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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残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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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熙，则是面无表情，因为伤势，脸色惨白，看到玉沫后，脸色微微一变。
“哥。”月帘打破尴尬的局面，笑道。
“闭嘴。我不是你哥哥。”华熙冷而俊的脸上，多了一份愠怒，殷唇冷冷的报出这么一段。
月帘只是静静地笑着，然后，华熙悄无声息的绕过他们两个，往自己的军营过去。
韦澈静静地站着，死死的盯着玉沫看，眼神冷道像万剑刺向玉沫，良久，韦澈随华熙而去。
玉沫倒吸了一口气，看来，刚刚自己与月帘相拥的事情被他看到了。
等等！刚刚月帘叫华熙……哥哥？
“你刚刚叫华熙什么？”玉沫转身问月帘。
“华熙？……原来他现在叫华熙。”月帘似乎是故意扯开话题，丝毫没有回答玉沫的意思。
玉沫也不再期盼月帘说什么了。刚刚月帘叫他哥哥，能被月帘称作兄长的人，应该只有一个才对。
月羽。
再加上华熙那半边脸的模样，习惯，以及他在秦国的寝殿与楚国月羽的寝殿名字完全吻合——血月殿。
这足以说明什么。
但是！不可能！月羽在就在那次是非生死中，与不少楚国大将一起战死了啊？
“我要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随后，月帘消失不见。
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她问他，他说不关她的事情。
这一来一回，玉沫懵了。
她站在原地好久，没有任何反应。
第七十三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二十三）
入夜，星辰洒满天空。
玉沫没有去参加边塞王的宴会。她打算好，今天晚上她要偷偷溜去乱葬岗。
“让我出去。”玉沫冰冷的看着挡在前面的大戟，说道。
“沫妃娘娘，最近这里有野兽出没，大王吩咐过我们，不能放娘娘出去。”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野兽出没？她楚玉沫怎么就没听说过，这边塞王分明就是刻意找了个理由不让她出去。
“我要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玉沫蹬蹬脚想要硬冲。
“娘娘，我们也是为别人办事，请娘娘退开。”
玉沫狠狠地瞪了眼他，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不让她过去？她有的是办法！
她冲着那面围墙嘿嘿的笑了笑，踩上旁边的台阶，攀上墙顶，猛地一蹬，整个人便翻了过去。由于不会武功，她狠狠得摔在地上，疼得她半天爬不起来。
“区区侍卫，怎么拦得了我？”等待痛楚少去一点，她扶着石头站起说道。之前刚刚痊愈的腿伤由于刚刚那么一折腾，竟隐隐作痛。
乱葬岗的方向是在这边没错，但是为什么她怎么着也找不到？
不远处的狼嗷让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前方的言语声使她停下脚步，藏身于旁边的草丛中。
“安蓝，你不该这般忠诚与本王。”一人对着那没有立碑的坟道。这人竟是……
那抹略带疲倦的白色跪坐在地上，随后被身边的少年扶起。
“少主，夜凉，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要是他不是本王的贴身侍卫，要是他不是楚国人，要是他没有从小就服侍本王，你……是不是就不会杀他。”
他的话让少年颇为震撼。
“在楚国，本王一直没让他以真面目见人，一直带着人皮面具，就算是本王的王妃，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推开少年扶着他的手，说道。
“少主……韦澈这都是迫不得已啊？待到少主知道韦澈的真正身份之后，就会明白，我的遭遇，完全不亚于少主。”她喃喃道，声音小道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玉沫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睁大眼睛，静静地听着。
“你今日说，叶帘有传话给本王？”
“是，是宫廷的秘密卷轴。”他从袖中掏出明黄的卷轴，递给他。
玉沫看着那少年打开卷子，身体也往前面挪了挪，这使她清楚的看到了卷轴上的字。
欲治此毒，需废四十九日炼制雨梨丸方可。弟今于边塞，皇命道，边塞王，诛杀之。
玉沫尝试着理解意思，待到意思大白后，她和白衣少年一样，身形顿了顿。
解毒？杀了边塞王？
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是中了毒，而且，他还要杀了边塞王。
她大惊，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倒了倒，却惊动了面前两人。
“谁？”下一刻，华熙银白的天子剑已经夹在了她的脖子上。
“是你，你来这做什么。”他冷冷的问了句，收回了天子剑。
“你要杀了边塞王？”玉沫自知身体暴露，也不再隐藏，站起来直视华熙问道。
“这与你无关。”华熙淡淡的说。
“是与我无关，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杀了边塞王。”玉沫略带些吼意，倒是让原本想要离开的的华熙开始有些愠怒。
“为什么？”他步步逼近，被迫无奈的玉沫只能向后退。“他曾经那样伤害你，你还要想着办法去护着他！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浪费时间么？”
玉沫的后背抵在了冰冷的树皮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在这时，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向他的恩人也就是万人敬畏的战王吼道。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杀了他，他是边塞的国军，你杀了他，这边塞必定会打乱，到时候这残局，谁来收拾？”
显然，华熙也被她的话语怔了怔，良久他启唇。
“本王不会杀了他。”他垂下眼帘，“若我不杀他，将会有一个对于本王很重要的人，从世界上消失。”
