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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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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巧地捏起杯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借机掩住嘴唇的蠕动,“殷磐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宝念摇了摇头,笑道,“并无。”
  锦甯笑着颔首,“哒”的一声清脆地扣上玉盖。
  “那便开始罢。”她将茶盏放至一旁,“明日,让梁良知晓那人的龃龉。”
  “后日……”锦甯嘴角轻轻一弯,曲指扣了扣桌面,“让他查出此人去向。”
  **
  忈王府
  司寇延休从袖管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拍在姒琹赟桌上,“果然。”
  姒琹赟望他一眼,捏起纸细细看去,良久,轻挑了挑眉,“兄长?”
  他执笔沾了沾墨,不紧不慢地将那张纸上的字一一覆盖,“禾锦华身边的人,倒是各个藏得深。”
  司寇延休笑了声,“你真是敏锐。”他不知是赞叹还是别的什么,道,“若是当日你未曾发觉此人与香儿之间的异样,我怕是也查不出来。”
  “延休何必妄自菲薄。”姒琹赟落下最后一笔,将那宣纸轻折两下,随意丢掷在一旁脚下,“此人藏得也深,若不是那日小除夕与香儿见面实在过分巧合,我也不会察觉异样。”
  司寇延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如今是何打算?”
  姒琹赟淡声,“兄长这般好的把柄,自是要好好拿捏。”
  司寇延休意会,轻笑着道,“你且放心,本座早便派人拿下了。”
  姒琹赟笑了笑,朗声道,“延休一向深知我心,丞烜铭感五内。”
  司寇延休白他一眼,摆着手冷哼道,“可别,您是爷。”
  姒琹赟也不恼,温声笑道,“你将那人带到了何处?”
  “还没动他。”司寇延休撑着脑袋,打了个呵气道,“如今派了人守在他门外,已然控制住了,你不必忧心。”
  姒琹赟淡淡点了点头,“也好,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只需等便可。”他眯了眯眼,“待下会香儿与他回见,趁机将她收入囊中。”
  司寇延休颔首,顿了顿,“那人…届时可需留着?”
  “留着罢。”姒琹赟笑了笑,“断了他的手脚,好生养着。”
  司寇延休正点了点头,便又听他轻飘飘道了句,“若是闹了事,一同拔了他的舌头便是。”
  司寇延休微惊,倒不是吓着了,只是姒琹赟一向静如止水,少有事能扰乱他的心绪,如今又怎会这般少见的浮躁?
  他不禁抬眸望去,却见姒琹赟眉眼竟有几分鸷意,阴郁得可怕。
  司寇延休皱了皱眉。
  一个禾锦甯的影响,已然…大到那般惊人了吗?
  **
  半月有余,京城的热闹劲儿也渐渐淡下了,不知多少人递了帖子来邀请锦甯参宴亦或是雅集诗会,锦甯却都推拒了。
  一时间,甯和郡主黯然伤神的流言传遍了世家贵族,不知多少人暗暗为其不平,众人玩乐的兴致也都淡下了。
  这几日竟是世家中少见的平静,连带着,甚至连整个京城都沉寂了不少。
  梁良匆匆忙忙地踏入禾府席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茶白的温静身影,他的心莫名就定下了,脚步也不禁放轻放缓。
  似是察觉到了动静,那道亭亭玉立的声影缓缓转身向他望来,一张楚楚脱俗的面容便倏地撞进他眼底,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锦甯眉眼微弯,笑道,“温之。”
  梁良的心跳得飞快,情不自禁地便屏住了呼吸,“嘉…嘉昱。”
  锦甯望着他有些呆愣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今日找我,可是查出了什么?”
  梁良这才回过神来,有几分赧然地抿了抿嘴,“啊…正是。”
  他眼眸噌地一亮,忙将手中那约一掌大小的袋子递给锦甯,“你瞧此物。”
  那袋子轻轻摇晃,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锦甯轻挑细眉,有些新奇地打开袋子,指尖向里头一探,拈出两颗银瓜子来。
  “这……”
  梁良神态激动,紧咬着牙道,“前几日我不是同你讲了我已然找出了那卖书人?”
  “那人被我抓到后,一开始还死死闭口什么也不说,今日终归是受不住说了!”
  “他是收了钱财!他是收了大笔钱财卖的那本书!”梁良双手紧握拳,眼眶微红,“子睿他是被人陷害的啊——他是被奸人……害死的啊!”
