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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名门嫡后-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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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险极前朝楚氏已经算是改朝换代中景况好的例子了,但到底难掩凄凉落魄!更何况,这还是楚氏从谷氏当权那会起被狠狠敲打过,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与世无争,没什么对头。”
被谷太后那会开始调教成一群无害绵羊的楚氏,对头算是少的了,如今也不过是苟且偷生。
这几十年来堪称树敌满天下的江氏一旦从宗室的地位上掉下来,落井下石的怕能瞬间把井平掉!
“你说的对。”江崖丹叹息,“但我真是违抗不了父亲,不然怎会叫你如此为难?老实说,从你十四五岁起,我就存着以后靠你撑腰过日子的指望咱们这么多年兄弟,彼此还不清楚吗?当真是我去坐那位置,我肯定也是把一切交给你打理,自己回后宫去快活的。与其这样麻烦,还不如索性你去坐那个位置!”
“八哥若坐了那个位置,着我给你打点朝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江崖霜看着胞兄,眼中有着深沉的悲哀,“其实咱们兄弟在谁承大位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是一致的:只要大秦的国祚能够延续下去,只要那个人是咱们四房的。到底谁坐上去都无所谓……只是,八哥可以信任我,我也可以信任八哥,其他人却未必这么想!更未必愿意这么想!”
所以最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倘若不能够自己执掌这天下,而是假手他人的话,迟早会出问题!
这还只是考虑到永义王楚霄、唐思鹏、陆荷这些人之间的立场冲突,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江崖霜比江崖丹小了十几岁。而且前者作风正派,文武双全;后者长年沉迷酒色,正常情况下,江崖丹肯定会死在江崖霜之前甚至会早死好些年!
而江崖丹过世后,继位的肯定是他的儿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江景琨。
现在江景琨对抚养自己的小叔小婶还是很亲近的,毕竟他被带离江崖霜夫妇膝下也没多久。而且太子夫妇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教导他猜疑嫡亲叔父婶母但以后呢?
江崖丹登基时,太子肯定先去了。
即使太子妃一直在,可江景琨长大之后必然要离宫别居,到那时候他身边的人自有心思,可不见得愿意看到他如小时候一样信任依赖江崖霜夫妇!
这个皇曾孙若不长歪的话,是绝无可能像他亲爹一样,贪图享受到对权力没什么欲望。
而一个有志于亲自君临天下的侄子,跟实际上摄政的叔父之间,想不产生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届时哪怕江崖霜退让还政,但江景琨就一定能放心吗?
古往今来,由于权势太盛而导致无路可退的权臣宗室从来都不少其实江家的篡位也是属于无路可退只能奋进的情况!
试想一下,当年的瑞帝楚维桑倘若夺权成功,会容忍江家么?当然楚维桑的夺权其实成功率非常的低,但,江家如果不篡位,能保证一直这么强盛这么强势?而楚氏之后的皇帝会一直孱弱被压制?
要知道楚维桑与其父这两代瑞帝被压在深宫做傀儡,是有特别缘故的!后者是幼年登基,生母谷太后心狠手辣,视权势高于亲生骨肉;后者并非江太后的亲子,无法得到江太后真正的关心与疼爱倘若江太后有个亲生儿子,如今的大秦能不能建立真不好说了,毕竟以江太后对亲生女儿的疼爱,如果她有儿子,当儿子与娘家产生冲突时,她站在娘家那边出卖儿子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如今的瑞太后就是个例子,到底不是所有的太后都热衷于权势,不惜为难亲生儿子去扶持娘家的!所以江家的篡位,除了野心之外,老实说也是有点无可奈何。不趁着瑞室最孱弱的时候动手,回头江家衰落,大权重归皇室的话,就该江家悲剧了!
……说远了,言归正传江崖丹为太孙,对大秦的未来可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埋下无数手足、骨肉相残的隐患。
而这些隐患里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能为新生的大秦带来灭顶之灾!
大秦若是不好了,作为宗室的江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涉及到两人膝下子孙未来的大事,由不得他们义气用事!
江崖丹沉默良久,方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过两日,我找个理由离京?”他怕弟弟误会,解释道,“其实早先父亲才栽培我时我就打算这么做了,只是多年来享受已成习惯,舍不得京中繁华是一个,也是怕父……怕人误会是你把我赶走的,对你名声不好!”
