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东都岁时记-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姜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干心,特地叮嘱厨房加了姜大郎最爱吃的胡炮肉和风味羹,一顿饭下来,气也消了大半,又想着儿子这些年仕途不顺,与媳妇越发形同陌路,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不喜曾氏,也是盼着儿孙们好的,破天荒地劝道:“难得回家一趟,老老实实待上几天,也去瞅瞅你媳妇儿,别不知天晓日夜地出去鬼混。”
  自从老娘和媳妇闹了嫌隙,姜大郎一向里外不是人,难得老太太替曾氏说句话,他哪有不允的,连连称诺。
  “今儿晚了,明日你再去瞧瞧二娘子,年前落了水,病到开春才算消停了,你这做人阿耶的可关心过她?”姜老太太不说不打紧,一说又气上了,“四郎前些日子疹子发得凶险,你这崽子恐怕还不晓得这事吧?还有二郎。。。。。。”
  “二郎?”姜景仁一脸迷茫,“不是在西北么?”
  “说的不是你阿弟!”姜老太太刚用了一碗热汤饼,出了一头汗,脸上的胡粉掉了还未及补,一抹一条道道,“是你儿子!”
  “哦,”这么多年的刻意漠视下,姜景仁几乎忘了有这么个儿子,听老母乍然提起几乎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怎么了?”
  “你这只管生不管养的崽子闯的祸!”姜老太太握着杖头往地砖上用力敲了两下,恨声道,“当初我就说不该让那小娼妇把孩子生下来,你们一个个不听,眼下生了,好了,一撒手不管他死活,那孩子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业障,摊上你们这些个耶娘!”
  “儿子知错了。”姜景仁麻溜地跪了下来,这是他与老母多年相处总结出的经验:下跪一定要快,稍有耽搁就得捱揍。
  三老太太刘氏冷眼旁观,心里默默摇了摇头,这姜大郎哪里是真心知错,当初因了性子积糊,当断不断留了娘胎里的姜悔一条性命,只管生不管养,还自觉尽够了为人父的责任。
  姜老太太看着儿子一脸油滑的讨好和敷衍,一瞬间感到衰弱无力,有心再举起拐杖抽打儿子几下,却是举不动了,只得一屁股坐在胡床上,挥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
  姜景仁一回府,曾氏就得了信,知他难得回来必是要在老太太院里用晚膳的,这回能待几日,又回不回正院却是不得而知了,即便是来,多半也就是看一眼三娘子和八郎便走。
  尽管如此,曾氏还是换了件今春新裁的缠枝莲花纹织锦深衣,罩上空青色的半臂,叫婢女与她重新梳妆,这梳头婢是她出嫁时她阿娘特地拨给她的,手特别巧,会梳三十多种发式,还能随形取意,十指翻飞,片刻之间便绾出个堆云般的倾髻,最妙的是取了一绺发丝做了个贴鬓的小发环,将曾氏脸上的胎记掩去些许。
  曾氏打量着妆镜中的容颜,微微侧过头,镜中便不见那骇人的胎记,只余一张妩媚的脸庞,可惜鸾镜朱颜未换,新人却已成了旧人。
  她一边看着婢子为镜中的自己精心描眉,一边自嘲,女子盛妆却未必是为了心悦之人。一个儿子还是少了些。
  姜景仁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一路慢慢踱着,越靠近如意院越磨蹭,鞋底好像和那段石板路害了相思病,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分离。
  曾氏是端庄贤淑的官家女子,不是动辄拿擀面杖抽他的河东狮,可他却没来由地有些怵,难道这就是那帮子狐朋狗友所说的“近香情怯”?仔细一咂摸却又不像那么回事。
  姜阿豚就是带着这么一点困惑费解磨蹭到了如意院门口,被守门的下人热情地迎了进去。
  “夫君回来啦。”曾氏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到屋外迎他,眼里却是冷的。
  不过姜大郎毫无所觉,他压根儿没看灯下发妻那精心描摹的眉眼,飘忽的目光从她脸上迅速掠过,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嗯,这些日子家里辛苦你了。”
  “是妾应当应分的,当不得夫君一声辛苦。”曾氏跟上前去替他解下氅衣,离得近了难免闻到他身上沾的浓郁脂粉气,一低头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抬头时又是软款温柔的模样。
  姜景仁这些年来见惯了她冷若冰霜,不免有点受宠若惊,回味起新婚时琴瑟和鸣的光景,不免有些意动,曾氏的姿容算不得甚美,床笫之间也有些拘束,然而在外大鱼大肉野食吃多了,偶尔也会怀念家常小菜的温馨落胃,忍不住捉住她放在自己领口解绳结的双手。
  曾氏一惊,慌忙将手抽出来,自知失态,垂头低声嗔道:“叫下人们看了像什么话。”
  “你们都听见了?夫人命你们退下呢。”姜景仁见她并未着恼,放下心来,嬉皮笑脸地将婢子们轰出去,微眯着眼睛往方才那梳头婢脸上一瞟,又意味深长地一笑,把她看得飞红了脸色,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曾氏把这番眉眼官司看了个一清二楚,连她梳头婢的主意都打,这屠夫还真当她是死的么?
