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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变了，变到，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第五十章　莫辜负似水柔情（二十一）
　　华熙怔了怔，也许，这就是他和她最好的归宿的吧……
　　“他已经死了，你还在记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华熙垂下眼帘，轻轻说道。
　　“月羽他和我有过婚约，他不会丢下我的，而且，他的恩，我还没报。”玉沫坐在石凳上，回忆说道。
　　华熙随声也坐在了石凳上，轻轻地，落下一片梨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他轻轻拍去。
　　“恩？”
　　“是啊，他救过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他。”
　　他左肩上的箭伤也是为了她，留下了长长的伤疤。
　　可惜，都是往事，已经过去了。
　　今日，是太后省亲归来的日子，正午时分，各宫嫔妃都要前去引接，包括玉沫。
　　“今天是你母妃回宫的日子，你不打算去吗？”玉沫问道。
　　母妃？可笑，早在他生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他的母妃了。
　　“她虽怀胎十月，生下了本王，却着实不是本王的母妃。”华熙静静的说道，只手搭在石桌上，慵懒之姿让人眼红不已。
　　“那你的母妃是谁？”玉沫瞪大眼睛，华熙不向自己，自己真正的双亲，都离自己与千年之外。
　　“就当她……英年早逝吧……”华熙的眼神淡淡的忧伤，看的玉沫有些心疼。
　　英年早逝……许是不想承认太后这个母妃吧……
　　“我要早些回去了，免得太后回来不见我的踪迹，要怪罪了。”玉沫笑道，起身。
　　“既然如此，本王也要回去批折子了。”华熙紧随这也起身，起步，绕过玉沫，先走一步。
　　“等等，你……顾全大局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叶帘出征在外，也是要回来了，记得多休息。”
　　华熙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歪头看向她。
　　“关心本王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华熙冷冷的说，双手互搭。
　　“怎么会？”玉沫呆住。
　　这个人竟然说关心他是浪费时间，玉沫不解，出于自己的好心，这样算是被拒绝了吗？
　　“本王告辞。”他转过身子，不再理会玉沫。
　　“等等！”玉沫再一次唤住他。
　　“还有何事。”华熙再次停下，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还会来这里吗？我觉得……和你说话……很轻松。”玉沫羞羞答答的说道。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他离开了。
　　玉沫站在原地，细细回想他的话。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不管了，看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要回去换套衣物，去迎太后了。
　　她甩甩手，相继离开。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场的大臣妃子无不行礼。
　　“众亲平身。”那轿撵下来一个以上华贵的中年女子，那就是太后。
　　太后转身问向身后的人，“哀家的熙儿来了吗……熙儿在哪里？”
　　“回禀太后，战王殿下没有来。”那人说道。
　　“没有来……她的母后回来了……他不来……”太后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更多的是痛苦。
　　玉沫起身，向四周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采竹。
　　当她往屋顶上看去时，她看到的人影，让她吃惊。
　　那人依旧一身红衣，连带面具，由于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见了他，挥袖便消失了。
　　他还是来了，如果不在乎自己的母妃，他怎么会来，他只不过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有多在乎自己的母妃，所以静静的站在远处观望，让人察觉不到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分明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明明她知道他在自己身边，他却迟迟不肯现身。
