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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拼命姑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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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惜芝拢了拢鼻尖,“想得美。”
可偏偏成斐就是想得美,这个念头一旦出来,收也收不住。拿指尖在桌上轻叩,一手支颐状似不满地:“天天带你吃喝玩乐,对你照顾有加,还不收你一分钱费用,叫声成斐哥哥还是我想得美了?”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矫情地叫过人哥哥的黎惜芝不淡定了,见饭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再见伙计一步一步地退出去,她说:“你才比我大了一岁,叫哥哥太便宜你了。”
成斐想也没想地:“那叫叔叔?”
话音刚落就见一双筷子凌空飞了过来,他险险躲过差些被戳中双目,见一边黎惜芝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樱唇缓缓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成斐摸摸鼻子,不置可否。
方才的筷子落在地上没法再用,黎惜芝只得出去再问伙计拿一双。走到门边才将将把门推开,就见门口恰巧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回过神来顿住脚步,一回头面露惊喜:“芝芝!”
黎惜芝第一反应是刷拉一声将门阖上。
后背抵着门板略略有些头疼,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孟繁繁。门后面还有几下敲门声和孟繁繁疑惑的声音,见她面色不对劲,成斐偏头朝她这边看了看,问道:“不是要去拿筷子?杵在那儿做什么?”
一看到孟繁繁她就觉得背上的伤更加疼了,走回成斐身边坐下夺下他未动的筷子,闷闷地说:“不想去了,我用你的,你自己想办法。”
成斐头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黎惜芝不理他,兀自扒了一口饭。思绪混乱不知道孟繁繁怎么会在这,觑了一眼门口见已没了声响,这才松下一口气。还在想着方才的事,合着一抬头就撞见成斐指控的目光,他看黎惜芝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姑娘。
黎惜芝默默地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双筷子递到他跟前,然后说道:“不就是一双筷子,至于么?”
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黎惜芝挠了挠脸颊重又拿起筷子,夹了最近的一道菜放到他嘴边,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讨好:“斐斐,来尝尝这个粉蒸肉好不好吃。”
成斐哼了一声,但见面前的笑靥娇憨可人,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就是心里不舒坦。他张口狠狠地咬住筷子,将那口肉吃下,然后挑起一抹笑,一手按在她的脑袋上,“算你识相。”
黎惜芝想把筷子抽回来,奈何被他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动不了分毫,气恼地瞪圆了美目正欲说什么,忽然包厢的门被一股凌厉果决的力道猛地推开。
黎惜芝与成斐一同扭头看向来人,两人亲昵的模样恰巧映在来人眼里。只见段言沉下一张脸来,眸子一转冰冷地看向成斐,那眼神似乎能将他放在黎惜芝头上的手整个削下,还有两人之间的筷子几乎都能被射成千疮百孔。
定了定心神悠悠收回目光,黎惜芝倒是不急着收回筷子了,眸光流转眉眼弯弯地笑问成斐道:“成斐哥哥,好吃吗?”她故意放软了声音,软软糯糯地一声成斐哥哥简直是要将人的身子都喊酥了,听得人心旷神怡。
成斐觉得这一声真是听得身心舒畅,眼睛余光瞥了下来人抑制不住紧握的拳,松开了口,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好吃。”
黎惜芝权当门口站着的人不存在,继而甜糯地问:“成斐哥哥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大抵能猜到她的心思,成斐十分配合地说道:“黎黎对我真好。”
不待黎惜芝继续说什么,段言已大步迈了上来,周身散发的盛怒之气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凛。黎惜芝抬头好似这才看到他的模样,再一看跟着他身后的孟繁繁,原本就无澜的眸子此刻更加淡然,声音平淡得仿佛在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阿言也同繁繁来吃饭?真巧。只不过你们为什么要闯到我们这儿来,莫不是走错房间不成?”
