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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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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允灏这番态度,使得大家顿时对于前段时间关于他们夫妻俩的传言,有了重新的评估。
    传言这东西,本来就是真伪掺半的,不是吗?
    “灏哥哥……”段文蕙眼泪滚下来,惨白着脸看向他,“我不是存心的,我不是存心的!你真的不顾你我从前的情分了吗?”
    祈允灏压根不往她看去,而是定定盯着地下,“段姑娘,我与你只是亲戚而已,并无什么特别的情份,请你弄清楚了。”
    满座又哗然了。
    陆沐阳挽着琉璃,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看一眼琉璃,还是忍住了。
    陆诏绕过祈允灏身边走了几步,盯着段文蕙道:“段姑娘,事到如今你还说不是存心的,不是侮辱咱们这些人的脑子,就是侮辱皇后娘娘明察毫的眼力了!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第一卷 264 喜欢我吗?
    他扬唇看向皇后,虽然口吻恭敬,也向前微倾着身,面上却并无恭敬之色。
    他一向无拘无束惯了,倒也没人检点他什么不是。
    皇后不去看他,只当没听见,半日才木着嗓子说道:“将军所言也有道理。那就依将军的话,段文蕙加罚千言罪己书百遍,张帖于城里各处一月!”说完叹了口气,又看向琉璃。,陆沐阳扶琉璃站出来,皇后看了她半日,说道:“夫人受委屈了,今儿的事也是宫里奴才的疏忽,本宫作为后宫之主,赏你屏风一座,改日让人送到你府上。”
    琉璃跪下拜谢,祈允灏将她扶住,自己双膝跪下去,朝皇后叩头:“臣替内子叩谢皇恩!”
    “平身。”皇后说完,瞪了眼太子妃,缓声道:“启驾!去清宁宫!”
    琉璃欠身恭送,起身来后看着仍跪在地上的段文蕙,段文蕙惊怒交加望着她,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眼扶住他的祈允灏,又咬了咬唇,被皇后的人押着去坤庆宫了。
    杨氏痛哭着,已然形容无状了。
    琉璃看着段文蕙被推出了殿门,神色又渐渐凝住。
    想起皇后最后对太子妃瞪的那一眼,倒底还是看得出来是心疼太子,自己罚了段文蕙,而不忍由太子妃来罚她,是因为知道若交到太子妃手上,必定会从重处置。那么这样一来,东宫又会在臣子们心里落下芥蒂了。
    毕竟这件事本可以低调处理,而不必伤及忠勇侯府面子的,忠勇侯当年为什么封侯琉璃不知,可是,能到封侯的地步,必然是对皇家有大功劳的,而肯定也还有着不少人拥护他们。太子妃若不出面。此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可她偏就出来了!忠勇侯又怎么会不记恨她们?
    而后来陆诏与祈允灏的到来,当众跪请皇后,这样不但打破了皇后想从轻处罚段文蕙的想法。从而也使忠勇侯府的怨气转移到定北王府甚至是祈允灏身上,不管忠勇侯府日后还拥不拥护太子。祈、段两家的恩怨只怕就此结下了。忠勇侯若是明白事理的,当然不会对定北王府或者说祈允灏如何,若是老糊涂的,那两家日后就有得扯了。
    当然,以庆王与祈允灏来说,既然敢这样当众让段文蕙毁了名声,是不会惧怕一座忠勇侯府的。
    事情这样一转三折。而作为行凶者本人,侯府世子的嫡长女,有着县主爵位的段文蕙,竟然被自己痴迷了十几年的那个人落到声败名裂的地步。琉璃真不知此时她心里头有没有点后悔?
    正出着神,身子忽地一紧,整个人已经被祈允灏揽了进怀。
    “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便拥着她往门外走。
    陆沐阳要追上去,陆诏拍拍她肩膀:“你凑什么热闹?”
