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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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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记得前世她将死之期,她竟依旧笑得人畜无害——明明害她那般!竟然还有脸笑!
  她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还有刚才……
  她本已努力抑制住心中的不甘与愤慨,岂料禾锦甯那个贱人竟回眸望向她笑,分明是嘲讽她!
  她一气之下,才口不择言。
  禾锦甯!
  真是贱人!
  她会让你生不如死!为她凄惨的上一世陪葬!
  锦甯似乎没有感受到打量自己的眼神中那一抹针芒般的恨意。
  她轻抿一口茶。
  二妹妹,你还得感谢姐姐呢。
  毕竟姐姐教你学会了处世之道。
  锦甯捻了一小块桃花酥放入口中。
  那桃花酥做得很是精巧,只有不过一指盖大小,入口即化。
  ——为人处世到底不易,只盼妹妹也能学到个一知半解。
  对手太无用,也是怪无趣的。
  锦甯托起茶杯润了润喉,弯了弯杏眸。
  只听皇上终于命人退宴了,才随众人向上首又一叩拜,男女分别从左右两旁鱼贯而出。
  **
  皇宫
  御花园
  锦甯与姒乐耘绕了个远路,漫步走向宫门外。
  适才众人已互相告别,两人身后除却随行的婢女便再无他人。
  “乐耘,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身旁身着一袭锦裙的少女眉目温和,不紧不慢地回道,“回郡主…。。。”
  “你也学会了贫嘴不是!”锦甯无奈叹道,亲昵地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不敢啊,谁让您是堂堂从一品郡主呢!”姒乐耘不躲不闪,唇边罕见带笑,漂亮的凤眸中满是揶揄。
  “真是,莫要说那些别的。” 锦甯眉头微蹙,“数日未见,前几日你怎感了风寒?”
  姒乐耘当下心中一暖,“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风寒罢了。”
  锦甯停下脚步,肃了脸色,细声轻叹,“还‘不过是’?若是严重些,更会引起喉疾。”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好罢?”姒乐耘截断锦甯的话头,“你前几日不是遣人赠了些参果与我嘛!我也已大好了,是也不是?”
  锦甯轻轻摇头,“是便是罢,只你下回可要万般小心。”
  “是是是,不谈这个了。” 姒乐耘笑问,“几日皇家园林的狩猎大赛你可要参加?”
  说是参加,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又有谁精于骑射的?
  狩猎大赛是五年一回,好让那些减少的动物有时间繁衍。
  前几次锦甯是未参加的,因为不满幼学还算是孩童,身子太娇弱,有明文法规不许孩童参加。
  她微微沉吟,“你可要去?”一抬眸,远处的宫墙映入眼帘。
  姒乐耘点头,“有此打算。”她抚了抚袖管上的兰草纹理,“虽说骑射无趣,可闷在宫里头也是无事可做。”
  锦甯闻言轻笑。
  确实无趣。
  可这是狩猎大赛,若是能抓到她的“猎物”,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锦甯将耳边被风吹散的几缕碎发拢至耳后,“自是要去的,乐耘若是当日得空,一同在宫门口回合可好?”
  姒乐耘微微颔首,悄悄向她眨了眨眼,“自是有空的,甯儿的邀请,本宫又岂敢不应?”
