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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惑-西风绾-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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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仰吴先生大名。”拱手还礼。称善人显得做作。雪瑶还是以先生相称。再对罗阳点头示意。浅颦莞尔。


第一百六十二章 悟

    “糟老头子罢了。哪來什么大名。进屋说吧。”细听之下。吴善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一把推开篱笆桩。示意众人进來。

    屋内窗子向阴。光线有些黯淡。雪瑶此时本就体弱。一进里面。眼前不禁又现可怖幻影。紧抓石婆婆的臂膀。还是微微颤栗。

    “这里草药极多。我去找克制摄魂散的药引。”看到雪瑶的异样。罗阳起身告辞。

    “治标不治本。找來有何用。”并不客气地。吴善人拦住他。

    “那就请大善人快救救瑶儿吧。”石婆婆言辞急切。

    打量雪瑶许久。吴善人终于开口。那声音。沧桑沙哑。似从远古飘來。“违逆父母。不敬夫君。陷害忠良。罔顾沧生。德行有亏。天降罚孽啊。”

    雪瑶轻狂一笑。“呵。既然天命要罚我。我能奈何。”有些清弱的声音。暗含的。是执迷不悟。

    “百善孝为先。父母给你命。予你身。你心存怨念。这是不孝;出嫁从夫。该相敬如宾。你却伤害背叛。这是不忠;天下需要贤臣。你为一己之欲谄害之。残杀之。这是不义;苍生有德。你荼毒人命。染鲜血而不知悔。这是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天公奖善罚恶。你当然病魔缠身。”吴善人句句铿锵。字字打在心上。好像经久的烙印。不疼。却不安。

    “你以为我想吗。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有一个在父母怀抱中。享尽宠溺的童年;一个青梅竹马。对我不离不弃的爱人;做一名贤女待嫁闺中。然后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做得贤妻良母。时常施粥济世。这样的幸福甜蜜。又得万人称道。谁不想。”雪瑶越说越激动。诉说演变成嘶喊。“可我从小就洠в懈盖住R蛭业母盖资歉龈盒睦伞F液湍锴子诓还恕6改瓴晃挪晃省:貌蝗菀籽暗搅恕K治肥孜肺病A锴灼栏龉赖挠缕紱'。父亲不能报仇。我再不亲自筹谋。难道眼看着娘亲枉死吗。爱人。呵。我的爱人爱上我仇人的女儿。我怎么办。我只能放手追求权力。夫君。我的夫君视我等同玩物。难道我自甘堕落。奉迎屈从吗。贤臣。那些所谓贤臣想将我这个祸国妖女除之后快。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我的命。再说仁德。我想有一颗仁德心啊。可我对苍生仁德了。地狱般的日子里。沧生怎么洠Ф晕胰实履亍:呛恰!奔干潘恋男ΑQ┭敝溉糍狻!叭绻夷芟袼谎I聛砭徒跻掠袷场8复饶赴J裁炊疾蛔觥R材苋枚嗌倌腥宋ё潘磐抛N业比灰沧龈龊门印?赏奂АI咸焓裁词焙蚨晕夜焦!

    若兮闻言。直径走到雪瑶面前。“公平。”冷冷注视着雪瑶。这柔弱的女子颇有针锋相对之势。“唐雪瑶。你和唐桀追逐嬉戏的时候。我在读史记国策;你和慕容谦花前月下的时候。我在被病痛折磨;你享受万人朝拜的时候。我在名义上。在父皇的心里已经死了。你凭什么抱怨不公平。再说唐桀。你要是真的爱他。怎么会在镇北王府三年不走。怎么会和慕容谦不清不楚。罗阳一次次救你于危难水火。你又凭什么觉得洠司饶恪;褂形业哪稿D阒恢稿α送褚獭H丛趺创硬晃饰释褚潭加霉┦裁瓷颂旌淼墓罴啤!

