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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酿-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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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清妍躲开他的手指,“才没有。”
  “那这是什么?”栖月把带了一点晶莹湿气的食指从她面前划过,居然含进了嘴里,“和你的血一样味道奇怪,是苦的。”
  “又瞎说骗我,眼泪明明都是咸的。”
  “不信?”栖月把食指伸到她唇边,一脸认真,“你自己尝。”
  郦清妍觉得她的脑子肯定是在栖月含手指时一起被他吃到肚子里去了,因为她真的傻傻的张嘴,听话地微启双唇,抿了抿他的指尖,下意识伸出舌尖在指腹上舔了舔。
  栖月如同成功引诱了一只胆小的猫咪到自己掌心吃食,一颗心柔软到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  昨个儿俺生日,浪的耽搁了替换,非常抱歉

    
第93章 
  浣溪捧着一个匣子进来; 绮罗和蕊珠正一个给庄梦玲梳头,一个为她上妆。雾髻云鬟,花钿从额上垂下; 米粒珍珠穿成的链子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加上一身浅蓝的广袖流仙裙,整个人如同一只轻巧的蝶; 不似平日里稳重端庄的打扮; 显得格外活泼明丽。
  庄梦玲看见浣溪,笑问道; “又送东西来了?”
  浣溪将匣子放在梳妆台上; “小姐定猜不到这次送的什么。”将盖子揭开,“鄞公子真是越来越会送东西了。”
  里面铺了一层明黄的锦缎; 锦缎之上卧着两根双股钗; 倒不是特别珍贵的材质,纯银打成蝶栖花的款式; 镶嵌珍珠与鸡血石; 花叶下垂着细细的流苏。庄梦玲将钗子从匣子里取出来,流苏碰撞的声音是清凌凌的窸窣; 很是好听。她托着看了半晌; 递给绮罗; “今夜就戴这对。”
  浣溪又递上一封薄薄信笺; “鄞公子还附了一封信。”
  庄梦玲拆开了看,只得一句话:“戌时三刻,琉璎水榭后门。”忍不住笑起来; 将信纸扔进火盆烧了,问浣溪,“马车可准备好了?”
  “已经在外头等着了。鄞公子写了什么,小姐这么高兴?”
  “没什么,启程吧,别去晚了让人笑话不知礼数。”
  绮罗伸出胳膊,让庄梦玲的手搭在上面,扶着她往外走。“煊太妃真是个奇怪的人,病愈后想着庆祝,居然是叫齐宗室小姐,在琉璎水榭集会。”
  “这没有什么奇的,先帝在时,后宫妃位以上的娘娘常让世家小姐进宫,也算她们在皇宫里一大乐趣。只不过皇上即位后再不这样了而已,太妃娘娘大约是怀念以前的日子了。妍儿进宫这么侍疾这么久了,也不知在里头是个什么光景,今晚她应该在的,找她好生聊一聊。”
  “奴婢去打听了,太妃娘娘请的人倒也不多,原有容小姐和傅家的嫡三小姐傅斯烟在,都因为待嫁辞了。鄞家的两位嫡小姐霜华霜凌,史家的嫡小姐史明雪,秦家的嫡小姐秦彤,敬王府的昐五小姐,牟府的嫡小姐牟锦含,还有蒙家的嫡小姐蒙篱,加上小姐您,一共八位,请的倒是不多。”
  “对于许久未设宴让世家小姐入宫的太妃娘娘来说,已经够了多。不过容儿不去,倒真是少了许多乐子。”
  原先的大丫头浣月在那场爆炸里死了,新提上来的二等丫头馨如有点憨头憨脑的,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去的全都是嫡小姐?”
  绮罗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她,“这种场合,极大的可能有公主王爷在场,不是嫡小姐,哪里有那个资格去?”
  馨如恍然大悟地点头,不过只一会儿就有迷惘了,“昐五小姐就不是嫡出啊,她怎么也去了?”
  另外三个丫头全都翻白眼不想理她,庄梦玲头疼地扶额,“我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从母亲那里挑中了你?”
  馨如更加茫然。
  浣溪问庄梦玲,“宴席上会让诸小姐献艺或是做什么诗会之类的事么?”
  “也许会。若是有王爷或其他贵人在场,不用太妃娘娘提前布置,怕这些小姐自己也会提议,卯足劲展示才艺,以求得到他们的注意,嫁入皇家。”
  绮罗有些担忧,“小姐什么乐器都没有带,会不会落了下成?”
