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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药一边手脚麻利的和玉竹一齐服饰着楚雨霏，一边轻声说道。
　　“听说，今儿个早上，丽嫔娘娘也没有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
　　楚雨霏目光一凛，盯着芍药看了许久，反倒让芍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娘娘这是……”
　　“走！陪本宫去看看。”楚雨霏突然站起，扬声说道。
　　许是感受到了昨晚的危险，又许是重新找到了自己存在在这深宫中的意义。
　　昨夜过后，阿魏又变得意气风发起来，楚雨霏一出门，便看见他守在房门外，然后，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楚雨霏。
　　这与之前的阿魏想比，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了，只是变得更好相处了。
　　果不其然，情况和阿魏昨夜回来所说的相似，离白甜所住的居所越近，守卫就更加森严。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挡在了四人的面前。
　　“大胆！你们连楚嫔娘娘都敢拦着么！”玉竹连忙倾身上前，挡在了楚雨霏的面前，厉声训斥道。
　　来人连忙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才开口说道。
　　“娘娘千万不要为难下官，真……真的是皇上下了口喻，任何人都不能入内的。”
　　楚雨霏退而求其次，也不逼迫这个侍卫，反而柔声问道。
　　“那不知本宫可否能问下丽嫔娘娘的情况啊？大家姐妹一场的，本宫很是关心啊。”
　　“回楚嫔娘娘的话，正是因为丽嫔娘娘突然乱了心智，皇上才不敢让人接近的，听说，昨儿个夜里，丽嫔娘娘还跑去了芍药共，差点伤着您？娘娘还是不要太靠近这儿比较好！”
　　侍卫恭敬却又诚恳说的，相比可信度定然是十分高的。
　　没想到……白甜的情况……较之昨夜，似乎更加严重了。
　　那……楚雨霏不由得心中一寒。
　　“有劳了。”楚雨霏带着笑脸，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玉竹有些着急问道。
　　现下正是冬天，冰天雪地的，楚雨霏已是很少再出门了，今儿个一出，定然已经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只怕日后是没有这么方便了。
　　“无妨，不用理会。”楚雨霏淡淡说道。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芍药疑惑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楚雨霏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芍药居的方向走去了。
　　刚刚一进屋，就听见芍药开口说道：“娘娘可是听到了些什么风声老奴倒觉得丽嫔娘娘，不像是做苦肉计害娘娘的人啊。”
　　楚雨霏“呵”的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芍药，冷声问道。
　　“你可还记得，昨夜舒太医是如何说的！”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芍药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若是认为，越来越严重的话，是要靠药物长久的维持！”楚雨霏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奴婢记得。”芍药弱弱的答到。
　　“那你告诉本宫，丽嫔那里，戒备那样森严，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领，又可以再次下药，陷害她的呢？”
　　芍药闻言，身躯不由的一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了声响……
　　回到芍药宫，楚雨霏终于丢掉了冷酷，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其实，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楚雨霏的心中，其实，比任何人都纠结。
　　过了两日，楚雨霏依旧阴郁的不见好转。
　　这天，无事愣神的楚雨霏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阿魏的声音。
　　“兰贵人到……”
　　楚雨霏坐在屋内的昏暗处，抬眸正好与庄娴对视上，粲然一笑。
　　“没想到这么明显，他们连你都请来了……”
　　庄娴还是那副沉稳安静的样子，穿着一个湖蓝披风，更显宁静。
　　庄娴正朝着楚雨霏款款走去，闻言，温柔一笑，佯装怪罪的轻声说道。
　　“瞧儿姐姐说的，没事儿庄娴就不能来看看姐姐么？”