    “够了。这些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在狡辩。明明占尽便宜。还要装出一副贞洁圣女的模样。韩若兮。你真是比我高明多了。”雪瑶有些恼羞成怒。可那刚亮之音却隐隐一丝底气不足。好像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在低语。韩若兮是对的。无论多么不愿接受。韩若兮都是对的。

    “我还洠低昴亍!比糍馍舨淮蟆H醇岫槔!疤蒲┭1鹚档谜庋闪F涫的惚人伎珊蕖U庖磺卸际悄阕约涸斐傻摹J悄闾运健J悄悴豢匣赝贰H椿乖谠购薇鹑恕!〔蛔材锨讲换赝贰2患撞牟宦淅帷R舱娌恢闶窍窳怂?苫褂姓饷炊嗳艘白拍恪@拍恪0拍恪D阕邢赶胂氚伞!彼档阶詈蟆H糍夂鲇秩岷拖聛怼<阜职尽<阜滞裣А;褂屑阜治弈巍Y踩灰晃蛔蛔唤痰嫉慕憬恪

    目光从若兮面上移开。看向石婆婆。看向罗阳。再透过丛丛林木看向十万深山之外。一时间。伶牙俐齿的雪瑶。不知何言以对。

    上天也许洠Ц桓龈吖蟮钠鸬恪?伤纳小U饷炊嘈拇嫔颇畹暮萌恕K前锼>人J顾淮未瓮牙в谖D选4婊钪两瘛

    虽然也有遇人不淑的时候。可到现在。她还安然无恙。身边还有记挂她的人。

    这些。难道不够吗。

    心里酸涩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融化了。灼热。晶莹。含在眼眶里。执着地不肯落下。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由灵性的。当你损害他人的时候。实际也在损害自己。yuwang。权力。名位。这些到底能给你什么。得到这些。你满足了吗。而为了得到这些可有可无之物。你又失去了些什么。到底值不值得。”沉默半响的吴善人缓缓道來。字字句句如羽毛沉入湖底。不着痕迹。却真实存在。

    唐桀的失望。慕容谦的愤慨。罗阳的黯然。慕容诠的期盼。父皇一次次服下丹药后的虚弱。还有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的情形……这些。一一闪过脑海。付出了这么多。她得到了监国长公主的高位。可似乎。除了一个空壳般的名位。洠в衅渌恕

    是非成败转头空。往昔回首不堪言。

    跌坐在地上。她低声哀鸣。“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可若无权无势。就只能被人欺负。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她不愿认错。即使错得彻头彻尾。也不愿承认。可眼里的泪终于出卖了她。似决堤的洪水。流泣不绝。

    “你觉得。我可有权势。”吴善人耐心问道。

    “算不上。”哽咽着。雪瑶摇头。

    “那会有人欺负我吗。”吴善人再问。

    雪瑶再摇头。

    “这就是了。有情有义。有礼有节。再加上一颗慈悲心。谁敢欺负你啊。就算真的有。也是折他自己的福报。”吴善人说得淡然宁静。

    “可先生也说。百善孝为先。母仇不报。誓不为人。”泪水花了俏颜。眉间的挣扎。不看自明。

    “那现在大仇已报。是否可以抽身呢。”吴善人仍是冷静淡然。

    “我。我。”吞吞吐吐半响。雪瑶还是说了出來。“我想要得更多。我想撑起南楚江山。我还想成为千古女帝。”

    “以仇恨为名。以高尚作表。人啊。束缚自己。不肯放过的。从來都是心里的yuwang。”吴善人俯下身來。轻拍她的肩膀。“你看这青山绿水。你看那碧草红花。他们就是这样天然的存在着。不争不夺。不怨不怒。该有的那一份阳光。上天从來不曾吝惜。”

    雪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绿荫葱茏。那红花明艳。在阳光之下。闪着斑驳剪影。可她。却只像角落里见不得光的枯草。离了多远啊。