  庄梦玲想起鄞炘的纸条,兀自笑起来,“你家小姐不需要他们的关注。”
  绮罗和馨如不懂,浣溪却早心如明镜,一切了然,故意打趣道,“以前鄞公子送的东西小姐不都直接丢掉么,现在怎的不丢了?”
  庄梦玲斜觑自己的丫头一眼,“都是精品,丢了可惜。”
  浣溪窃笑一阵,在对方的目光中强行忍住了,正色继续问道,“皇宫久不开这样的宴会,皇上会不会去?”
  “可能会吧,我没见过皇上,怕是人出现了也认不出来。”庄梦玲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叮嘱要跟着自己进宫的浣月,“虽说参加宴会的都是平日里玩的好的小姐们,却不定会有其他贵人,你仔细着言行,听从我的吩咐,别给我惹出事情来。”
  浣月连连点头,“奴婢何时有不听从小姐的吩咐过?小姐只管当心就是了。”
  说话间,在府内坐的马车已行至大门口,庄梦玲从马车上下来,其他几个丫头把她的衣裳,披风和其他必备的物品搬到出门的马车上,绮罗和馨如留了下来,浣月扶着庄梦玲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进去,关上了车门。车夫在前头甩了一下马鞭,破空的一声脆响,好像要将缓缓降落的暮色划破,留住最后一丝光明。
  庄梦玲不知此去会发生什么,若她知道,就算会因为抗旨被煊太妃降罪,就算有一百条鞭子抽着她驱赶她,她也绝不会进宫。
  快进皇宫大门时遇上了鄞霜华和鄞霜凌两姐妹,三人从马车的窗户口相互打了个招呼,两架马车结伴过了宫门。在皇宫中各种横竖交织的甬道中,又遇着好几架马车,庄梦玲通过马车棚下挂着的家徽认出那分别是秦家和蒙家的车。
  琉璎水榭在东边巨大的皇家园林和西边坐落有致的众妃寝宫的交界线上,被粗壮的深入水底的木架子支撑着,富有江南园林风格的屋宇在汇灵湖上连绵出去一大片,暗夜里远处看去,整个建筑被红色的灯笼包围,在湖面上倒映出一圈深沉的橙红色的光,像是浮在水面一般,会随着水波,慢慢游向别处。
  聆昐午后就进宫了,在慈康宫赖了一下午,然后和郦清妍坐了车到水榭,此刻正软着骨头趴在面前的桌案上,懒懒地听宫廷乐师弹琴。郦清妍发现她自重伤过后,整的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走路带风,说话带刺,擅用眼刀和身份杀人的小姐,整个懒得没有了形状,还好不像以前那样总喜辛辣刺激的食物,吃的也越发的少,不胖反瘦。
  郦清妍说她,“瞧瞧你的样子,一会儿她们来了,定认不出你来。”
  聆昐枕在手背上的脸转了个边,“为何认不出?我又没变样。”抬手拿着一根银箸拨弄白玉花形盏中切好的果子,把里面搅得乱七八糟,“一会儿让鄞霜华弹琴吧,这个乐师弹得不好。”
  郦清妍压低声音,“他可是有名的,静妃一日不听他弹一曲就睡不着,怎的在昐五小姐口中,这般不济?”
  水榭之中只到了聆昐个郦清妍两个主子,自然还很安静,那个乐师一直以为聆昐很欣赏他弹的曲子,尤自陶醉且得意,突然听到对方这句,指法顿时乱了,发出一阵怪音。
  聆昐沉默着向郦清妍耸了耸肩,一副“你看我没有说错吧”的表情。
  郦清妍想对那个一看就心头稀碎的乐师说,别理这姑娘。不过觉得聆昐的确说的没有错,她和自己都听过太多大家,这位委实算不得什么。最后选择撂下乐师这个小插曲,唤了侍女把聆昐面前那盘面目全非的果盘换掉,结果聆昐换了只手去戳另一边的桂花酱驴肉,侍女见状,顺手也把桌上的其他菜全部撤走了。
  聆昐直起身子看着郦清妍,腮帮有些鼓。对方摸了摸她的头,“她们快来了,别让看见说敬王府的昐五娘变傻了,乖。”
  聆昐换成瞪她。
  牟锦含携手史明雪一进来就看到这幅情景,牟锦含笑道,“昐五娘又在欺负别个了?”
