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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安郡王妃轶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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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君就这么直接地点出赵玉琴最隐秘的那份心思,赵玉琴脸色阵红阵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常氏心疼万分,拉着赵玉琴扑通跪了下去,哭道:“老太君,琴姐儿和诚安郡王男未婚女未嫁,她倾慕诚安郡王也不算什么弥天大罪吧!况且咱们伯府门第不低,也配得上郡王府,这本来就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呀!这孩子痴心一片,老太君何不成全了她,主动向元家提提这事!”
赵玉笙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娘的拳拳爱女之心。然而这可是古代啊,三太太你不管不顾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分明是找削啊。
“住口!你这个寡廉鲜耻的妇人,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你……”果然崔老太君气得浑身乱颤,差点没厥过去。
崔氏忙过去帮老太君轻轻顺着胸口,一边铁青着脸怒斥常氏:“弟妹你疯了,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还不带着琴姐儿起来,将老太君气出个好歹来,看三弟回来怎么收拾你们!”听崔氏提到丈夫,常氏总算头脑清醒了些,赶紧拉着赵玉琴起身。
趁着珍珠斟了热茶伺候着崔老太君慢慢喝下的功夫,崔氏瞪着赵玉琴道:“琴姐儿,你虽然死活不肯承认,但我推都推得出来今日之事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哼,你一心嫁元倓,胡家丫头也一样,你们的心思彼此都明白。她今日是有心算计你,所以使人透露消息给你,……”
崔氏果然厉害,一番推测基本还原了事情真相,赵玉琴哪里还能说出辩驳的话来。
崔氏说完摇头道:“琴姐儿,你想过没有,如果今日不是你妹子及时赶了过去,那胡家丫头几个大声叫嚷引来外头花匠,你当如何?你一听到元倓过来,立马和胡家丫头大呼小叫地请他救你们。若不是你妹子阻拦,难不成你们想让元倓将你们两个都收纳了?就算你们想二女共侍一夫,也要人家元倓瞧得上。”
崔老太君鄙夷道:“如此不知羞耻的东西,元家人才瞧不上呢,你们难道当时没感受到信郡王妃和佳婉郡主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吗?”
这样一来,自己嫁元倓的梦想不是彻底破灭了吗?不,不会的,她没有做错什么,心术不正的是胡家那贱人,她是无辜受牵连的!赵玉琴如被冰雪,死死拉住常氏的手,面色灰败。
“赶紧回自己院子吧,别杵在我跟前恶心我。老大家的,使人看好这不知羞耻的东西,如论如何都不准她出伯府大门一步。常氏,彦哥儿殿试在即,你和你闺女若是胆敢拿这事儿去叫他分神,我直接剥了你们的皮!”常氏羞臊不已,拉着失魂落魄的赵玉琴走了。
崔老太君长长叹了口气,招手喊赵玉笙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今日幸好你机警,不然咱们家可能就要丢大脸了。”
赵玉笙抿嘴笑道:“要说打架,她胡家主仆几个哪里是孙女的对手。孙女随随便便就将她们推下了池子。”
孙女打架的本事,还不是当初流落乡野为了活命练就的,崔老太君心头刺痛,嘴上却笑骂道:“这孩子,往后在人前万不可说这样的话,姑娘家家的,落个悍勇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娘和胞姐挨了训,赵玉笙虽然没犯错,也要装出老实样子,乖乖地缩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写字做女工。然而才过三日,丁家祖母就使人来喊她过去,说是汤家老家来人,自家宴客想请她过去帮衬着。
这样的事情,崔老太君哪有不答应的,于是赵玉笙开开心心地带着关婆子和秋桂去了丁府。到了才知道,汤家客人后日才过来,丁家祖母今日请赵玉笙过来是想和她商量着拟好菜单,好决定明日要做哪些准备。
赵玉笙拟好菜单正和田老太太说话,元倓来了。原本赵玉笙已然不像之前那样和元倓剑拔弩张地,两人已经能和平共处了,然而一想到胞姐和胡三姑娘两个人因为这厮连脸面都不要了,赵玉笙忍不住又开始厌恶起元倓来。
见他来了,便假托自己得去厨房瞧瞧,赵玉笙起身走出了上房。然而没过多久,元倓竟然趁着厨房没旁人,特地来寻她说话。元倓道:“玉笙姑娘,有件棘手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这厮神神秘秘地究竟想卖什么关子,赵玉笙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然后元倓似乎很艰难地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那位帮丁家祖母治好腿疾的梁捕头可能叫人给囚禁了。”
“什么,梁大叔……!”赵玉笙失声惊叫。元倓忙道:“嘘,玉笙姑娘轻点,这事刑部还不知道,只是我自己怀疑。”
赵玉笙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自己怀疑,好端端地你怎么就怀疑这个了,你凭什么怀疑?”
