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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三国缭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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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给我拿下!”君主的一声令下,士兵无人不从,立即手持长矛,迅速冲到北侧顾氏外戚的案几之前,将长矛置于顾氏一行人几十人的脖下。
    子凝几乎是站不住了,目光投向陆逊,此时,能让自己信任的,只有他了……
    而陆逊似乎并没有要阻止孙权的意思。毕竟,他是主!
    念碧忽然毫无预兆的疯狂般冲到顾家几十人面前,展开双臂似乎是要保护这一家人。他面对孙权,大声质问:“仲谋!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大得几乎于歇斯底里。
    孙权的眼神极为冰凉,是独属于君王的冰冷:“滚!”
    念碧听罢脸色霎白,大叫:“不,不,这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仲谋你怎么可以……”两行泪从念碧眼侧落下,可这怎么可能打动孙权,孙权的声音近乎绝情:“杀,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士兵们的长矛刺进了顾家上下几十口人的胸膛之中,血溅当场。
    子凝的叫声几乎和念碧一同发出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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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痴情总被无情误,血染宴场人分离。(2)
    子凝分明地看到顾雍在那长矛之下的死状,满脸惊恐与害怕,渐渐地,那张苍老的脸上没有了血色。
    子凝只觉得胸口一闷,脑中莫名地闪现出往昔一个个画面:
    8岁,父亲第一次把她带到顾雍面前,“以后这就是你师父了。”
    “郡主天生聪颖,老夫一定悉心教导。”顾雍的声音第一次出现。
    12岁,她决绝的对顾雍说:“师傅,我不要学文了。我要习武!”还记得那时顾雍一脸诧异和颤抖的声音:“可……可为师不会武啊!”原以为他会阻止自己,没想到他竟担心这个。
    14岁,父亲去世,她独自一人抽泣,顾雍没有说一句话,陪她哭了一日。“没有安慰,便是最好的安慰。”这,是他教的。
    16岁,顾雍对正在园中舞剑的她大叫:“我的小祖宗,你快消停些吧。别练剑了,方才张愠张大人的宝贝孙子来和主公告状,说你打伤了他。这吴会的公子可都要做你的剑下魂了。”
    “谁叫他出言不逊,说什么女子比不过男儿的!师傅你说,该不该打!”
    “是是是,该打,该打!”顾雍一脸宠溺。
    17岁“子殷你已及笄年了,别整日舞刀弄枪了,为师替你中了个好人家,他是……”
    “师傅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胡子割下来!”
    19岁,如今,师傅竟死在他的面前,他脸上的惶恐久久无法抹去。
    “孙权!”念碧歇斯底里的叫声让子凝回神,“你不是答应我,绝不杀我爹妈?”念碧额上的青筋已跳出,满脸通红。
    “是你太蠢!”孙权的声音没有意思怜悯,拂袖坐于高高的君椅上,一脸坦然。
    念碧踉踉跄跄地跑到殿中央,头发散乱,大声道:“你忘了,我是怎么帮你的吗?你知不知道有人让我接近你,从你身上获取战报,可就算她威胁我我也没有透露半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我并没有逼你!”孙权竟拿起一壶酒,慢慢地啜饮了起来,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念碧似乎是疯了,开始大声吼叫,忽然,她冲到了子凝面前,捏起子凝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放手!”子凝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疯了。
    忽然念碧从头上取下了一根簪子,要刺向子凝,一边还大声哗道:“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爹,刘忆寒说是你告发我爹的,对不对,是你!”
    念碧正要刺来,一道剑光闪过,剑很快。立即将念碧手中的凶器打下。
    子凝抬头。双目对上陆逊的眼。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安定。
    刘忆寒,又是刘忆寒。她竟然告诉念碧这一切都是子凝所为,她要离间他们!
    “孙权,没想到你的妹妹和你一样冷血无情。我爹得可是她的老师。”念碧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哈哈,孙子殷,你以为你借孙权的手杀了我爹,你以前和我爹做过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子凝一惊,自己和顾雍做了什么?!念碧怎么会这么说?