“我当年请求去京畿都不被父亲准许,何况是八哥你?”江崖霜听出来他急急改口真正想说的话,眼神一黯,摇头道,“父亲不点头,咱们是不可能出城的!”
“那我做几件胡闹的事儿?”江崖丹寻思了一回,道,“本来满朝文武就不赞成我做太孙,若我如今还胡闹上一阵,想来就是那些附和父亲的人也要打退堂鼓了……我记得有几个臣子家里的女儿小孙女什么的颇有姿色,上次听母亲跟前的宫女提起过,是哪几家来着……”
“八哥,这祸害无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江崖霜黑着脸道,“在大位这样的诱惑面前,八哥你还愿意让着我,我已经感激莫名,怎可再让你做这样的牺牲?”
江崖丹欣然道:“自家兄弟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横竖我不是那块料,亲兄弟能干,不让给你让给谁?只是这类事情对我来说也不算牺牲我有些日子没结交新鲜的大家闺秀了,如此一箭双雕……”
“其实也不需要这么麻烦。”江崖霜果断打断了他的话,免得话题被歪到满朝文武谁家有漂亮小姑娘上面去,沉声道,“咱们兄弟之间不愿意争却眼看着不得不争,无非是因为父亲的执意而行。虽然说八哥你从前力辞无果,但今日你我兄弟既已说开,何不一起求见父亲,父子把话摊开说清楚?”
“倒也是我之前竟没想到?”江崖丹还在寻思着宫女谈论中比较水灵的几个贵女是谁家的,闻言一愣,随即有些懊恼道,“为难了这么久,这么简单的法子居然漏了!”他一个人说服不了父亲,兄弟两个不见得说服不了啊!
一拍手,“那咱们现在就去东宫?”
只道父子三人之间的矛盾终于有了个比较靠谱解决办法的江崖丹没有注意到,他转身向止哀别院外走时,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后的江崖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东宫的方向,眼中战意一闪而逝!

第十四章 论“贤”

“……这么说,你们兄弟两个私下已经商议好了往后谁接任你们皇祖父的位置,如今专门跑过来通知为父一声?”
东宫的书房外植了好几株芭蕉,细雨打在上面,沙沙作响,犹如无数春蚕食叶,喧嚣声里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只是太子此刻的语气中满含的煞气却冲淡了这份天籁之音,他笑得灿烂但越来越凌厉的目光,却逐渐泯灭一切感情,冰冷的打量着自己的长子与幼子,“虽然说你们皇祖父年纪大了,为父也不再年轻,但如今御体怎么也算康健,为父半生戎马,也算健朗,你们似乎不需要这么担心吧?”
听出父亲语气里的愤怒与讽刺,江崖丹感到很狼狈:“父亲,孩儿与十九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你推辞不了你十九弟的要求?”太子嘲弄的说着,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幼子,“到底是你们皇祖父栽培出来的人啊倒是一眼看出你的性。子!”
相比江崖丹的局促不安,江崖霜却坦然自若:“孩儿一直都知道,正经事上八哥必然会让着孩儿!”
“所以你心安理得的将孝悌之义踩了个七零八落?!”太子猛然提高了声音!
江崖丹吓了一跳,赶紧试图说情:“父亲,这不怪十九弟,是孩儿……”
“你闭嘴!”太子冷冷扫了他一眼,指着幼子,“你自己来说!你有本事说服你长兄让着你、有本事煽动他陪你一起来这儿,别告诉我你没本事从你长兄身后站出来,堂堂正正的回答我!”
“敢不遵父亲之命?”江崖霜平静的扯了把江崖丹的袖子,从他身后走到前面,对太子作了个揖,从容道,“孩儿幼承庭训,怎敢忘记‘孝悌’二字?但孩儿也明白‘当仁不让’四个字!”
太子哈的笑出了声:“好个‘当仁不让’!”笑完之后脸色倏忽阴沉,“那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当仁不让?!”
不待江崖霜回答,太子已经厉声质问,“自古以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你有嫡长兄在前,本该安分守己的思量往后如何辅佐你兄长,如今却不但心生野望,还挟兄弟之情逼迫你长兄前来……”
“父亲,孩儿不是被十九弟逼迫来的,孩儿是自愿……”自认为必须给弟弟说句话的江崖丹插嘴插到一半,被太子一个犀利的眼神瞪得二话不说缩回去了……
虽然被他这么一打岔,太子的气势却不跌反涨,视线转回幼子身上:“你不遵长幼、挟持嫡兄、妄议大位……可谓是不悌不孝不义!品行如此败坏,便是如今身居郡王爵,也还是念着你乃我江氏血脉的情况下了,也配自居当仁不让?!”