  姜景仁目送那婢子离去,目光在她腰臀处停留了片刻,待她背影融入黑暗里,方才遗憾地回过头,大剌剌地往床上一坐,开始脱鞋。
  “我叫下人来伺候你打水盥栉吧。”曾氏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显,低头替他解衣带。
  “不必了,今日乏得很,”姜景仁宽了外衣,解了下裳,一掀被子便往床上钻,一想怕曾氏嫌弃,特特地解释了一句,“日间已沐浴过了,也没几个时辰。”
  “那妾身打盆水来,与夫君浣浣足吧。”曾氏下颌一紧,笑容凝固在脸上,像个精雕细琢的面具。
  “何须多事,”姜景仁有些不悦,伸手拉她的胳膊,使力一带,将她拽倒在床上,凑近她的脸道,“春宵苦短,娘子。”
  姜景仁服食寒食散,呼吸之间有股淡淡蒜味儿,隔得远时不觉得,此时面贴着面,再混合着他身上劣质脂粉的浓香,令曾氏几欲作呕,她胸中一阵郁气翻涌,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姜景仁一推,撇开脸道:“妾身今日身上不方便,夫君还是找他人伺候吧。”
  姜景仁是凡事不多深思的性子,然而曾氏的推拒之意太过明显,又是在他情浓时毫无预兆地发作,饶是他心再大也猜出了几分,想问一句“当真”,旋即又觉得无趣得很,刨根问题又能如何?闹一场叫彼此日后更难相见,倒不如囫囵过去了事。
  便解嘲地哂笑一声,披衣下床,看了曾氏一眼道:“我走了,你早些安置。”趿了鞋吊儿郎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
  ***
  姜大郎一离开,邱嬷嬷就抱着八郎打东厢过来,对坐在榻上发怔的曾氏道:“八郎醒来便哭个不停,吃奶时消停一会儿,吃饱了哭得越发起劲了,乳母怎么哄都不行,大约是想阿娘了。”
  曾氏赶紧起身接过儿子,抱在怀里一边摇晃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不过片刻哭声便渐轻了。这孩子也怪,素日与乳母在一起的时候多,却只与曾氏亲,夜哭只有亲娘能哄得住。
  八郎抽噎了两声,在母亲怀中拱了拱,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曾氏温柔似水地望着他慢慢阖上眼,爱怜地轻轻贴着他的脸颊,一边轻声哼着家乡的童谣。
  “三娘子睡着了么?”曾氏哼唱了一会儿,停下来问道。
  “戌正就睡下了,郎君来时都不晓得,否则必定嚷着要来找阿耶了,”邱氏笑道,“三娘子和郎君亲得很,不知怎的五郎见了阿耶就哭呢,上回郎君抱他,将他尿了一身,还受了委屈似地哭个不住。”
  “许是还小吧。”曾氏淡淡笑道,姜景仁上一回抱八郎,依稀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郎君新衣裳湿了个透倒也不恼,还打趣说‘这小狗儿在阿耶身上做记号呢,有了他的味道,下回便不认生了’,”邱嬷嬷一边说一边留意曾氏脸色,未见她流露出厌烦,便试探着道,“郎君是个好性子。”
  “嗯,”曾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知他是个好性子。”
  x嬷嬷抚了抚八郎的襁褓道:“看咱们八郎生得多好看,长大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小郎君。阿耶阿娘什么时候给八郎生几个弟弟妹妹才好呢。”
  “嬷嬷可是忘了?十三郎和九娘都已满周岁了。”曾氏半开玩笑道。
  “这隔着肚皮的怎么能一样,娘子,您真想让咱们八郎日后孤掌难鸣没个兄弟帮衬么?”邱嬷嬷忍不住把话挑明了。
  曾氏抬起脸,深深地看了邱嬷嬷一眼道:“嬷嬷,我嫌他脏。”
  邱嬷嬷继续劝道:“哪有人能样样齐全的,大郎他……”
  曾氏埋头嗅着八郎头顶心溢出的淡淡乳香,过了许久再抬头时眼眶已微红,她固执又倔强地道:“嬷嬷,我嫌他脏。”
  邱嬷嬷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终是未再多说什么。


第28章 父女
  姜大郎走出正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竟不知今夜该去何处落脚。园子里姬妾扎堆,少不了有人翘首以盼,免不了有一番拉来扯去,他向来懒得分辨真情假意,也不管那些女子是图财还是图儿子,那种众星拱月的滋味着实不赖。