    “怎么,装傻?”念碧衣衫不整,但神色却极为骄傲,“让我告诉大家。你,孙子殷曾帮助我爹和曹操通信,而且有很多信还是出于你的笔下!”
    “这……”顿时群臣一片议论。
    这时,陆逊忽然来到念碧面前。剑未出鞘,却已渗满寒意:“你若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念碧的脸上依旧是诡异的笑:“哈哈,杀我,你敢吗?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孙权的孩子!”
    众人再次陷入一阵议论。
    子凝站于原地不得动弹,只是苦笑,呵,顾念碧真的是愚笨之极,像孙权这样一个冷血的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完全是在利用她,又怎么会来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要孩子,他殿中哪一个美姬不可为他生,又何必一定要你顾念碧的呢!这个女人,同时被孙权和刘忆寒掌控着,自己却浑然不知,竟蠢到作垂死挣扎时还要将子凝一同拉上,方才那番话,定是刘忆寒教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孙权和江东群臣不信任子凝。
    可惜,刘忆寒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该让一个垂死之人说这番话,因为孙权对顾念碧厌恶至极,又怎么会信她的话。
    “孩子?”孙权略一停顿,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我们的孩子?”
    念碧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欣喜若狂:“对,是我们的孩子!”
    这个痴情的女子,至此仍以为孙权对她是真心的。
    “一个至蠢的人,和一个冷血的人生出的孩子,”酒杯慢慢靠近唇,“你说,留着又有何用?”
    念碧听闻,痴了片刻后,疯子一般冲上台阶,来到孙权面前,问:“你是说,你不要我们的孩子?”
    孙权仍然静静地喝着酒,不语。
    子凝眉皱了起来,她担心,念碧离孙权那么近,若是说了什么重话,后果……
    这时,陆逊轻轻地在子凝耳边道:“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子凝仿佛吃了一剂定心丸,陆逊站于她的身侧,仿佛就是一个屏障,任何伤害也无法入侵。
    “仲谋,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我……我可以把他拿掉!”念碧的话语中仍有那么一丝希望,“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念碧的眼神中有一丝乞求,是一种绝望的乞求。她的目光对上孙权的紫目的那一刹那,她后悔了!这样的乞求只会让孙权更加厌恶她。
    念碧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仲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消一消对顾家的气?”
    孙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也许。”
    子凝望了一眼陆逊,低声道:“顾念碧她要做什么?”
    陆逊没有回答子凝的话,只是淡淡地说:“管好你自己。”14885527
    念碧的声音很弱很弱,眼角有一丝期盼:“那若我死了,你,会伤心吗?”又是一样的问题……
    孙权依旧平静,但这平静的声线正是压垮念碧的最后一根稻草:“伤心?帝王是没有心的。”
    念碧忽然大笑起来,几乎是旋转着身子来到台下,大声道:“哈哈!那好,仲谋,我就依你,我和孩子在地下等你!”
    子凝惊呼:“不要!”
    一身红衣,击撞于同色的朱色的木柱上,斑斑血迹染红了朱红的柱子,血已慢慢渗入柱内,二者仿佛融为一体。红衣倒下,身体逐渐冷却,嘴角仍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子凝分明看到,那安然坐于君椅上的君王,在红衣倒地的那一刹那,眉心似乎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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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很凉,已是阳春的江东仍有阵阵寒意,这股寒意似乎要将人吞噬,容不得片刻的温存。
    刚才还是歌舞开乎,现在却已是曲终人散。
    血戮后的孙府有一种不同往日的寂静,在这样的乱世,安宁似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多希望有一日能安宁下来,子凝的身子缩了缩,心中思量着,面朝月色,神色莫名。
    “更深露重,在这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责备,似乎永远是命令般的口吻。
    子凝的脸上已是无法再表示出任何表情,心也是凉了一半:“让风吹吹,清醒些。”
    陆逊来到子凝身旁,站定,目光望向子凝的侧脸,她,似乎是要将悲伤藏在最心底。
    “有些事,清醒地看未必是好事。”陆逊乎淡地道。
    侧过脸,苦涩地一笑:“呵,没错,就像顾家的事。”
    陆逊没有继续开口,神色有些漠然,良久……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伯言?”再一次这般称呼他,仿佛是将信任全部交给了他,心底不再有一丝戒备。
    陆逊没有记者安慰,只是淡淡地道:“在这乱世之中,孰是孰非本就没有意义。”
    “可若我早些告诉师傅,让他有所准备,他就不会。。。。。。”子凝的胸口一阵苦涩,极力克制泪水。
    “不会?不会怎样?“陆逊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动,”就算你告诉了他,他也未必信你。“
    子凝的目光一直不离陆逊,眼前的人,竟冷静至此,是该说他无情,还是该说他忠心?
