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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生莲:六宫无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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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也抬起袖子闻了闻,却辨别不出有什么异样,冷笑着说:“好心机、好谋划,就算朕能侥幸从猛虎的利爪下逃脱获救,衣衫上也必定沾染血迹,血腥味遮盖了原本的气味,更加不容易辨别。”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自言自语:“这次是什么人要置朕于死地……”
冯妙听得心惊:“这安排简直周密到天衣无缝,先用猛虎撕咬,要是皇上体力不济,那时候恐怕就命丧虎口了。就算侥幸从猛虎爪牙底下逃脱,冰层断裂也会让皇上坠崖而死。用来拉扯攀援的钩索,也已经提前动了手脚,确保皇上会掉下来。就算此时皇上仍然安然无恙,大雪封山,皇上也未必能出得去,捱不过又冷又饿的日子,还是难逃一死。”
“幸亏皇上的左手,还使得上力气……”冯妙低声叹息。
“朕把左手复原的消息,隐瞒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这一天,留它做保命的最后一招。”拓跋宏说得云淡风轻,冯妙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血雨腥风的气息,心头一涩,不再说话。
石洞内骤然安静下来,洞外的声响变得异常清晰。似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有人一边走一边呼喊:“皇上……婕妤娘娘……”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却并不怎么焦急。
拓跋宏和冯妙都露出几分喜色,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过来,可以带他们出山。冯妙摸了一把鞋子,还没有干透,也顾不上那么多,先套在了脚上,点燃了一段枯枝,就要往洞口去。
身形刚一动,拓跋宏忽然拉住她,面色凝重地说:“不对,这些人有问题。从山脚下进来的道路,只有一条,最快也要一天一夜。”他夺过冯妙手里的火把,扔在地上踩灭,用手势示意她,悄悄到洞口去看看。
冯妙身形小巧,正好可以借助洞口的积雪掩藏。她向外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越发雪白,无声无息地折回来,贴在拓跋宏耳边说:“那些人手里拿着弯刀和弓箭,没有旌旗,衣饰上也没有徽记,不像是来救人的,倒像是……”
两人心中都明白,那些人,更像是来补上致命一击、杀人灭口的。要是宗室亲王赶来救驾,巴不得在皇帝面前表功,怎么会刻意隐藏了旌旗和徽记?
拓跋宏踩灭火堆,取来积雪覆盖在上面,尽量消除有人来过的痕迹。他向自己后背上一努嘴,冯妙立刻会意地爬上来,两人心中都是一震,只觉这一幕异常熟悉。
“跟着我一起逃,你怕不怕?”拓跋宏侧着头问她。
“明知道要发生的事,怕有什么用?”冯妙也侧着头,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身前危机四伏,拓跋宏却只觉畅快,要不是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几乎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他贴着石壁向山洞深处走去,脚步放得极轻。
冯妙心口咚咚直跳,伸手环绕住他的脖子。视线越来越暗,终于陷入一团漆黑,看不见任何景象,也听不见声响,能感觉到的,只有面前一尺处温热的呼吸。黑暗中,她的头脑反倒变得异常清醒,她收紧了手臂,再次贴到拓跋宏耳边:“我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安排的了。”
☆、142、计生连环(一)
“嗯,你只管说。”拓跋宏的脚步不敢停顿,只匆匆地应了一声。
“高姐姐曾经对我说过,她梦见林姐姐在雪地里,被野兽撕咬。”冯妙斟酌着该怎么说。拓跋宏进来越发不喜有人借着林琅的名义说服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那时一直不明白,高姐姐究竟想说什么。我还听说,太妃娘娘曾经去看过高姐姐,却在广渠殿里,跟高姐姐发生了争吵。”冯妙顿了顿,终于还是接着说,“这一趟出发前,高大人卜到的卦,也是白兽缠身。”
拓跋宏思索着沉吟:“你说是高氏想要害死朕么?照容也就算了,她怀着身孕,有心无力,可高清欢如果知道了,完全可以直接来告诉朕,不必通过什么卦象。”
