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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商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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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55章 情何以堪
“没事，没事。”刘婆子眼珠子一转，忙是陪着笑脸儿道，“今日天儿凉了，奴婢们正思量着给姑娘送盏热茶过去，可是又不晓得姑娘的口味儿。”
“是吗。”绿珠不相信的看着眼前两人。
刘婆子偷空儿给对面的徐婆子使了个颜色，徐婆子会意，连忙接口道：“可不是，姑娘也晓得，我们都是在外面做促使的，哪里懂得伺候姑娘，所以想斗胆请姑娘帮忙进去一趟。”
绿珠冷笑一声，抬眸扫了眼前的两个讪笑的婆子一眼，撒谎，送茶水进去，明明两手空空的，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但眼前的两个婆子虽然言辞闪烁没说实话，不过，自己若是可以进去，就能如愿看见姑娘，也算是值了，于是假意抬眸看了看眼前迷蒙的天际，口中道：“看不出来，两位妈妈倒是个有心人。”
两个婆子见绿珠答应了下来，面上释然的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奴婢这就去沏茶。”
绿珠鼻子里冷哼一声，但还是面不改色的道：“有劳妈妈了，对了，姑娘素来喜欢雪玉银针，妈妈可不要记错了。”
言毕便是伸手推开了眼前的房门，留下两个一脸懵懂的婆子，却又不敢追上去细问。
“什么，雪玉银针你知道是什么吗。”半晌，刘婆子才用肘子推了推同样茫然的徐婆子，为难道。
徐婆子却是面上一笑，摇头道：“老姐姐都不晓得，我如何晓得，不过既然是姑娘喜欢的，总归是上好的茶叶，我们去问问茶水房的小丫头们不就晓得了。”“大妹子说的是，左右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姑娘哪里真的在乎我们沏的是什么茶不成，是我老糊涂了。”刘婆子豁然开朗，连连应道。
“是这个理儿。”徐婆子同意点头。
绿珠推开房门，几日没有进来，里面静悄悄的，四处竟然已经好似堆积了不少灰尘，绿珠瞧着心头就是禁不住的微微一酸，姑娘自小锦衣玉食，被全府上下捧在手心，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等苦头，这次，竟然罚的这般重，想起被当场打死的皓月，还有院子里面被发卖的一等丫头，绿珠顿感背后的阵阵凉意。
“姑娘，你怎么样……”绿珠一边慢慢朝里面前行，一边左右张望找寻着周锦玉的身影儿。
周锦玉正迷迷糊糊的窝在墙角儿，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依稀可见一个苗条的碧色身影儿正缓缓进来，周锦玉脑子里一阵恍惚，脱口而出：“皓月……”
“姑娘，姑娘，你在哪里……”周锦玉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绿珠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里面的动静儿。
周锦玉闻声也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绿珠连忙快步奔上前去，搀扶着身子摇摇欲坠的周锦玉，喉咙哽咽道：“姑娘，你受苦了……”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周锦玉费了半天劲，方才看清眼前的绿珠，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绿珠，是你？”
绿珠闻言连连点头：“是，是，是奴婢，姑娘，快到这边先坐下……”
说话之间，绿珠上前心疼的扶着周锦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倒了一盏茶水：“姑娘，先喝口水吧。”
看着周锦玉木然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竟然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猛，竟然不小心被茶水呛在喉咙的，咳嗽起来。
绿珠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替周锦玉捶着后背：“姑娘，慢点儿，感觉可是好些了……”
这些日子被关在屋子里面，周锦玉开始的时候，怒火中烧，很不服气，可后来这几日，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却也是想明白了，往后在京城里面，可要处处小心，便是憎恨顾长宁，也要看清楚局面，千万不可因为急于报复，赔上了自己的本钱，这次的教训，一定要牢记。
被一口茶水呛的面红耳赤的，周锦玉可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她闭着眼睛微微摇头，声音冷静的对绿珠道：“绿珠，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绿珠一愣，忙是俯下身子，朝周锦玉的脸上看了过去，却见她面色沉寂，无喜无悲：“姑娘，你……”
周锦玉抬起头，细细端详了她的脸，重复道：“绿珠，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了，你去转告父亲，就说我知道错了，父亲要的华严经，我这几日我一定会赶出来。”
怔怔的看了看眼前的周锦玉，绿珠见她虽然面色憔悴，但是说话条理分明，不似有事的样子，便是欣喜的连连点头：“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件事情，奴婢马上去办，姑娘放心便是……”
站起身来，周锦玉点了点头，朝梳妆台的方向走了过去，沉声道：“绿珠，替我梳妆吧。”
……
又是一日过去了，外面好似还是毫无动静，顾长宁隐隐有些担心起来，这件事情看上去没有那么简单，三日之内，肯定不会有什么大进展的，可三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今日若是再没结果，自己怕是真的要将这牢底坐穿了，顾长宁心急若焚的朝外面看了一眼。
杨信今日也还没有出现，果然没有进展，微微侧脸，看着隔壁出去了一夜，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女人，顾长宁心里一阵莫名的惧怕起来，担心再不出去，怕是下一个轮到自己了，天下谁人不怕死。
思量之间，大牢的房门哐当一声又是被大力推开了，顾长宁从隔壁女人惨兮兮的脸蛋儿上收回目光，刚刚从房门进来的狱卒已经到了眼前。
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了顾长宁几眼，顾长宁心里也是砰砰砰的紧张的乱跳起来，那人点了点头，似是确定了顾长宁的身份，最后斩钉截铁的打开大牢的房门，开口道：“你，跟我出来一趟吧……”