　　世事难料，似水柔情，莫辜负。

第五十一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一）
　　叶帘出城打仗也有些时日了，听事物府的人说今天就会回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主子，事物府派人来告诉娘娘，今日皇上回銮，希望主子能前去迎接。”采竹将修剪好的百合花儿逐一插进御赐花瓶里，小巧的说道。
　　玉沫伸手拿过一株，闻了闻，没有表情。
　　“去会了事物府，就是我身子不爽，不能前去。”玉沫放回那娇艳百合，做好说道。
　　采竹愣了愣，不过出于对玉沫的忠心，也不敢违抗的。
　　“是。”采竹吩咐了人下去告知，便回来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此次叶帘回来，可是凯旋？”
　　玉沫拿出没有缝好的刺绣，只手一针，也够她打发一段时间了。
　　这皇宫，毕竟不是个好地方，阴气倒是重之又重。
　　“是啊，听说皇上打了大胜仗呢，只不过军队损失惨重呢……”采竹笑道。
　　损失惨重？玉沫他巴不得叶帘缺胳膊少腿的，也省省她对付他。
　　今日叶帘回来，华熙殿下也就不用这么忙活的消瘦了。
　　想到华熙，玉沫的心情也就好了不少。
　　“叶帘此番回宫，想是要大封六宫，前朝看来也是要摆宴庆祝的吧。”玉沫没有抬头，继续手里的活。
　　“是啊，主子可是要封个贵妃才好呢！”采竹巴结着甜嘴说道。
　　玉沫失笑，若有怪意的看了眼采竹，放下针针线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脏东西。
　　“贵妃？我倒是不奢望，要是叶帘给我个冷宫，我才高兴。”玉沫玩笑。
　　采竹在一边偷笑的厉害，却被玉沫瞪了一眼。
　　“罢了，既然叶帘要回来，就去城门那里看看吧。”玉沫来到梳妆台前，将那搁在盒子里的玉佩别在腰带上。
　　这玉佩，可是在楚国月羽和她办情侣拿的，可惜他不在了，更是要好好保管了。
　　“主子就是刀子嘴！”采竹连忙上前，扶着玉沫出轩。
　　“你这丫头！”玉沫没好气的训了声，倒是可喜。
　　出了宫门，到时要处处提防着，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想尽千方百计来陷害你。
　　前面来了一对的宫女，各个手里端着上等丝绸，玉沫觉得好奇，便拦着了他们。
　　“沫贵妃娘娘安好。”
　　沫……贵妃？来的这么快？
　　“你……你们平身，我问你们，这些都是送到哪里去的？”玉沫苦笑，问道。
　　“这些是送往娘娘轩中的。”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宫女说道。
　　他的宫中？莫非这叶帘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们去吧，自会有宫人接待。”玉沫怔怔的说道。
　　“谢娘娘。”
　　等一对的宫人走远之后，玉沫才继续起步。
　　“主子我们现在……”
　　采竹见玉沫一脸愁容，便问了句。
　　“我们去叶帘的静心殿。”玉沫樱唇微启。
　　采竹不明白，不是说好了要去城门的么，怎么主子又改了主意呢……
　　只不过不明白而已，叶帘早就回来了，不然这事物府怎么会那进贡的丝绸到她轩里。
　　玉沫之间采竹不应，回头查看，采竹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过，玉沫正想要叫醒呆住的她，不过，当她的目光穿过采竹的那瞬间，她又看到了谁……
　　一袭红衣，面带银色面具，还能有谁？
　　华熙……
　　那个她的恩人。
　　他似乎是一脸的不甘心，走的飞快，身后的几个随从也低着头快步走着。
　　这是怎么了？去哪里？还是……有急事。
　　话虽如此，不过，玉沫倒真的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华熙殿下，今日甚是有幸，可以看到这一幕。
　　“采竹，我们要快点去请安了，不然皇后怪罪，可是要吃亏的。”玉沫目送华熙远去，轻叹一声，对采竹说道。
　　“好的主子。”
　　此皇宫真的是如此的小么？哪里都见得到他，不过，她的心早就给了月羽，不会再有第二颗心。
　　环环相扣，世事难料，拥有两颗心的人，又会是怎么样的等闲之辈……　

第五十二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二）
　　叶帘出征多日，静心殿的牌匾上，也积了一层灰。
　　玉沫静静的站在静心殿歪，深吸了一口气。她很不情愿去见叶帘，不过，作为嫔妃，要是不这么做，就有可能被皇后抓住把柄，极有可能是拖出去仗毙。
　　以皇后那种性子，更不会轻易放过她。
　　“臣妾沫妃，给皇上皇后请安。”樱唇轻启，似是有许多流水般声音合成一样，无比清澈。
　　“阿沫，你怎么来了。”叶帘欢喜的连忙站起来，扶她起来。
　　玉沫奇怪，为什么回来？还不是他强行把她留在宫中，做了他的嫔妃，她不愿的。
　　“谢皇上垂爱。”玉沫冷冷的说道。