    “你同刘忆寒熟识多久了?“子凝小心试问陆逊。
    陆逊的反应出乎意料,仍旧十分淡定:“见过几面而已。”
    “我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是她设的局,她才是这盘棋的掌控者。我们,包括我二哥,都只是她的一颗棋子。”子凝略微蹙眉,神色复杂,“而她的最终对手,却是我”
    陆逊平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诧异,道:“就这般确认?”
    “嗯”子凝点头,“可我不明白的是,她,到底是谁?”
    语气中有一丝迫急之感,陆逊的神色没有一丝起伏,反而是极为平静地道:“以你的聪颖,怕是早想到了,又何来问我?”
    子凝的心一沉,果然是她……
    “夏侯墨夷!”子凝念着四个字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初救她时,无非觉得她只是个弱女子,虽知她有些心计,可绝没想到她用心却如此狠毒,竟能将江东的运势玩弄于股掌之中!
    “也许有一个对手也未必是坏事。”专属于陆逊的平淡声线响起。
    苦笑:“呵,若对手太强,那可是自找苦吃。”
    “你从来不惧怕任何对手。”陆逊如是道。
    子凝的心一紧,一种,莫名之感涌上心头,正如当日在雪地中的那一刹心悸:“伯言似乎很了解我?”
    “你并没有伪装,我无须深究就可了解你。”
    是呵,在他面前,似乎可以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完全撕去虚伪的装束,永远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醉酒的样子,与敌相执的样子,雪地落魄的样子,还有如今无主的样子,一览无余……也许,是因为他和那个人太像了。在诸葛均面前,子凝也是最坦诚的,该打就打,绝不忍气。这些,是在孔明身边无法做到的,在孔明之侧,永远只能展现最美好的一面。
    “我想,我终其一生也没办法忘记今夜,原谅今夜的自己。”子凝的忽然开口与其说是在同陆逊讲话大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陆逊似乎有些怒意,一番话下来,竟又绕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让我情何以堪?”子凝的心百感交集。顾雍这件事,仍挥之不去。
    “顾雍的死是夏侯墨夷造成的,你不必自责。”语气中竟有一丝关怀。
    “可夏侯墨夷最终目的是我!”子凝的语气有些冲,“她借二哥的手杀了顾雍,就是为了让二哥怀疑我也有通敌的嫌疑,从而离间我们,师傅是为我枉死的!”
    坚实的手臂忽然轻轻抚上子凝的双肩,一种莫名的舒适感遍布全身,立即放松下来。
    “你看待事情,一定要那么透吗?”深邃的眸子竟有一丝玩趣的意味,“你不去做幕僚谋士,真是太可惜了!”
    子凝对上陆逊的眼,不知是喜是忧,他竟然调侃自己!
    刚欲开口说话,脑中浮现出昔日与诸葛均相执的画面,若此刻眼前的人不叫陆逊,那子凝真当心甘情愿地和他一直吵下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不好啦,郡主,不好啦!”
