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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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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就这样了了。
  可江若宁在祠堂里的大胆言行,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对亲见的人来说,真是比瞧戏还精彩。
  河族长回到家里,唤了河大老爷夫妇、河嘉祖、河嘉宗说话,河老太太手握着佛珠正阖眸捻着。

☆、030 打消念头

  “从现在开始,休要再打江若宁的主意。”
  河嘉宗嚷道:“祖父,我今天的就被人白揍了。”
  “那丫头能有恃无恐,是因为她背后有人,想来她已经知道身世。对方竟因亏欠于她就处处纵容,早前我们只猜她是宋家的女儿,现在看来,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宋家在军中有威信,可还不能插手到官衙,对方能顺利插手官衙事务……
  我担心,弄不好,她是皇家人。”
  河太太惊道:“母亲曾说,她与东军都督府的宋清尘长得酷似……”
  “宋清尘的容貌像极天乾帝的慈荣圣皇后,慈荣圣皇后所出乃是当今太上皇与安阳大长公主,无论她与哪一脉有关,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若牵涉到皇家……就会招来**烦,此事必须打住!”
  河老太太正容道:“当年老爷在京城南河县任知县,我曾见过宋清尘,也曾见过容王,江若宁这孩子相貌确实与容王相似,换句话,则是她长得像太上皇。”
  太上皇只有一妻,江若宁不可能是太上皇的女儿,但有可能是太上皇的孙女,就算最差,也会与安阳大长公主府扯得上关系,无论是哪一脉的,都是皇亲国戚。
  河族长吐了口气,“现在看来,她更有可能与皇家有关,能将手插入官衙的……也只有皇家。”
  河嘉宗顾不得痛,道:“江若宁也许是公主,说不准是郡主、县主,要是我娶了她……”
  河嘉祖冷喝道:“闭嘴,人家根本就瞧不起你,这样的女子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河族长道:“过完年节,让媒婆与金石镇金老爷回话,河嘉祖与金二小姐订亲罢!”
  河嘉祖大叫:“我不,我不要娶什么金二小姐,我要做驸马、郡马爷,祖父,你早前不也说江若宁是个好的么,祖父……”
  “从今儿开始,将嘉祖拘在家里读书,没我命令,不许离开书房。”
  河族长又唤了河大爷近身,“派下人小心盯着江若宁,护着她的安全。”
  “是。”
  万一她与皇家真的有关,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了事,怕是河家就会惹来**烦。
  *
  这厢河族长做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决定,那厢江氏拉着江若宁的手回家。
  河德平胆颤心惊地站在人群里瞧,没想这事就被江若宁给化解掉了。
  土柱一路上絮絮叨叨:“族长就是偏心,明明是他孙子的错,却不肯打罚。”
  河德平道:“不是罚了五百两银子。”
  江氏道:“宁儿,别以为罚五百两银子轻了,族长家的家底其实并不多,他家在古井镇置了二百亩良田,仁和镇上有五家铺面,县城有一家杂货铺,河塘村有一百六十亩田地是他家的,除了他家自己耕作的一百亩,另六十亩是交给族里统一管理的。五百两银子,也足让他们心痛一阵子。”
  仁和镇上的五家铺面,听起来好听,实则一家铺面也不过值几十两银子,族长在仁和镇的五家铺面,是河族长后来致仕回乡时拿银子新建的,听说当时买了一个豆腐铺的老房,然后改建成新铺面,买老铺面花了四十两银子,重修又花了八十两银,现下最多值三百两银子。
  县城的一家杂货铺,铺面是族长家自己买的,听说当时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后来开成了杂货铺。
  古井镇的良田,因离县城远,按九两银一亩计,折合一千八百两银子。至于河塘村的田计最多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
  再加上族长家在村里的这族三进体面宅院,再折合一千两银子。
  其实真折合真金白银算,河族长家还真没多少家底。
  都道三年穷知县,十万雪花银,可耐不住有一个喜欢微服私访的太上皇、太后,再加一个看似如逍遥王般却因为四下云游的敏王(当今皇帝的胞弟),河族长还真没敢贪,只能安分守己地做官。
  “姥姥,族长家到底有多少家业?”