  她定是也看到不远处的宫墙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都将自称换回了“本宫”。
  锦甯笑道,“回见。”
  姒乐耘抿唇敛笑,微微伏身行了个半礼。
  霎时间,尊贵无比的懿尊公主依旧是那副温和沉静面目。
  **
  锦甯踱步至宫门外,守门的太监恭谨一拜:“拜见甯和郡主!”锦甯颔首受了礼后才缓步移向门口停放的华贵马车。
  她微微抬眸,视线扫过不远处那抹茶白色。
  锦甯抿了抿唇,从袖管中摸出一个香囊,对身后的宝念吩咐,“替本宫捎上几句话……”
  宝念双手接过,做了一揖后才踱步而去。
  “奴婢拜见忈王爷,这是我家小姐托奴婢赠予王爷的谢礼。”
  宝念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才缓缓起身,她恭谨弯腰,垂首望着地面,双手将香囊托至头顶之上。
  姒琹赟微眯凤眸,一手挑起系着香囊的小带子。
  藕色的锦布为底,金色的绸缎为线;祥云纹理,橙红暖阳,无限美好。
  姒琹赟不知怎的,又想起那般清丽无双的女子,典雅极了,也是美好无限。
  五指收起,他将那个香囊攥在手心。
  攥住了逃出的那一缕香,也攥住了那一瞬的过眼云烟。
  “替我谢过你家小姐。”他敛下眼帘笑道。
  宝念福了福身,又道:“奴婢晓得了。小姐还让奴婢捎上一句话,‘今日出手相救,甯和无意为谢,此香囊可安神顺气,薄礼一件,望王爷不嫌……”
  忈王爷是何其智慧,听了一半便知锦甯是何意思,无非是想借此拉开两人的距离。
  甯和郡主,贵女典范,自是不想在未及笄前与外男有过分瓜葛。
  他竟笑出声来,打断了宝念的话。
  “嫌。”
  虽说是打断别人这般不礼貌的行为,但由姒琹赟做起来却丝毫不让人感到不满。
  他依旧是那般的温和清润,让人觉得仿佛此事没有丝毫不对。
  宝念呆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忈王爷不按常理出牌,但她没有可以否决这个决定资格,于是又作一揖,“奴婢告退。”伏身退离。
  回到不远处的马车旁,她伏了伏身,对锦甯道:“郡主,忈王爷他说……‘嫌’。”
  锦甯颦了颦黛眉,心思转了几圈儿,却还是笑意浅浅。
  她敛下眼帘,双膝盈盈微屈,右手搭在左手上,双手置于腰间轻轻一压,恭谨垂首,无声无息间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姒琹赟挑了挑眉,耐心等待不远处的温婉少女抬首后与她相望。
  锦甯见此又是温雅地垂首,她福了福身,这是要告退的意思。
  姒琹赟见此只得先行一步,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离开,他的小恩人一定会这样陪他这样耗下去。
  左脚先行迈开,姒琹赟踏入马车。
  左手,左脚。
  锦甯眸光流转。
  左撇子?
  姒琹赟挑开帘子的一角,他看到那个少女又是得体地微微福身,礼数一分一毫都不差,最是端庄大方不过。
  他不禁有几分无奈。
  正准备放下帘子,却见那秀丽的女子也挑开了帘子,露出了那张清丽容颜。
  即使是阅女无数的姒琹赟,也不得不承认,甯和郡主不愧为大珝第一美女,饶是蹙着眉的模样,也是我见犹怜。
  只见那少女眉眼微愁,也许因为逆光的缘故不担忧被别人看到,可她却似乎并不知道,她因逆光而看别人是不清晰的,而别人看向她却并没有影响。
  ——真是个干净的孩子。
  而自己却仿佛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影响?
  他放下帘子,“走吧。”清润的嗓音响起。
  而回顾那另一辆华贵的马车,锦甯眉眼含笑,依旧是柔柔的样子,又谈何忧愁呢?
  马车稳稳当当的,不紧不慢地驶向东方。


第20章 朱砂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翌日,清晨
  绾静院,外厅
  因在自个儿府里的缘故,锦甯身着一袭较为宽松碧绸裙。
  银白的绸缎为底,穿在她的身上很是好看,既不显得做作,也不显得压抑,反倒有种清新婉约的风情。
  “甯儿见过母亲,母亲万安。”锦甯轻轻一拜,珠忆与宝念两人跟在其身后一同作揖。虽说她的身份高于安常静,但孝为先,在府中,自是要每日请安的。
  安常静浅浅一笑,唇角的梨涡微微浮现,甜美可人。
  “甯儿,快快坐下罢。”作为当家主母,安常静自是身居高位。
  锦甯应是,轻移莲步,右为尊,她自是该坐在右列上首的。
  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光滑的地上,更显出了几分飘逸出尘。
  “婳心,快去给大小姐斟上新沏的碧潭雪——”安常静吩咐身后的婢女,望向锦甯又道,“我记着你还挺好这口的,虽说不是你最为喜爱的大红袍,但我这儿是老爷今年赐的新茶,你就凑合着尝尝吧。”
  看着身旁檀木镂空小几上的青花瓷盏已斟满了茶,锦甯颔首,托起茶杯轻抿半口。
  热气腾腾的茶,青烟袅袅,微微遮掩了那张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中可以瞧见面颊因热气腾起的几分娇俏红晕。
  刚刚进门的禾锦垣就这样看呆了。
  “娘亲这里茶果真妙极,唇齿留香,当真配得上此世一绝。”锦甯放下茶杯,望向安常静笑道。
  “果真?你这丫头就是贫嘴!”安常静话虽这样说,但眉宇间的喜意却是藏不住的。
  任谁被称赞一番,自是要高兴的。
  锦甯抚了抚披散于胸前青丝,见门口的光被挡暗了些,侧首抬眸,向门口的禾锦垣一笑,复又向安常静道,“娘亲可别总是说甯儿了,垣儿来了,您快好生说教他吧!”