“父亲也非嫡长子!三伯才是皇祖父的嫡长子!”江崖霜听着太子字字诛心的呵斥,神情却始终平静若水,淡淡一句让太子差点挽起了袖子,“足见本朝的规矩既非立嫡也非立长,乃是立贤!所以孩儿自荐有何不可?”
江崖丹擦了把冷汗,干笑着做好了缓和气氛、甚至冲上去抱住亲爹让弟弟快跑的准备谁想太子固然重重一掌拍在案上,之前暴怒的神情反而消失不见,看着竟是恢复了常色:“很好!你很好!这样的话,连你们伯父都不敢说,没想到却是从你一个做儿子的口中说了出来!看来今日不让你展示一下你的‘贤’,你是绝对不甘心了?!”
这番话太子说得心平气和,江崖丹却听得心惊肉跳,知道父亲多半是动了真怒,有心圆场,可绞尽脑汁也未找到合适的措辞,倒是江崖霜已开口道:“孩儿未及冠便高中探花,课业不问可知!”
“照你这么说,历科状元都有人主之资?!”
“自入仕以来历翰林院、御史台、吏部诸职,皆得甲上考评!”
“一则是负责考评的人畏惧我江家之势,除非你实在不堪造就,否则他敢给你差的评价?!无非是你们皇祖父的面子,你也好意思算自己头上!二则你自幼得你皇祖父精心指点,至今仍旧时常趋殿请教、恭听圣训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到底该天生蠢到什么地步?!”
“父亲膝下仅得三子,如今长兄自愿相让,次兄虽然尚未归来,但父亲当初回京时却不曾带上次兄,显然无意选择次兄继承大位!如此不选孩儿还能选谁?!”
江崖霜见父亲逐句驳斥自己列出来的理由,一皱眉,索性把话挑明,“难道父亲打算跳过子辈,从诸孙中选择不成?!”
主少国疑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太子如今最出色的两个孙儿江景琨跟江景琅才多大?江景琅还是江崖霜的儿子!
“你长兄让着你是因为友爱手足,也是被你花言巧语所蒙蔽怎么你也打算算成自己的‘贤’?”太子怒极反笑,“我常在边疆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中竟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
江崖霜淡定道:“贤者,多才也!能以口舌说服长兄,为何不能算作孩儿的‘贤’处?”
“我再说一遍:丹儿之所以被你说服,纯粹是让着你!不是你口才了得!!!”饶是太子还在冷笑,也不禁被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自夸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再次拍案怒吼!
“这恰恰说明孩儿深谙变通之道!”谁知江崖霜根本不介意江崖丹就在旁边,一脸坦然道,“自从父亲归来之后明确表示出了属意八哥起,朝野上下暗流汹涌,支持八哥与支持孩儿的人虽然明面上没怎么掐,私下里已经过手无数次!这种情况下,孩儿既未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也未罔顾手足之情对胞兄下手;而是直接约了八哥彻谈!既显出孩儿看人精准,知道这么做必能说服八哥放弃、又体现了孩儿的品行,不为权势遮蔽眼目,伤了自家人之间的和气……”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当初自请致仕也是因为我明确表示出了对丹儿的重视,你那么做是为了孝顺我之后我不同意,你马上就留了下来,这更是你孝顺听话的证明?!”太子笑呵呵的看着他,“这么说我居然有幸拥有一个纯孝懂事体贴到堪为举国楷模的好、儿、子?!”
江崖霜将手从拢着的袖子里伸出来,躬身一揖:“父亲英明!”神情之间虽然没有沾沾自喜的轻浮劲儿,却也坦然得仿佛这番夸奖用他身上绝对名至实归!
“哐啷!”
前朝名窑所出的斗彩开光农耕图扁瓶直接砸到了他脚前,太子气得呼哧呼哧喘息良久,方能骂出声:“无耻之尤!说得出来!”