    祈允灏扶着她出了殿上了轿。一路伴着她到了宫门内上了轿辇,才又牵着马一路护着她到王府。
    轿辇一直抬进了朝庆堂,蕊儿听说琉璃受伤,早就等候在门口了。
    祈允灏不让丫鬟们近前,到了门口抱住她身子扛在肩上。大步进了房里。
    琉璃挣扎了下了地,祈允灏看了她一眼,对随进来的蕊儿道:“打点热水来!”然后将琉璃又抱到床上,按住她将她外衣除了,然后在床沿坐下来,小心地去揭她后背的衣裳。琉璃装不下去了,翻身起来,他两眼紧盯着她,忽然一发狠,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将她衣裳剥了,拿着手边的药要往她背上涂。
    等看到她背上那片光洁的肌肤,他手下立时顿住:“你没受伤?”
    琉璃一骨碌坐起来,说道:“将军很希望我受伤吗?”
    祈允灏眼里闪过一丝释然与无奈,起身把药放了,缓缓又回到床沿。见她还坐着盯着他瞧,他一伸手将她拉过来窝进自己怀里。一只手钳住她不让她乱动,另只手探进她后背衣服里轻轻地按压她的背脊,一面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琉璃听着他的心跳,扭过头去。他将她翻过来,再问:“真的没有伤到哪里?”
    她别过脸去,“没有,不劳将军费心了。”
    祈允灏吐了口气,将她紧紧环着,额头抵紧她的发鬓:“没事就好。”
    琉璃眼眶有些发酸,推开他,披衣下床。
    祈允灏将她一把拉回来,“你去哪里?”
    琉璃顿了顿,说道:“出去呆会儿。”
    祈允灏身子明显僵了,半日才将她往身前拉,缓下声音道:“原谅我吧,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将军不需要我的原谅。”她背对着他,垂下头,半日缓缓回头来,说道:“我也不想听将军的解释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只是请你管好你的那些女人吧,不要没事来针对我。再有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祈允灏胸脯起伏着,声音仍是尽量地放缓和:“我知道你生气,你放心,我能够管住我自己。除了你,别的女人跟我都没关系,我管不着她们!”
    琉璃抿了抿唇,回过头来,“将军真的管不着么?难道将军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让太医开药,让不利于我的谣言四散传播,我不会被人当众揶揄,也不会有祈木兰段文蕙之类的敢来伤害我。我好歹也是镇国将军夫人啊,她敢对命妇下这样的毒手,不是因为你么?”
    “琉璃!”祈允灏咬紧牙,叹气扶住她肩膀:“我刚才已经跟她们证明了,我喜欢的是你,也从来不想负你,段文蕙想借伤害你、挑拨你与太子妃结仇来达到她的目的,我都已经当着所有人面直接告诉她这是痴心妄想了!我知道因为我的无心伤害了你很多,你在祈府所经受的这些是我的错,我混蛋,我自以为是,我也知道你恨我为什么事后不处置凝霜,这里头确实有我的苦衷,我身在朝廷,加上手上又掌握着军机,眼下很多事不能跟你透露。因为这些事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就很可能影响整个大局。但是现在我愿意告诉你,不愿意隐瞒着的这些事影响我们,你为什么不听?”
    琉璃甩开他的手,摇摇头,“说起来你什么都是为我好,也许是真的,也许不是,也许事情发生的当时你跟我说了,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了,可是现在,这些我都不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让我烦透了,你让我好好安静一下,也冷静一下。”
    凝霜不过是个被抬举了的丫头,连妾的正经名份都没有,能牵涉到他的什么大事?他这么样的态度,即使她能反过来把段文蕙打趴下去,又怎样?没有胜利后的那种愉悦感。因为该属于她的还是失去了,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的尊重,说什么也是白废。
    祈允灏定定立在门下,看着她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从来也不喜欢我?”
