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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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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好意思,藏也似的把手伸进了衣袋里,却又摸到一团圆滚滚的红薯……

    段南唐嘴角微微扬了扬,只是转瞬即逝,让夏清时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笑了。

    段南唐将夏清时口袋里的红薯摸了出来,远远的往姜婆婆的背篓里扔,分毫不差。

    姜婆婆赞道:“真是好身手!”

    夏清时脸始终红彤彤的,又蹲下身去帮忙。

    段南唐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衣袍一掀,竟也蹲了下来。

    夏清时一下瞪大了眼睛。

    皇子下田挖红薯……还是如此气度华贵,高雅不凡的三皇子,若不是真的亲眼看到,叫她想她都想象不出这画面来。

    人生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阿。

    段南唐虽仍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却似乎颇为怡然,挖起红薯来竟比夏清时得心应手多了。

    “兴许你不该做皇子。”夏清时打趣到,“你有做农夫的天赋。”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向三皇子说这话,实在是太无礼了。

    哪知段南唐淡淡开口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是乡野间的一个农夫,每天只是关心青菜长得够不够好,今年的地瓜甜不甜,闲暇时去林子里打打猎,最好还能养几只雪白的兔子。”

    话说着,眼神飘向远处,神色很是神往。

    夏清时低下了头。

    他的淡泊残忍又岂是自己愿意的呢,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个温润如玉的好少年。

    可若出生在险恶里,便只能让自己浑身凛冽锋芒。

    “既然如此,从此刻起,我便陪你一起做一个乡野农夫吧。”夏清时扬起脸,眸光闪亮亮的说,“反正你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们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段南唐也不知从哪里挖出来一团拇指头大的小红薯,朝着夏清时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扔,啪嗒一下,撞得夏清时微微一怔。

    额上留下一点泥巴印子。

    便听段南唐口气不咸不淡道:“你顶多算是乡野农妇,还是做不好农活的那种。此刻农夫饿了,乡野小农夫快去做饭吧。”

    夏清时忙不迭的起身,抓起几个红薯便往茅屋走。

    刚走了几步,才发现此刻日头已经大了,冬日里的太阳虽不炙热,直直的晒着却仍叫人受不住。

    他竟是想了个由头将自己支走……

    夏清时指甲快要扣进红薯皮里去了,一颗心七上八下。

    煮饭她确实会的,夏清时钻进柴房里,不过这烧火嘛……

    不一会儿便小脸如同花猫一样又钻了出来,偷偷望了一眼仍在地里蹲着的段南唐和姜婆婆,见段南唐带伤都劳作得如此认真,二话不说又回到了厨房里。

    再次从柴火堆里抬起头来,便见姜婆婆正站在自己身后。

    夏清时面红耳赤,哪知姜婆婆搬根小木凳过来,一下坐到了夏清时身边:“还是你小相公聪明,只看一眼,见这半晌厨房还未冒烟,便知道你定生不起火。”

    夏清时脸更红了,只觉得自己自诩聪慧过人,人人夸赞的小才女,到了此处,却似乎成了个什么也不会做,只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

    好不容易做好了饭端出去,段南唐夹了一筷,面无表情:“太咸了。”

    夏清时备受打击的垂下了头,难不成曾经阿爹阿妈说自己做的菜好吃是哄我的?

    又夹一筷:“太淡了。”

    夏清时无地自容头垂得更低了,看来衍哥哥说自己的菜做的好吃也是哄我的!

    见夏清时恹恹的,段南唐神色自若的吃光了碗里的饭,将空碗朝着夏清时一递:“再来一碗。”

    夏清时一下来了精神,终于云开雾散又笑了起来。

    姜婆婆见夏清时一顿饭只吃了寥寥数筷,觉得奇怪:“小娘子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吗?”

