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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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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人只好当做没看见的,走进花厅,端上刚泡好的茶,把之前冷掉的茶水端走:“老爷,刘郎官,请用茶。”
刘病已品了一口茶,称赞道:“大将军府中的茶果然与众不同,茶香浓郁,唇齿留香。”
霍光道:“这是从武夷运来的今年的新茶,刘长史若喜欢,可叫下人给刘郎官包裹一些,也可带回家给夫人尝尝鲜。”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还送茶?霍成君心中腹诽不断,这两个人能不能赶快进入正题啊,从什么下棋的时候似有所指,到现在送茶说的话,真是让霍成君急得不得了,到底阿翁准备怎么处理刘病已啊!
渐渐地,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了,这可让霍成君更难办了,现在看不见两人下棋战况如何,看两人的表情,霍光神情凝重,眉头紧锁,而刘病已还是那副无所谓的鬼样子,一如既往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霍成君看着在身旁伺候的下人出来了,便连忙拉着他,瞧瞧的问道:“阿宋,快说说,他们下棋怎么样了?”
阿宋好像有些难为的样子:“小姐,我们下人在下面伺候着,不会看……”
“小时候师傅没时间我都跟你下棋的,你那么喜欢下棋不会不看的,你快说说,到底怎么样了!”
阿宋一吃瘪,只好实话实说:“老爷占上风,并且看这架势,刘郎官赢不了的,刘郎官已经是死局了,他想了好一阵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其实他也走不下去了。”
什么?霍成君再看看两人神色,轻微摇了摇头。阿翁本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而这刘病已却本来就是让人捉摸不透,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
霍成君一边探头看着,突然刘病已抬头,望向了自己的方向。
糟了,被发现了,霍成君暗叫不好,但被发现了也不能就这么跑了,恰好身后是一株观赏性的青梅,只好装模作样的摆弄着身边的这株青梅,附身轻嗅,却只有青涩的气息。
刘病已虽不动声色,却早已为这死局焦头烂额,不知自己所传达的意思霍光领会到了没有,还在不停的试探,不停地抛出信息——自己愿意放弃目前的所有势力,希望大将军能放过自己。
而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拐角处一个淡蓝色袄裙的少女在偷看,少女发现了他的目光,忙不迭的扭头,轻嗅身旁新生的青梅。
让刘病已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现在嘴角竟浮现一丝笑容,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多年以后,已经是九五之尊的宣帝,看到建章宫中新栽的几株青梅,也会突然想起那个燥热的午后,那个自己决意放弃之前一切努力的下午,自己偏头恰好看到一个蓝衫少女盯着他看,被发现后忙回首嗅身侧的青梅。
刘病已笑了笑:“大将军,这棋我输了,可有惩罚?”
霍光深深地看着他,盯了许久,笑着说道:“刘郎官棋艺不错,日后可常来霍府陪我下棋解闷儿,可好?”
这句话足够了,从此以后,刘病已便是霍光的人了,从此以后,刘病已便失去了自己笼络多年的势力了。
刘病已一笑,扔了棋子:“谢大将军。”
这是刘病已和霍光的第一次下棋,虽然霍光说让刘病已常来霍府下棋,不过他们没有在霍府再下过棋。
不过,之后他们确实是又再次下过棋的。
只不过那时,他们下棋的地方,是未央宫。
当刘病已当上皇帝之后,也常常和霍光下棋,也常常和霍光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偷瞧他的蓝衫女子下棋,不过那时的刘病已,不会抱着乞求的心来放水让棋了。
不过那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而现在走出霍府的刘病已,伸了伸懒腰,好像结束了一场硬战。往家走去,见着平君早已煮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他微微一笑,过去拥住了他的妻子。
他现在没有许家财力,没有官员势力,没有高手,没有耳目了。
他的妻子,是他现在唯一拥有的人了。
第58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上)
许平君看了看天色, 都已近黄昏, 刘病已却还没有回来。往日里, 虽说刘病已也常常早出晚归,而这次却不知怎的,好像和素日里不太一样, 总有些心神不宁。
许平君一边绣着上次没绣完的杜鹃, 一边等着刘病已回来。心里倒是既高兴又担忧,先前病已同她讲说霍将军找自己谈论一些事情, 这可是大司马大将军啊, 往日是断不能见到的, 那这次病已过去,到底是喜是忧呢?能不能得到大将军的赏识?会不会事情不太顺利呢?
