵人身边的婆子丫头,慢慢造谣生事。
    其实她早就算计好了,哪怕败露,也有杜织吟这层挡着,压根与她打不着干系,可不料容欢居然派人暗中调查,抽丝剥茧,一步步查到她这里。
    如今容欢一句话,似是暗指,却又没直接点名,乔素儿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忽然发现,她完全猜透不到这个男人的心思:“既然王爷心中有数,今日约素儿相见究竟何意?”
    容欢单手支颐,把玩着桌上一盅粉彩开窗山水小杯:“其实我一直感到奇怪,你与瑜王妃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何恩怨,也该是她对你才是,况且你现在是孟瑾成身边的人,她是瑜王妃,两者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据我所知,这一年多里你的举动,完全是在针对瑜王妃。”
    他双眸略微眯起,笑得俊美无边,好似古书神话上最易魅惑人心的妖狐,叫世间女子无法抵挡,偏偏乔素儿觉得这个笑容可怕极了。
    “遂本王怀着好奇之心,派人调查你的身世,这一查不要紧,倒真真叫我吃了一惊。”容欢微微一笑,就像谈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轻若无息地吐出几个字。
    乔素儿脸色惨白,“蹭”地站起身,碰翻桌上的茶水。
    容欢挑眉问:“为什么?”
    因某种震惊,乔素儿瞳孔深深凝缩成一点,最后回过神,不由得冷然一笑:“为什么?王爷既然查清了,难道会不明白吗?”那一刹,刻骨般的怨恨从她柔美的面庞上浮现,像是扭曲了脸型的鬼魅。
    容欢面无表情:“你已经给了她最致命的一痛。”
    乔素儿指甲掐进掌心里:“可是比起我受的苦痛,还远远不够。”
    容欢长眉倏然颦起:“莫说那一边了,光是被荣安侯府老太君知道,也定留你不得,你以为届时孟瑾成还能护你?”
    乔素儿似叫他的话一震,浑身痉挛地颤抖下,继而眼底薄雾弥漫,聚成泪,一时淌出眶儿坠下千行雨,她扒住容欢的左臂跪下身,声泪俱下:“王爷……是、是素儿做不对……今日经王爷提点,素儿已经知错了……想素儿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王爷您是知道的,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其实素儿如何不明白,再怎么讲,这也与王妃无关,是素儿自己心里糊涂,至今所做一切,也不完全是针对王妃……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颦一蹙,楚楚可怜,纵使那泪也美成画,竟似浣纱西子转世:“其实早在当年……我第一眼看见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她慢慢抬眸,泪雾眼波眄转恍凝月下丝雨,竟隐隐带烟视媚行之态,仿佛能将这股柔媚缠绵进人的骨子里,若有痴怨,咬动唇瓣,绷出一丝朱红,惊了窗外这繁华盛色,“只要王爷肯待奴好……奴宁愿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了,奴自知身份低卑,本不该痴心妄想,但今日王爷说了,奴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意,这么久了,奴心里确确实实只有王爷一人……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叫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她眼底全是痴痴的情,流光一转,比盛绽牡丹还要惊艳,仿佛要把人心魂都吸入那足可淹没红尘的眼波中。
    容欢只觉呼吸一窒,不由自主举手,拭去她的泪。
    乔素儿带着无限眷恋,温驯地把脸偎在他的手背上。
    本是旖旎一刻,但容欢轻轻笑了:“孟瑾成给你的还不够吗?”
    乔素儿浑然打个激灵,惊慌抬首:“王爷,您不信奴的心吗?”
    容欢哂笑:“乔姨娘姿色过人,这样一幅海棠泣泪的画面,连瑜王妃也要有所不及了,只是这些泪,还是留给孟二公子吧。”
    听他改口“乔姨娘”,乔素儿只能干干瞪着眼。
    容欢逐渐敛了笑容:“望乔姨娘珍惜眼前是真,莫要辜负孟公子一片真心,今日是本王最后一次警告,再有下次,也休怪本王无情。”
    见他起身欲走,乔素儿忽然开口:“王爷做了这么多事,不知瑜王妃她可知晓?”
    容欢停住,侧眸瞥去。
    乔素儿满脸讥讽:“一片真心,呵呵,看来王爷待王妃真是一片真心呢,只不过值得吗?王妃心里想的是谁,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容欢唇角勾起一道轻微弧度,回以优雅一笑:“本王家事,不劳操心,说到底她还是本王的妻子,关系王府声誉,本王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一离开,乔素儿随手举起案上的花瓶,砸个粉碎。
    “贱人!贱人!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个这样维护——”
    她目中迸发浓浓怨毒,窗外光线将她一剪身影倒映在墙壁上,化成一道扭曲的痕迹,唯有地面破碎花瓶中的白玉兰花可闻,那无人可知的狂乱呓语。
 
  ☆、第47章 '子嗣'

幼幼推开轩窗,外面早不是繁花锦绣的盛景;凉风瑟瑟;卷起一地枯黄;唯有阶下几盆小红菊分外养眼。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知不觉,天竟已入了秋。
    “王妃怎么在窗前干站着?如今这风一天天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可是疼人。”习侬入内一瞧这光景,赶紧三步并两步,将窗扇合上。
    她笑吟吟的,嘴窝两弧跟发芽的豆芽似的;一个劲往上蹿;幼幼好笑地猜测:“今儿个有何喜事了?”