顾长宁脑子里一嗡，下意识的朝隔壁的女人脸上打了过去，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女人的命运便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情何以堪。
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56章 杀意顿起
来人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顾长宁却还是立在原地一动未动，便是眉心一凝，提高声音道：“顾长宁……”
看来已经避无可避了，强自留下已经再无可能，看来只能在外面找寻机会了，思量之间，顾长宁咬咬牙抬脚出了房门，路过隔壁牢房的时候，惨兮兮的女人微微睁开眼前，目光散乱的看着顾长宁，顾长宁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对她微微牵了牵嘴角儿，安慰一笑。
……
皇上的御书房之中，镇国公周展成正神情萎靡的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而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皇上，则是星眉微凝，双眸凝望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周大人，一时也是难以决断。
良久，皇上才抬了抬：“周大人，先请起来吧。”
镇国公闻言心里依旧忐忑不安，叩首谢过之后，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多谢皇上。”
皇上神色略变，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开口道：“周大人方才告诉朕，大人的暗卫如今还在刑部的手中，是与不是。”
“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周大人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
沉默片刻，皇上抬眸抄一边的内侍陈公公的方向看了一眼，陈公公会意，连忙朝外面走了出去。
周大人有些迷蒙，但也不敢多问，皇上却也是似乎留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勉强笑了笑，对周大人道：“周大人的话，朕已经知道了，大人的心思，朕已经了然了。”
似乎一切也算意料之中个，只是没有想到此番自己鼓足勇气起来，周大人将皇后意图栽赃自己的事情，交代的如此圆满，可是看皇上的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关心的样子，难不成，皇上真的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认定这件事情是百撷坊所为。
细细想来，似乎也没有这么快，毕竟豫王那边的动静，自己也算是打探的还算全面，豫王这段时日，都是在京城各处忙碌，放眼京城之中，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位富贵闲人如此勤劳的折腾，除了皇命，他实在想不除其他：“多谢皇上信任。”
“这件事情，朕自会去查探清楚，你先退下吧。”皇上点了点头，似是下了决定。
周大人忙是拱拱手，皇上面上的表情，实在是看不出喜怒，自己也是揣测不了皇上的心思。
想了想，皇上总算是没有怪罪，自己也不可太过性急：“老臣告退。”
看着周大人远远离开的背影儿，皇上挂在嘴边儿的笑脸儿微微褪尽，顿了顿，便是站起身来，双眸微眯的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陈公公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奔了进来，皇上紧皱的眉心微微一展，陈公公的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儿随之而来。
皇上禁不住嘴角儿微微扬了扬。
“臣弟见过皇上，皇上万安。”陈公公将豫王引至皇上的眼前，便是懂事的走了出去，亲自在门口警惕着四下的动静，还顺便遣走了屋子里的内侍宫女。
“这两日，四方镖局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皇上看着豫王的身影儿，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点了点头道。
“臣弟……臣弟无能，尚未查探清楚。”豫王想了想，还是谨慎的回答道。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伸手示意他先行坐下，一边道：“是没有查出来，还是不便告诉朕。”
豫王顺从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眸看了看皇上的脸，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方才臣弟入宫的时候，似乎瞧见了周大人……”
“你没有看错，是他。”皇上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轻轻点头，“而且他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
豫王抬起脸，略略惊愕道：“难道此事，竟然和周府也有关系。”
也算是和周府脱不开干系吧，思及此处，皇上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是微微摇头。
看着皇上这种回答，豫王一时迷惑：“皇兄的意思，臣弟看不明白……”
“你查探了这几日，就什么都没有查到。”皇上似乎不想再说这些，主动切入了正题。
豫王叹了口气，道：“诚如皇兄所言，此事，臣弟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但说无妨。”皇上搁下茶盏，眸色微微凝了凝。
略略考虑了片刻之后，豫王方才郑重的开口道：“此事，根据臣弟这两日的查探，的确是有些眉目。”
皇上闻言眸色微微亮了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似乎是略想了想，豫王伸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铁牌出来，轻轻搁在眼前的桌子之上。
皇上眸光疑惑的拿起眼前的牌子，细细端详了片刻，眸色忽然一紧，显然也是认出了黑云栈的标记，当即便是脱口而出：“你
是说……”
皇上还没说完，下首的豫王连忙警惕的四下张望片刻，略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面上神色微怒，将铁牌紧攒在手心儿，开口道：“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豫王低眉轻抿了口茶，开口道：“臣弟自从奉皇兄的旨意前去查探此案开始，就总是察觉有人跟踪左右，臣弟不敢泄露机密，