    这婆婆……夏清时一顿,怎么忽然连称呼也给改了。

    见夏清时一怔,姜婆婆忙道:“先前是老婆子不懂规矩,一直叫娘子姑娘,还是小相公刚刚提点了我,说是依着规矩既叫他小相公,便应叫姑娘做小娘子才对。”

    夏清时本感动羞涩,假装拿起一杯茶,稍加掩饰,此刻听得姜婆婆这样说,一口茶水登时便喷了出来。

    这段南唐……

    姜婆婆见状大惊:“喝哟,小娘子果真是不舒服吗?来老婆子替你把把脉。”

    夏清时摆了摆手,刚想拒绝,段南唐已一把将夏清时的手压了下来。

    淡然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夏清时手腕蓦地被段南唐的手指压住,冰凉的肌肤上传来他手指脉脉温度,一时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得乖乖的由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婆婆搓了搓手,将手捂热了这才来替夏清时把脉。

    可手指刚放上去一会儿,脸色却先变了。

    夏清时刚欲开口,便听段南唐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姜婆婆皱起了眉头,本就沟壑丛生的脸,更是扭曲:“娘子之前可有服什么药吗?”

    药?夏清时想了想,片刻后回道:“是有服几剂汤药,不过说是祛除体内寒气的,应该没有大碍才对。”

    姜婆婆摇头:“老婆子把脉从不会错,娘子身子本有旧疾,所服之药不仅不是祛除寒气的,反而是去阳火的。服用后只会加速病情的发作,一开始只是身子倦怠乏力,渐渐的便气短力虚,下不来床,直至性命不保。”

    “什么?!”夏清时背后寒凉乍起,在那后宫之中,果真是如此,总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置你于死地。

    “现下情况可还好吗?”段南唐脱口问到。

    夏清时心中一融,他也有如此为人担心的时候。

    “幸得娘子服药还不多,现下药效只到腠理,还有得救。”姜婆婆收回了手,“喝几副婆婆的汤药,保管你药到病除。”

    如此数月,夏清时与段南唐一起喝苦涩的汤药养伤,阳光好时便去田里帮帮姜婆婆,下雨了就在茅屋里听落雨,看山谷间的濛濛水汽,又一起一点一点的甜进了心里。

    两人的话都不多,几月来却有了一种独特的默契。

    仅一个眼神,举手投足,便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日,已是除夕,姜婆婆出了山洞,进林子打了好些野味回来。

    夏清时心思巧妙在院子里用掏空的大南瓜做了好多造型各异,精致绝伦的灯烛。

    到得晚上,段南唐生了一堆篝火,又把夏清时做的灯烛通通皆点亮了,一时间便如同沉浸在星辰大海中一般。

    三人搬了收割的稻草堆来,围着篝火坐着,一串一串的烤了獐子、野鸡、野兔的肉来吃。

    滋滋炭火炙烤着焦香流油的肉串,香味阵阵飘来,三人吃得脸上红彤彤,心里暖融融。

    “老头子便是在这样一个冬天里走的。”正吃着,姜婆婆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夏清时放下了肉串,与段南唐肩并肩坐在稻草堆上,听姜婆婆徐徐道:“那日,也是除夕,外面下起了好大的雪,连山洞前的那瀑布也给冻住了。”

    “那日夜里,我与老头子偎在茅屋里,酒足饭饱,胡天海地的聊着。老头子生来便在那大山村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我便一点一点的讲与他听,他向来爱听这些,总说他这辈子活过两回,一回是他自己活的,另一回是我帮他活的。我便笑着发誓说,定要在这个冬天过去后,带他出了这山谷,亲眼见见从我口中听到的那些东西。”

    “于是当下我们便定了,等来年开了春,天气暖和的时候,便想办法越过这山峰去,一起天南海北的走。”

    姜婆婆说到这儿,顿了顿,嗓音软了下来:“我便是从山川湖海里来的,从未想过这一生会囿于这小小的一个山谷中。”

    “只因他在,我便甘愿,只是那日……我们说到兴起时,忽然听到茅屋外有呦呦鹿鸣之声响起。那时我们已在这山谷住了十年有余,却从未见过有鹿来到其间,当下,我便要出去看个究竟。那时老头子还拉着我,说是天黑路滑,仔细摔跤,我偏偏不怕,我这人,越是危险越想要去做,曾经是因为天性使然,那时除了天性外,还想要他时时刻刻为我担心。不知为何,只要见到他担心我的模样,我便是吃一辈子苦心里也是甜的。”

