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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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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凰知道后,又气得半死,可是她能怎么办?她除了自己生闷气还能怎么办?人家出了话本,排了新戏,又没指名道姓说是她,她还能难道还能禁了话本,封了这些戏班子吗?
  她也就只能临窗独坐,自己灌自己几杯闷酒罢了。
  她在羲和楼是有常年包下的雅座,在二楼,用一幅竹帘和外界隔断。窗子开不大,因为酒楼门的那颗杏花树已是成了精的,斜斜地探进来一抹绿意。
  杏花开败,就该是海棠花开的时候。长安最出名的海棠又名金玉,如火般堆满了枝头。
  她正托着下巴远眺,忽然听见有人掀开竹帘,信步而来。她不动声色地捏着酒杯,语气冷淡:“这个位置是我包下的,你要坐,就找别的。”
  来人穿着熨烫服帖的胡服,有些贴和身体的衣料恰好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细窄有力的腰身,他直接就在她面前坐下了,也学着她的样子,托着下巴看她:“可是我就是来找你的。”
  李清凰立刻收起了手,改为正襟危坐:“找我做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方轻骑轻轻哼了一段最近风行长安的新戏曲,“让我算算这得有几天了,换算过来得好些年了吧?”
  他不哼这曲子还行,一哼她就觉得耳熟,再仔细一想,一张脸顿时就黑了。就说她为何会觉得耳熟,这不就是那出“安定公主扛着九尺长大刀横砍武状元”的新戏吗?!
  李清凰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站起身道:“你想坐这位置,那便坐,让你坐个够!”
  “嗳,”他伸出手臂硬挡在她面前,“小公主,做什么这样暴躁呢?”
  他见李清凰不说话,便调笑道:“你看看你这脾气,将来谁敢娶你啊?本来娶了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就恨不得把公主供起来当菩萨,现在好了,你打起人还这么凶悍,这是要人命啊——”
  李清凰直接把一张凳子踢到了他的腿上:“又不是让你娶,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方轻骑嘶了一声,又把凳子踢到一边:“你看看你,跟你说不到两句你就要动手,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话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家伙根本就是狗嘴里张不出象牙,当真跟他好好说话才会被气死。李清凰抱着手臂,冷笑道:“好啊,我洗耳恭听。”
  方轻骑咳嗽了两声,憋着笑:“最近新排的那些戏我也看过了,话本我也翻了一些,其实……其实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糕。你呢,虽然脾气是不怎么样吧,可幸亏你娘把你生得好看,就是冲着你这张脸,将来也一定不会没人要的,你放心。”
  “……”李清凰放下了抱着的手臂,手指在袖子里捏成拳头。
  “你看那戏里,那个唱公主的青衣长得还不如你,”方轻骑道,“不过那个唱武状元的武生也不如我啊,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去唱一出,让别人知道,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这么差嘛。”
  ------题外话------
  方轻骑:看,这就是我吸引女孩子的手段。
  李清凰:一看就是一辈子打光混的料……


第48章 公主从军009
  话音刚落,李清凰毫不客气地抬起一条长腿,一脚踢中了他的腹部。方轻骑在看见她身子微动的时候就防着她这一手,立刻弯腰弓背,抱住了她的小腿,惊诧道:“公主!你这心思也太狠毒了,你这一脚是想直接废了我啊?”
  李清凰充耳不闻,旋身跃起,另一条腿也朝他的心口踹去,准备给他一个窝心脚。
  方轻骑忙退后几步,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身上一拉。李清凰被他这股蛮力拉得一个踉跄,正要继续出手,却被方轻骑抢先一把捏住了手腕。
  “……!”她震惊地看着被他牵制住的双手,压下重心,转而攻击他的脚踝。脚踝的附近的骨骼和经脉都是人体比较脆弱的地方之一,只要受到攻击,他就不得不放手。结果方轻骑根本不顾不管,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用力按到了墙上,逼近几步,直接把她抵在了羲和楼的白墙上。他硬生生地受了她一次攻击,痛得闷哼一声。
  他倾身,双腿直接交缠住她还准备再踢的腿,低笑道:“嗳,你还要来?真的被踢坏了怎么办?”