冯妙沉默着不说话,说不定这就恰恰是高清欢的态度了,如果拓跋宏安然回去,惩戒高氏时,他可以借此脱罪、置身事外。可要是拓跋宏命丧白登山,他似乎也很乐于见到。毕竟有自幼相识的情分在,她心头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如果是高太妃安排了这些事,她身在后宫,不但能如此周密地在野兽和钩索上动手脚,还调动得了外面那些兵卒,朕实在是低估了她的影响力。这些年,她在太皇太后的压制下,在后宫越发安静老实,晚些入宫的人,都只当她是个面慈心软的老好人。”拓跋宏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层森然冷意。“朕把北海王拓跋详调离平城,又特意叫人防着他们私下传递消息,他们却还有本事里应外合,真是让朕惊喜。”
越往山腹内走,周围越发凉得沁骨。冯妙软软地趴在他背上,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直往下滑。她控制不住直打冷战,呼出的气息却热得烫人,头越来越重,昏昏沉沉地贴在拓跋宏的脖颈上。
拓跋宏觉出后颈上的热度,压低了声音叫她:“妙儿,山腹里阴冷,别睡过去,等躲开那些搜山的人,我们找个地方生火。”
冯妙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却根本控制不住,身子沉沉地趴着,手上的力气却渐渐松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妙只觉得喉咙里像烧起了一团火,炙烤得难受,身上却一阵阵地发冷。“阿娘,我渴……”冯妙软绵绵地哼了一声。恍惚间,她似乎还在昌黎王府的小院子里,每次她病了,只要拖着软绵绵的音调说话,阿娘就会过来搂着她,喂清凉的酸梅汤给她喝。
果真有清凉的液体滑进嘴里,灼烧感减轻了些,可身上依然冷。似乎是阿娘把她搂在怀里,又似乎不是,阿娘不会这样亲吻她的额头,阿娘也不会把她抱得这么紧,快要喘不过气来……
再次睁开眼时,四周仍然是黑沉沉的,几步远开外的洞口处,隐约透进一点昏暗的星光。拓跋宏正用一只手捧着水,一滴滴喂进她嘴里,见她醒过来,把剩下的水泼在地上。
冯妙摸索着坐起来,眼前金星乱舞,才刚一动,就觉出身上的外裳不知何时被人换过了,原来潮湿的衣裳不见了,变成了一件过于宽大的外袍。借着星光看去,拓跋宏只穿了一件窄袖束腰的内袍。
脱去了湿冷的衣裳,身上终于觉出一点暖意来,冯妙有些茫然地问:“这是哪?”
“还是在山腹里,只不过换了一处偏僻隐秘些的山洞。”拓跋宏把已经麻木的双手笼进袖中取暖,“那些搜山的人还没死心,暂时不能生火。我们要等到勰弟或是广阳王亲自带人来,才能出去,朕现在只敢相信他们两人。”
冯妙点点头,缩成一团靠着墙壁坐着。地上似乎有条粗粗的绳索,滑腻腻的却又有些咯手。冯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随手往旁边推了推。
“别动地上那些东西,”拓跋宏忽然开口,“是蛇。”他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带着些戏谑的笑意,似乎在等着她尖叫着扑过来。
冯妙一惊,立刻缩回了手,在黑暗里一动也不敢动。
拓跋宏极轻地笑了一声:“蛇到冬天就会身体僵硬,这时候是不会咬人的,等到天气回暖,它们才会逐渐苏醒过来,外出觅食。”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准确地摸到了冯妙柔软冰凉的小手,放到一只僵硬的蛇身上:“只要捏紧了蛇的七寸,它就没有办法转头来咬人,你就不用怕它了……”
他的话音忽然顿住,山洞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搜山的人竟然一直追到这边来了。听脚步声似乎有两、三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路仔细搜寻却不说话。
拓跋宏轻拉冯妙的衣袖,示意她向里挪动一些。他们是从山腹内走过来的,洞口并没有留下足迹,只要小心隐藏不被发现就好。
外面的人在洞口前停下,其中一人说:“最后一个山洞了,要不要进去看看,没有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冯妙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地握紧了拓跋宏的手,等待的一瞬漫长得令人窒息,只听见另外一人说:“好,进去看看。”
拓跋宏用一根手指,在冯妙手心上写字:“你敢不敢杀人?”以他现在的状况,不能同时制服三个人,必须有冯妙帮忙才行。
冯妙略一迟疑,坚定地写:“敢。”
拓跋宏把她的手放在一只蛇身上,在她另一只手心上写字:“捏紧七寸,把它捂热,等人走近,丢出去。”