正在这样担心着, 好几个时辰之后刘病已才回来,一回来便抱着她不放手,这倒出乎平君意料。
“这……怎么了这是?”许平君有些诧异, 他平日里绝不会这样的, 而他现在如此举动有些反常,让她更加担心。
“病已?病已你怎么了?”许平君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慰着他。
刘病已把头埋在许平君的肩头上, 深深的闻着许平君头发的味道。
许平君也并非富贵出身, 许广汉伺候原来的昌邑王数载, 好容易有了向上做官的态势了,犯了点小错,做了宦者丞, 之后又尽心尽力做事,还给自己买了个官儿做做,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便得罪了上头,后来也就当了暴室啬夫。辗转数载,依旧没有混出头来,连带着女儿跟着也没享受过官宦小姐的福气,直到之后许平君嫁给了刘病已,以抚养皇孙的名义,顺着刘病已皇族名头,许广汉才多多少少从中受惠。而许平君,不像刘病已认识的公子小姐们矜贵,身上这件灰色的襦裙,半年前就见她穿过,虽有些旧,却总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还有淡淡的花草香气,好像有春天的味道。但事实上,马上就要到难熬的冬天了。
刘病已松开了许平君,鲜有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轻轻理顺平君额前的碎发:“没什么,平君,和霍大将军下了一下午的棋,坐的腰疼,也头昏脑涨的。”
许平君这才终于放心了,便刚要拉着病已去吃点东西,又好像想起什么来了,一转却眼神放光:“这么说,霍大将军和你下棋了吗?这是真的?这……这说明什么?”
刘病已看了一眼许平君,看着质朴又真挚的眼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平君现在还不知道,他到这种地步的正是拜霍大将军的幺女所赐。
事实上也正是霍光授意,以后的路才会更加艰难。
不过这些话他现在还不能说,许平君这是在为他的一点点的希望而高兴,尽管这更像是他的噩梦,但他却也不想毁了许平君这么简单真挚的希望。
刘病已轻轻地拍着她后背,温柔地笑着说道:“对啊,是真的。是霍大将军请我去下棋。我们下棋的时候,他还问了我好多关于长安城涌入难民的问题,还有东海诸侯国的问题,还有南方水患的事情,聊了好一会。”
“那你答的怎么样?他呢?他有什么反应没有?是不是觉得你是可用之才?”许平君急切的追问着。
刘病已有些疲惫却宽慰的笑了笑,说道:“霍将军觉得我的见解很独到,想要让我以后管理一下长安城流入难民的事宜。”
许平君立马笑成一朵花,说道:“真的?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病已你真厉害,今晚我下厨,给你做鱼吃,好吗!”