    况且过往罪孽那么重。回头。不会沉得更快吗。

    “你也可以的。只要相信。而且唐姑娘。至多是个走错路的单纯女孩。”吴善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粗粝的乡音里带着和煦。

    单纯。这是多么久违的一个词语啊。用在她身上。还可以吗。

    不堪的现实。对比美好的曾经。失落吗。心痛吗。还是后悔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不住地抽噎起來。乌云压顶。欲散还收。忽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來。落在白衣上。竟是黑如墨羽。鲜明掩映。

    原來她的血。已经成了黑色。这该是多狠毒的心肠。才能晕染成如此颜色。

    可看到那黑白分明的对比时。她有种释然的轻松感。

    如果这黑色的血记录着过往罪孽。现今将其逼出身体。可否向上苍要个机会。从头來过。

    “我该怎么做。”跪坐在地。拭去血泪交织的湿润。雪瑶的声音。虚弱而清灵。

    “做你该做的。做你能做的。”他起身。朗声笑。“心中自有白莲。何故问询他人。落魄逍遥山间。快活自在百年。”精瘦黝黑的身形之后。似隐藏了绝代风华。扛着锄头。吴善人大步出了房门。迎着炎炎烈日。复在田间挥洒汗水。

    “瑶儿。你怎么样了。好点洠А!笔牌殴齺矸鏊B墙辜敝狻!八岛玫膩碇尾 U庹雇卵恕R弧T刍桓龃蠓蚩纯础!

    “雪瑶。你先歇着。我去找克制摄魂散的草药。”罗阳却是闲然自适。还带着一丝欣慰。毕竟。他劝过多少次。她可以认同。却绝不听从。今日经吴先生和若兮点拨。能有悔意。实在难得。

    “不必了。都不必了。”茫然摇摇头。雪瑶看向石婆婆。“我要回家。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咱这就回家。”石婆婆应着。扶她向來时的山间小道走去。

    “你说。她会洠侣稹S帜鼙浠氐背醯乃稹!比糍獠蝗范ǖ匚恃畦睢R凰科诖U飧鍪郎稀3酥阶斫鹈缘母盖住W约涸傥耷兹恕H绻飧雒妹没故亲畛跄歉黾逵挛目∏喂印8糜卸嗪谩

    “不知道。这一劫。洠в腥丝梢园锼D懿荒芡ァ9丶谛摹I慊晟ⅰO潞熘ⅰU庑┒际峭馕铩P睦锕憷恕R磺卸蓟岷闷饋怼!蓖拍且焕弦簧倭礁錾碛敖ソハг谑鞔灾B扪羯裆圃丁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修功德

    且说雪瑶回到石婆婆处。一连两天。竟是无梦好眠。偶有稀疏幻影。想起吴善人那日的话。也渐渐克制下去。如此到了第三日。雪瑶已能行走自如。后半夜的时候。看石婆婆未醒。雪瑶独自起身。梳洗之后。出了房门。

    夜色还未退去。天空是乌蒙灰蓝的。一个人沿着山路。禹禹独行。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但此时。她却心如明镜。澄澈无波。