　　“阿沫，对朕不用这样多礼，起来就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朕回宫，战王殿下的喜事也就办在今日晚上，到时候阿沫可要去参加啊？”叶帘留玉沫坐在自己的身边，说道。
　　谁？成亲？
　　战王……华熙。
　　华熙要成亲？
　　今晚么……
　　心底飘起来一阵不悦，却瞬间消失不见。
　　正是风华时节，怎会如此。
　　“是，阿沫会前去祝贺。”玉沫压着嗓子，苦涩的说道。
　　“这样甚好。”叶帘大笑。
　　“战王殿下到。”门外传来的一声，让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门口。
　　红衣如旧，银色的面具揽住了他的一丝头发，甚是诱人。
　　他看到了玉沫，亦是有些惊异，不过那些惊异，岂是普通人可以看出来的？不过，他的眼神马上飞过玉沫，专项叶帘。
　　“叶帘，本王有事要和你谈。”华熙心直口快，直说了。
　　在场的人都为他的说话语气所惊住了，能这样面对面和皇上说话的人，华熙是头一个。
　　“熙，有事情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你的皇嫂啊。”叶帘眯着眼说道。
　　华熙愣了愣，皇嫂？包括她么，原来就是他的东西，怎么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变成了他的？此举甚是可笑。
　　“叶帘，你要赐婚可以，不过，本王有条件。”华熙目光坚定，说道。
　　叶帘失笑。
　　“熙你说。”叶帘展开手里的玉扇，瞅了瞅，说道。
　　华熙深吸一口气，这种诱惑，哪是平常人可以比拟的？静心殿，此刻所有的生命都在为他一人活跃。
　　“要本王和青玲成亲，她只能做侧妃。”华熙说道。
　　青玲？玉沫惊异，青玲，可是华熙殿里的贴身丫鬟啊，怎么转瞬就变成准战妃了……
　　“这……”叶帘踌躇，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熙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熙让出正房的位子，可是有了意中人？可定要告诉皇兄啊，皇兄什么都给你。”叶帘摇了摇手里的玉扇，说道。
　　华熙的眼神冷了几分，苦笑，“皇兄说什么都可以给臣弟，那，臣弟要皇兄把楚地还给臣弟，皇兄可会答应？”
　　这句话，让静心殿的空气上升了几分，所有人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叶帘做回答。
　　所有尴尬的气氛，都聚集到了叶帘的身上，他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是他欠他的。
　　不过，他选择了逃避……
　　“……熙，朕决定要封你为獒龙……”简单一句，掩盖所有尴尬气氛。
　　獒龙，即为叶帘自己想出来的，天下第二个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一有意外，獒龙继位。
　　“谢谢皇兄的嘉奖。”他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的没有踪迹，“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带着静心殿的龙炎香，远去。
　　玉沫惊呆，此人，并非等闲，之前所遇到的天子剑、血月殿，难道皆是巧合？

第五十三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三）
　　从静心殿退出来，玉沫并没有直接回到青易轩，而是在皇宫里转悠，心里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她心里烦得很，今天是他的恩人成亲的大好日子，可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采竹，我们去兰亭。”玉沫加快了脚步，说道。
　　“是主子。”采竹紧紧地跟在后面，不敢出声。
　　却说那兰亭，也是她的谈心之地，那次她还许下了愿望呢。
　　今天，他回来么。却不说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她挂念什么，还在期待什么……
　　到了兰亭，他已经在了，一袭大喜红衣，在新婚之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青丝上多缠了一条红色发带。
　　他手持长弓，一箭射去，可算是让玉沫知道了什么叫做一箭双雕。
　　“都说战王能文能武，今日果真的是全部见到了。”玉沫在他的身边坐下，说道。
　　华熙的头侧了侧，余光瞟到了玉沫身上。
　　“何以文，何以武。”他淡淡的说道，收起手里的长弓长箭。
　　玉沫微微笑道，“今日战王手持长弓，既是武，那日战王留下的鹿鸿，文笔非凡超群，既是文。”
　　华熙一愣，失笑。
　　“莫不成你倒是背了下来？”
　　“舞若竹，华熙只恨，千古之碧，情若何？陌若殇，情何以堪，万年不换，维华熙。”
　　他怔了怔，轻笑一声，“倒是好记性，今日是本王大婚之喜，沫妃可不要忘了前去喝几杯。”
