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燕女土司-第1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远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这个院子:“不是安排好了安置的地方吗?你们怎么守在这里,大人呢?”他是跑出一段距离后想了起来,忘记问辛螺喜欢什么样绣纹的嫁衣了,这才急匆匆地又赶了回来。
“大人临时要方便,就先进了这里……”侍卫们连忙答了,“卢姨娘陪着大人进去的,我们在外面守着。”
陆远“哦”了一声,立在院门口站了片刻,随口问了一声:“大人进去有多久了?”
为首的侍卫不由一愣,有些不太确定地答道:“似乎有一刻钟了。”
已经一刻钟了?陆远心里突地一顿,想到了什么,大步走了进去:“阿螺?阿螺!”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无人吱声。陆远脸色顿时大变,急步推开净房的门冲了进去,净房里却空无一人……
后山的半山腰里,几丛茅草悉苏响折,被人用手拨拉开。辛螺气喘吁吁地扶着卢姨娘的手从一个不起眼的岩洞里钻了出来。
密道里空气不流通,蕴着一股子怪味儿,辛螺忍了又忍,直到跑出了密道,被新鲜空气一激,才实在忍不住,跑到一边的空地上吐了起来,一时间难受得眼泪汪汪。
卢姨娘急忙帮辛螺拍着背:“大人,您怎么了?”
密道里空气不好,有股陈腐味儿,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明明辛螺以前很能吃苦,就是在施了农家肥的田间地头也能呆上一天,怎么这点味道就受不住了呢?
辛螺摆了摆,正要说话,头顶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厉喝:“辛螺!”
辛螺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几十步开外的一块山石上,站着一个瘦骨伶仃、衣衫褴褛的女人,女人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腊黄的脸上沾了几道脏污,却紧紧握着一把粗制简陋的弓。
辛螺注目片刻,认出了那个野人似的女人,杏眸微眯:“辛秀竹,你竟然还没死!”
“我天生命大,老天说我心愿未了,不收我!”辛秀竹绷紧弓弦搭上一支木箭对准了辛螺,“没想到你也没有死!”
看了眼辛螺的那滩呕吐物和她苍白的脸色,辛秀竹想到了什么,满脸恶意地笑了起来:“怀孕了?难怪你没死!
要是夏依的百姓们知道他们奉如神祗的土司大人是因为承欢在乌舍人身下,才侥幸保全了一条性命回来,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卢姨娘之前是没往那方面想,被辛秀竹这么一说,这才醒悟过来,难怪早上陪辛螺用早餐的时候,辛螺只捡着极清淡的东西吃,那些荤物碰都不碰。
难道这密道里气味有些不好,以前能吃苦的辛螺现在却反应这么大,辛螺,应该是有了身孕了……
不过,不管辛螺肚子的孩子是谁的,现在对于卢姨娘来说,最重要的事是辛秀竹这个贱人竟然还活着!辛秀竹的手上可是还沾着她女儿辛叶珠的一条命呢!
女儿被推下山崖摔死的惨状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卢姨娘瞪向辛秀竹的眼珠子开始发红,见空地附近没什么山石树木能够遮挡,直接就把辛螺挡在了自己身后:
“辛秀竹,你这个贱人,亏得叶珠当年一直把你当姐姐,你竟然怂恿她去做恶事,事情败露还杀了她灭口——”
卢姨娘这一开口,辛秀竹“嗤”地冷笑起来:“把我当姐姐?我可没辛叶珠这种蠢笨得要死的妹妹!她自己心里嫉恨辛螺,想杀了辛螺才和冉银花两人合谋的,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顺手帮她一个忙而已,只可惜辛螺命大没死,辛叶珠那蠢货哪里能守得住秘密,我也是没法子,只要送她一程了。
倒是卢姨娘你,怎么,辛叶珠死了,你不想着完成你女儿的遗愿,倒是一味巴着辛螺了想过荣华富贵的下半辈子?哦,也不对——”
辛秀竹愉快地看着两人刚刚钻出来的那个岩洞,纵声笑了起来:“要是真有荣华富贵,你们两个也不必跟两只丧家的狗似的,从洞里头钻出来了。
看来,你们俩过得也不怎么好嘛,这是在逃命?我劝你们,还是别那么辛苦了,既然遇上了我,我不介意给你们个痛快!”
几乎是那个“快”字话间刚落,一支箭就射了过来,挡在辛螺前面的卢姨娘捂着中箭的肩膀,用自己当肉盾护着辛螺往前面的山石移动:“我们、我们赶到那边先隐蔽……”
第425章 大结局
辛秀竹的脸上泛起一片狞笑:“想躲?做梦!”