“好。”刘病已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妻子忙来忙去,也过去打打下手,帮忙择菜。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这许平君虽说从小没过过什么富贵日子,也是不会经常下厨的,如今跟了自己,竟然也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做起菜来。
刘病已突然会想到当年他们成亲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恩公张贺打算把他孙女许配给自己,而张贺的弟弟右将军张安世却认为自己是罪太子之后身份低微,不愿意。恰好许广汉的女儿未婚夫出事去世,许广汉看中了自己的皇族身份,要把许平君嫁给自己。而张贺也愿意,刘病已也看中了许广汉能带给自己的利益,便乐得娶了平君。
没想到成亲之后,刘病已和许平君居然出于意料的性格相合。虽然刘病已并不爱她,甚至一开始也并不喜欢她,毕竟刘病已自小见惯了宫廷美人与长安街道舞女,许平君之长相也太过寡淡,并不合他的胃口,但相处一久,刘病已也喜欢上许平君这种温柔纯良的性子。刘病已忙着在外扩张势力,拉拢人脉,而回到家中,天性单纯的许平君只道夫君事务繁忙,不多嘴不过问,只从生活起居上对刘病已无微不至的照料着,这正合了刘病已的胃口。
刘病已细细的择菜,暗自想道,这次让霍成君那丫头摆了一道,让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一些的势力都破坏了,从此之后便是重新开始了。
他静静的洗着择好的菜,看着菜叶上的泥土洗净,看着水流淳淳不断,于此时前功尽失时段,刘病已竟也能泰然自若,用心洗好一盘菜。
儿时历经牢狱之苦,少时又于掖庭处处被人刁难,少年时意气风发步步为营却又前功尽弃。每一步都走得不怎么容易。
刘病已却看着那篮青菜,毫不在意的扯扯嘴角。少时张贺为自己请来了復中翁做老师,曾经教过他一句几十年前淮南王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现在的他,对未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似乎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十日之后。
长安城街道上一切如常。
未央宫中却暗波涌动,注定这是不寻常的一天。
今日是霍氏女离开长安、奔赴东海的日子。
刘病已跟随着霍光身后,同霍光手下的众郎官一样,受其委任,这些日子夙兴夜寐,治理着长安城内外的贩酒问题。事情虽小,却也尽心尽力,从中可管中规豹,一见酒水贩卖盐铁问题之弊病。
而偏偏又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又发生了。
霍光正在最前面,同身边的大司农说着话,而旁边太仆杜延年却一直站在霍光身后,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是霍光不愿回应。霍光依旧同着大司农说话,对杜延年却置若罔闻 ,还是无视着杜延年。刘病已冷眼在旁边看着,飞快的思索着杜延年最近负责什么事情。
这些日子一直处于霍光集团之下底层郎官,但也多少会了解一些有关霍光最近的政策取向,顿感自己之前所谓安排耳目所谓拉拢势力,都只是在底层窥探高层,都只是井底之蛙罢了。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如此,虽然失去了自己的羽翼,却可以更让自己有宏观的角度。
刘病已心中暗暗忖度着杜延年最近的什么建议会让霍光如此抵触,也暗暗想从中获取杜延年的信任帮助,正想着,不经意间抬眼看看不远处,却被眼前景色吸引。
不远处伊人身着朱砂中衣,杏红镶边石榴红对襟,下着浅金桃红双色撒花褶皱裙,身披朱砂银边羽缎斗篷,素日见她穿着淡雅,鲜少穿着红衣,印象中只有那日中秋之夜她在金龄昀身旁,自己瞥见的红色曲裾的侧影。今日正是她远离父亲的保护,开始真正的独当一面的日子,她如此张扬打扮,竟恍若仙人般好看。
自张彭祖婚礼一别,又是近半月未见,若说有气,这个自然,且不论自己苦心经营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发现漏洞便仗势欺人,就说当初刚刚联手摆了广陵王一道,转脸假道伐虢他便不甘的很。经过这半个月的观察,他已经确信这个丫头纯属是被她父亲利用,连请来的神医是来医治谁的恐怕都不知道,更别说会知道陛下的病情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总归还是了解她的。刘病已知道把事情真相告诉霍成君之后,她会经历怎样的崩溃:对父亲信任丧失、对陛下病情担忧、对皇后无能为力……
所以,也曾想过要告诉她的。
气气她也好。
刘病已勾勾嘴角,看了看正在同父亲话别的小姑娘。明明是还未及笄的年纪,可当真是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了。这次出行,霍光竟然没有指派老臣带着、隐瞒霍成君身份,足可见她在霍光心中的信任——她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信任。
刘病已不仅想起当年在小树林初遇这个丫头,看着她嫣红的双颊,气鼓鼓的瞪大双眼,一本正经的同他辩论,竟也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