  李清凰气得脸色发红,一双明亮如星子的眸子怒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轻骑苦苦思索了一阵,回答:“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几日在谢老将军那边都没见到你,怪想念的。”
  她的脾气来得快,可是去得也快,之前还在暴怒之中,现在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冷淡,微微扬起下巴:“怎么?还想再被我揍一顿?”
  他哈哈大笑:“小公主,你是不是太自恋了,觉得自己长得漂亮,谁都想犯贱凑上来被你揍啊?”
  李清凰懒得搭理他,她动了动手脚,却还是被他钳制得很紧。她越是这样动,方轻骑就加重了力气,把她的手腕都掐出红印子来了。
  要比蛮力,女人跟男人在力量上本来就是有悬殊差距。
  她挣扎了几下,终于把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她揉了揉手腕上红肿的印子,正要开口,忽然觉得有什么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蓦地睁大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只见方轻骑抬起眼来跟她对视,又朝她露齿一笑,露出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齿。让她只想一颗颗都把他的牙给敲了干净。
  他抬起双手,以示清白,又慢慢地退开两步,总算不是再紧紧挨着她了。可是雅座逼仄狭窄的位置根本消不去他炙热的体温。她可以听见羲和楼下有卖油酥的卖货郎挑着担子走过,叫卖了两声见没有客人,便又走了,一路高亢的叫卖一直到很远的地方还清晰地传来。
  方轻骑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从她头上那支样式简单大方的绿玉簪看到她下巴上的细小汗珠,她脸颊两侧还有些细小的绒毛,逆着光的时候看上去就特别清晰,也特别……可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的时候就突然有了冲动,大概是贴得太紧了而她的身上很香,又或者是太久没发泄了,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诸多缘故,不一而足。
  李清凰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笑道:“你喜欢我么?”
  方轻骑摇了摇头。
  谁要喜欢上她,那就纯粹自讨苦吃。
  可是若说完全不喜欢,又怎么解释他身体上的反应?他低笑道:“血气方刚,对着漂亮的小公主,就是突然有点冲动,也很正常吧?再说了……”
  他眼中盈满了笑意:“虽然不喜欢,可是不代表,没有一点点兴趣啊。”
  李清凰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拎起一张凳子就朝他砸去。
  咣得一声,方轻骑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一样从凳子和墙壁的缝隙溜到了窗边,他一手推开窗子,嗖得从窗户口跳了下去。李清凰抓起摆在桌上的佩剑,也跟着往下跳。
  结果她运气不好,之前那个卖油酥的人在地上丢了一块吃了一半的新鲜萝卜,她正巧一脚踩了上去,直接脸朝下就要往地上砸,幸好她反应迅速,先是伸臂在地上一撑,又尽力往后仰去,才没直接把脸给摔了。
  就是这一眨眼功夫,方轻骑已经跑远了,还回过头朝她招了招手,笑着比了个口型:“你要是追得上我,就让你为所欲为——”
  李清凰简直就要气炸了,才刚踏出一步,就觉得右腿的脚踝剧痛无比,根本支撑不了她再去追人。哪怕就是让她追上了,也支撑不住她再把人痛揍一顿。
  她单脚跳了两步,抽出了半截剑身,什么“安定公主扛着九尺长大刀横砍武状元”是吧,还有这么多话本和新戏对吧?干脆她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直接把方轻骑这厮刺个透心凉,看将来还会出现什么流言蜚语!
  正当她准备实行罪恶的砍人行动,忽然听见身后人道:“公主?”
  那人的声音很清淡,但是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包含的诧异。
  “公主,”靛青色的官袍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那人关切地追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又是林缜。
  李清凰现在拖着一条并不灵便的右腿,气得面目狰狞,看上去应当是很吓人。林缜完全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一步:“你的腿……扭伤了?”
  “扭伤了有什么关系,”她冷冰冰地开口了,“能追上方轻骑这厮就行了。”等她把人追到,不把他削成片片薄片,她都对不起她自己!