所以才设计将这些人擒获，可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武艺高强，臣弟费尽心思，方才获得了这个东西，也算是薄有收获吧。”
“她果然是消息灵通，看来云家的眼线早已遍布宫中了，他想知道什么消息，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皇上闻言冷冷一笑，接口道。
豫王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想了想，谨慎的道：“云家势大，已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兄心里早已明了。今日之事，不足为奇。”
“朕明白，只不过眼下朝中并非一片太平，许多事情，朕难免独木难支，所以对云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看着皇上为难的样子，豫王道：“皇兄的难处，臣弟自然明白，只不过，这件事情，皇兄打算如何处置，真的打算置之不理，还是……”
“此事，朕既然让你去查探，自然是希望知晓事实真相，不过从今日查看的情况来看，或许有些事情，是朕疏忽了。”皇上挥手打断他的话，叹息一声。
豫王闻听此言，心里略动，看来这秦元景说的不错，皇上到底还是更看重党争之事，比事实本身更加重要。
思量之间，皇上也已经感慨道：“这些年，黑云栈为皇后驱使，你我兄弟早已知晓，只不过，当日毕竟黑云栈护驾有功，虽然之前，他们也算是藏污纳垢之地，但朕思量着，毕竟是江湖中人，若是能够就此改邪归正，之前种种，或许朕不该斤斤计较，可今日看来，似乎是朕错了……”
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57章 疑心重重
豫王闻言细想了想，方才道：“黑云栈为云家所用，原本并未有错，毕竟黑云栈不过是一把利剑罢了，只是个工具，关键在于使用这把利剑之人。”
“你说的不错。”皇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豫王，“方才周大人特地入宫，交了一样东西给朕，说是让朕为他做主，他府中暗卫的事情，是有人栽赃陷害，反咬一口。”
言毕便是将桌上的纸条递给了豫王，摇头道：“你自己看看吧。”
豫王缓缓展开，还未看完，便是心中微微一抖：“周大人的暗卫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皇上点了点头：“起初的时候，朕还不太相信，此事毕竟是那周大人的一面之词，虽然这封信笺也能佐证一二，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周家和云家从来都只是面和心不合，而且这两位都对朕当日登基功不可没，朕还是需要谨慎对待，可方才听你如此一说，这周大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缓缓的收好信笺，这周大人的话是真是假，豫王并不在意，可是有了这封信，对他今日的来意，可是大有助益，原本，自己查明真相受阻，意外发现了黑云栈的腰牌，查明此事和云家脱不了关系，不过理由到底单薄，若是云家一味儿咬定只不过是为了谨慎小心，觉得豫王行动有异与常，才上前查探，或许可以轻易避开，可眼下手中这封云家的威胁信，那就再明白不过了，这周家暗卫无意之中，发现了刑部的人，在栽赃陷害百撷坊，结果被杀人灭口，这就罢了，云家的人，为了防止这些周家暗卫的漏网之鱼回去报信儿，竟然还作死的出言威胁云家，反咬一口。
岂料这周大人也是个厉害的，竟然拼死到皇上面前澄清此事。
看对方凝眉不语，皇上看了他一眼：“此事，你怎么看的。”
豫王倒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臣弟和皇兄心思一样，这周大人的话，有几分可信。毕竟刑部尚书水大人，是云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多年来一直都是唯云家的马首是瞻，刑部的人，和当日臣弟遇到的黑云栈的人，目的都是一样的，二人都是云家的爪牙罢了。”
皇上凝眉闭上双眼，半晌方才缓缓睁开：“想不到，朕才登基不过短短三年，这两人，竟然已经水火不容到了这般田地，为了构陷对方，尽管不惜将他人推入水深火热之中，真是可恶。”
“皇兄明鉴，此事，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豫王心里微微释然，这件事情，事实或许不是如此，但是这封信至少说明，云，周二人的确都在这件事情上，有过谋算，此番利用他们，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二人。
皇上闻言思量了片刻，方才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永王余党，虽然朕宽恕了他们，可是有些人，依旧尚在虎视眈眈之中，若是这云，周二人发生什么事情，怕是他们会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豫王点头。
顿了顿，皇上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此事到如今这一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至于百撷坊……”
皇上略思量了片刻，挥挥手：“你去想个由头，传朕的口谕，将她放出来便是。”
“臣弟这就去办。”豫王点了点头，躬身退出。
……
顾长宁跟随来人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前面道路曲曲折折，两边的牢房里面，也是空无一人，顾长宁心里突突直跳，坚定的止住了步子，开口质问道：“你是什么人，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对方止住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顾长宁的脸，嘴角微微牵了牵，不答反问：“怎么，你不想走了？”
顾长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得紧张的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又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坚定的道：“你，不是这里的狱卒。”
对方闻言冷笑一声，环顾四周，缓步朝着顾长宁的方向走了过来，狞笑道：“既然你不想走了，在此处也没有问题。”
“你，你想干什么？”顾长宁本能的朝后面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喊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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