其实卷轴上还有一句话，因为玉沫蹲着身子，没有看到。
那就是……
欲治此毒，需废四十九日炼制雨梨丸方可。弟今于边塞，皇命道，边塞王，诛杀之。如若不然，朕将诛杀楚玉沫。
第七十四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二十四）
他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原来他的内心也有爱。他的心也需要别人去保护，可他的心，被伤地很深呢……
玉沫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疼疼的。
“我……我是来看安蓝的。”玉沫撇开她发红的脸，轻声说道。绕过他的身子，心神慌乱的跑到安蓝的墓前。
看着面前隆起的小土堆，她颤了颤。
这是……他的坆么？
他不是堂堂战王名下的第一侍卫吗，好说歹说死后也应该有个好归宿，可到现在，他连个立碑也没有。
他死也不安心。
玉沫低下头，为这可怜人默默流泪。
忽的，她看向站在一边的韦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个好人！”玉沫对他说道。
韦澈没想到她会忽然转过来和他说话，一时答不上来。
“你要在这里待着就待着，本王先走一步。”华熙在旁边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像话，开口说话。
随后，玉沫感觉身边和身后的人起步想要离开。
“等等。”她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想要把心底的所有不解都弄清楚一般，忽的，她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要问华熙。
身后的脚步相应停下。
“华熙，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玉沫站起来，面对他。
她与他的双眸互相交融着，她看不清他的眼底，但是她在他面前好像是透明一样，什么都逃不过。
他的目光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看什么事情都一样，包裹停在她身上的。
看着那双眼睛，她觉得华熙越来越像一个人。
没错，是月羽。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华熙似是有意撇开话题。
玉沫追问，“根据你的来历，长相，习性，虽然你都有意无意的改掉一些习惯，但是这掩盖不住的，你……一直带着那个面具，分明就是故意要遮住那张脸。”
华熙的身形顿了顿，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都被玉沫看的清清楚楚，焉得，他蹙起了他好看的眉。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话，你就是那个在众人眼里战死在战场上的那个……凝聚所有楚国子民复国希望的……羽王。”
玉沫像是提起了心里的伤心事，说到后来竟抽噎起来。
站在原地的三个人好像在思虑什么，谁都没有说话。
“楚玉沫，你……信我么。”知道月光树枝遮住，在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不信。”玉沫深知他良久没有说话，是默认。
“为何。”面前的人苦笑一番，问道。
“你骗我。你是个万恶的大骗子！”她拭去眼角的眼泪，瞪着他。
他的表情僵了僵。随后举起双手，绕到发后，轻轻解开那束缚了他美貌许久的面具。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几近崩溃。
“真的是你。”她楠楠，“龙冷月羽。”
她唤着他的名字。
而他的心却在那阴暗无人知晓的心底轻轻抽痛，连呼吸都那么痛。
“我不是龙冷月羽，我是……华熙，秦国的九皇子。”他狠下心，顿顿的说道。“楚玉沫，你记住，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复楚国，这是我对你的一个承诺。”
随后，他转身，带着安蓝离开了这里。
她哭着蹲下，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啊……
华熙啊华熙，你骗得我真的好苦。
可是他觉得，她与他之间像是多了什么，又像是变得陌生了不少……
第七十五章 珠玑茶盏昭明月（一）
玉沫回到军营，已经很晚了，边塞王的盛宴也结束了。
正巧碰到从军棚里出来的边塞王。
他看到她，用那张略带些疲倦的脸挤出一个笑容。
“为什么没来参加我的盛宴？”他向他走过来，他看清了她的脸。
“你又想干什么。”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与边塞王保持距离。慌乱中，她瞟向边塞王那只断了手的臂。
“我没有恶意，昨天晚上……我……”
“为此你付出了代价。”玉沫冷冷道，她想要快点离开，却被他挡住。
“代价？代价就是我还没有真正触碰你身体的时候，华熙那臭小子闯了进来是么。”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愤怒，恨恨道。
提起华熙，她的心底又是一阵抽痛。
“怎么，提到他你心痛了？”边塞王冷笑，“方才我看到他们一主一仆回来可都没有好脸色啊？而且，华熙那小子还把他带了很久的面具随手丢掉了，怎么？难不成，你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边塞王取笑。
他的真面目？他的真面目就是一个万恶的大骗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玉沫没好气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挖苦你一下而已，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边塞王转头就走。
玉沫冲着他的后背做了个十足的鬼脸。
她呼了口气，待到他走远之后也准备回自己的军营。
半路上，她依稀听到一些谈话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少主这样做值么。”
“不值的事情，本王不会去做。”
“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少主要做的事情不是这些儿女情长。”
“这个本王知道。”
对方明显一阵沉默。
“那么少主接下来要怎么做。”
