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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色撩人-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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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遍,明日一早去取。”

    凤举眉梢抖动着。

    真想把这小子送去给武安公主!

    “什么一万遍?”沈晚阳不解。

    凤举当然不会说:“没什么,义兄此次入京途中可有收获?”

    沈晚阳笑道:“阿举,其实……你不该再唤我义兄了。”

    凤举先是一愣,随即了然:“七族伯已正式将你收入膝下了吗?”

    “是啊,父亲为我改名凤恒,字晚阳,已入了洛河郡一脉的族谱,我与父亲故去之子阿远是同龄,所以父亲让我与他一样,并列排行第二。所以如今,你该唤我一声二哥了。”

    凤举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七族伯如此做,显然是将他视若己出,与故去的二哥凤远无差别。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四十三章 日久识人

    “如此,阿举要恭喜二哥了。”

    凤举屈膝福礼,忽然想起凤逸在族中排行还在凤恒之后,莫名就笑了。

    也不知凤逸得知上面忽然多出个能干的二哥,会是何种表情。

    凤恒抬手对她拱手,郑重作揖:“我能有今日,皆是受你再造之恩,往后你要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既是家人,何须言此?你拥有如今的身份,与初月可算是再无门第之碍。只是你刚回来便去见她难免不妥,过几日我们一同去裴府。”

    “好!你方才问我来京途中可有收获。”

    凤恒与凤举对视,笑意皆是意味深长,依稀有种默契。

    “我依照你信中所言,提前出发在莱阳郡等着,之后便‘偶遇’了裴绎,而你派来的那些府兵也的确派上了用场,想要取裴绎性命的杀手前后来了两拨,他得我们救命之恩十分感激。”

    凤举问道:“那裴绎可有与你谈起过那些杀手来历?”

    “谈过,我听他言辞应该是猜到了是裴绍与衡家想除掉他。由此可见,他待人接物颇为坦诚,虽然不至于格外机敏睿智,但至少对于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得清明。”

    “那二哥认为他为人品行如何?”

    凤恒道:“我与他同行了一路,就我观察,裴绎其人是个君子,绝非裴绍之流。”

    “君子吗?”凤举划拨着扇叶踱步沉思:“那他,是否固执?是否愚忠?是否懦弱?是否毫无主见,无所见地,思想迂腐?”

    “这个嘛……”

    凤举站定脚步,表情郑重:“二哥,裴绎极有可能会取代裴绍成为新的裴家少主,所以他对我们至为重要,我们必须有识人之明。若是一时眼拙看错了人,将来必要追悔莫及。”

    凤恒怔了怔,肃然颔首:“我明白,我只能说就我途中对他的认知,我认为他虽为人温和,但交谈中看待事物有自己的见解,不流于世俗,面临杀手袭击时也不至太过狼狈软弱,颇有几分镇定,裴家自众多子弟中选中他并非没有道理。不过,阿举你所言不错,日久方可识人心,裴子厚其人究竟是否值得我们深交,还须日后慢慢了解。”

    “嗯!你既已入京,便趁着这段时日多与他接触。多年以来,凤裴两家之所以交厚,在朝中守望相助,也是因为父亲与裴家主自年少时便是志同道合的挚友,这一点,二哥需明白。”

    “阿举,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吧!”

    “好了,二哥你才刚回来,我先带你去住处清泽轩看看吧!”

    朝中官位空缺皆需填补,至少接下来的一年内,各家都会将族中年轻一辈安排入朝,这些年轻的官员就是他们接下来要结交笼络的对象。

    不过,盟友要结交,敌人,也要铲除!