　　楚雨霏缓缓扬起她的手，庄娴见状，又是一笑，回握住了庄娴的手。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般闷闷不乐的？”庄娴靠近后，蹲在楚雨霏的脚边，柔声问道。
　　却见楚雨霏又缓缓将头抬起，看向了远处。
　　不一会儿，楚雨霏凄凉的声音和话语，一点点传入庄娴的耳畔，让她觉得心疼。
　　“在这宫中，有两人会如你般，唤本宫姐姐。只怕日后，只有你一人了。”
　　庄娴一只手紧紧握着楚雨霏的手，翻过，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楚雨霏。
　　庄娴的声音，依旧轻轻地，柔柔的，她说道。
　　“庄娴会一直这样唤下去……”
　　终于，楚雨霏的双眸像是有了一些神采，她抓住庄娴的手终于有了一些力道。
　　“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本宫的是么！”
　　庄娴笑着点点头，但眸子透露出的坚定，让楚雨霏觉得心安。
　　“那就好……那就好……”
　　楚雨霏笑的也更加随心了，庄娴起身未楚雨霏拿过桌上的粥，还好，未凉，看来楚雨霏身边的宫人们，各个眼力见儿十足啊……想到这儿，庄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待楚雨霏乖巧的喝完粥，庄娴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神情也不是方才那般的拘束，开始和楚雨霏说说笑笑起来。
　　虽然楚雨霏心中，仍然不似往常，但好在身边有庄娴陪伴，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两人寒暄了还没有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起先，楚雨霏和庄娴也没当回事，但声音越来越明显。
　　似乎，是有人来找楚雨霏，但被玉竹和阿魏死死地拦在了外面。
　　声音实在太大了，楚雨霏探究的看着庄娴，庄娴无辜的摇了摇头，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的，一同起身。
　　庄娴快步走到楚雨霏的身边，搀扶着她，然后缓缓推开了门。
　　来人正是白甜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半，她这时已是泪流满面，眸子中尽是绝望之色，但看到楚雨霏，顿时放着精光，好像又有了希望。
　　小半正不顾阿魏和玉竹的阻拦，想冲到楚雨霏的面前，奈何阿魏是习武之人，哪里会给她生生钻了空隙。
　　小半实在没了法儿子，就在里楚雨霏远远的地方，“咣当”一声跪下，大声哭喊着。
　　“求楚嫔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楚嫔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
　　小半的声音之凄厉，竟让在场的人，都动容了起来。
　　“大胆，你家娘娘有意要害楚嫔娘娘，你还好意思来求情。”玉竹的感动只在瞬间，稍瞬即逝，现下，在玉竹的心中，已经没有人，能重要过楚雨霏了。
　　“我家娘娘没有，真的没有……楚嫔娘娘要相信我啊！”
　　小半一边磕着头，一边在哭喊着，不一会儿，小半所在的地上，就有了深红色的血迹出现。
　　楚雨霏不忍再看，转身便要进屋。
　　玉竹和阿魏见状，就将小半轰出了门去。
　　只是片刻时间……芍药就带回了消息……
　　丽嫔娘娘在自己宫中自尽，待人发现之时，已经没了呼吸。
　　
　　第一百七十章早产
　　
　　听到这个消息，楚雨霏站在庭院中呆愣了许久。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庄娴，也欲落下泪来。
　　几个人就这样因为芍药突然带回来的消息，默默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没了声响。
　　突然，楚雨霏缓缓迈着步子，头垂低，艰难的向前走着。
　　“姐姐这是要……？”庄娴刚刚出言相问，马上禁了声。
　　想毕，楚雨霏是想去看看白甜吧……
　　毕竟，终究是……姐妹一场……
　　庄娴俩忙跟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楚雨霏。
　　庄娴是个沉稳的女子，越是这种时候，越能看的出来，她身上的性子。
　　可她没有料到的是，楚雨霏走到半路，却停了下来，静静的盯着地上的一株梅花，出了神。
　　奇怪的是，这株梅花十分整齐，像是什么人，精心的从树杈上摘剪下来的，就差找到一个好瓶子，将它插上去。
　　梅本色淡，不过，在雪地里，倒是出彩的很了。
　　“这是哪来的？”楚雨霏不假思索的问道，这绝不是随意凋落在这里的，何况……这个位置……明明……
　　果然，玉竹红着双目，倏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
　　“这是……这是方才小半妹妹带来的。说是……说是丽嫔娘娘采来想送给娘娘的，只是还未来得及……”
　　“未来得及……未来得及……”楚雨霏身子摇晃了一下，幸好庄娴扶住了她。
　　庄娴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株梅花，轻轻地掸去了上面的雪，递给了楚雨霏。
　　楚雨霏惊得后退了一步，情绪激动的推来了庄娴伸过来的手。