  “温之……”锦甯不忍地抿了抿嘴,轻声问,“那…你可问出了是何人买下的书?”
  梁良摇了摇头,颓然地放开紧握的双手,“那人说买书人衣装简单面色不清,抹了白白的粉,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只依稀看得出,是个女子。”
  锦甯蹙起眉头,喃喃道,“是个…女子?”
  梁良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脑袋,“都是我!都是我的过错!若是我早便发现不对,子睿…子睿他又怎会那般去了!?”
  锦甯忙伸手去拉他,“温之,温之你且静下心来…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啊。”
  梁良呜咽出声,他双手抱拳地蹲身,“不…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锦甯弯腰去扶他,那银瓜子袋却一时没拿稳,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银瓜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杂乱地铺散在地上,锦甯便忙去收拾。
  她手倏地一顿,似是发觉了什么,迟疑地将那小布袋子翻了个面儿,里头竟绣着一个字,小小的黑字,若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温之…这…似是有一个字。”
  梁良闻言惊得抬首,踉跄着爬到锦甯身旁,急匆匆俯身望去,却见袋子面儿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猛地眨了眨眼,紧盯那黑点儿,依稀能瞧得出来那繁复的笔画,“确实有个字……”
  梁良眼睛亮得惊人,吞了口唾沫,颤着手触上那黑点,“好似是个…。。。”
  “‘殷’字。”
  作者有话要说:  修
  有小天使说烂尾了嘤嘤嘤 心痛qaq
  现在改了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呀
  小天使们有建议尽管提 我会努力改正的嗯╭(╯3╰)╮


第82章 十里红妆
  华灯初上; 禾府里头早便处处贴上了喜庆的红字对联; 挂上了灯笼鞭炮; 在浅薄的点点火光笼罩下竟显出了几分别样的冷寂; 道上仅三五丫鬟婆子; 鸦默雀静。
  “殿下; 夫人来了。”
  锦甯正捧着本诗经半靠在小榻上,闻言笑着放下诗书,“还不快请进来。”
  宝念应是便去门口候着,见安常静至近前了忙福身道; “夫人。”
  安常静抬了抬手踏进门,身后的婳心婳义一人捧着一个盖着块红布的木案,亦步亦趋地跟着安常静。
  宝念望了眼那被布盖着的东西; 似是想到了什么,腮上浮起两抹红晕; 旋即快步跟上。
  “娘亲来了。”锦甯起身; 搀着安常静坐到榻上,“夜里寒; 娘亲也不多添上些衣裳。”
  “夫人念着殿下; 那来得及顾得上衣裳。” 婳心福了福身笑道; 得了安常静指示,二人便将木案置于一旁。
  “贫嘴。”安常静笑着摇头。
  珠忆适时上前,为二人斟上热茶。
  安常静望了她两眼,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是个乖顺的。”
  “娘亲挑的好。”锦甯柔声道; “珠忆温顺,性子是顶顶好的。”
  “你惯会哄我开心。”安常静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道,“不过你手上有个贴心人儿,娘亲也放心。”
  “先前的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安常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嫌恶道,“着实不令人省心。”
  锦甯无奈,只笑着温声道,“娘亲今日来可是有要事要同甯儿说的?”
  几个丫鬟闻言都悄悄羞红了面颊,唯独白嬷嬷老神在在。
  “自然。”安常静顿了下,对几人道,“你等先下去罢,在外头守着便是。”
  “诺。”众人应是便作揖退下。
  待听不清动静了,安常静饮了口茶,才冷笑地开口,“禾锦华那小贱人,这几日又打着她那短命娘嫁妆的主意了。”
  锦甯微微蹙眉,“娘亲。”
  “我知晓。”安常静摆摆手,“不过如今无旁人,你且放宽心罢。”
  她说着又倏地轻哼了声,“不过这禾府如今是我安常静当家,她想从我手里咬下你身上的一大块儿肥肉?”
  安常静的嗓音沉了下来,嗤笑冷呵,“天方夜谭!”
  “娘亲何必大动肝火?”锦甯轻柔叹了声,执起她的手宽慰道,“垣儿月前不是已然为女儿出头了?”
  安常静闻言才面色稍转,笑道,“垣儿总归是心疼你的。”
  锦甯只笑了笑,垂眸细语道,“明日大婚,娘亲可是同阿弟说了那事?”