  “统共加起来不到一万两银子。”
  也就是三百万人民币的产业,听起来好像并不算很有钱啊。
  如此说来,三叔公罚了他家五百两银子,还真是够多的。
  土柱道:“祖母,还是快些搬家吧,万一他们再算计妹妹可怎么办。”
  江氏道:“宁儿,你觉得呢?”
  “祖母,若宁以为,他们刚吃了个大亏,一时半会儿必不敢再来算计我,相反的,我住在这里,他们还得保护我。如果我出了事,贵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现在定是巴不得我早点搬走,我一搬走,他们反而省心了,嘻嘻,可我偏要住下,还要领着丫头四下里乱转。”
  江氏呵呵大笑,“宁儿说得不错。”
  土柱眸子闪了又闪,原来是这样。
  只是,江若宁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居然会武功,早前以为她打河嘉宗只是杂乱无章的乱打,可今儿那一招过肩摔,她这样瘦弱,竟把河嘉宗给打趴下了,确实让土柱大开眼界。
  正走着,只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声。
  却见一个胖和尚正笑微微地捧着一个陶钵,“阿弥陀佛,贫僧路过此处,特来讨碗斋饭吃。”
  江氏回了声“阿弥陀佛”,吩咐土柱却打碗米饭来。
  胖和尚长得很和蔼,有些像庙里的弥乐佛,让人一见就想笑。
  江若宁好奇地道:“大师不过年么?今儿才正月初六就下山化缘。”
  胖和尚诵了声“阿弥陀佛”,伸手打了个兰花指,翻出手背给江若宁瞧,那是一只白胖的大手,让她瞧他的手么,手胖得跟个馒头似的,江若宁此念一闪,立时就乐了。
  胖和尚道:“小施主可明白?”
  不就在兰花指,有甚明白不明白的。
  江若宁挠着头皮。
  胖和尚欲言又止,最后道了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
  好一个奇怪的胖和尚。
  土柱打了碗米饭,上面还覆盖了腌萝卜丝,抱歉地道:“大师,米饭凉了,怕你饿坏了,就没热,家里有肉菜,全都是荤腥物,我娘说,这腌萝卜是素的,没沾半点油。”
  胖和尚看着饭菜时,眼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失落之色:“阿弥陀佛!谢施主。”胖和尚又翻着兰花指的手背给江若宁瞧。
  什么意思啊?
  她蓦地忆起,《西游记》里,菩提老祖便用暗语示意孙悟空去学艺,难不成和那个一样,兰花指,两屈三伸,二更一刻,她忆起胖和尚指了村口河塘畔的小树林,是说在那里等她?

☆、031 六合秘笈

  古代没有夜生活,天色一黑,全家人坐在一处说一阵话就各自散了。
  江若宁见祖母睡熟,刚起身,二妞就醒了:“小姐”。
  嘘——
  她打了个噤语的手势,“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
  “小姐,你不怕危险吗?”
  “没事的,太平盛世。”
  江若宁穿着干练的夜行装,小心翼翼地溜出院门,沿着熟悉的石板小路到了村口,进了河塘畔的小树林,果真听到一阵木鱼敲打声,小树林里有一个土地庙,每月初一、十五便有村民在这里烧香,土地庙不大,只得一间,里头只得一尊土地爷。
  “小施主这么晚了,怎不睡觉?”
  “大师,不是你叫我二更一刻过来么,难道我领会错了。”她翻了个兰花指,用右手点着左手的小指、无名指“二更”,又点了一下食指,“一刻”。
  胖和尚呵呵一笑,“你这小丫头倒甚是有趣,今儿你在祠堂的表现不错,颇让贫僧看重,你使的那招‘过肩摔’是什么武功?”