  林缜的眸子暗沉了下去,忽然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手腕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李清凰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林缜朝她笑了一下:“既然都扭伤了,那就不要再跑来跑去,要是伤得更重了怎么办?”
  “……”被文官一把抱起来的感觉还真是挺……特别。又酸爽又玄幻。
  林缜抱着她走进了一条幽静些的胡同,又慢慢往里走去,一直走到巷子深处。他把人放了下来,打开了外面的第一道门。李清凰好奇道:“你现在换住处了吗?”他原本并不住在这里,这条胡同虽然还在东市的地盘上,但胜在闹中取静,并没有商贩日日夜夜有在附近游走叫卖,也不会在夜晚有醉鬼喝高了,在这里惹是生非。
  “刑事郎年事已高,近来告老还乡,就把这间院子转手给了我。”
  林缜朝她伸出手,她很自觉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小心地握紧了,手心还有些潮湿。他手心的温度有点高,温温热热,却不像方轻骑那样,体温高得都有点灼人。他手臂用力,扶着她小心地避过了门口那截高高的门槛。李清凰安静下来,才感觉到脚踝上的痛楚渐渐扩大,让她的额上头冒出了些冷汗。
  林缜将她扶到天井里那张竹制的长椅上,半蹲在她的腿边,抬起一双幽深漆黑的凤目望着她:“你先坐一下,我去找个大夫来。”
  李清凰忙道:“不用了,就是扭伤,骨头又没断,只要用药酒揉一揉就行了。”
  不太严重的伤,她一般都自己处理,如果要找太医,总是要登记在册,以备将来查看,这让她觉得既麻烦又复杂。她也知道一些简单的跌打伤该怎么治,这点问题去找个大夫过来,当真是小题大做了。
  林缜站起身,一手扶着长椅的椅背,不太信任地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他很快回屋子里去找了一瓶药酒,又进厨房去烧热水。这水也不用煮沸,温温热就行。他撩起衣袖,把帕子浸在热水中,再拿出来绞干,连着药酒的瓶子一块儿递给她:“你自己来?”
  男女有别,他并不适合看她的伤处,女子的柔足本就不能在外男面前袒露,更不用说让他直接上手去触碰。李清凰往热帕子里倒了些药酒,当着他的面就把靴子和袜子给脱了,本来看不到的时候,她觉得只是挺疼,这样扭一下还能有多严重,可是等看到了,才发觉她的脚脖子都肿成了发面馒头。
  但是她也没往心上去,将来她还要跟着谢老将军去平海关,这点小伤又能奈她如何?她咬紧了后槽牙,一点都不温柔地握住肿胀的地方,用力捏了下去。
  林缜看着她那粗暴的动作,用指关节抵着额头叹气。
  林缜听着她的抽气声,忍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指尖轻触到她的手背:“公主。”
  “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他斟字酌句,缓缓道来,生怕有一个字带出了不该有的冒犯,“可否由微臣效劳?”
  李清凰把倒满药酒的帕子递到他手上。
  林缜别开眼,隔着帕子握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的裸足放在了自己的袍子上,他的手心很温暖,揉捏的手势也很熟练,让她觉得肿成了馒头的伤处既是有些酸痛,但也没之前那样疼得火烧火燎的。他语气温和又清润:“公主看过新近最风行的那些话本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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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感谢PwCtesting的鲜花。我真是好幸运啊,能有人喜欢这篇文。


第49章 公主从军010
  说到话本,她就生气,一生气,那只受伤的脚用力踩在林缜的膝上,又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看过,要是我当时手上当真有一把九尺长刀,我一定捅他一个透心凉。”
  反正比武的时候,刀剑无眼,发生意外也很正常。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就要图了爽快自己亲自上阵,用刀削他不好吗?
  林缜含笑道:“为什么?这位武状元也得罪你了吗?”
  李清凰道:“不要你教训我!”
  林缜见她一动,忙捉住她的脚,无奈道:“你别再动来动去,若是微臣手上失了分寸,再伤上加伤怎么办?”