  聆昐转过去瞪她,“什么叫又在欺负?你们擦擦眼睛看清楚,分明这丫头欺负本小姐。”
  史明雪坐到聆昐下首的案桌旁,“惯是压制别个的人,也总算有个人能治你,真真普天同庆。”
  聆昐假意怒道,“很好,看见妍儿厉害起来了,你们就全部倒戈,我算是看清了你们的真面目,原来我也有犯交友不慎错误的时候。”说着说着,长叹一口气,漂亮的眉毛皱起来,一脸的懊悔,却是从未有过的平易近人。
  众人俱笑起来。
  煊太妃还未过来,现场都是女眷,郦清妍相当于宴会的半个主人,便对牟锦含说,“还道我和昐儿过来的会否太早,幸好早来一步,不然倒是在你们之后,也不知玲子她们不知何时能到。”
  话音刚落,水榭外头已经传进来一阵少女特有的银铃般的娇笑并一句话,“莫急,我们已经来了。”五个衣着繁复,通身珠宝泛着凌凌华光的美貌小姐依次进来,各自的披风在门外便解了,丫头也留在隔壁屋子,宴席处顿时热闹起来。
  庄梦玲一边笑一边说话,“路上遇到一处,携手着来了,可迟了,错过什么没有?”
  “太妃娘娘还未过来,锦含她们也刚到,未曾错过什么。”郦清妍招呼大家入座。
  这次在琉璎水榭选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宽大,大家都进来后,屋子里虽然还空出许多位置,却并不是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显得特别空旷的模样,身份贵重过她们的人都未到场,几个姑娘如同平时聚会一般,有说有笑,倒是自在欢乐。
  鄞霜华带着鄞霜凌在史明雪对面落座,庄梦玲则和聆昐郦清妍坐在一起,方便和后者说话。蒙篱和秦彤凑在一处,正说庄梦玲的银钗款式别致,问着要图样,回去用旁的材质打一支戴。庄梦玲笑道自己的钗是旁人送的,需得回去问一问,才能拿到图纸。至于她究竟会不会去问鄞炘,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了。
  经两人一问,郦清妍才发现庄梦玲今日的打扮很是别致,平日里总打扮得珠光宝气又老气横秋,今日这一身,如出水芙蓉,清新淡雅,混在一群穿着隆重的小姐中,真个叫人眼前一亮。
  牟锦含因为身子缘故没去参加郦清妍的郡主礼,此刻见着人了,自然要缠着问一番当时热闹的情景,又是一阵感慨,“平日里瞧着你默默无闻,原是我们中福气最大的,这回侍疾有功,只怕王妃和太妃娘娘对你的宠爱更甚。”故意去戳她的脑门,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叫人不得不眼热。”
  聆昐在一旁凉凉地说,“你就省一省吧,这样的话她听了无数回,耳朵都起了茧子,你要奚落她,也不知换个新鲜点的词语,连我都听得发腻。”
  牟锦含笑着去捏聆昐的脸颊,“好你个昐五娘,方才还在倒苦水说自己如何被欺负如何委屈,我还道你变了性子,这张带着毒的嘴原来一点没变,还更加厉害了。”
  鄞霜华摇头晃脑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语音拖得长长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郦清妍掩唇而笑,提醒道,“你可当心,方才你们还未来,这个人就打算好了让你弹琴的,若是再惹恼了她,还不知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你呢。”
  聆昐好不生气,“妍儿!你究竟是哪边的?”
  “哪边都不是,她是哀家的。”一个较少女音更为低沉慈哑,却温和如水的声音平地响起,伴着监士拉长的尖细唱声,“煊太妃驾到……”
  屋里的女子纷纷起身行礼相迎,煊太妃温声道,“勿需多礼,都起来吧。”大家并未起身,等煊太妃在首位坐了,才徐徐站起来,回自己座位上去。
  “今个儿把大家叫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哀家大病痊愈,心里高兴,前些日子逛到这琉璎水榭,想起哀家年轻的时候来,便叫了你们来玩一趟,也不让这里空置着生尘。”
  坐下的世家女子互相看了一眼,俱回答得乖巧懂事,“能进宫得见太妃娘娘凤仪,是臣女之幸,谢娘娘恩宠。”
  “莫要拘谨,和方才一样,自在些便好。”煊太妃缓缓饮了两口羹汤,放下汤勺,拭了拭嘴角,转身对雾檀道,“派人去看看,几个王爷怎的还没到,让姑娘们等着,像什么话!”
  聆昐凑到郦清妍耳边嘀咕,“太妃娘娘这是不是想给整成相亲宴?”
  “我看着有些像。”
  “都请了哪几个王爷?”