冯妙一想到蟒蛇嘶嘶吐信的样子,就心底发怵,可还是照着拓跋宏的话,捏紧了它的七寸,放在腿上捂热。僵硬的蛇身渐渐变软,可绵软里还带着一股柔韧的力道,想要从她手里挣脱。冯妙越发不敢松手,牢牢捏紧它的七寸。
那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的火把光亮打在洞壁上。拓跋宏默默数着步子,估计着他们再转过一个弯,就要出现在眼前时,忽然暴喝一声,把手里捏着的小蛇直丢出去。冯妙听见他的吼声,赶忙也把自己手里的蛇丢出去。
白登山里的这种小蛇七寸子,毒性极强,过了大半个冬天,蛇牙上的毒液积累得更多。小蛇落在人身上,张口就咬,走在前面的两人惨叫一声,蹲下身去捂住了腿上的伤口。可那蛇毒蔓延得极快,没多久,他们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只是一时半刻还不会死去。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人,拓跋宏骤然跃起,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低声喝问:“是谁派你们来搜山的?”那人竟然也十分硬气,瞪眼看着拓跋宏,嘴角缓缓流下一行血来。等拓跋宏反应过来,他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根。
火把照亮了山洞,冯妙这时才看见,地上盘着大大小小十几只毒蛇,灰褐色的蛇身上,分布着铜钱大小的斑点,十分骇人。她向后退了两步,一双姣好柔美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另外一边,被毒蛇咬中的人,还在地上翻滚扭动,情状狰狞可怕。
她第一次动手杀人,明明吓坏了,却不哭也不叫,只大睁着眼睛看着。
拓跋宏走过来,伸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把她僵硬的身子搂紧,柔声劝慰:“别怕了,人命都算在朕头上,跟你无关。”他转头对着地上的两个将死之人,一字一字地说:“你们听清楚了,要变成鬼索命,只管来找朕。”
冯妙缩在他怀里,双腿直发软。拓跋宏帮她紧一紧衣袍:“我们得继续走了,这几个人迟迟不回去,会引起他们背后主子的疑心,迟早会有更多的人找过来的。”
他拉着冯妙的手,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低声说:“你……很勇敢,我很喜欢。”
山腹里已经不能停留,两人踩着没过脚腕的积雪,一路向西走去。冯妙虽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可也是从小养在深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她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只是默默跟在拓跋宏身后,尽量跟上他的步子。
天色由乌黑变成深蓝,又从一角渐渐染上一抹白色。拓跋宏在一处大石后面的背风处停下,对冯妙说:“勰弟的人应该就快来了,我们在这等一等。”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腹中灼烧得难受,连昏沉睡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冯妙靠在山石上,目光越过拓跋宏的肩头,漫无目的地向远处看去。茫茫白雪、茂密树丛中间,似乎有个黑影在移动。她只当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用力摇摇头,再向前看去时,那黑影已经近了数十步,是一只一人多高的黑熊!
看来这场阴谋还没有结束,冯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袍,那股气味能刺激老虎,便也能吸引、刺激其他的猛兽。她赶忙伸手去解扣带,要把外袍脱去,可手指却抖得不听使唤。
拓跋宏察觉她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抽出匕首“嘶啦”一声划开了黑色外袍,扬手远远地丢开,拉着冯妙向相反方向跑去。
☆、143、计生连环(二)
那黑熊动作笨拙,速度却很快,四爪并用,很快就追到他们身后。四下连处遮挡都没有,眼看两人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拓跋宏索性停下步子,把冯妙拉到身前,语气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妙儿,黑熊只吃活物或是彻底腐烂的肉,待会儿你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否则我们两个都要给它垫肚子,记住了么?”