    ……

    翌日,凤举刚从鹤山练琴归来,就得到了石端昭派人送来的消息——

    衡家用一个长相酷似衡永之之人悄悄将衡永之换出了刑部大牢。

    而此事只有石端昭察觉,他并未上报,就连他的伯父石繇他都不曾告知。

    这是凤举提前与他商量好的。

    有些事情,按照寻常方式解决也就仅此而已,但换一种方式,也许,能收到更佳的成效。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四十四章 隔墙有耳

    未过门的妻子被害,取代慕容灼赶赴边关建功立业的心愿也未能达成,眼看着自己的兄长整装离京去了军营驻地,而自己却一事无成,楚风郁郁寡欢,终日都到一度春风饮酒。

    陪侍的女子不慎将酒打翻,当即便被楚风甩了个耳光,鲜血从嘴角淌下。

    “蠢东西,滚出去!”

    在家中发泄不满,父亲母亲只会训斥他无能,他只能在这种地方用喝闷酒的方式来忘忧。

    扔掉酒觞,直接抬起酒壶仰颈往下灌。

    房中只有他一人,颇为安静,隔壁的声音相较之下便大了。

    “衡郎日后便是衡家少主了,玉奴敬您一杯。”

    “玉奴小姐敬酒,岂有不饮之理?”

    声音很熟悉,楚风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是衡宁之!

    衡永之的弟弟!

    他看不起衡永之,这衡宁之更是个草包,他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顾自饮酒,不曾在意。

    可隔壁之后的动静却让他不得不在意了……

    “不过,玉奴听闻令尊定南侯爷素来钟爱令兄,此回难道就真的眼看着他被斩首吗?”

    玉奴一边说着,一边将斟满的酒觞送到衡宁之手边。

    衡宁之满脸酡红,一双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哼,玉奴小姐所言不错,我父亲啊,一向最宠爱的便是我那个兄长,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父亲还是会想方设法保住他!虽然……”

    衡宁之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

    “虽然暂时只是能保住他的命,可我、可我知道,只要等这阵子风声过去了,难保何时父亲不会再将他接回来……”

    玉奴眸光一闪,又倒了一杯酒:“接回来?令兄不是在刑部大牢,后日便要被问斩了吗?”

    衡宁之醉醺醺地冷哼了一声:“刑部那帮废物,我父亲要想从里面将人带出来,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吗?现在啊……那里面关着的……嗝!就是个替死鬼!人、人早就被藏起来了!玉奴小姐,你可真是如花似玉,那个衡十一一直霸着你,平日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

    衡宁之抓住玉奴的手,脑袋早已不清楚了,说着说着,话题已经偏了。

    隔壁的楚风听到此处早已火冒三丈,连酒意都醒了大半。

    衡永之!

    衡永之那个混账居然已经被偷天换日了!

    玉奴厌恶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媚笑着将酒塞给衡宁之。

    “藏起来了?华陵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若是此事败露,难道就不怕人再被搜出来吗?”

    “不会!”衡宁之一挥手,说得十分笃定:“父亲将人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早不在城内了!”

    “不在华陵了?莫非已经送去了外郡?”

    “倒也没有!所以我才心烦啊!直接将人送到远处也就罢了,可父亲他哪里舍得啊?就把大哥跟宝贝似的放在身边,如此下去,迟早还会接回来!”

    “不在城内,又说放在身边,难道衡少主是藏身在城郊?”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四十五章 睚眦必报

    衡宁之神秘地呵呵笑着,忽然从桌上爬了起来,冲着玉奴竖起一根食指:“嘘!这可是秘密!”

    玉奴笑容略僵。

    楚风此时早已靠在墙边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此处,他与玉奴一样以为衡宁之不会再说下去了,正考虑着将衡宁之带到一个僻静之处狠狠揍一顿,逼出真相。

    就在此时,衡宁之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就在……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小院里!那地方偏僻得很……”

    衡宁之之后的话已经含糊不清,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很快人便彻底醉倒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哼!衡、永、之!想偷天换日?我偏要你的命!”