    喜欢?突然听到这两个字,琉璃抬起头,也怔住了。片刻后她又偏过头去,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对祈允灏这种感觉是不是在乎,是不是喜欢。她喜欢过杜睿,那是一种像天上的云朵、山涧的小溪以及无边的青草坡一样让人看了便想闭上眼享受的感觉,像江南四月的杨柳,像外公笔下的诗篇,舒服而优美。
    而与祈允灏之间,细想起来,接触的都是与生活确切相关的事情,吃饭,穿衣,社交往来,府里各种人情关系,他的存在也像枕头与杯碗盘碟一样,仿佛成了生活必备品。她可以每天见到他,而且他与她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了,所以从来不会去想感情上的一些问题。
    她能清楚地记得起与杜睿每次见面的情景和对话,可是与他——她真的很难有特别印象深的事情,只是感觉每次被他揽住抱着的时候,听他时而略带无奈、时而充满温情地耳畔说话时,她都会觉得舒服极了。
    还有每次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也觉得他很威风,很让人祟拜——她没有祟拜过杜睿,从来觉得跟他都是平等的,像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哥哥那样可以亲切的说话。祈允灏雄赳赳闯到梅氏屋里给她出气的时候,让李行带着银票砸掉何苁立院子的时候,她想起来都会不由自主地扬唇。还有他当着段文蕙的面斥责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愉悦的,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不客气地替你讨公道的时候,那种满足感实实在在地让人快乐。
    更有,他搔她头发的时候,她小小的算计他、而被他敲爆栗的时候,还有微笑看着她在饭桌上说笑话的时候,这些不经意之间的点滴小事,都让她觉得那就是两个人的小家该有的平凡和乐趣,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像每次与杜睿见面那样会心跳,可是又处处自然。
    于是有时候她也觉得,兴许他对她是真上过心的。
    如果没有那场争吵,她也真的愿意一直这样与他相伴到老的,而且不惧艰难。
    可他越是这样对她,就越让她觉得有些事他太不应该,人说夫荣妻贵,女人的名声地位都是男人给的,他平日里待她再好,也扛不住关键时候关键事上对她的伤害。
    祈允灏看着她陷入沉默,已在不自觉中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
    “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吗?”
    他目光深深盯进她眼底,像是渴求着一个答案。
    琉璃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第一卷 265 配了侍卫
    祈允灏久久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不知怎么地,后来还是出去了。
    琉璃在床头坐了半日,发呆了半日,到底没睡着,又下地了。
    而夜里定北王回来,也差人来看她。琉璃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未曾受伤的事对他坦白,为避梅氏耳目,自己不便过去,便提笔写了封信,写明了缘由让桔梗儿送过去。
    定北王接到信立时勃然大怒,对着桔梗儿骂了一堆她欺君犯上的话,还拍桌子震碎两只杯子,但是到底没把她怎么样,反而批了她假,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好生“养伤”,直到养好了为止。
    梅氏原本也是要上朝庆堂来打探究竟的,但是听说定北王气得把琉璃骂了个底朝天,又砸碎了几只杯子,便也就打消了主意,改为让人送了些参茸燕窝什么的过来,以示做婆婆的对儿媳的关爱。
    琉璃等梅氏的人走了便把东西扔了,她可不稀罕她的东西。
    她直到深夜才睡,以为祈允灏不会回来了,熄灯前他却又一身酒气回了来,往她脸上轻轻亲了亲,然后什么也没说,衣裳也没脱,就这样环着她的腰和衣睡了。
    这是吵架以来他头次睡她的床,琉璃没推他,但是也没理他。
    翌日一早宫里便送屏风来了,一座六开,酸枝木镂空雕花的技艺,同样镶着西洋印花光玻璃。除了没有钟粹宫里打碎的那座大,其余竟是一模一样。
    琉璃对着这屏风来来去去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她摆在正堂里。
    皇后想了半日,最后赏了她这座屏风,自然也就是存心敲打她,告诫她的意思。如果不是她那句话扯到了后宫妃嫔头上,安嫔能为她说话吗?她能这么被逼着把忠勇侯府来得罪么?
    这般拥护太子。自然也会想替太子拉拢祈允灏,得到他手上的兵权相助,要得到祈允灏相助。要么是把他跟太子这边连成一线,比如结亲。又比如施恩,再比如拿捏他什么把柄,可是不管什么方法,显然都没有把他整个人与东宫绑在一起来得紧要。
    尤其是在当时陆诏与祈允灏一同走进钟粹宫时,有些信息就已经不觉传递出来了。
    送琉璃屏风,一则是安抚,二则是警诫。三则也是告诉琉璃,段文蕙的罪行是她替她发落的,这笔人情,她得记着。祈允灏究竟是要助庆王还是助太子。琉璃也得拿清方向。
    基于这屏风承载的这些含义,她怎么能不把它放在明处,顺从着皇后的意思日日地看着提醒自己呢?何况,这屏风对于琉璃自己,也还有另外的意思。不管以后段文蕙与她之间有完没完,这总是她对付诸如她类心怀不轨企图的人的一个纪念品,就冲着这儿,她也要将它摆出来,日日警醒着。
    而琉璃原来计划着这场宫宴完了后便回何府看看苏姨娘。这一假称受了伤,自然就不好走动了。
    不但不能出府,更是连房门都要少出,因为这院子里四处都有梅氏的耳目,再有,后院里还住着两个不省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给她惹出麻烦来。
    祈允灏的话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把处置凝霜的事跟他手上的兵权一道连起来说,意思就是说后院那两个其实还有别的身份吗?难道不是因为她们俩是庆王送来的,而且跟他有着同床共枕的情分,所以才没下重手处罚她,而是真的有别的原因?