冯妙已经怕极了,轻轻点了点头。拓跋宏抱住她,在她嘴唇上短促却缠绵地吻了一下,舌尖滑过她的嘴唇,带着无限的温柔眷恋。一吻过后,拓跋宏搂着她俯卧在地上,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黑熊走到近前,绕着他们转了几个圈,忽然伸出头拱了拱。拓跋宏死死压住冯妙,不肯翻身。黑熊湿嗒嗒的舌头,裹挟着粗重的呼吸声,垂在他们头顶,厚重的熊爪猛地往拓跋宏背上拍去。冯妙只觉得拓跋宏的身体骤然绷紧,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最轻,可那黑熊还不死心,伸出生满倒刺的舌头,往拓跋宏背上舔去。他的外袍已经脱去,只剩下薄棉内裳,早已经被熊爪撕扯开了。舌头向背上一舔,倒刺勾进肉里,撕扯起一大片。
冯妙想象不出,用矬子一下下从背上撕扯下皮肉来,是什么样的剧痛。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连抽泣也不敢,只能把手放进嘴里,死命咬住。只要发出一点点声音,他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黑熊每舔一下,拓跋宏的身体就抽紧一分。他一声不吭,只有这一点细微的触感,让冯妙确信,他还活着。一连舔了五下,黑熊才又绕着他们转了一圈,低吼了一声,走回树丛里去了。
等到声响彻底消失,冯妙才试探着叫了一声:“皇上……”
拓跋宏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他的力气一松,冯妙就扶着他坐起来。他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那种痛楚,像是从四肢百骸深处透出来,不是剜心刺骨可以形容的。
冯妙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落在雪地上,融出一个水窝来。
拓跋宏的声气已经很虚弱,却还是想逗她一笑:“哭什么……又不是你被狗熊非礼了……我一个男人,没吃多大的亏……”
听见他说话,冯妙哭得更凶,想要搂紧他,又怕碰着他身上的伤处。拓跋宏抬手抹着她的泪痕,虚着声说:“叫我……叫我一声,让我舒服一点……”
冯妙哽咽着开口:“宏哥哥……”话一出口,哽咽立刻变成了嚎啕不止的大哭:“宏哥哥!宏哥哥……”如果叫几声就能让他少些痛楚,她愿意一直这样叫下去。
此时天已大亮,山路上有阵阵马蹄声响起。冯妙从拓跋宏身上,摸出那柄匕首来,攥在手里。
几个身穿甲胄的人骑着马走到近前,最前面一人看清了半跪半坐的拓跋宏和冯妙,大惊失色,立刻翻身下马跪拜:“皇上,婕妤娘娘,臣救驾来迟。”
冯妙认出来人是广阳王拓跋嘉,气力一松,手里的匕首就掉进雪里。拓跋宏对广阳王微微点头:“你来得正是时候,果然没有叫朕失望。”他的一句褒奖,令广阳王和身后的亲随,都精神一震,却又露出几分羞愧,自觉并没有皇上称赞的那样好。
拓跋宏看一眼衣衫凌乱的冯妙,又看了看广阳王铠甲之外的披风,轻咳了一声。广阳王拓跋嘉立刻会意,脱下自己的披风,双手捧给冯妙:“请娘娘先委屈将就一下,臣这就派人护送皇上和娘娘返回行宫。”
“不,”拓跋宏缓缓开口,“直接送朕回平城皇宫,把找到朕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要严密隐瞒朕还活着的消息。”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发白,眼睛里却流淌着杀伐决断之色:“朕要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人,全都引出来打扫干净。”
冯妙被送回华音殿时,人已经昏迷不醒。忍冬提前得了消息,也从白登山的猎场行宫,急忙忙返回宫中。半睡半醒间,冯妙恍惚听见有人一直在耳边哭,给她擦身子时哭,喂她喝药时哭,给她掖被角时也哭。
她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声:“别哭了……”话语声低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那啜泣的声音却忽然转成了惊喜,一连串地问:“娘娘,你醒了?身上疼不疼?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冯妙尽力睁开眼睛,看见忍冬满怀期待地跪在床榻前,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她微微笑着回答“我没事”,身上却一寸寸酸疼得厉害。
忍冬嗫嚅着说:“娘娘昏睡了三天两夜了,怎么还能叫没事。”
冯妙没料到自己竟然躺了这么久,被忍冬扶起来时,头还有些发昏,手上和腿上都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下散发出微酸的草药气味。她想问问崇光宫那边怎么样了,可转念一想,侍御师和最好的御医,肯定都在那边照看,她平白问一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忍冬絮絮地说着话,因为冯妙话少,时间长了,她就变得话特别多,一个人能说上好半天:“娘娘被送回来那天,可把奴婢吓坏了,人烧得直说胡话,凉水浸过的帕子,敷在额头上一会儿就变热了。手上、腿上都是冻伤,幸亏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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