    “岂知我一出去,便见到一只小鹿踏破了瀑布下结冰的泉水,陷在了冰面之中,冰面极滑,又不知厚薄,我当时喝多了酒,也不知中了什么疯,看着那小鹿如此的惹人怜爱,便想要将它给救起来,想也不想,便走了上去。没走两步,冰面果然碎了,我一下落进了冰窟窿里……”

    说到此处,姜婆婆叹了口气:“人呐,就是不能太贪心,越是美好的岁月,便越是短暂,有时短得只是刹那间便过了,却也足够让人回味一生。我这后半辈子,皆是靠着与老头子一起的那十余年岁月走过来的。每当孤寂无依,困苦无援的时候,那些日子便成了心中点燃的火种,驱散冰冷与阴霾。”

    姜婆婆继续道:“在我快要沉下冰面的最后一刻,老头子毫不犹豫跳了进来,将我托了上去,他自己……却再没能上来……”

    说罢,站起了身,背着火堆抹了抹眼睛:“今晚的风可真大。”

    然后径直走回了茅屋里。

正文 第57章:如星如尘(5)

    片刻间,便有银白轻柔的雪花,一片片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

    落得夏清时和段南唐满头。

    两人好半天皆没有说话,只哈出一团团的热气,在漫天飞雪中,便似千树万树的梨花,朵朵绽开。

    段南唐从不喝酒,哪怕现下身上的伤已大好了,仍旧是滴酒不沾的。

    可此刻,他一手拿起刚刚姜婆婆喝剩的半盏清酒,举起来便饮了一大口。

    虽然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眸光却一寸一寸的热了起来。

    他出言,似是自言自语:“我从未这样安安静静的赏过落雪,难得一生之中还有如此安宁的时刻。”

    夏清时知道他的意思,未在这山谷中时,段南唐的心从不曾宁静过,他思虞颇多,谋算颇多。

    也不知是不是眼前的飞雪美得太动人,这也是段南唐第一次展露自己的心迹。

    他侧坐在稻草堆上,眸光掠过盏盏灯烛,看向暗沉的山谷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清时望着段南唐如玉山般摄人的容颜,只觉此刻与他如此的近,仿佛能透过他冷冽的外表,抚住那颗敏感脆弱,而又柔软稚嫩的心。

    这颗孩子一样的心被段南唐小心的藏了起来。

    或许是在他认识到自己身处黑暗中的时候,或许是目睹某个皇子的死去,又或许是他母后的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虽贵为南玉国的三皇子,却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他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成为另一个早逝的皇子,或者一辈子背着纨绔的名声浪迹形骸,他的野心很大,便一点一点磨砺出自己的锋芒,并小心翼翼的藏起原本属于他的所有情绪。

    许多年前他也曾是一个温暖的孩子,也曾仰望星空,试图去撷取那一点灵辉。

    虽身处雪地之中,夏清时却也不觉得冷了,她忽然很想拥起落落余晖,将那光芒一并递给段南唐,照亮他前方想要走的路。

    他想飞,她便想要助他飞得更高。

    下一刻,段南唐一下握住了夏清时的手。

    两个冰冷的手,交握在了一起,却慢慢的热了起来。

    段南唐缓缓道:“这数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夏清时,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这数月确实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他是皇后的嫡子,却从不受父皇的重视,在后宫之中生存,一个皇子想要安然的长大,自懂得说话起,便要学会说谎。

    在他的世界里,父皇是几月也不曾见一面,见面也不能拥入他怀中的陌生男人。而母后,则是教他何时该笑,何时该哭的女人。

    自他懂事时便明白,笑不是因为高兴的事情,只是因为这个时候该笑了,父皇喜欢,哭也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这个时候该哭了,只有他哭了,父皇才会停下走远的脚步。

    久而久之,他的生活里便没有了高兴,亦没有了难过。

    他只是一具皮囊,皮囊之下装着的是他的野心,只有当野心实现了,他才可以拥有灵魂。

    而他的野心,便是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那个人,他的父皇,南玉国的皇上。

    只有成为了皇上,他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只是……这几个月,与夏清时和姜婆婆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这里相比与外面广阔的天地,小得便如一口井。