    楚风冷哼一声,满脸阴翳。

    隔壁……

    婢女璃儿推门而入。

    “姑娘,楚三郎已经走了。”

    “璃儿,你去一趟凤府,告知凤大小姐她交代之事已经办成了。”玉奴起身看了眼衡宁之,厌恶地蹙了蹙眉,说道:“出去时顺便知会衡家的仆从,让他们进来抬人。”

    “是!姑娘。”

    璃儿离开后,玉奴轻轻叹了口气。

    凤举花重金请她做成此事,可她拒绝了重金,不过是……

    她不过是想为了衡澜之做些什么。

    ……

    凤家,栖凤楼。

    桌上摆放着一座半尺高的精巧翡翠塔,八个檐角下垂落着珍珠,塔顶凹槽内托着一棵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屋子都照得透亮。

    璃儿前脚刚走不多时,九品香榭的玲珑便披着深色的斗篷趁夜而来。

    “大小姐,您要的金子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您要这么多金子是要作何用途?”

    “多吗?一千两金子,买衡永之的一条命,嗯,放在从前倒还不算多,如今么,丧家之犬,确实有些亏了呀!”

    “大小姐您是要……”

    凤举眼梢微扬,勾勒出浅浅的笑意:“你们说,太过睚眦必报,是不是不太好呢?”

    玲珑和柳衿对视了一眼,满脸黑线,心道:大小姐您这模样分明就是要睚眦必报!

    凤举漫不经心地抚上了夜明珠,光滑的表面触手冰凉。

    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冷淡:“七、杀、阁,一而再,再而三,总是他们取别人性命,这回也该轮到他们脱层皮了!”

    ……

    转眼便已到了衡永之被问斩的日子,衡永之被人架到了刑台上,披头散发,只能看个大致轮廓,人像是吓傻了,毫无反应。

    衡广与夫人亲自到刑场送行,衡夫人哭得泣不成声。

    午时一过,刽子手手起刀落,在围观人们的惊呼声中,人头落地。

    楚风策马经过人群之后,看着这一幕阴冷一笑。

    是夜……

    比起城内的灯火辉煌,城外入夜时格外寂静。

    衡永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秋风寒凉吹开了窗扉,让他更加烦躁。

    “来人!把窗关上!来人啊……”

    接连叫唤了几声,却始终无人应答。

    衡永之拧紧了眉头,被风吹得浑身打哆嗦,只好自己起身。

    “这鬼地方,本少主究竟要待到何时?”

    这小院与衡家柱国府的奢华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四十六章 螳螂捕蝉

    “衡永之这三个字都已经是死人了,你还把自己当衡家少主呢?衡、永、之!”

    来人一字一顿,阴冷邪魅的声音敲在衡永之心头。

    衡永之抬手关窗的手猛然僵住,而在大开的窗户之外,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缓步走出,隔着窗棂转过头来,冲着他露齿一笑。

    “几日未见了。”

    衡永之吞咽着口水,面露惊恐。

    “来人啊!来人啊!”

    “别叫了!”

    内昏黄的烛火照映在楚风脸上,使得那抹笑容更加阴森,他忽然拎起了一个长杆提灯伸向院子的方向,院子顷刻间被照亮,同时被照亮的还有那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楚风道:“保护你的废物们早就去见阎王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他一手撑在窗棂上,身体利落地翻窗而入。

    衡永之被他滴血的剑晃花了眼睛,心惊肉跳地后退。

    “楚风,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才几日,你就忘记你自己做过什么了吗?衡永之,我楚风从小到大,敢让我不快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管那人是谁!你以为寻个替死鬼偷梁换柱,你便能逃得掉吗?”

    其实楚风对孟长思并没有什么情感,可那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却被衡永之给碰了,尤其女人这种东西,被他人碰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绝不可容忍!

    衡永之后退着,强装镇定道:“楚风,是你羞辱我在先,何况,何况你还没有迎娶孟长思,我只是想收拾慕容灼,你不也想要他的命吗?对,慕容灼和凤举,你我沦为他人笑柄皆是因为他二人,我们可以联手,我们……”

    楚风将剑横在身前,当着衡永之的面抹着上面的鲜血。

    “我想要慕容灼的贱命是一回事,我会自己解决了他,但这并不表示,我会放过你!”