    琉璃觉得这次跟他一吵,心情反倒比上次还乱了。
    她并不是真的不想知道,只是当时气在头上,接连被段文蕙她们闹腾了几日,实在疲倦了。
    而他自从那夜回房睡了之后,这些日子倒是天天回房。琉璃仍然还是那样的态度,没有事便不主动找他。但日常又能几件事找得上他呢?所以,在一起也是沉默。她倒是安然自在了,不能出门便闷在屋里看书写字,他不说话,也能坐在旁边静静看她好久。那眼神深邃得令琉璃不敢直视,所以也就不去看了。
    他还是会经常给她带点南边儿的小吃,但是不强行喂了,只放在那儿,要是发现它动过了呢,他隔天就再买,要是没动,他就换种别的。
    有一天月桂忽然跑进来,惊慌地道:“奶奶,咱们院门口多了几个侍卫!不知道干什么的!”
    琉璃也觉得奇怪,趴在靠近院门口的后窗上往外瞧,果然发现两名侍卫守在那里,高大威武,眼神凌厉,一看就是擅打架的。他们也发现了从窗口探出头来的琉璃,斜着眼珠睃了两睃又定定看着前方,跟门神似的。
    琉璃以为是自己总闯祸,所以定北王派来监视自己的,遂让月桂去试探,看她们出门的时候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琉璃更觉奇怪,于是趁着中午院里没人时,自己悄悄地出了门,大摇大摆走出院门口。那两名侍卫居然就跟在她后头,她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儿。她问他们话,他们不说,她斥责他们,他们只懂得恭谨跪地。
    琉璃更加惊异了,这监视也设得太张狂了。
    可是还没等他惊异完,下晌祈允灏回来,那两人就撤了。祈允灏走到她对面,拉起她手说:“叶同跟刘威是侍卫队里功夫甚好的,有什么事你可以随便使唤。从今天起,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琉璃这才知道,原来这对门神儿是他从侍卫队那十二个人里派过来给她的侍卫。心里莫名有些暖意出来。嘴上想扎他两句,到底还是忍住了。
    日后这对分别名叫叶同和刘威的侍卫果然就日日守在院门口了。琉璃虽然揣测祈允灏是要他们监视她,可事实上,他们成日里都守在院门口,关上门琉璃要做什么,他们是压根不知道的。当然,琉璃也测试过,当里头传出来有尖叫声或者大的响动时,他们也的确会在瞬间就推门进来。
    月桂观察过,他们当值的时间是从祈允灏出门开始,直到祈允灏回府,才会撤下去休息。而他们吃饭睡觉呢?祈允灏当然是有交代过范云的,他们俩如今也算是院里头的一员,小厨房备了饭菜,另外也有间专门给他们辟出来的卧房。晌午吃饭时,两个人就轮流地去。
    这样一来,她身边也有了护身的侍卫,果然那种感觉又不一样了。毕竟那些所谓的士子出身的文官太太,不管位份多高,是都没有这样配备专门侍卫的待遇的。
    所以当陆沐阳与娄明芳过府来看她时,看见门口这么威风的一对,对于这朝庆堂就肃然起敬了。
    “现在可好了,看有谁还敢欺负你!管她是有意无意,先让这两个上去揍了那些不知好歹的再说!”
    陆沐阳扬着小粉拳头说道。
    娄明芳忙道:“我可宁愿往后再也遇不到这些事了!”说完看着琉璃,倒是又笑道:“不过呢,他能这么做,总算也是有几分诚意了。”
    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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