走错房间这档子事,别人不清楚,成斐可是亲身经历过来的,此刻听罢不由得轻笑出声。听到他笑,黎惜芝也不自禁地抿起唇来微弯了嘴角,两人互视一眼,说不出的默契。
此前她换自己阿言阿言地,段言从未觉得那二字是多么美妙。如今分明还是那两个字,可话里的含义却变了,再也没有先前那浓浓的情意。并且她才对自己冷眼相待,转眼又对别的人巧笑倩兮,两人的互动好像自己才是外人,只觉得胸口一股怒意亟欲喷发。
这会儿他已谈不上理智,一心想要问清楚:“他是谁?”
黎惜芝看了他一眼,转问成斐:“斐斐你是谁?”
成斐以手支颐,模样又嚣张又得意,“方才还叫我什么?我是你的成斐哥哥。”
得到答案,她转回目光理所当然地道:“你听到了。”
段言闭目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以免自己不受控制捂住她那张小口,让她以后再也叫不出别人的名字。再睁开时见她夹了一道菜正要送到口中,想到那筷子才被别的男人咬过,皱起眉头想也没想地夺过那双筷子,“为何伤神?为何要走?”
这两个问题也许是黎惜芝不告而别的那天的段言就想问的话,当时恨不得能将她立马寻回来狠狠捆在身边,哪里也去不得。可惜段家的人不能大张旗鼓地出动,只得使唤平日里暗中培养的人,只是黎惜芝有意躲避再加上京城之大,硬生生寻了几日都未果。
上一回段言在大街上遇到她,并不能确定那个男装的小公子就是她,后来竟让她在眼皮子地下被人带走。这回因为耐不住段母的耳提面命,段言只得带孟繁繁出来转转,期间孟繁繁说肚子饿了便来了这个酒楼,没想到孟繁繁出去一趟后竟说看到黎惜芝。他当时想也没想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竟看到了如此恼火盛怒的一幕。
黎惜芝盯着被他夺走的筷子若有所思,微微启唇:“对你失望心寒了所以伤神,既然如此,不离开还等什么?”
说着,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站起来拉着成斐就要离开:“斐斐走了,在这里吃饭真是没胃口。”
成斐随着她起身,目光在段言和孟繁繁之间扫过,随即收回目光,换上清朗的笑意:“走吧,成斐哥哥带你去吃别的。”
黎惜芝眯了眯眼睛点头,与段言擦身而过毫不犹豫,“好,我要吃城西巷子口的卤面。”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远,一只大掌便落在自己肩头,正巧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伤的地方。段言的力道本就大,这下没有丝毫收敛地扣在她肩头,让她疼得身子都颤了一颤。偏偏身后的人还不自觉,冷声说道:“黎惜芝,你站住。”
咬了咬牙缓了好一会儿,黎惜芝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无惊无惧,有的只是一丝急切和冷意:“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惜芝和斐斐在一起太萌了。》《
☆、无奈夫君
可惜段言非但没有放手;还将她的肩头捏得愈发紧了;“跟我回去。”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成斐对黎惜芝背上的伤是清楚的,那日无意间看到好好的一块背尽是瘀伤,便知她伤的有多严重。这会儿又被人叩在伤口上,不疼才是稀罕。他见黎惜芝疼得咬紧后牙槽;难免有些看不过眼,便作势要拿开段言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快放手。”
段言的手分毫未动,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轮不到你管。”方才黎惜芝冷冷的一声放手已是让他十分不悦,如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竟然也让自己放手;段言本就不爽的脸此刻更加阴翳了。
也正是因为他处于盛怒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黎惜芝冒着细细冷汗的额头,和她明显在隐忍的面庞。
黎惜芝闭目,轻启唇角,一字一句地:“段言,我不跟你回去。”强忍着痛意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再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表情竟是从未有过的果决与认真,“你有家,有父母,还有孟繁繁。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以前我本以为自己有你,现在才知道也只是以为而已。”感觉钳制着自己肩膀的手在缓缓松懈,她将其拿下,又道:“原来世上最残忍的,就是我本以为。”
疼痛使得她面色苍白,还有冷汗从额上渗出,段言被她这段话震惊之余,注意到她明显不对劲的脸色。怔怔地站在原地,探手想要拂上她的额头,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了?”