  不过今日突然失了兴致,有那么一刹那他有些想念鳗四娘的小蛮腰和那个屋前栽着棵歪脖椿树的小院子,或许是地方小,那儿的夜风似乎也比这大宅院中暖一些。
  然而只不过一抬脚的当儿,这念头便如击石之火星,转瞬便熄灭了。应承老母的事还未办妥,即便星夜赶回归化里,明日一大早还得再赶回来,实在折腾;再者更深夜半,那鳗四娘独守空闺便罢了,如若不然,他兴兴头地赶去,不知算捉奸那个还是被捉那个,该多败兴呐。
  在曾氏院门口站一夜总不是个办法,姜景仁只得往园子里走去。是夜孤月当空,撒下一地霜华,姜景仁举目四望,他有华屋百间,层台累榭,四处都是高翘的檐角黑黢黢的剪影,却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
  药与酒都已褪了干净,他仿佛一只游魂,差点撑不起这副空空如也的皮囊,心力交瘁地往湖边一块大石头上一坐,深得岁月眷顾的脸上几乎显出老相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芍药花丛中传来女子低泣的声音。姜大郎是惯熟风月的,竟从这压低的抽噎中听出了妩媚婉转的意味,登时来了精神,也不自伤了,循着声音找去,先落入眼帘的是一副瘦削窄小的美人肩,那女子春衫单薄,青绸腰带一束,纤腰不堪一握,比起鳗四娘来又有种纤楚的风致。
  “你是谁?为何更深夜半在此哭泣?”这似是质问,然而在姜大郎的舌尖上溜了一圈,就完全走味了,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简直是赤裸裸的撩拨。
  女子一转身,果然是个眉眼纤秀的少女,虽无十分颜色,却更叫人生出怜惜来。
  “郎君恕罪,”少女螓首低垂,紧紧捏着衣摆,惶恐地道,“奴婢是管园子的婢子,名叫蒲桃,不知郎君在此,望郎君垂怜。。。。。。”
  ***
  姜景仁垂怜得十分用心,第二日便起晚了,去姜老太太院里请安时,差不多已是用午膳的时辰。
  他心知昨夜的事瞒不过他阿娘,必有一顿棍棒等着他领受。硬着头皮走进院里,发现曾氏和嫡子嫡女们都在,先松了一口气,姜老太太再怎么怒意滔天,也不可能在媳妇儿面前落他脸。
  他先给脸色阴沉沉的老母请过安,从妻子手中接过八郎逗弄了一会儿,将儿子惹得嚎啕大哭了一场,然后温柔地摸了摸三娘子的头顶心道:“阿圆又长高了些,像个小女郎的样子咯,”说罢从袖中掏出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雕镂兰草的鎏金小银球,拎着顶上一截金链子在女儿眼前晃来晃去,“你上回不是说想要个被中香炉么?阿耶叫人替你找了来。”
  “阿耶最疼我!”三娘子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薰球,一边行礼一边得意地瞟了瞟二娘子。
  钟荟对这种小孩子之间争宠的把戏全无兴趣,静静地站在一旁打量她久仰大名的阿耶。
  饶是有卫家儿郎珠玉在前,她还是被这便宜阿耶晃了眼。若单论美貌,能与卫家人平分秋色的,钟荟两世为人还真只见过姜景仁这么一个。
  她一向信奉美人在骨不在皮,不过皮相若是好看到姜阿豚这般,少那么几根骨头似乎也无伤大雅了。看来天子并没有眼疾,看姜婕妤兄长的样貌,想必她也是当得起天姿国色的。
  姜景仁连中衣都未着,一身浅栗色家常软罗单袍,因是来见尊亲,好歹将腰带系紧了些,只露出胸口处一小片白里透红的肌肤,那红晕一直延伸到脖颈和脸颊,一双眼眸雾蒙蒙如轻云蔽月。
  那身衣裳虽是半旧的,缘边上却像女子似地绣了缠枝桃花,他也不着冠,只戴了一条皂巾。那衣服十分轻软,小风一吹便飘飘扬扬。
  钟荟一见他的衣着和脸色,便知他才服过寒食散,她前世的三表叔自诩名士风流,日日服食五石散,也不知是发散得不好还是怎的,不过而立之年便身染恶疾,药石罔顾,浑身溃烂而亡,听闻死状极惨,还是她阿翁颇有先见之明,斥之为悖礼伤教,一早就严禁家中子弟沾染。
  太好了,钟荟心道,不但有个心怀叵测的后母虎视眈眈,还有个风流倜傥的阿耶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姜阿豚抬起头,冷不丁撞见老太太铁青的脸色,吓得后背一凉,赶紧正了正脸色,故作严厉地对长子斥道:“你这孽障是越来越不成话了!家里费了那么多银钱替你延请西席,你还不发奋用功,成天瞎胡闹,就不能学点好吗!今日看在老太太份上暂且饶你一回,若再啕气,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姜昙生低着头,作出虚心受教的样子,事实上每一团肥肉上都写满了不服,眼珠子往旁边一斜,心说那也得有好给我学啊。得空还恶狠狠地向二娘子扫去一道眼风。钟荟若无其事地回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老太太唯恐生变,将学馆的事捂得严严实实,只等着姜景仁那边把事情说定,就将嫡长孙与束脩一起捆了押送上山。