  禾锦垣闻言向安常静行了一礼,“锦垣见过母亲,母亲万安!”
  安常静温柔叫起,“听甯儿这一说,我倒还真想说说垣儿了,这可都赖你阿姐!垣儿若是要怪,千万莫怪娘亲!”
  一句娘亲,把两人的距离直接拉近了不少。
  禾锦垣笑了,“我自然不会怪娘亲的。”
  他径直坐在锦甯身旁,他从来这般不按规矩,锦甯早便习惯,无奈望他一眼,身子微倾,亲自将他袖管的皱褶抚了抚。
  安常静见此,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不少。
  他带了些嗔怪的语气打趣锦甯,“阿姐可要好生与我赔罪。”
  锦甯笑着摇了摇头,“娘亲,您和着垣儿一块儿欺负我不是!”
  三人谈笑风生。
  禾锦绣与禾锦瑟姗姗来迟。
  二人规矩作揖,“拜见夫人,夫人万安!”
  安常静面上的笑意淡了些,却依旧是温温柔柔地叫起,并赐座赐茶。
  两人答谢,走至锦甯与禾锦垣身旁时又行了个半礼:“郡主,世子安。”
  锦甯笑着颔首,待得禾锦垣也胡乱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后,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垣儿。”
  禾锦垣故作委屈,“阿姐!疼!”
  锦甯含笑起身,俯身温柔吹了吹他的额头,“是阿姐的不是,呼呼,垣儿不疼。”
  禾锦垣微微怔住,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呢?就是那种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呵——”锦甯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鼻尖,“垣儿,想什么呢?”
  禾锦垣回过神儿来,呐呐道,“啊,没事。只是觉着阿姐怎的这般好看。”
  锦甯好笑道,“垣儿也是俊逸非常啊。”
  禾锦垣哼笑两声,“阿姐就会取笑我!”
  锦甯莞尔。
  “锦衣拜见夫人,夫人万安!”禾锦衣这会儿也到了,小喘微微,似乎是急着赶过来的。
  安常静叫起赐座,命婳心为其斟茶。
  禾锦华身份尴尬,禾致远便亲赐恩典,命她每日不必请安,她倒也乐得自在。
  这便算是人到齐了。
  待禾锦衣就座后众人稍作歇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驶向清心堂,给老夫人请安。
  **
  忈王府,书房
  书房里的摆设样样皆是精品,但诺大的空间除了姒琹赟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书房外的戒备森严,还是狂妄得出于对自己武艺的绝对自信。
  “王爷,督主求见。”守门的近身侍卫走进外厅,恭谨地行了一礼。
  在大珝,王爷又分为亲王与郡王。
  亲王需为皇族,单字封号,一般直称为王爷。
  而郡王,则是双字封号,除却皇室外,武官,甚是文臣亦可得封。
  如禾致远,他身居高位,为当朝右丞相。
  皇帝对于这位当朝第一文官有所顾忌,便封其为顺文郡王。
  封王后便有了爵位,拥有世袭的资格,可因为异姓王并非为正统皇室,为了保住爵位,禾氏一族便需要全心全意为皇室效力。
  而姒琹赟便是单字封号,一字忈。
  先帝亲赐忈王爷恩典。
  因此他品级虽低于皇帝,但所拥有的权利皆与皇帝无二。
  往大的说,大珝的情报机关分为东西厂,而东厂则直属于姒琹赟。
  因而所谓的督主,便是东厂厂主了。
  姒琹赟放下手中的书卷,“请他进来罢。”
  “是。”侍卫又是一跪,抱拳退离,远远的便听到他的声音,“司寇督主,请。”
  司寇延休推开房门,“拜见忈王爷——”
  衬着微暗的阳光,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这个男人的相貌——那是一个很美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宦官。
  东厂厂主自古以来便只能是宦官。
  姒琹赟轻抿一口身旁的甘草凉茶,“延休,今日来得这般早。”
  “呵,你倒挺自在!直接丢给本座一个大难题!” 司寇延休冷哼一声,面色不虞,“查八年前的旧事!八年前!祖宗诶!你知道东厂每日有多少活计要做吗?”