    楚风眉峰骤冷,龙泉剑的寒光在眼前一晃而过。

    屋内只传出桌凳倒地的声响,和衡永之的惨叫声,但是很快,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楚风抬脚狠狠踩在了衡永之脸上,而此时的衡永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喉咙处汩汩涌出。

    “哼!就凭你也敢欺到我头上!”

    人已死,他却仍不解恨似的,对着衡永之连踢带踹。

    终于,胸中连日来的郁结稍有舒解,他接连喘了几口气后,心绪稍稍平复,却嗅到了空气中有股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气味。

    “怎么回事?”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猛地回头看向窗户,之前还大敞着的窗户不知何时合上了,破损的青纱窗上插着一个竹筒,散出细细的轻烟。

    楚风登时心头警铃大作。

    “何处来的宵小之辈胆敢算计……”

    他大步上前抽下竹筒,正要开窗,可身体却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片刻之后,门缓缓地开了,冷风灌入吹熄了烛火,颀长的黑影走入,小心地将青纱窗上的小孔处理掉,又抽走楚风手中的竹筒。

    他将衡永之拖到了屋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又将楚风扔到榻上,盖好了锦被。

    之后,将一些香料撒进了床榻边的香炉内,转身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两个黑衣人潜入,一人守在外,一人潜入屋中摸黑看到盖被而眠之人,眼神一冷,一剑刺在了咽喉处。

    “有刺客潜入,保护少主!”

    黑衣人一剑刺下,外面便传来一人的叫嚷声,情急之下,他拔剑便撤。

    “成了,撤!”与同伴说完,两个黑衣人迅速离开。

    却不知,在他们离开之后,之前那个黑衣人又悄然出现,看着他们的背影拉下了面罩,俊秀的脸庞,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赫然便是柳衿!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四十七章 环环相扣(一)

    楚家,西府院。

    楚康方才下朝回府,正要入正厅,就被婢女挡住了去路。

    “家主,三公子昨日深夜悄悄离府,至现在都未归,夫人命奴婢速来禀告您,请您尽快派人去寻人,否则她担心会有大事发生。”

    楚康神情一凝。

    能让夫人这么说,事情便非同小可了。

    “我知道了,告诉夫人,我马上派人去寻,叫她切勿忧心。”

    然而婢女一走,楚康刚一转身,管家便从外面神色匆匆地跑来。

    “家主,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三公子他……他被杀了!”

    “什么?”楚康脸色大变,一把抓过了管家,“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何事?”

    管家被他可怕的表情惊呆了,刚张嘴,便有府上奴仆带了一名宫中内监来。

    “君候,陛下有请!”

    ……

    晋宫。

    昭明殿。

    楚康赶到时,殿内除了晋帝,还有太子和一些重臣都已到了,气氛十分的凝重。

    衡广跪在大殿上,而在他旁侧,站着掌管巡防营的忠肃王和几名巡防营官兵,中央停放着两具尸体。

    楚康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具身上所穿的衣裳,顿时,心间压上了一层浓云。

    “臣参加陛下!”楚康声音颤抖,压抑着心痛。

    当他挨着衡广跪下时,察觉到衡广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滔天的愤懑。

    自己儿子的脾性他自己清楚,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还是有些困惑。

    “平身吧!楚卿,你先……先验看验看,殿上之人可是你的三子楚风。”

    “是!”

    楚康忍着沉痛起身,掀开白布,看到儿子那张熟悉的脸,他手一抖动,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君候!”旁边的巡防营官兵及时扶住了他,才让他避免跌倒。

    楚康看了眼另外一具尸体,是衡永之。

    他深深吸了口气,对晋帝道:“臣斗胆一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小儿是因何被害?”

    “楚卿,你且稍安!忠肃王,人是你的巡防营发现的,就由你来说吧!”

    “是!”忠肃王萧伦说道:“今早有人报案,在城郊一处院内发现十几具尸体,引来周边百姓围观,巡防营之人赶到时,发现院中所有奴仆全部被杀,而在屋内还有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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