  “他不愿。”安常静娇笑起来,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狠毒,“垣儿说了,他与禾锦华毫无干系,若是要背,也定是只背你的。”
  “我儿何不应下他?”安常静轻轻摸了摸锦甯的面颊,眸光柔和,“届时上花轿时你由他背着去去,禾锦华却只得由喜婆搀扶,这可是扇了她好大一个巴掌!”
  “不妥。”锦甯徐徐出声,“二妹妹终归是正妻,垣儿纵是要背,定也落不到本宫。”
  “你又如何不是正妻了!?”安常静蓦地尖声。
  锦甯伸出食指轻抵在唇上,“娘亲。”
  安常静攥紧拳头长呼出一口气,记起锦甯一月前同她讲的话,这才压住了心头的怒意。
  “是娘亲之过。”
  锦甯摇了摇头,笑道,“娘亲方才不是还说,今日是有要是来找甯儿的?”
  安常静面颊红了红,“是有的……”
  她起身揭开那两块红布,却见那两张木案上整齐叠着亵衣亵裤与锦裙绸袄,极为明艳的色彩,十分喜庆,却是安常静的衣物。
  锦甯有些讶然,便见安常静笑着道,“今日是我儿在禾府待的最后一日了……”
  “娘亲许久未曾如幼时一般陪你了。”她笑意渐渐淡下,侧首低声道,“今日这最后一日,便想着…总该陪你同寝……”
  她倏尔止住了嘴,抬手在眼角轻抹了两下,便掀开锦裙,竟从底下摸出本灰扑扑的书,封面儿上干干净净,什么也瞧不出来。
  安常静将那本书塞到锦甯怀里,低声与她耳语道,“你如今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那事……”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含糊道,“那事也…总归是要知晓的。”
  锦甯了然,拿起书轻翻了两下,里头尽是些一男一女翻云覆雨谐鱼水之欢的图样。别说旁的未出阁的小姑娘了,便是安常静也是面色燥红,攥着手绢神情羞赧,不时向旁别过脸去。
  锦甯却眉目温浅,细细读完后才合上递给安常静,“娘亲带回去罢。”
  安常静忙将那本书放回木案,烫手山芋似得飞快压上衣裙盖上红布,“你…你可是知晓了?”
  锦甯微微颔首,“娘亲放心。”
  “欸…欸……”安常静喉头一哽,“我儿聪慧,娘亲自然是放心的。”
  “只有一事,你要知晓。”她握紧锦甯的手,低低道,“女子需循三从四德,我儿是贵女典范,更是正一品郡主,且不可与那些低贱的蹄子一般放荡。”
  “那事上……也切记不可多,不可淫。”
  锦甯轻声道是,安抚拍了拍安常静的手,“女儿省得。”
  安常静深深吁出一口气,闭了闭眼道,“甯儿,娘知你自小便有主意。”
  “可有一事,娘左右思索,想着还是要多嘴一句。”
  “我儿城府谋略,样样不输男子。”安常静轻叹了口气,“可为女子,却是不必那般费心费力。”
  “你只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压低声音,在锦甯耳畔低语道,“在那之后,我儿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头,那男人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肝脑涂地。”
  安常静说着颇有些自得地勾起唇角,“娘亲是过来人,你父亲可不就是……”她言之未尽,锦甯却是心神意会。
  父亲可不就是这般被娘亲紧紧攥在手心儿的?
  肝脑…涂地。
  “所以你不必将心思放在与那些小蹄子的争斗上,”安常静轻抚了抚锦甯的发,冷森的眸光流转,“你只需要费尽心机地抓住忈王爷的心,让他离不开你。”
  锦甯不置可否,只轻笑着道,“甯儿知晓娘亲是为女儿好。”
  “可有一句话娘亲说错了。”她温声细语,“若一个女子足矣卓尔,那男子便……”
  “不敢离开她。”
  安常静惊得猛然抬首,却只看见昏黄的烛火下,模模糊糊,女儿低眉敛目的半张面庞,与唇边轻轻抿起的一抹笑。
  入世,仙子。
  **
  五月十八
  锣鼓敲得震天响,不时夹杂着鼓声号响与嘈杂的语笑欢阗,人声鼎沸起此彼伏,便是锁了门合了窗子,也止不住那熙熙攘攘的喧闹。
  东宫却是寂静的冷凝。
  “放开本宫!”