  “待会儿还有许些案子要查!帮你查私事的时间能有多充裕?这不,得连夜派人去问那些庙里的和尚!”
  姒琹赟微微挑眉,“哦?查到了?延休果然不愧督主之位。”
  司寇延休咬牙切齿,“多谢王爷您的夸奖。”
  姒琹赟望了他一眼,“你和本王这般客气作甚。”
  司寇延休被气笑了,“你若是有心客气,传本座来又是何意?”
  姒琹赟低垂眼眸,声音有些淡,“延休若是无意客气,又何苦来这一趟。”
  司寇延休心中一凛,复而仿若无事一笑,“败给你了。”
  看来他真的是…认真了。
  八年前在菩提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汗珠落至颈间,再没入衣领,司寇延休喉头微动,“查到了。”
  姒琹赟抬了抬眼。
  “那些和尚回忆说,八年前禾府确实有两位女眷前来,其中一位也确实是禾氏小姐。”他揉了揉额角,接着道。
  不错,姒琹赟所求之事乃是锦甯恩人身份之真伪。
  毕竟和田红玉虽稀有,但近几年的过度开采导致进贡来的红玉也不是没有。
  虽说没有姒琹赟十余年前得到的那般大小,但单独一块的玉佩大小却是有的。
  禾锦甯什么身份?
  当今甯和郡主是也。
  若是那些得到了红玉的王公贵族私下献给她也不是不可能,姒乐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为博心上人一笑,一块红玉又算得了什么?
  姒琹赟声音极轻,“哦?”
  只是禾家小姐?禾家小姐有许许多多,又怎能确认定时甯和郡主?
  “就知道这个答案不能让你满意。”司寇延休一笑,“本座便又命人去询问了菩提山的采茶人。”菩提寺在菩提山上,而菩提山因盛产菩提树而得名。
  姒琹赟望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司寇延休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润了润喉,“那些人印象已经不是很深刻了,倒只记得那时确实有个大家小姐来过菩提寺——”
  他顿了顿,“而那大家小姐,眉心有……一点朱砂。”
  眉心一点朱砂。
  不是甯和郡主又是何人。
  姒琹赟心头一轻,“原来如此,多谢,延休。”
  司寇延休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时间紧迫,他还要回东厂主持大局,便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两人都未想到,眉心一点朱砂,不一定是真正的硃砂痣。
  更有可能,是母亲用口脂点在孩子眉心的丹红,象征着祝福与吉祥。
  且菩提山上的采茶人以采菩提叶为生。
  他们为了种植菩提树,当然需要接触种子与化肥。
  而对他们来说,化肥就是“一点”的大小,而小小种子的量词则是“一颗”。
  锦甯的硃砂痣是天生的,哪有“一点”这般大呢?不过是芝麻、种子这般的“一颗”罢了。
  而采茶人会用错量词吗?自然是不会的。
  姒琹赟与司寇延休再聪颖智慧,也不可能了解民间百姓至厮啊!
  锦甯自是知晓的,采茶人记忆中的一点朱砂,指的是——
  眉心有一点口脂的禾锦华啊!


第21章 等夷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皇宫,慈宁宫
  “儿子参见母后。”一大早姒琹灏便来到慈宁宫请安。
  太后与皇帝是亲生母子,两人关系自然不错,皇帝也很敬重太后。
  太后含笑应下,两人静静地品了会儿茶后,太后率先开口,“哀家觉着,甯和那丫头不错。”
  皇帝微微一愣,眸中划过一丝算计。
  姒琹灏放下杯盏,颔首应和,“母后说好,自然是好的。况且甯和是当之无愧的才貌双全。”
  太后眉间有些狠意,声音却很是温和,“皇帝觉着,将甯和赐予忈王,可好?”
  皇帝眸光一闪,复而笑道,“可。过些时日,儿子就为两人赐婚。”
  太后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后又缓缓开口,“哀家思量着,右丞相家的二小姐也是个伶俐可人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她也赐予忈王?皇帝以为如何?”
  这倒真的是睁眼说瞎话了。
  皇帝却放声大笑,抚掌连连,“妙!妙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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