  “大师,那不是武功,是搏击术,一种与人搏斗的技巧。”
  胖和尚若有所思,微微颔首,“你我有缘,贫僧授你一套棍法,此棍法甚是巧妙,握剑可作剑法,握棍便是棍法,若握枪亦能做枪法。”
  他握起一侧的木棍,倏倏生风,一套漂亮的棍法使出,让人目不睱接。
  江若宁有基础,小时候在村子里,无人的时候就练习搏击术,虽有几招使得不对,也被胖和尚纠正了过来。
  “小施主,你回家吧。明晚此时再来练习。”
  “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胖和尚笑而不语。
  江若宁轻舒一口气,在雄鸡报晓声中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里。
  她一进来,江氏就惊醒了,心下略有疑惑,想着这十几年,她竟不知江若宁学了武功,唉,难不成她的身边一直有人保护。
  江氏带着繁复的心情,她既希望京城来人接江若宁,又隐隐有些害怕他们的到来,她朝夕相处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要是他们接走,她会觉得不舍,都说女孩是长辈的贴心棉袄,江若宁便是她的小心肝,当年对自己的女儿也没这般亲。
  睡得迷糊的二妞,嘟囔道:“小姐,时辰还早呢,快睡!”
  江若宁道:“好困,我想美美地睡一觉,不要叫我起床。”
  江氏再也睡不着,她还在琢磨江若宁的身世,她请人写的信,河德秀该是收到了吧,为甚还不回信呢?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拖着呢。
  夜里,江若宁出去了,自从河德秀抱着七八个月大的江若宁来到河家后,江若空便是江氏带着的,她蓦地忆起,自打那年江若宁跟着铁柱兄弟上山掏野/鸡蛋从山坡上摔下时,这孩子就变了,她的伤好之后,在那个夏天,她吵嚷着热,总是不肯回屋睡觉,有时候还莫名地消失几个时辰。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在悄悄地学武功吧。
  只不过,被她给忽视了。
  要不是江若宁在祠堂也快捷狠辣的手段直接将河嘉宗拍摔在地上,江氏不会知道,身边的江若宁再不是那个小小的孩子,不知不觉间,江若宁替他们撑起了河家。
  江氏整衣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江若宁的床前,二妞已经醒来,正要说话,江氏用极低的声音道:“别吵着宁儿。她一定累坏了吧。”
  “老太太……”二妞有些意外。
  江氏微微一笑,坐在床沿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若宁,“二妞,你出去帮大嫂做早饭。”
  “是。”
  床榻上的江若宁睡得很香甜,神色里难掩倦容。
  昨晚,这孩子出去了,直至破晓时分才归来,她到底去哪儿了?
  江氏很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又怕知晓了太多。
  第二天二更一刻,江若宁再次来到河塘畔的小树林。
  她拿了地上的木棍,将棍法使得豁豁生风,胖和尚“宁儿,接宝剑!”
  她一个闪身,抓住了剑鞘,再一次使出棍法。
  “不对!不对!你握的剑,就该是剑法,要做到器人合一时,无论手中是棍、是剑、还是刀,那都是厉器,可攻可守!”
  师父,我昨晚新学的啊,你老人家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江若宁一边将招式使出,一面像小学生做操那样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不厌其烦。
  胖和尚时不时更正几个动作。
  “现在是剑,不是棍,你使的是棍法。”
  江若宁照着胖和尚的意思进行的更正,热得满头大汗,奔近胖和尚,笑盈盈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武功?好生厉害。”
  “*秘笈。”
  “*?”江若宁沉吟道:“枪、棍、刀、剑,还有两样是什么,鞭?”
  “枪、棍、刀、剑、拳、腿!合称*秘笈,昨日你学的是*棍,其次是*剑,我瞧你下盘沉稳,拳腿功夫也还不错,明晚我再授有*拳、*腿,只要练全四样,*枪、*刀可成。”
  胖和尚下山化缘,这是两年前就开始的行程安排,他漫无目的,只是想寻一个有缘人,初六上午,他却见到这村子里的百姓都往祠堂跑,“土柱、江若宁把族长孙子给打了,快去瞧热闹。河德平家有**烦了……”
  他一时好奇,便跟着百姓去瞧,只一眼就瞧到了一个冷静、淡然的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那气度却让胖和尚极为欣赏,在面前众人咄咄逼人,面对河嘉宗诬她名节,她却不羞、不恼、不怒……
  这样的孩子,哪怕是个姑娘,也是极其难得的。
  这也是胖和尚留下来传她*秘笈的原因。
  江若宁要练得很认真,一板一眼,像模像样,更重要的是她懂得融合贯通,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极有耐心,更有恒心。
  江若宁在小树林习武,江氏便在不远处的路口张望,能依稀听到林间传来的习武声,她很好奇,最后终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转身回了自家小院。
  罢了,罢了,只要她安好,什么都好说。
  胖和尚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眼睛便落到江若宁带来的两包吃食上,一包是油炸面果子,另一包……
  猪头肉!