    迂回盘旋而上。到山顶崖边的时候。正是破晓。第一缕阳光披在肩上。金灿灿。暖融融。荡涤了世间万物。

    巍峨乎高山。流盻乎河川。抬眼望。高山仰止;垂眸察。河川径流。

    红尘里。地狱洠в凶畹撞恪L焯谩R哺呙斓讲豢膳省6踩恕V糟枫凡话病J且蛭υ谥屑洹

    面高山。听流水。感清风拂裳。她双膝跪地。在空无一人的崖前。

    这半生。她跪过太多人。跪了太多次。有时是迫不得已。有时是趋炎附势。但这一次。万籁俱寂的黎明。她真心诚意。跪天。跪地。跪自己。

    世界多美啊。有春花秋月冬逝水。有夏影梧桐蝶婵娟。还有人。既善良真诚。又邪恶虚伪的人。而黎明的光。无论何种境况。都坦然地将光芒洒向每一寸土地。不计付出。不计回报。

    那她呢。有了这些。还放不下小小一颗心里的yuwang吗。

    拔出短剑。送到颈前。然后轻轻一割。

    散落的发丝断了一半。握在手里。厚重。柔滑。这样如丝的秀发。怪不得曾经。他无数次拂过。爱不释手。

    轻笑着摇头。都说了放下。还想來做什么呢。

    起身。更靠近崖边几步。大着胆子向下一望。是流水人家。稀稀落落。大如指甲。果然。站得高了。许多东西。自然就可以缩小。

    抬手一扬。乌发随风散。如墨色的雨。飘往远方。

    就从今时今日。她唐雪瑶。了断过往缘孽。重新做人。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太多的事。耳听为虚。只有亲身经历。方能真正体悟各中酸甜苦辣。在痛中成长。在乐中感悟。进而修得慈悲心肠。善待万物。

    一身重担。一瞬卸下。下山的路上。脚步也轻快了不少。离石婆婆家还有些距离。便从远处看见左右张望的石婆婆。

    此情此景。不正是梦里期盼多时的慈母盼儿归吗。

    太早的时候。她便失去娘亲的温暖。如今。家的感觉近在咫尺。又岂能错失。

    快步奔到石婆婆身前。深揖一礼。雪瑶脆声道。“女儿拜见干娘。”

    石婆婆一时愣住。半响缓过神來。有些激动道。“好好。起來。快起來。”

    “干娘认下女儿了。”起身。挽扶着石婆婆。雪瑶的目光。盈盈如水。清澈。漾起渌波。

    “你这么乖巧伶俐的丫头。还是个公主。我求之不得呢。哪儿能不认。”石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满眼都是疼爱。

    如果上天曾毁掉她的童年。那风雨十六年之后。大彻大悟。再遇上如母亲般亲近的石婆婆。会不会也算一种补偿。

    “干娘取笑了。能有干娘这般慈爱善良的母亲。是雪瑶上辈子的福分。”薄唇轻碰。她甜笑如铃。

    “你这头发。。”看着雪瑶原本过腰的长发只将将及肩。石婆婆有些惋惜。又极是惊讶。

    “斩断青丝。了断尘缘。从今往后。瑶儿就跟着干娘了。”甜言蜜语。声比清泉。似真。也似幻。

    “这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干娘也不能养你一辈子啊。”颇为无奈地。石婆婆摇摇头。心里。仍是欢喜。

    “瑶儿当然不能让干娘养着了。将來和干娘学了手艺。瑶儿还要养着干娘呢。”

    一老一少进了篱笆桩。温暖的余音。仍徘徊于半空。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瑶身子渐渐恢复。和从前所差无几。因为头发短了太多。雪瑶又一向喜爱男装。石婆婆便为她做了一套藏蓝色的汉家男儿装。

    从此素发高绾。巾帼本红颜。年少心不减。

    与此同时。她不仅和石婆婆学洗衣做饭。也捡起了扔下许久的武学技艺。

    夏末初秋。西照的天。总是变幻莫测。一时大雨倾盆。一时又雨过天晴。

    那一日。艳阳天里上山砍柴。在石婆婆的百般叮嘱下。不听话的雪瑶总算拿上了伞。才至山涧。果觉得光线暗沉。不多时。豆大的雨点接踵而至。

    走在羊肠小道上。两畔灌木林立。多是奇珍异草。忽然间。一抹白影映入眼帘。雨点打在她身上。柔弱也刚强。现在才湿了少许。再过些时候。恐怕就要全身淋透了。雪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将头顶的伞移至她处。不言不语。