    习侬正打算禀呢,没料到被她提前看出来,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碎牙;眉飞色舞道:“王妃;这是大大的喜事呢;丰国公府上午派人捎了话来,说三夫人有喜了,已经二月有余了呢!”
    幼幼猛然瞪大眼睛,堪比铜铃,整个人竟是完全懵住了,张着嘴巴:“真、真的?”
    习侬用劲颔首:“是真的,听说今早三夫人头晕不舒服,三爷赶紧请了大夫来,结果才知出了这等喜事。”如今公玉煕成了亲,她也由“三公子”改口为“三爷”了。
    幼幼简直高兴到不知所措,只觉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柯英婉怀上三哥的孩子,这么说来,她的三哥要当爹爹了!
    眼眶一热,她忽然有些想哭,此际恨不得背后插上一对翅膀,迅速飞到他们身边去。
    事情经得太妃同意,第二日,她备好礼物就前往丰国公府贺喜。
    她这一来,可把柯英婉欢喜坏了,把屋里一众人全给轰走,只留下一个最贴身的丫鬟守在外阁,她从床上坐起,拉着幼幼的手到南窗炕上坐。
    “三嫂,这是怎么回事呀?”幼幼一进屋,险些被那排场给吓到了,除了柯英婉身边两个大丫鬟,还有两个二等丫头跟两个粗使婆子,这不知情形的,还当是要生了。
    柯英婉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三哥,昨日我就是头晕险些昏倒,连大夫都说这是孕妇正常反应,结果你三哥唤了一帮丫头婆子来,说要时时看着我,还说我从现在到临盆期间,只能躺着或者坐着。你说,他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柯英婉性子就是这般直,想什么就说什么,平日里公玉煕只有挨骂的份儿,如今她怀有身孕,更是占了上风。
    幼幼抚抚额,觉得他们二人简直是对欢喜冤家:“三哥头一回当爹,肯定要拿孩子来当心肝宝贝来疼,不过他这么安排,的确有些魔怔了,回头我跟娘一起说说他。”
    柯英婉撅着嘴点头:“可不是,别孩子还没生,我这先闷出毛病了。”
    幼幼耐心劝道:“不过我听闻怀上前三个月,尤其要谨慎小心,尽量少走少动。”
    柯英婉知她关心自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身子好着呢,昨日大夫请脉也说我胎像平稳,如今只需多注意饮食,适当的话也可以出去走走。”
    柯英婉作为国公府千金,自然打小就开始注重调养身子,燕窝、人参等补品都是不缺的。而且幼幼知道,柯英婉从小就习练助于女儿家强身健体的功法,体质定然不弱。
    “也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三哥他有没有说?”幼幼猜公玉煕喜欢儿子。
    柯英婉摸摸尚是平坦的小腹,眼波显得格外柔和:“他说要是闺女最好了,如果这一胎是男,下一胎就要再生个女儿。”
    幼幼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三哥喜欢儿子。”
    柯英婉咯咯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儿子是用来继承家业,传宗接代的,哪儿比得上天生娇贵的女儿。其实他们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温柔乡,你想想,要是抱着个粉雕玉琢柔柔软软跟棉袄似的女娃娃,怕是他们的心都要化掉了,这就叫以柔化刚。”
    幼幼听完她一番说辞,先是愣了愣,接着微微一笑,世家大族大多数重男轻女,公玉煕既然喜欢女儿,说明柯英婉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会在乎。
    “三嫂,你真是好福气。”她跟公玉煕成亲还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今后二人共育儿女,恩爱如许,真是极幸福的。
    柯英婉却误会她的话,沉吟下,覆住她的一只手:“幼幼,你也别急,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只是来迟来晚的事。”
    幼幼不料她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呆呆眨了眨眼:“我……”
    柯英婉关心地问:“王爷他待你还好吧?”
    幼幼垂下眼帘。其实,她也不清楚什么是所谓的好,什么是所谓的不好。若说好,她真的凡事不缺,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尽管经常见不着面,但她如果留下话,他基本都会赶回来。若说不好,大概这种不好,她也已经习惯、默许了。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欢天天三更半夜喝醉酒回来,想抱她、亲她,她就一再拒绝,他气到摔东西,好几次被碎片弄伤手指,有一次真是醉到不省人事,他倒在床上,她为他宽衣解袍时,居然在衣襟里发现一个女子的肚兜,当时她的脸就白了,使劲把他摇晃醒,说他恶不恶心,再怎么花天酒地,也不要把这种脏污的东西带回来。那是他们成亲之后,争吵最厉害的一次,她不知洗了多少次手,最后歇在西暖阁。
    自那晚之后,他就睡在书房,鲜少再回紫云轩了,太妃得知后大大责骂了他一番,但依旧没有好转。她想过或许自己也有问题,为此选了两名姿色不错的丫鬟,要给他纳妾。可是容欢知道后,居然冷笑地告诉她:“公玉幼,你只需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那两名丫鬟,被他直接撵出了府。
    她不知道容欢这话是什么意思,气得干脆不再理他,二人也彻底撕破了脸,她继续做她端庄贤淑的亲王妃,他重回流连花丛的风流日子。如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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