黎惜芝偏头躲过,不想告诉他实情:“没怎么。”
说着就要与成斐一同离去,却在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手被一股力道拽住,动弹不得。一回头对上段言清冽的眸子,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他终究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潜意识里觉得,若是这么让她离去,那便再也追不回来。
段言紧了紧手里的皓腕,一瞬间有种只想握着这只手过一辈子的错觉,“我没有孟繁繁,我只有你。”他没有看见孟繁繁陡然睁大的眸子,一心看着面前的姑娘道:“黎惜芝,我只有你。”
黎惜芝偏头看了看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孟繁繁,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见她按捺不住地走了上来问道:“子重你说什么?”
段言垂下眸子看她,一脸冷然:“我一开始便说过不会娶你,这门婚事迟早作罢。”
“可是……”孟繁繁看了看黎惜芝,又看了看他,咬了咬下唇一脸委屈,“你也没跟我说过,你们……”
“没必要。”没待她说完,段言已道。“如若你想知道,那便告诉你。她是同我拜了堂成了亲的娘子,不是你,更不是别人。”
他说这番话是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不只是父母的压力,还有朝堂和皇上给的压迫。朝廷本就忌惮他的能力,才出了主意让孟繁繁下嫁给他,以此牵制自己的动向。他前段时间不说,是没有将一切事情解决好的把握,担忧将黎惜芝也卷入了这件事中。到时候不只是自己,朝廷甚至有可能对黎惜芝不利。正是因为这种惧怕,才不想将黎惜芝公诸于众,不想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打定主意待事情都解决好了,再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她,再给她安全稳定的生活。
只是如今,对于这个小姑娘,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什么朝廷什么父母他都不想管了,只想将她锁在身边。
此话一出,不止孟繁繁一人震惊,连一旁的成斐也不淡定了。目光来来回回在黎惜芝和段言之间看了许多遍,都没理清个头绪来。他摇头叹息,看来自己被这个姑娘彻彻底底地糊弄了,“黎黎你……”居然都成人家娘子了?
只可惜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孟繁繁抢了过去。孟繁繁一时心急没意识地推开黎惜芝,紧紧地盯着段言,“什么拜堂?什么娘子?你竟然已经成了亲?你……怎么可以这样!”
黎惜芝一时不查被她推地撞在了门框上,其实她用的力道不大,只不过黎惜芝后背带伤,这样撞下去无疑是剧痛的。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蹲□子,疼得小手紧紧地握在两侧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言眉头一蹙,顾不上理孟繁繁,大掌一挥将她拨到一边,来到黎惜芝跟前。结合前几日的事,再一看她现下的模样,很快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想到自己方才还那样不收力道地捏住她的肩膀,心里一下子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既疼惜又爱怜,更多的是懊恼。手在半空停了许久,终是放在她面前,脱口而出:“惜芝……”
黎惜芝没有动,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大掌,再看了看段言薄唇紧抿面色复杂的模样,眼珠子缓缓转了转。然后拉过那只手掌张口就在手背上狠狠咬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疼痛都发泄在这只手上,直到口里尽是血腥味也不松开。
直到背上的疼痛好不容易下去了,才发觉期间段言连哼都没哼一声。松开口见他手背上两排刺目的牙印,往外渗着血丝,一看便是毫不留情咬下去的。黎惜芝抬起头,看着段言冷峻无俦的面庞,眨了眨眼问道:“疼吗?”
段言敛了眸光,“嗯。”
黎惜芝扶着门框站起身子,“活该。”
然后走到一旁站着发愣的成斐身旁,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回魂,“走了斐斐,去吃卤面。”
“……”这姑娘,都什么时候还没忘记吃么。
成斐心有戚戚焉地被她带着走,才刚缓过神来便被突然横在面前的人挡了个正着。只见孟繁繁拦在两人跟前,眼睛飘忽不定,说出来的话却又异常果决,“不许走!不许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落在黎惜芝身上,平日神采飞扬的眸子只剩下疑惑,“芝芝,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是子重的娘子?”