　　“拿……拿去插上吧……”
　　玉竹赶忙上前，接过梅花，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跑回屋里。
　　出来时，众人依旧沉默的站在那里，阿魏的身上，甚至因为规矩的站姿，而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备辇！”
　　一群人呆愣在原地，看着楚雨霏跌跌撞撞的一个人走出了芍药宫。
　　“娘娘……”待玉竹最先反应过来，跑出门去，已经看见楚雨霏双目紧闭，躺在雪地之中。
　　漫天白雪，抵不过她苍白的面容，素色的衣衫与雪地融为一色。
　　……
　　御书房中，莫焯钧正招了几位大臣，商讨国事。
　　又是新年，又是守岁，又是种种典礼，已经让他把国家大事放了许久了。
　　“皇上……”常伺急匆匆的走进来，像是要禀报什么。
　　御书房内众人，包括太傅叶君弦在内的一种大臣们，都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常伺。
　　常伺只是一个宦官，在这种有关外事的时刻，莽撞的冲进来，胆量实在是不小。
　　皇上莫焯钧坐在首位上，并未抬头，声音依旧那样低沉，但是明显的是，莫焯钧定是已经不悦，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连看都没有看常伺一眼，出言问道。
　　“朕……说过……没有朕的吩咐，不要入内……你现在，把朕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么？”
　　话音刚落，莫焯钧倏地抬眼，死死地盯住常伺，常伺心中一惊。
　　但，莫焯钧的怒火稍瞬即逝，这幅样子，不过是做给各位大臣们看的罢了，更何况，常伺是个明白的人。从小在宫中长大，察言观色的伎俩，自然不在话下。
　　莫焯钧复又拿起奏折，准备继续处理刚刚被常伺打断的事务。众大臣，也随着莫焯钧的动作，转回了视线。
　　不料，常伺“咣当”一声跪下，又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呵……常总管可真是执着，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皇上不如先听听……”丞相蒋国公突然冷嘲热讽道，还一边喝了口茶，大有准备起身离开的架势。
　　莫焯钧嘴角抽搐着，满腔怒火毫不掩饰的看着常伺。
　　常伺心一横，顾不了那么多，若是这件事情没有立刻禀报，日后的责罚定是更加重的。
　　常伺一边‘当当当’的磕起头来，一边嘴上喊道。
　　“皇上，您快去芍药宫看看吧，楚嫔娘娘她……”
　　常伺的话还没有说完，莫焯钧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常伺见状，脸上起身跟上，瞧都没有瞧蒋国公一眼。
　　蒋国公半立着的身子，尴尬的坐回位置上，脸上气的红一阵青一阵的。
　　楚震虽然不知道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皇上依旧这么宠爱楚雨霏，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此前，楚静秋被送去寺庙已是让他脸上无光，而楚雨霏又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差点失去皇上莫焯钧的宠爱，本就让楚震焦急不已，现下看来，情况不算太糟。
　　至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莫焯钧是多么在意楚雨霏。
　　“呵呵……丞相大人方才不是着急走么，现在如愿了？托丞相大人的福，咱们都能早些回家了。”
　　楚震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先是朝丞相蒋国公等行了个礼，然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御书房了。
　　“楚震这个老家伙……”丞相蒋国公气的立马转身抓起桌上的茶盏。
　　用力的将茶盏扔了出去，却只见起影，未听其声。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起身准备离开的楚家大公子，楚雨阳转身用脚尖接住了茶盏，楚雨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蒋国公，然后脚尖轻轻一用力，被蒋国公扔出去的茶盏，又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桌面上。
　　楚雨阳轻蔑的回望了蒋国公一眼，便跟上了前面莫焯添的脚步。
　　好事者已经在人群中笑出了声，见楚雨阳和静王已经离开，蒋国公仍是没有能够忍住心中的怒火，扬起手来，便要再一次将茶盏扔出去。
　　偏偏事情就是这般赶巧，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蒋国公的手腕。
　　“丞相大人，这里毕竟是御书房，是皇上的地方，就算是皇上已经离开，也不该如此为所欲为啊，三思而后行吧。”
　　说完，手的主人，就轻轻转身，也离开了。