  姜景仁也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没什么威信可言,不过是在老太太跟前虚应个故事,狠狠剜了他一眼便偃旗息鼓。
  “咳咳…”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单那两声咳嗽比姜大郎刚才那番教训凶狠多了,枯瘦黝黑的手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去抓那豹头拐杖。
  姜景仁心里一慌,目光躲闪,四下里一瞟,终于落在了二娘子身上。
  “阿耶。”钟荟捏着鼻子叫了一声,方才他们几个已经给姜大郎见过礼,她便觉得这额外的一声亏了。
  姜大郎这才后知后觉地端详起这许久不见的二女儿,感觉有些陌生。
  二娘子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散花绫单衫和沉绿罗裙,外罩一件缀真珠的裲裆,单衫袖子按照如今时新的样子做得上窄下宽,双鬟髻顶上分别簪着一簇海棠花,圆润微丰的脸颊比那海棠花瓣还娇艳,水灵灵往那儿一站,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仙童。
  其实几个子女中就属次女长得最像他,只一双杏眼随了她阿娘陈氏。姜景仁搜肠刮肚一番,竟然想不起来上回仔细看她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比起上回见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想来病了那么久应是瘦了吧。
  于是姜大郎便顶着一张春风化雨的粉面,摸了摸二娘子的发鬟,关心道:“病了许久都瘦了。”
  钟荟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凸的肚皮,实在无法自欺欺人——这个月阿枣已经替她改了两回腰带了。恐怕连她院子里的芦花肥母鸡阿花都能看出她胖了,可见这姜大郎对他次女有多不上心。原身真是耶不疼娘不爱,钟荟很有些替她不值。
  三个嫡女中,姜大郎最宠的确实是三娘子。大女儿从小不在身边,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三娘子年纪最小,刚出生那会儿他和曾氏感情正融洽,几乎是他抱在手里长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
  至于二娘子,不如三娘子讨喜会来事,难得见一回还躲躲闪闪的,久而久之便不放在心上了。
  每回在街市上看到胭脂水粉和绣帕簪环之类的女孩子玩意儿,他都会惦记着三女儿,偶尔想起便给二女儿和几个庶女捎带一份,更多时候是全然将她忘了——大约也不是忘了,只是个个都有便显不出他对三娘子的钟爱来。作为一个常常不着家的阿耶,宠爱女儿的手段着实不太多的。
  姜大郎并不觉得把独一份的薰球偏给三娘子有什么不对,阿姊让着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况且曾氏要做贤妇,好东西向来紧着陈氏的几个孩子,已经叫三女受了不少委屈。
  然而他看着次女用那双肖似亡妻的眼睛饱含期待地望着他,突然有些心虚起来,不由自主往袖子里摸,仿佛心意够诚就能再摸出个薰球来似的。
  那薰球全京都只有瑶山阁的匠人丁菊巧能做,中间有机环,放在被褥中炉体常平,近来在世家小娘子中蔚然成风,寻摸一个已是费了不少功夫,故而方才一见女儿就忍不住拿出来献宝,如今上哪儿去寻第二个。
  不过他这一番摸索也不是一无所获,竟给他掏出个挺精巧雅致的方胜香囊来,也记不得是哪个相好送他的,心道下回定要犒劳那兰心蕙质的女郎一二。
  他拉起二娘子的左手,将那香囊放在她摊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