黎惜芝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们拜了堂成了亲。”
孟繁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黎惜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索性选择沉默。倒是身旁的成斐一次被一次地拦住实在没了耐心,眼下这姑娘又是欲哭不哭的,他眉毛一挑控制不住地刻薄道:“姑娘你生得一副遭了天谴的模样,还指望着谁与你成亲么?倒不如先把路让开,你再慢慢琢磨这个问题吧。”
众星捧月般被人围着长大的孟繁繁自然是从没被人如此讽刺过,半天才缓过劲来回一句:“你长得才像遭了天谴!”
成斐非但对她这句话无动于衷,还笑着讥诮:“那我也是渡劫成功的,你是没成功的。”
孟繁繁气噎,恨不得上去将这个油嘴滑舌的人扒皮抽筋了。她才刚有动作,成斐已经带着黎惜芝从身侧绕过,利索地往楼下走去。两人转眼就没了身影,没有一个回头来看的。
她一转头见段言也要跟着离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子重别走……跟我把话说清楚。”
她握的地方正好是方才黎惜芝咬了一口的地方,森森的牙印刻在上面,段言垂眸看了看,再对上孟繁繁殷切的目光,不留一丝情面地将手抽出,冷声道:“孟小姐觉得还不够清楚?这些日子我同你在一起,不过是情势所逼。你可以将此事说与孟大人听,只不过若是想对她不利,”他顿了顿,眸子冷得似乎能透出一把刀来,直往人的心尖刺去,凛冽至极,“我定饶不了你。”
孟繁繁被他的目光吓得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我没有这么想过。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而已……”
“没有最好。”似是不想再同她多说一句话,段言收回目光朝方才二人离开的地方而去。
段言本就不知该如何同姑娘家相处,耐着性子陪了孟繁繁几天已是极限,更何况这一陪还把自己心里最在乎的小姑娘给陪丢了,一下子别提有多不待见她。再加上此回将话说清楚的后果,定然躲不过时刻注意他一举一动的人的眼睛,接下来的事可以料想,不外乎是麻烦重重。只是方才那光景,教他如何再忍得住?
走到酒楼门口时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转念一想方才黎惜芝说的话,便转了脚步朝城西走去。一路下来好不容易找着她口中的“巷子口的卤面”,发现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哪里有她的身影。
问了店面老板才知道,这两人竟是到对面医馆去了。
段言蹙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进到医馆里面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多想了。
屋里面是黎惜芝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还伴随着浅浅的吸气声:“疼疼,轻点好不好?呜呜大婶,我这是背不是面团。”
他眉头锁得越发地紧,大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迷惘夫君
门边原本有人拦着;但看他面无表情难以靠近;并且周身围绕着一股冷然之气;心底一颤默默地退了回去,低下头不敢再上前。
屏风后面有一个小床榻,黎惜芝正趴在上面,衣衫褪下露了整个后背;身旁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在为她上药。只见她光净的背上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还泛着淤;十分渗人的模样。段言眸子一沉,大步走了上去。
妇人见他忽然闯了进来十分吃惊,一时慌乱不知是该将他赶出去还是给黎惜芝盖好身子;“你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段言默声不语地接过她手里的药膏;淡声对妇人道:“你先出去。”
“可是……”妇人刚想抗拒,但一对上他那冷冽不容抗拒的眸子,将未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颤声改口:“这,这姑娘的清誉……”
段言看了欲起身抗议的黎惜芝一眼,大掌放在她的头顶,看似随意实则让她动也不能动,解释道:“她是我娘子。”
妇人听得此话放下心来,丢下一句“那这姑娘就交给你了”后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间。
无可奈何地看着妇人离去,黎惜芝从段言的手掌下挣脱出来,牵动了背上的伤,动作很是不利索地想把衣服穿上。怎想才穿到一半,就被段言给制止住了,他的手横在自己身子两侧,端的是要再脱掉的架势。黎惜芝水眸一瞪,也不质问他,只朝外间喊道:“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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