　　那人正是翩翩公子叶君弦，明明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偏偏说话掷地有声，比楚震和楚雨阳的有力许多，蒋国公不由的悻悻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拂袖离去。
　　一出门，仍旧能够看到方才离去的叶君弦的背影，但是单薄的很。
　　蒋国公望着他，心中却在思考，这个年轻的太傅，一介书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离开了御书房的皇上莫焯钧，一路狂奔着。
　　一向考虑周到的常伺本来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龙辇，但坐了没一会儿，心急不已的莫焯钧，就直接跳下了龙辇，在雪地中，大步大步的跑着。
　　“皇上……皇上，小心啊！皇上，慢些跑……”
　　常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是听着，就越让莫焯钧心烦。
　　常伺就是个老狐狸，是个多么谨慎地主儿啊……能让他……让他破了规矩，闯进御书房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若是！若是楚雨霏有个三长两短……那……那……
　　想到这儿，莫焯钧更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步子更快了。
　　这下，常伺更是跟不上皇上莫焯钧的步子了，干脆也不喊了，反正皇上离得远了，定是听不见的。
　　楚嫔娘娘早产……这种事情……皇上定是要龙颜大怒的……
　　还未踏进芍药宫，莫焯钧就感受到了里面一阵嘈杂，还带着些许女人的尖叫声？！
　　时而隐忍，时而放肆。
　　莫焯钧赶紧加快了步伐，芍药宫内已是一片杂乱，宫人们来来回回，见到了皇上就也不下跪，只是点点头就当行礼了，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的。
　　见到这副景象，莫焯钧哪里还会管那么多，冲到了楚雨霏的卧房前，果然……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听得越来越清楚。
　　莫焯钧已经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在门前呆愣了许久。
　　最后，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莫焯钧茫然的抬头，屋内，同时一脸茫然的玉竹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盆鲜红的水，浓郁的血腥气，不知是从盆里，还是从屋内传了出来，令人作呕。
　　一个没忍住，莫焯钧骤然转身，在雪地中干呕了起来。
　　内心里却是深深地无助，他的雨霏……该怎么办……
　　突然，屋内又是传来一声尖叫，声音长而尖利，直刺进莫焯钧的心里。
　　莫焯钧努力站起身来，想要冲进房间里。
　　没想到，突然从后方，冒出一个人来，是刚刚被莫焯钧甩在了身后的常伺。
　　“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进去啊，您是九五之尊，这不是您能进的地方啊。”
　　莫焯钧的体内，“腾”的窜起一股气，直接抓住了常伺的衣领，猛地抓起甩了出去。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早来一步的皇后叶赫婷，出现在了房门口。
　　“皇上……”
　　“难道皇后也要拦着朕？”
　　莫焯钧的双目猩红，面目狰狞，看着十分吓人。
　　但是叶赫婷毫不畏惧，面色平静的在莫焯钧面前，屈膝，朗声道。
　　“皇上，这儿真的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女子的产房至阴至极，您不应该进来的，您是知道的……”
　　叶赫婷的目光清澈，直勾勾的看向莫焯钧。
　　本是浑身一股蛮劲儿的莫焯钧，看着这样的叶赫婷，终是没有怒气。
　　这个女人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心生平静。
　　
　　第一百七十一章诞子
　　
　　的确……莫焯钧不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为他生了四个孩子……只是夭折了一位……
　　看着叶赫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霎时间，莫焯钧竟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守在这里。
　　只是，里面总是一声声的传来楚雨霏，凄惨的叫声，让莫焯钧无法挪动离开的脚步。
　　“请皇上去正殿等候吧，臣妾会替皇上，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皇后叶赫婷一字一顿的，恭敬而有力的说道。
　　然而，莫焯钧一时呆愣，并没有什么反应。
　　见到这幅情景的常伺，许是害怕皇上莫焯钧又是一时激动，要冲进女子的产房里去，情急之下，壮起胆子，连拖带拉的把莫焯钧带走了。
　　行走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