第二支箭射中了卢姨娘的小腹,让卢姨娘痛得弯腰倒了下去。辛螺面前再无阻挡,在她赶到旁边的岩石之前,辛秀竹毫不迟疑地搭上了第三支木箭,再次满弓瞄准,眼中满是仇恨。
她被辛螺用短铳一枪轰中了胸腹,要不是因为她还穿了一件护身皮甲,可能当时就死了。
幸好乌舍人虽然遗弃了她,临走时却把她往旁边的芭茅草丛里挪了挪,让后头赶来的追兵没有发现她,她这才命大的活了下来。
即使如此,辛秀竹也仅仅只是活着,她不敢抛头露面,只能避着人赶路,足足花了几个月的时候,才赶到阿吐谷城,想取走当初她曾经埋下的一些财物。
可惜那处地方附近已经建了一座兵营,要掘走财物,只怕会惊动那些兵士。
在城里怕被人认出,辛秀竹只能在城外先安顿下来。祖神殿这边后山上人烟稀少,既能打到些野物,又方便在她没打到猎物的时候,可以偷偷去祖神殿偷些供品裹腹。
这几个月来,她像个野人似的离群索居,一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忙不迭地躲藏,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没想到老天竟然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给她!
只要亲手把辛螺杀死,她就算死了也值!
只可惜她现在手里拿的只是一把粗制的木弓,就连箭也只有她自己削出来的木箭,不然的话她的准头怎么会这么差,只消一箭就能射中卢姨娘的咽喉,第二箭就能要了辛螺的命!
第三支箭毫不留情地带着风声向辛螺的胸腹射来,一道人影却突然蹿出,挡了辛螺身前伸手推了她一把:“阿螺快跑!”
辛螺顺势终于扑到了山石后,回脸看着肋下中箭倒在地上的陆远,下意识地失声惊呼:“陆远!”
鲜血从陆远的指缝中缓缓渗出,陆远痛得眉毛都拧到了一起,抬脸看到辛螺眼中不作伪的那份关怀,忍不住眼神一柔:
“阿螺,我说过,我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想你有事……”
辛螺的眼神一片复杂。
眼前的陆远和当初在遇到刺杀时跳出来为她挡刀的陆远渐渐重合起来,让她想恨,却又恨不起来,可是——
上方突然传来辛秀竹的一声惨呼,随着她一路滚落下来直到砸到这块空地上的声音,辛螺落进了背后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闻到熟悉的气味,辛螺眼睛蓦然一酸:“陈延陵!”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阿螺,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没事了。”一头是汗的陈延陵心中还在后怕地急跳,手掌却温柔之极地轻轻拍着辛螺的背安抚着。
他带人直闯王宫,遇到了打晕了侍卫正找路想逃出来的杨树一行,这才拼力赶到祖神殿后山来。
一路上他不惜内力,顾不得柳晋元几人被他远远甩在身后,想到刚才让他胆颤心惊的那一幕,陈延陵直到现在才把那颗差点要蹦出嗓子眼儿的心缓缓落回了腔子里。
刚刚冲出密道赶过来的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能先把陆远给抢了回去。
他们虽然不是被陈延陵亲自训练出来的,却也知道陈延陵的威名,就是他们几个一涌而上,只怕也不是陈延陵的对手。
而且陈延陵在夏依军中还大有威望,他已经赶了过来,又把辛螺救了过去,那他们这些跟着陆远的人……
陆远死死瞪着陈延陵,却见他看也不看自己这边一眼,只低头耐心地柔声安抚着辛螺,目光也慢慢落到了辛螺身上。
辛螺此时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正紧紧抓着陈延陵的衣襟毫无形象地大哭着,连着几天来的煎熬,离别后的思念,此刻根本组织不成语言,全用泪水尽情地倾泄出来。
只有当着心爱的人,才能这么恣意地哭出她的委屈……想到辛螺这几天对自己一直维持着的坚强,陆远的心像被什么慢慢撕开,痛过了肋下的箭伤,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昨天夜里,他满心兴奋地想着,再过三天,辛螺就要跟他成亲了,不管辛螺现在怎么生他的气,他会做一个好丈夫,用一辈子来哄转辛螺。
他要给辛螺这世上最好的,最精美的衣物首饰,最美味可口的食物,和最温柔的爱意……
他万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几个时辰以后,他费尽心力窃来的这一切,这么快就被人夺了回去……黑暗像潮水一般,骤然罩住了眼前的一切,陆远紧紧握着肋下那支箭身的手蓦然一松,软软垂了下去。
陈延陵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将陆远抬进密道逃跑的侍卫,只是安静地紧紧拥着辛螺,任她在自己怀里大哭。
他虽然很想杀了陆远,却本能地感觉到,就凭刚才陆远给辛螺挡的那只箭,在这里当着辛螺的面杀掉陆远,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杨树已经带着人去放出那几个被软禁的峒主,暂代彭成亮统领着夏依军的余天牛看到他来,脸色发白地跪地请罪。
阿吐谷城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陆远就是暂时先逃了,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不如留到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阿螺!