    可这口井里的水,却甘甜如怡。

    他从未拥有过如此纯粹而又简单的快乐,温暖的来源只是一顿香喷喷的烤地瓜饭。

    他更未拥有过如此纯净而又真切的关系,不用担心背后手握的是锋利的尖刀,回过头去,看到的永远是温婉关切的眼眸。

    段南唐忽然很想一直留在这里,忘记外面的一切,就这样一辈子,做一对只忧心蔬菜和瓜果的农夫与农妇。

    天地俱寂,白雪簌簌。

    夏清时怔怔的别过了头,见那白雪已落了段南唐满肩满头。

    他的神色波澜不惊,眼中却又千言万语。

    夏清时的目光倏尔变得平静,竟比雪还要干净几分,心中一直以来萌动的情绪终于化作星辰落入了泉水之中。

    一切自然而然,她反握住他的手。

    一瞬间,便也想若是可以,她宁愿永远也不再出这山谷。

    忘记仇恨,忘记鲜血,忘记那一张张在她梦境中出现的脸,无论是亲切的还是狰狞的。

    便如姜婆婆与阿姜哥一般,情深共白首。

    夏清时一下站了起来,将段南唐也从稻草堆子上拉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拍落了他身上的雪粒。

    段南唐微微一笑。

    如此近,又如此真切的看段南唐的笑,只觉天地骤然间失色,夏清时一阵晕眩。

    雪不知何时停了,四周的山茶浸润在素白的雪堆里,娇华无限。

    夏清时抬起头,眸光从未有过的动人:“三殿下,你会丹青吗?”

    段南唐颔首:“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

    夏清时抿唇一笑,忙跑进茅屋里,取出姜婆婆之前的笔墨丹青,还有一张白纸。

    “这些都是姜婆婆三十几年前的东西了,白纸泛了潮,丹青也干涸了……”夏清时话音还未落。

    段南唐已化了雪水,将丹青调和开来:“工具拙劣,更显得我技艺高绝。”

    “王婆卖瓜。”夏清时笑吟吟的独自前往山茶花树下,站定后,回首朝段南唐道:“那你便替我绘一张像吧。”

    曾几何时,她与爹爹娘亲,也这样画过一张像,同样的除夕夜,同样的大雪天,只是此刻,爹爹娘亲换成了段南唐。

    段南唐提笔,须臾片刻,便作成了。

    段南唐的丹青着实不错,画像上的夏清时冰清玉洁,站在一地雪白间,人面红花交相辉映,明眸善睐间,当真是翩若惊鸿。

    夏清时接过段南唐手中的笔,沾了墨,提笔在画像下方写道:“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

    写罢,莞尔一笑,将画像小心的藏于怀中,轻声道:“不到千年,可罢休不得。”

    说完话,脸已比灼灼山茶花还红,头一低,便溜进了茅屋里去。

    第二日,两日皆是睡到日上三竿。

    夏清时一起来,便见姜婆婆送来了汤药。

    这连续数月,日日服用姜婆婆的汤药,夏清时体内的寒气已祛除殆尽了,只是还需多费十天半月的强身健体。

    喝完药,口里实在发苦,捡了颗梅子来含进嘴中,抬起头,却见姜婆婆脸有忧色。

    夏清时忙问道:“婆婆怎么了?”

    姜婆婆叹口气:“昨日山上不知从哪儿滚下来一块大石,将将卡在了山洞前的瀑布上方,使得水流激荡,全从下方的小池中溢了出来,冲塌了我好大一片菜园子。”

    “那可不好。”夏清时着急,他们三个人每日的饮食,除了姜婆婆偶尔去洞外的林子里打打野味外,几乎都靠那片菜园子了。

    “唉,要是老头子在便好了。”姜婆婆神色有些凄楚,“若是他在,定能顺着瀑布爬上山去,将那大石给推下来。”

    “我去便是。”段南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茅屋门口,当即一口应下。

    于是三人换了轻便的衣衫,拿了些藤绳,便往瀑布处走。

    远远便看到一瀑银川倾流而下,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哗啦啦的流水声,令人心神荡漾。

    只是那飞瀑最高处,不知怎么卡了一块一人环抱的巨石,将原本顺流而下的水拦截开了,激荡的流水冲撞在巨石上,被分得到处都是,流泻下来,便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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