“孩儿只是不忍骨肉相残!”江崖霜低头瞥一眼足前的碎瓷其中几块飞溅时打在他身上,不过这时候天还没有热起来,他尚穿着夹袍,倒也不觉得疼痛,所以只随便看了一眼就抬头,直视着太子,一字字道,“孩儿与八哥、十六哥同在京中长大,彼此之间虽然年岁有差,却素来和睦友爱!八哥的性情,父亲回京已有这些日子如何看不出来,八哥不是肯受大位拘束的人!既然如此,父亲何必还要勉强八哥?不若将此位给予孩儿,岂非各有所得?!”
“你说给你就给你?!”太子定定望了他片刻,忽然冷笑出了声,指着东宫正殿的方向,“那你可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了如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又是在什么年纪才能够在这里以主人的身份召见你们?!就因为丹儿愿意让着你,你就觉得我必须给你?!我虽然就你们三个儿子,却也不至于因此被你胁迫住了!你打这主意只能说是昏了头你懂不懂?!”
这番咆哮听得江崖丹惶恐不已,频频给弟弟使眼色,让他请罪但他都快把江崖霜的袖子扯破了,江崖霜竟是纹丝不动,连头都没转一下,淡淡道:“父亲何必如此?您怎会不知道孩儿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知道又如何?”太子闻言居然没有继续发作下去,而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他沉默时的神情既古怪又复杂,继而却是冷笑出了声,“你今日先说服了丹儿,又拉了他一起求见,显然是既想釜底抽薪,又觉得自己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你的道理终归只是你的道理,如今江氏也好东宫也好朝堂也罢,总之这种种地方还轮不到你来当家!所以我不承认你的道理,那么你还是给你乖乖儿滚回吏部去继续做事是正经!你,知道不知道?!”
显然太子现在心情非常恶劣,没了兴致跟小儿子理论,直接抬出父亲与太子的双重身份来压人了!
江崖丹生怕弟弟想不开,还要继续顶撞,直接上去抓了他胳膊就朝外拖,边拖边赔笑:“父亲,十九弟今儿个喝多了,您不知道他一向就没什么酒量……回头孩儿一准劝他来给您请罪!”
论力气如今的江崖丹早非江崖霜的对手,只是江崖霜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抵抗,任凭他拖着自己朝外走只是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满是深意的对太子道:“父亲,手足之间,如此和睦宽容,乃是多少父母长辈梦寐以求之事,您真的丝毫也不顾念?!”
“……”太子震怒的眼神里闪过刹那复杂,随即归于冷漠,“此番退下之后,以后没事不许你出现在东宫!”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兄弟两个出门之后,江崖丹擦着冷汗埋怨弟弟,“我又不是不能下次再陪你来,你非要今天把话全说了做什么?尤其是那句父亲也不是皇祖父的嫡长子就算是事实,这是咱们做儿子能说的话?!你简直昏了头了是不是?!”
这还是江崖丹多少年来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教训弟弟,结果江崖霜根本没理会,古怪的笑了一笑之后,淡淡道:“八哥,你道父亲生气的原因真的是我说话触犯了他的忌讳?!”
“什么?”江崖丹一怔。
江崖霜掸了掸袖子,却没有跟他细说的意思,只道:“父亲让我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东宫……我现在先回去了,八哥自便罢!”
“这小子……”一头雾水的江崖丹喊了几声没喊住,目送他远去,不禁气结,“用完我就扔么?!”

第十五章 娘娘梦

父子三个在东宫的书房谈判时虽然清过场,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太子事后非常生气,还专门去找了太子妃倾诉两三天之后,崇郡王说服惠郡王放弃太孙之位,且还让惠郡王陪着去面禀太子的消息就传进了朝中几位大佬的耳朵里。
一向以儒雅和蔼示人的永义王差点没气死:“这简直……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老王爷这辈子算一算经历了足足六朝天子,这中间还顺利撑过了改朝换代,算是见惯风雨了,可也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偏偏他再抓狂还不能直接干涉这件事作为前朝宗室,他能混到个王爵,如今还在朝中身居高位已经是靠着当初站位快狠准了。之前谋取兵部尚书之职还能说是得了太子的暗示给女婿出把力,若这会正经挽袖子去撺掇女婿争位,太子的反应且不提,昭德帝绝不会放过他!
老皇帝行伍出身,杀伐不要太果断!
永义王才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再说在惠郡王的心目中,嫡亲兄弟根本不是岳父能比的毕竟他这种视兄弟如手足,视女子如衣服的人,连妻子都不是很重视,何况妻子的亲爹?又不是他自己亲爹!要说他自己的亲爹太子,这回不也被他惯着弟弟给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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