  卤猪头肉!
  江若宁收住招式,“师父,这猪头肉不是我吃的,是给你吃的,你说你一个和尚长得这么胖,不用说,肯定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放心的吃,我保证,绝不告诉任何人关于你喝酒吃肉的秘密。”

☆、032 习武

  他好奇的是,自己做了几十年和尚,没人发现这个秘密,这小姑娘是如何发现的?
  眼睛盯着卤猪头肉,面上却极是尴尬。
  “你何时发现的?”
  “师父,一,你长得胖啊,天天吃素食,又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长出你这样的大肚子,那肯定是你吃肉喝酒的缘故;二,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肉的味道,还有酒的味道。三,上回你到我家化斋饭,我哥哥实在,以为你只吃斋,当时你看到上面放的是腌萝卜,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你一个出家人,看到斋饭失望,难不成是想吃肉?所以,我今晚出来时就带了一斤猪头肉,这猪头肉微糯爽口,是用我配的卤料卤制,绝对是外头买不到的。”
  太丢人啊!
  他一把年纪,竟被小姑娘赤/果果地说破。
  胖和尚吞咽了一口,“为何没酒?”
  “你现在要么?”
  “要,你速回家给我取上二斤。”
  “师父,你等着,我这就去取。”
  江若宁原是试探,她说的理由里,第一条是真,后面两点全都是她胡说的,可胖和尚当真了,心里暗叹:这小姑娘心思活络,观察入微。
  取了一只二斤酒的空坛,将酒倒满其中,江若宁又取了几样下酒菜,飞野似地来到小树林中的土地庙。
  雄鸡报晓,胖和尚道:“回去吧,贫僧要打座了。”
  “师父,晚上你想吃什么?”
  “就像这次一样。”
  “好咧,那我回家睡觉了。”
  江若宁将宝剑放在他身旁,在天明之前回到了床上。
  第三天夜里,她学的是*拳。
  第四天夜里,她学的是*腿。
  第五天,学的是*枪。
  第六天,学的是*刀。
  第七天,她又对胖和尚演练了一整套的*秘笈,胖和尚提了一大堆的意见,纠正了若干个错误。
  “瞧你学得不错,贫僧把这串佛珠送你,这佛珠在贫僧出家之时就相随了,还有这支莲花木钗也予你,当是相识一场送你的见面礼。这把木剑,就留给你习剑用罢。”
  江若宁道:“师父这是要离开了?”
  胖和尚微微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第八天……
  她带着酒肉,然,小树林很静,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地上,用木炭留下了四个字:有缘再见。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法号,不知道他在哪家寺庙修行。
  “师父!师父……”她奔出土地庙,空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师父,你离开都不与银家道别,下次让我遇到,不给你喝酒吃肉。”
  说走就走了。
  昨晚还说她好些地方没使对,怎么就走了。
  江若宁拾起棍子,练了几遍*棍,之后又是*拳、*腿,一则还有把桃木剑,木头还是湿的、新的,难不成是师父为她亲手做的,拿在手里大小合手,原本恼意,尽数消散,她握着桃木剑,倏倏生风地使出三十六式剑招。
  *
  清晨,全家人都起来了。
  今儿是上元佳节,过完今日,年节就结束了。
  河舅母面露惑色。
  刘翠钿道:“娘,妹妹这几天不大对劲,每天都睡到近午时分才起来,连早饭都不吃,起床喝碗汤就吃午饭……”
  江氏与二妞住在一个屋,她们俩都知江若宁一到二更就去村口小树林习武的事,可谁也不提,只作不知。
  江氏瞪了一眼,刘翠钿打了个颤:我可没说妹妹坏话,就只说了一句啊,怎的祖母看我的样子似要训人。
  江氏道:“德平,与你二叔说好了?”
  河德平道:“是,与二叔商量好了,剩下的三亩族田让二叔耕作。这处房子也请二叔帮我介照看一二。娘,二叔问,早前说这里要翻修,问我们还要不要翻修,说若是我们信得过他,他们父子可以帮我们翻修。”
  江氏轻吐了一口气。
  土柱正蹲在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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