刘病已正有些疲惫的皱眉,却正好撞上了霍成君的双眸——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竟还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小姑娘的神采。
刘病已错开眼神,笑了笑,算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惹你生气了。
第59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下)
“阿翁, 病已来了, 您就见见他吧。”杜佗见着父亲已经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忍不住又多说一句。
过去的十多天里,几乎每天刘病已都要到杜府见杜延年,却并非次次见到, 且常常的闭门羹吃得多, 见面的少,即便是杜延年愿意见到刘病已, 也让杜佗及一众下人作陪, 倒好像是曾经杜佗同刘病已同读太学之事来杜家做客, 而事实上杜延年同刘病已都知道,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好友父亲之间的关系了。
刘病已立在杜延年门前又有两刻钟了, 烈日当头,他的鬓角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抬头望了望周围的人, 又看了看杜府的门匾, 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杜家的大门打开,家丁过来,小跑到刘病已跟前:“哎呀, 刘郎官, 快快请进吧, 刚刚老爷午休来着,刚来的守卫不知规矩,也不告诉我一声, 让刘郎官久等了吧。”
刘病已轻舒一口气,擦擦头顶的汗,轻笑着说道:“费心了。”
刘病已直接被领到了杜延年的面前,和平时一样的是,旁边仍然是杜佗在一旁站着,等着刘病已同杜延年作揖后,才笑着过来说道:“次卿你来了,刚刚还和父亲谈论到你治理西北地区难民问题呢。”
杜延年也摸了摸胡须:“是啊,刚刚还同杜佗说着,要是他想你那么有出息,我也不至于整天为他头疼了。”
刘病已笑了笑:“建平侯谬赞了,杜佗同我自小一起长大,在太学念书时杜佗的成绩便一向比我好,想必今后也定能大放异彩。”
杜延年笑了笑:“他整日便知道死读书,倒是什么事情也不晓得。”
刘病已看了一眼杜延年,思忖一下,便冲着杜延年笑了:“侯爷教训的不仅是令公子,更是下官了。最近半月,下官日日到侯府里来,却并非次次见到侯爷,想必侯爷是知道下官前来是有事相议,既然是想要商量事情,必是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想法,莫不如让令公子也旁听着,也算给侯爷做个参考?”
杜延年听完他的一番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着边指着面前的刘病已:“你啊你啊,把话说得这么开,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这么吸引你?”
刘病已闻言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杜延年面前说道:““连年不丰收,流民未尽返乡,应行汉文帝时政,昭示俭约宽和,顺天心,悦民意,年岁当有丰收相报应。”
杜延年闻言,微怔:“这是我当年对霍大司马说过的话。”
刘病已道:“正是。从此之后,朝廷废除专卖酒、盐铁,皆从侯爷发起。吏民上书言事,有异议,也会立即交由侯爷平衡处理复奏。而那时,我大概还在掖庭没上太学的小孩子罢了。”
杜延年咪咪双眼,打量了一下刘病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杜佗更是摸不着头脑,听着父亲和好友的对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白话还是哑谜。
刘病已道:“我知道侯爷也知道,十年前的政策现在已经不适用了,倒不是说将桑弘羊的主持‘笼盐铁’彻底打破,但其中细化规则早已不能适用如今情况了,加上现在长安城难民越来越多,若东北部分不做改变,恐怕难以平衡。而下官也知侯爷深谋远虑,侯爷想改变,而大司马大将军却不以为然,甚至现在侯爷也开始觉得,如此否定曾经的自己是否值得了。”
刘病已一说完,房间里的人倒是倒抽一口气。刘病已原本看着建平侯杜延年默不作声,想再说点什么,而如今见他若有所思,便知侯爷一生沉浮,自有心中的一杆秤,而自己话已经点到如此了,他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杜延年抬起头来,打量着刘病已,缓缓开口道:“你的话还只说了一半,你只说了现下的情况,却不曾说你的办法。”
刘病已微微一笑:“大司马大将军那边我来劝导,一定会使大司马同意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我同大司马说过很多次了,你虽然你大司马手下的人,但你我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霍光心腹,你的话恐怕在他面前并不起什么作用。”杜延年轻轻地摇头。
刘病已却无所谓道:“只要侯爷愿意让下官一试。”
杜延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官员,布满皱纹的双眼依旧犀利,却仿佛看不透面前这个孩子。
刘病已接着说道:“侯爷所为,是为大汉繁荣,而这也是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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