  瓷器叩击在木板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接踵而至,那瓷盏已然摔得稀碎,瞧不出分毫原先的模样。
  “皇兄……”
  “滚!都给我滚开——”
  “皇兄!”姒乐耘高声,“皇兄你可知你如今在做些甚么?!”
  “懿尊!你也走开!本宫不要你们管!”
  姒乐耘瞪大双眼,紧握双拳,“皇兄,今日乃甯和大喜之日……”
  “咣咚——”
  太子狠狠踹倒木椅,那实木倒地的剧烈声响仿佛叩在人心上,令人头皮发麻。
  “本宫说了——滚!若是你无法带我出去那就滚开——”
  “够了!”皇后沉声高喝,缓缓踏入门内。
  守着门的侍卫见她进去了,又忙不迭锁上门,将那门拢得死死的。
  “母后!您不是从来想令甯和当您的儿媳吗?”太子踉跄地跪在皇后面前,拽着皇后的裙摆乞求道,“您放儿子出去啊…儿子去帮您带她过来啊!”
  “荒谬!荒谬!”皇后气得头晕目眩,腿一软竟是差点晕厥过去,幸亏身后的婢子眼尖,忙伸手去扶她。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开,瞥了眼姒乐耘,眸光疲惫。
  她虽与惠妃不合,却也无伤大雅。身为一国之目需母仪天下,更何况懿尊这孩子是个好的,她更无心去苛待。
  二人关系倒一向甚好。
  姒乐耘神色担忧,轻声问道,“母后,您凤体可还安好?”
  “本宫无碍。”皇后轻叹了声,“懿尊,你先去罢,莫要教你皇兄耽搁了你。”
  姒乐耘抿了抿嘴望了眼颓然的太子,最终点点头,作揖离开了。
  “太子!”见姒乐耘离开,皇后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你可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荒唐胡话!?”
  “母后!母后您帮帮儿臣罢!您放儿子出去母后——”太子爬到皇后面前,不停地磕头哀求,“求您了母后!”
  皇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身后的丫鬟忙扶着她坐下,小心侍候着。
  皇后饮了口茶消下了几分火气,望着麻木磕头的太子,终是眼眶一涩,泣声道,“儿啊!你这又是何必啊!”
  太子眸中闪过几分痛意挣扎,咬咬牙,重重磕头,“求母后成全!”
  皇后默默流泪,正要开口,便听“咣当”一声,一道身影破门而入大步走来,狠狠踹向太子。
  “成全!?孽障!你想要如何成全?!!”
  太子被踹得瘫倒在地,痛吟出声。
  皇后来不及出声的惊呼便硬是咽了下去,起身作揖,“臣妾参加皇上。”
  皇帝随意叫起便无心再理她,只望着太子恨恨道,“孽子!你不是想要成全吗?!好,你且说如何成全?!”
  “朕,成全你!”
  皇帝先前那一脚不可谓不重,太子哆哆嗦嗦地捂着腹部,勉强抑制住轻咳,“求,父皇成全,儿臣与…禾氏。”
  “禾氏?”皇帝似笑非笑,“你不是想要…禾氏大姐儿吗?”
  “好。”他哼笑了一声,沉沉道,“那朕,便赐禾氏大小姐为你侧妃,如何?”
  太子惊喜地抬眼,不可置信,“父皇?!”
  皇后也惊异地望向皇帝,不知是喜是忧。
  却见皇帝面无表情,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子,高声,“来人!”
  “传朕旨意,禾学者嫡长女锦琴恭良敦厚、品性大方、德容出众,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特此恩典,为太子侧妃!”
  “父皇!?”太子瞳孔猛然放大,嘶吼出声,“你明知我要的不是她!”
  皇帝缓缓一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命,钦天监择一吉日……”皇帝的声音隐约传来。
  “——即日大婚!”
  轰的一声,太子被这句话炸得满心冰凉,脑子里唯余那句“即日大婚”不停回荡,与女子熟悉的嗓音夹杂着,头痛欲裂。
  甫惪…不是你呀……
  你…那么好……
  姒乐奣眼皮一翻,突地晕厥了过去。
  皇后惊得忙去扶他,“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儿啊…你这是…糊涂啊!”
  禾府是势大,但你身为太子,便不能娶孤臣之女。加之你本便地位稳固,哪里需要大氏族扶持?
  如今你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清臣之女…稳固民心啊!
  “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怎的…竟看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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