　　玉沫点点头，提起桌上的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些许，放到华熙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华熙看着桌上的酒杯，问道。
　　“战王殿下为人聪慧，应该不会不知道。”玉沫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啊……好苦。
　　“可是本王只喝茶，不喝酒。”华熙推脱。
　　是呢，到了楚国，他就再也没有真正的放肆过了。
　　“不会喝酒，那战王殿下可是个七尺男儿呢，怎么能不喝酒？”玉沫略有醉意的说道。
　　她的酒量极差，两三杯就可打发了。
　　“女子还是少喝酒为好。”正当玉沫想要灌下第二杯香酒时，他拦住了，说道。　
　　玉沫夺回酒杯，喝了下去。
　　“战王殿下……不喝酒，那玉沫此次前来有什么意思……”玉沫趴在桌上说道。
　　华熙踌躇，也便举杯喝下。
　　“这样才好。”玉沫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说道。
　　玉沫晃晃悠悠的拿起酒杯，满上。
　　“华熙，你知道么，我多希望我有两颗心啊……”玉沫饮下杯里的酒，道。
　　两颗心，是，有两颗心固然好，却再也装不下再多的东西了。
　　“你说的两颗心……本王就有……”华熙轻声说道。
　　那年，也是这个暮雨落花时节，他出生的季节，太医第一次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幼小的他，竟有两次脉搏。
　　人人都以为，他是个怪物，没有人陪他玩，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看见他都离得远远地，谁都不敢靠近，说他是狗娘生的。
　　他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却得来消息，他得的，并非所谓怪病。
　　他也不是什么怪物，他只是，拥有两颗心罢了……

第五十四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四）
　　“华熙，你知道么，我多希望我有两颗心啊……”玉沫饮下杯里的酒，道。
　　两颗心，是，有两颗心固然好，却再也装不下再多的东西了。
　　“你说的两颗心……本王就有……”华熙轻声说道。
　　那年，也是这个暮雨落花时节，他出生的季节，太医第一次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幼小的他，竟有两次脉搏。
　　人人都以为，他是个怪物，没有人陪他玩，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看见他都离得远远地，谁都不敢靠近，说他是狗娘生的。
　　他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却得来消息，他得的，并非所谓怪病。
　　他也不是什么怪物，他只是，拥有两颗心罢了……
　　玉沫显然也是怔了一怔，随后，略带醉意的她，开口大笑。
　　“你有两颗心……？”玉沫笑完之后，问道。
　　华熙回眸，“你不信本王？”
　　也是啊，他都这样骗她了，她又怎么会信他？
　　“我说了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所以我才希望我有两颗心呐……”玉沫提起酒杯，往嘴里灌下。
　　华熙轻笑，不信？作罢作罢，即使真的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
　　“华熙……你说……你也是楚国人是吗……”玉沫倒酒。
　　他心里一慌，今天，他在叶帘前面说的话，她都尽数听了去，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是啊，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华熙心虚，将头转向一边。
　　玉沫冷笑一声，醉的要不省人事。“华熙……我……问你，你是不是……龙冷月羽？”
　　忽的一句，吓得华熙脸色苍白，天呐，她问起这个了，他要怎么回答？
　　“你……你喝醉了。”华熙简简单单一句，大发了玉沫的提问。
　　他夺过玉沫手里的酒杯，一饮而下。
　　玉沫看在眼里，心中渐生快意。
　　“想不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战王，也会喝酒啊……”玉沫呵呵大笑。
　　华熙愣了愣，心里十分不悦，并不是因为玉沫问起，而是因为那些过去的，他不爱听的往事，却又再次被提起……
　　“怎么了，你……不开心？”玉沫见到华熙的脸上有些愁云，便也多嘴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和我说说吧？”
　　华熙正要开口，忽然觉得肩头一沉。
　　于是他扭头一看究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