    片刻。若兮也感觉到遮挡。回身。看见一身公子装的雪瑶正为她撑伞。不禁讶异丛生。

    “自己拿着。本公子可洠в辛阆в竦南星橐葜隆!币话呀∪谌糍馐掷铩Q┭肀阕摺

    雨下得大了。由点连线。再至络绎不绝。打在乌发上。为墨添彩。水亮透彻;打在衣襟上。湿落一片。点点清云;打在佳人俏颜上。楚楚涟心。清丽绝艳。

    看着雪瑶湮洠г谟炅崩铩H糍饬毓瘛?觳阶妨松先ァ!暗鹊取!!彼阶拧G逋衩喑ぁ

    顿了顿脚步。雪瑶看她一眼。便不予理会。继续向前。

    若兮虽是弱女子。但此刻决意追上一人。步步紧凑。竟一把抓住雪瑶臂膀。“这把伞够大。一起走吧。”若兮看着雪瑶。眉间一缕展不开的愁绪。说罢。不待雪瑶拒绝。便紧紧挽住她的臂肘。以便两人同步。

    一柄伞。罩两人。各湿半边。相对默然。

    “身子好些了吗。”若兮开口。轻淡似烟。

    “呵。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时候不好了。”雪瑶应声。亮脆如铃。“倒是你和罗阳。怎么突然就來西照了。”

    “唐桀來西照采药。一直洠Щ厝ァN颐莵碚宜!钡切囊谧钌畲ΑH糍獾蜕馈

    “哦。”提到唐桀。雪瑶收起几分散漫。仍面不改色道。“西照多是高山白云。幽林阔野。十九哥流连山水。忘了归期也是可能的。”

    若兮摇头。婷婷不语。半响又道。“这里静谧幽深。确是尚好的定居之处。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再说吧。洠牒谩:恰!甭痪囊恍ΑQ┭绦馈!澳阌Ω弥馈N蚁蛲摹4觼硎歉焕鎏没省!

    虽然她已认了干娘。也有了亲人。可说到终老于此。内心深处。总还有一缕不愿。毕竟。这里。并非她生长的故土。

    “也对。不然。怎会成了这样。”后面那句说得极低。几乎融在了雨声滂沱里。

    “你可喜欢过罗阳。”山风携雨丝。吹拂过颈项。望着眼前洗出的新翠。雪瑶有些唐突地道。

    怔了良久。唇边隐有笑意。“若说一点不喜欢。那肯定是言不由衷;但对他的喜欢。仅是在远处一望的倾慕。他是翩翩君子。温文和善。可总觉得。很难靠近。我们不合适。”

    “是啊。他如行云流水。天外圣贤。不论别人做过什么。总能宽容以待。和吴善人学医心。很适合他。他就该是游名山异川。赏飞鸟闲花的仁者德医。”透过雨帘望远方。空濛山间。似在心里撒下淡烟。

    “……”

    “……”

    一路走來。雪瑶和若兮随意说着些什么。或身边之人。或风景名胜。复又重新熟悉起來。

    走到石婆婆的篱笆桩前。雨势收敛许多。却仍有流不尽的余泪抛洒。

    “进去坐坐吧。”不冷不热。雪瑶似随口一说。

    “为什么不。”极清淡的一句。若兮应得大方。

    进了房门。雪瑶便快步奔到石婆婆身边。“干娘。这是若兮姑娘。”

    “石婆婆好。”若兮点头微笑。温雅知礼。

    看看若兮。再扭头看看雪瑶。端详片刻。石婆婆感叹道。“像。这模样。真是像啊。不愧是姐妹。”拉着雪瑶。石婆婆半劝半戏道。“瑶儿。你们这是千年修來的姐妹缘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今儿个。就在干娘面前。咱把啥仇怨都忘了。好不好。”

    雪瑶和若兮对望一眼。想说些什么。终是堵在心里。未有言说。

    她们。实在都是盈着傲骨的女子。若非有十足把握。断不想自己为先。况且。弑母。夺爱。横亘于间的那么多。释怀。非三言两语。非一日之能。

    “罗阳应该还在吴善人那里。我去找找他。”忽然想起救命稻草一般。若兮借机转移话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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