  说话间,她原来觉得有点难熬的疼痛已经消失大半。她看着林缜认认真真帮她揉散淤血,便奇道:“你的动作倒是很熟练啊。”
  林缜轻轻地笑了一声:“微臣的三哥是个捕快,小伤总是不断,也没办法每回都去请大夫,我便跟着医馆的大夫学了一阵,能够分辨一些草药,也能治一些简单的病症。”
  他懂医理,还会做家务,读个书还考上状元,简直不能再贤惠聪颖了。
  他又道:“像公主的伤,虽然只是小伤,可是落下了病根,将来还是要吃苦的。”
  李清凰倒并不太害怕吃苦,谢老将军这几年其实身体并不算好,只是看起来硬朗些罢了,他早年征战沙场时就已经留下了一身伤病,可是身上的每一道疤痕,在战场上被突厥人留下的每一道疤痕,都是他显赫的军功。她低声道:“最迟今年年尾,我便要去平海关了。”
  从她现在的角度自上而下看去,正好看见他垂着眼,睫毛很长,在眼底晕染开了些许阴影。
  林缜扶着她的脚腕,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并不算太过出乎意料,他甚至还想过会不会当她离开了,她都不会亲口告诉他,可现在她说了,他又觉得满心苦涩,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无法平稳地操控自己的情绪:“……嗯。”
  李清凰见他的反应还好,至少要比那些大呼小叫不敢置信的人要好多了,便又多说了几句:“也不知道会不会刚上战场就被人砍死?我想应当不会,如果这样,那也太丢脸了。”
  林缜抬起眼,含笑望着她:“微臣预祝公主马到功成,平步青云。”
  他只觉得自己的祝词太荒谬,她是尊贵的安定公主,何必在乎平步青云,需要汲汲营营不断往上爬的应当是他这样的人才对,他从摸起第一本弟子规时开始,就慎重思考过将来要走的那条路,为国为民,一展心中抱负,名垂青史,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甚至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他知道不该强求,却又忍不住期待。
  李清凰却觉得这算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祝词,她从他的手上把受伤的右脚抽了出来,套上袜子:“你知道为何要在朝堂上分文官和武将吗?”
  林缜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文官是用来治理国家的,可是武将却是用来平乱的,不管是内乱也好,突厥之流的外敌虎视眈眈也罢,总不能让文官挡在最前面去和人家比嘴皮子啊?”
  林缜扯了扯嘴角,根本笑不出来,任何一个被她归类在“扯嘴皮子”的行列的人都是笑不出来的。
  “可若是天下太平,外敌不敢来犯,文官就能够安心地把整个朝堂运作起来。只要西唐一直都是一片乐土,家人、朋友,又或者是根本不相识的人,都能安安稳稳过着最太平的日子,这就是武将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林缜抬起头来,神情脉脉地望着她:“就是说,你保家卫国,是为我……我们保全一片乐土了?”
  李清凰穿好了靴子,在地面上试探性地踩了一下,觉得这样一瘸一拐也能走路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单脚蹦跶回宫去。她又试着走了两步,正好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了,站在门外往里面探进头来的是一位梳着双髻的少女,她和李清凰对视了一眼,也是吃了一惊,又退出去看了看:“我……我走错门了吗?”
  林缜站起身,客气地寒暄:“没走错,周姑娘找我有事?”
  这位姓周的少女将手上的一叠被套床单塞到他手上:“我娘让我给你的!”
  林缜把她塞过来的东西给接稳了,却听见李清凰忽然笑了一声。
  周姑娘送完床单和被套,又磨蹭着没立刻就走:“林哥,你这边还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吗?我一道帮你拿回去洗了。”
  “不用,也没什么要洗的。你就替我转告你娘,说是多谢她的好意了。”
  周姑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有点行走不便的李清凰,似乎还有些不舍得走:“那、那我娘今晚做了拿手菜,你要来吃饭吗?”
  “我等下还要回刑部去,有公务。”
  她磨蹭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能留下来,异常失望:“……好吧,也别太晚了,还是早点回来休息。”
  李清凰等人走了,才笑着调侃:“我之前还觉得你贤惠,怎么搬了个地方,就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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