    回头一看,是青巧。
    青巧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神色极为慌张,似是刚刚受了什么惊吓。
    “青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子凝忙问。
    “不好了,郡主!念遥她……她……“青巧上气不接下气。
    子凝猛地一惊,忙拉着青巧的臂道:“念遥她怎么啦?”很害怕青巧的回答。
    “她……她被士兵带走了。”青巧有些着急,“他们说,说念遥是顾家的人,必须处刑,一个也不放过!”
    早该想到了,夏侯墨夷竟然利用念遥妄图来伤害自己!
    “念遥现在在哪?快带我去!”子凝沉下心来,问青巧。
    “已被押去了前殿。”青巧仍是很着急。
    凝子老渐在。子凝方欲离开,便听得陆逊不急不慢地道:“她是以念遥为诱饵在引你上钩。”
    回头,目光交织。“那我该怎么办?不去救念遥吗?”子凝眉目紧锁。她做不到这般无情。
    陆逊的冷静超出了子凝的想象:“若你信我,就由我来解决。”
    一愣,眼睛眯了一下,没有怀疑,只是有些迟疑,信他?自己同他相识还不足一月。不信他,却不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容不得犹豫了,轻点头:“我信你。”
    前殿的舞宴已经散尽,却仍旧是灯火通明。
    华殿上,这位江东的君者一直缄默着,紫色的双瞳折射出一种可怕的东西,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再次踏入前殿,血腥味仍旧十分刺鼻,和殿中烈酒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十分呛人。
    子凝一直跟在陆逊身后,陆逊面对孙权只是简单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便不顾群臣议论道:“主公,今日杀戮太多,不知主公将如何处置这个丫鬟。”
    子凝向跪在地上的念遥望去,她的发丝完全垂落,衣衫也极为破烂,而她的脸上已是泪痕满满。
    念遥无辜的眼神一直望着子凝,却一直紧紧呡着双唇,不发一言,子凝叶落下了泪,面对念遥,开始不知所措。她的心现在一定很痛很痛,刚刚才尝到了有亲人的温暖,却又再一次面临生离死别。
    君椅上的孙权冷漠地道:“顾家的人,一个不留。”
    帝王的话往往都是这样,话语极少,却有一种逼迫的威势。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主公何必在意。”陆逊道。
    孙权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满眼泪痕的念遥,才缓缓开口:“呵,伯言,你难道是想为一个丫鬟求情?”
    子凝为陆逊捏了一把冷汗,孙权的冷笑不是一个好兆头。
    “臣不敢。”陆逊又做了一个揖,“臣只是认为顾雍都已经死了,留她一个顾念遥也没有什么威胁。况且她本是孙府的下人,自小受孙府食禄,定不会有异心。”
    阶上的孙权目光有些异样,始终停留在念遥身上,念遥胆怯的低着头。忽然,孙权开口:“你认为呢?子殷?”
    子凝猛地抬头,一直默不作声的她着实吃了一惊,看了一眼陆逊,陆逊依旧平静,开口道:“念遥是我的丫鬟,自幼同我一起长大,与顾家人也没有什么接触,还请二哥放过念遥。”
    子凝“扑”的一声突然跪下,两颊还有湿润的泪痕。念遥忙哭着来到子凝身边道:“郡主,快起来,郡主;您……您是千金之躯,为了念遥不值得。”念遥泪水澎湃。
    “郡主!”念遥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有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位于君椅上的孙权把玩着手中的金樽,虽面无怒色,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忽然,人群中有人出列:“主公,依老臣认为,顾念遥几人已经是顾家宗室之人,那就理应受罚。不能因为他是郡主的婢女而徇私匿罪,否则怎立我东吴君威?”
    子凝的心一沉,说话之人竟是老臣陆绩、孙权一向对陆绩敬重有加,如今陆绩开口,那念遥……
    正踌躇,忽然身旁的陆逊开口,神色坦荡至极,仿若胸有成竹:“陆大人所言甚是。但依臣之言,若杀了这个婢女,不久之后传到东吴百万军士耳中,又或者传到刘备军营中,将士们定当认为主公已经杀了顾雍一家,又不顾郡主之面杀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军心必摇。”
    孙权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开口,手中的金樽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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