  “不太清楚,一会儿来了就知道了。”
  聆昐道,“要是敢把你随便配了出去,我和对方拼命。”语气凶恶,仿佛煊太妃如果说,“妍儿我看你和栖月或者番王或者詹王……嗯,你和这些王爷都挺般配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挑一个嫁了吧”,然后聆昐就会扑过去,把那些王爷全部咬死一样。
  唔……咬死栖月可能有点难度,到时候她是帮栖月,还是帮聆昐呢?
  庄梦玲也凑过来,“你们悄悄的在说什么呐?”
  聆昐一本正经,“在说一会儿王爷们来了,给你挑谁做夫婿。”
  庄梦玲像斑羚羊一般扬起高傲的头,露出好看的下巴和雪白修长的脖颈,“本小姐才不要嫁入皇家。”
  聆昐用眼角看她,“还在想你的骏哥哥?”
  庄梦玲的头娇羞地低下来,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他。”
  聆昐和郦清妍顿时眼睛雪亮,一个是因为好奇,一个是兴奋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庄梦玲终于忘掉单骏爱上了她的如意郎君。聆昐抓着她的胳膊连连追问,“是谁是谁?快快说来!”庄梦玲被她摇晃得头上珠玉直颤,流苏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正经受不住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话题成功被另一个人岔开。
  “好啊好啊!叫了这么多姐姐进宫,居然都不告诉我!母妃,妍姐姐,你们太过分了!”永安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繁复的锦衣华服和厚重的长公主宝冠根本抑制不住她的行动,一阵风般冲到煊太妃的膝盖前来,睁着荷包蛋似的眼睛,整个眼眶都是水汽,饱含控诉地看着煊太妃和郦清妍。
  “通知了长公主的呀。”郦清妍惊讶,若有所思点头,“肯定是送信的监士在瑶华宫外迷路了,所以你才没收到信。”
  永安:“……”
  今天的妍姐姐,看起来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永安之后,几个王爷也到了。原本栖月也说要来,郦清妍眯着眼睛看了他那张勘称妖颜祸水的脸半晌,果断地拒绝了。他若来了,其他王爷还怎么活?
  接下来就是惯常宴会必有的歌舞,为不使冷场,也有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彩头都是煊太妃提前备下的无价之宝,激得大伙兴起,倒也玩的开心。
  庄梦玲借口饮酒过多,要到旁边屋子醒酒,悄悄退了出去。郦清妍正忙着给永安支招,让她赢得那个想要的镂空象牙缅铃,没有将庄梦玲的离席放在心上。
  琉璎水榭的后门有大片的假山,灯光昏暗。庄梦玲不敢带丫头,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后门来,那处却空空荡荡,并未见着熟悉的身影。正四下张望,确信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敲夜梆的监士提着灯笼从远处朝着她这处走来。
  庄梦玲自然不能让自己为旁人发现,闪身绕到假山后,想要躲一躲,等监士过去了再出来。没想到假山后面却是一个小小的院角,角落里种了一株曲曲折折、四季常青的罗汉松,松树下有个男人铺了一大张厚软毛毡,毛毡上一个编制精巧的竹托架上放了一颗比鸡蛋还大的夜明珠,将这方天地照得透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红木方桌,桌上铺了棋盘。而那个男人正一手拎着一壶酒,一手去抓棋子,躲在这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听见动静,男人抬头,是一张年轻而陌生,漂亮到庄梦玲自惭形秽的脸。这种漂亮夹杂着一丝邪魅,嘴边还有浅浅的志在必得的笑容,这笑容让庄梦玲莫名地不寒而栗起来。
  她听到他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祝福,再上肥章

    
第94章 
  京兆府往西去五里; 是有名的卧虎山,卧虎群山连绵上百里,重峦叠嶂; 古木丛生,又有无数沼泽和天坑,最是进山难出山易的地势; 自然易守难攻。因打远处看去颇像一只睡着的老虎; 故而得卧虎之名。
  单骏牵着马,在村民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入山口的羊肠小道; 草木的枝丫已经把道路都掩埋了; 一看就不是常被人走的模样。那个被单骏随手捉来的前一刻还在自家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单骏盯着小路很是怀疑的眼神; 双股颤颤只差下跪; “大侠,真是此处; 先头山匪闹得没有现在厉害的时候; 咱还进山砍柴来着,后来死了好些人; 大家不敢去了; 这路也就荒了。俺也不晓得山匪头子们是从哪儿出来; 大侠饶命啊大侠!”
  此人操着浓重的口音; 因为害怕说的又急,单骏只听清了一半,抬眼四顾; 其他地方更是草木密实,连路也没有了,看样子只能从此处进去。
  一身老旧粗布、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的脏衣裳的村民见这位一看就很有钱,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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