“……叶帘不是要本王杀了边塞王么，那本王就如了他的愿。”那人听了听，接着又说，“杀了他，那本王的弟弟也就不用在受他的欺负了。”
“少主的弟弟是……”
“他是边塞王的继承人，龙冷月帘。”
“是他。”
“对了，本王要你帮我办件事。”
“少主你说。”
“等会所有人都休息之后，你去把那卷轴给毁了，别再让任何人看到。”
“是。少主，刚才她看到了卷轴，知道少主下一步的动作，那需不需要我去解决了她。”
“解决她？”
“是的，如果她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恐怕到后来被杀的，不是边塞王，而是我们。”
“……韦澈，你……怕死吗。”
“不怕。”
“既然你不怕死，为什么还要怕死在边塞狗贼的手里呢。”
“这……少主，没有别的交代的话，我这就去销毁。”
“你去吧。”
“好，少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进林狩猎呢。”
“好……咳。”
玉沫越听越不对劲，还有刚刚那杂乱的脚步是怎么回事。
“少主！”
那边惊叫，玉沫的脚再也停不住了，出事了。
等到她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华熙被韦澈扶着，他没有戴面具，清秀俊美略带些惨白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嘴角挂着鲜红，地上也黑漆漆的一片。
“你……”玉沫想要说什么，但是发现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这里危险，马上回去。”他虚弱的对她说道。
“可是……你都这样了。”
“本王叫你回去！”
“……我不忍心。”
好像是这一句话将他的心彻底融化。
“韦澈，你先回去。”他轻轻推开韦澈，说道。
“少主。这……”
“本王没事，你好好地……去给本王……完成任务。”
“可是！”
“不然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是。”韦澈悠悠的看了眼玉沫，淡然离开。
此地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这是……”玉沫惊叫，她忙上前扶住跪倒在地的华熙，“你没事吧？”
“你觉得……本王像是……没事的人么？”他咳了咳。
玉沫感叹，当日风华正茂的月羽，才经过半年，如今却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不忍心，看着怀里喘着息的人，她忽觉一阵心痛。
第七十六章 珠玑茶盏昭明月（二）
偶然间，她瞟见了他手掌心的黑色，慌忙抓住他的手，细细查看。
“你的手……”
“只是中毒的正常反应而已，没什么。”他抽回那只手，踉跄着自己站起来了。
“喂，你受着伤，就不要勉强了吧？”玉沫随着站起说道。
“本王说过了没事。”华熙站稳，淡淡道，“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说着也不再搭理她，自管自己的往自己的军营走。
“你这样，死在半路上也没有人知道的！”玉沫不管他拒绝，上去扶住他。
“本王的死活，自从那次楚秦大战中，就不管你的事了。”他道。
是啊，他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原来待她温柔的他，早就死了。
这个人，待她冰冷没有感情，好像，他们之前没有任何过节一般。
“可是你我的夫君啊。”玉沫有点急。
“夫君？你不是嫁给叶帘了吗？”华熙苦笑，冷道。
玉沫的身体僵了僵，“可是……我并不……”
“并不爱他是么？”他长叹一声，“他可以给你一整个皇宫，他可以保你一生平安，而本王却不能。他可以给你本王不能给的，你……现在过得应该很幸福吧？”
玉沫明知道他在挖苦她，却没有反抗。
一路沉默，直到他们回到军营。
“快点回去。”华熙催促道。
玉沫跟着他进了他的军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龙冷月羽？”
华熙好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扶着桌子坐下，目光射向玉沫，“本王不是你说的什么龙冷月羽。”
“你是。”
“本王不是。”
“你是！”
“……”玉沫干脆吼了起来，而华熙因为体力不支，没有力气，便没有说话。
玉沫感觉心底凉凉的，眼眶里好像有什么在打转。
“不管你是不是，三年后，我一样会去那里等他。”
“楚玉沫，如果这场仗我没有死，三年后，断桥残雪，定随你天涯海角。”
这是当年月羽说的。
“你要等你等好了。”他站起，向榻边走去，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侧身要倒下去，玉沫眼疾手快，上前扶住。
她与他同时震住。
因为她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索性一起倒下去了。
他于她身上，眼里充满惊异。
“你……”玉沫开口向要说什么，剩下的话生生的被他吞了进去。
下一秒，她的瞳孔放大。
带着些许的血腥味，他吻上了他的唇。
很轻很柔，生怕弄疼了她。多少日之前，他也为了夺取玉佩，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吻她，和她说：“沫儿，我喜欢你。”可惜这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拿到玉佩。
他轻咬她的嘴唇，不断在她的上唇与下唇见徘徊，不曾离开。
他的手撑在她身体的两边，她动弹不得。她的眼里，是泪吗？
他的从她的头顶，划过她脸上的线条，吻着她的唇抽出空来问了句，“你瘦了，玉沫。”
她回答不了，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就这么一直吻下去，别停下来。她的心底告诉她，这是一个值得她依靠的少年。
可惜，他不要她。只是为了她已经嫁了人吗？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伤，到头来，她还是嫁给了一个他最恨的人。
叫他怎么能不恨呐？
良久，她的身上一轻。
胸口的凉意让她低头。她襟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撕得大开，里面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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