被陈延陵一石头打晕过去的辛秀竹已经醒来,觑着陈延陵现在只顾着安抚辛螺,悄悄地趴在地上匍匐爬行。
陈延陵武功太厉害,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最好辛螺一直拉着他大哭下去,让她抓着这个机会逃走——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死死拽住了辛秀竹的脚!
辛秀竹骇然回头,却见卢姨娘一身是血地扑了上来狠狠压在了她背上,一手拨下小腹中的那支木箭,疯了似地朝她眼睛扎了下来。
“不要——”辛秀竹下意识地大喊起来,拼命挣扎着想把卢姨娘掀下去,那支沾着血迹的木箭却依旧稳稳地、狠狠地插进了她的眼眶里。
一下,两下,三下……辛秀竹的眼眶早已烂成了一个大大的血洞,脸上凝固着骇然惊绝的痛苦神情,身子却再也没有半点动弹。
卢姨娘喘着粗气停了手,哈哈笑了起来:“贱人,你也有今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仰头看向天空,卢姨娘慢慢躺倒了下去,嘴里兀自在喃喃轻语,“叶珠,娘帮你报仇了,娘来陪你了啊……”
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辛螺又忍不住心口发腻,干呕了几下:“卢姨娘?卢姨娘你怎么了?”
陈延陵伸手固定着辛螺的后脑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里马上会有人来善后,我先带你回去!”
辛螺看不到,却并不妨碍她根据刚才卢姨娘的动静想到什么,眼泪不由又洇湿了眼眶:“卢姨娘是不是死了?”
卢姨娘本来就被箭射中了要害,刚才又拼着一股子气杀了辛秀竹,剧烈动作下失血过多,倒下的时候陈延陵就注意到,她的瞳孔已经扩散了。
听到辛螺的话,陈延陵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又立即岔开话题:“杨树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还有被软禁的吴冲和尚鹏飞几个,他们都等着你回去……”
即将发生的一场战争被消弥了下去,夏依重新步入了正轨。
一个月后,辛螺和陈延陵补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后的第二天,觑着辛螺起了身,新接了土司府内务的苗管家捧着一只木匣子并一本收礼的账册走了进来:
“大人,昨天的礼单和送的礼物都已经入账入库了,就是有一件礼没有具明送礼者的姓名,送来的礼也有些奇怪,小人请廖老管家看过了,廖老管家说给您过目过目,不入账也行……”
苗管家将那只木匣子搁到辛螺手边的茶几上打开,一只样式普通却又有一处碗沿鎏了祥云银边的雪瓷碗露了出来。
碗虽然是精美的雪瓷,鎏的祥云银边也看起来很是别致,可是夏依土司府的土司大人成亲,拿这个当贺礼,也未免太过菲薄和怪异了吧。
而且廖老管家的态度也有些怪异,只说让他拿来给大人过目后就行,不用入账了。收来的礼不入账,那他以后可怎么说得清呢?
苗管家也想着请辛螺明示几句。
辛螺盯着那只鎏压了祥云银片的雪瓷碗,目光一时有些复杂难辨,最终也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我知道了,拿下去吧,不用入账了。”
有的事,因这只碗而起,也由这只碗而终吧……
六个多月后,溪州的问天台前,建成了一座兰亭,亭中立起了一根粗大的铜柱,柱高一丈二尺,上有顶冠覆盖,在那句“誓山川兮告鬼神,保子孙兮万年春”的铭文之后,密密麻麻镌刻着为了夏依而牺牲的无数夏依儿女的姓名。
铜柱立起的当天,辛螺在历经了大半夜的分娩之痛后,终于在太阳跃出山梁的时候诞下了长女。
疲惫地摸了摸安静睡在陈延陵怀里的女儿的小脸,辛螺满眼都是温柔:“今天是溪州铜柱立柱之日吧,陵哥,我们的女儿就叫兰亭好不好?
让她长大以后一直记着,她现在能享受到的和平和幸福,是那么多人不畏牺牲才换来的。”
陈延陵抱着轻轻软软的女儿,俯身亲了亲辛螺的额头:“好,就叫兰亭,另外让她跟着你姓辛,我想女儿以后也能一直记着,她娘不光是一个好母亲,还是一个很伟大的女土司,很伟大很伟大,伟大到连她爹这样厉害的男人也甘心情愿地折服……”
辛螺伸手抚上了陈延陵抱着襁褓的手,轻声笑了起来。
《全文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