元倓道:“我,我不是一直和那些不肖的东西混在一起嘛,昨日我听他们闲谈,无意中听到他们漏了点口风,疑心他们说的那被囚禁的就是那位梁捕头。我有心去刑部求证,又觉得那地方人多嘴杂且个个精明厉害,搞不好会坏事。最好是去他家里求证一下,可我与他家没交情,贸然上门不合适。玉笙姑娘不是与他夫人亲厚吗?不然劳烦你去梁家走一趟?”
梁大叔身手了得为人机警,什么人能轻易囚禁得了他,元二听到的人不可能是他吧。不过,身为刑部捕头,面对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去梁家走一趟问清楚了,图个心安也好啊。赵玉笙打定主意,立马道:“好,我这就去梁家探探梁大婶的口风。只是这样贸然上门且空着手不好,我得去买几斤点心。”
“玉笙姑娘不用跑了,正好我车上还有几斤准备拿去郡主府给姐姐的点心,不如你先拿去梁家吧。”元倓轻描淡写地道。赵玉笙心里着急,顾不上计较这些细节,点头道:“如此也好,你花去多少钱,我补给你。”
元倓摆手:“玉笙姑娘何必跟我客气,你是丁大哥的结义妹子,若不是之前我犯浑对不住你,咱们两个其实可以兄妹相称的。”
赵玉笙眼皮子跳了跳,心道咱们本来就结拜过的,不过如今我不想认你这个二哥了。她心里不是滋味,道:“别,郡王爷出身高贵,我可高攀不起。这点心钱回头我还是补给你,我不想白白占人便宜。”
元倓心头失落,嘴上却道:“随便玉笙姑娘,你还是赶紧去梁家吧,我在丁家等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回来告诉我一声。”赵玉笙点头。拿了点心,坐着马车急匆匆赶去梁家。
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回来了。元倓见她脸色不好,赶紧问她打听的结果如何。赵玉笙黯然道:“梁大婶说梁大叔已然离家好几日了,说是去查案子。因为梁大叔之前也经常好几日不归家,她倒是没多想。我怕再多问引起她疑心,便很快告辞离开了。”
第81章 机会
“那难道他真的被囚禁了,那些人是为着何事要囚禁他呢?”元倓一副关切的模样。
赵玉笙道:“究竟为着何事,恐怕得去刑部询问。只是我一个女子,不方便去打听,回头还是让爹爹去问吧。”
这孩子,一直就将自己当外人,明明自己就在她跟前,她愣是不开口求自己。元倓心头失落,皱眉道:“只是赵大人去了要如何说呢?刑部的捕头去办案子,十天半月不回来都是常事,人家问起赵大人凭什么断定梁捕头被人囚禁了,他要如何说起?”
赵玉笙语结。是啊,元倓不过是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推断,爹爹更不能向刑部的人说出消息来历,确实不好去刑部。可如果梁大叔果真遇上了麻烦,自然是越早营救越好。该怎么办呢?
赵玉笙咬住樱唇,眉头微皱,这是她着急时候的习惯动作,跟当年一般无二。元倓看着她这熟悉无比的动作,顿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还是当年的小于笙。手下意识地便伸出去想抱住对方,然后轻拍其背安抚他别急别怕。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伸出一半的手拐了个弯,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低声道:“玉笙姑娘别急,兴许是我多心了,那人也许并不是梁捕头。不然我再想法子,看看能不能从那些人嘴里探出更多的消息来?”
眼下看来只能如此了,只是元倓身负重任,若是为了这事叫人瞧出破绽,不但他自己可能会有危险,还会因此坏了皇上的大事。虽然赵玉笙不知道这大事究竟是什么,但从大伯和元修那郑重无比的神色就能瞧出。
这孩子还能为自己着想,元倓听完赵玉笙的担忧,心情顿时大好,柔声道:“无妨,我不刻意打听,假装闲聊去套话。”赵玉笙点头,不放心地叮嘱:“那,那你小心些。”
不过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叮嘱,却差点叫元倓热泪盈眶。这还是他和笙妹重逢后,第一次从对方嘴里听到她对自己关怀的话。
当年有一阵子,他在码头扛包,于笙做老本行挎篮子卖干果,每次于笙送他出门去码头的时候,都会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不放心地叮嘱道:“二哥,你小心些。还有,别动不动犯你那犟脾气,轻易不要得罪人。”
那时候他就会冲于笙挥手:“知道了,啰啰嗦嗦地跟个碎嘴婆娘一般。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也小心些。千万不要跟人打架,万一避不开,一定记得打不过就跑。”
想起那些往事,心头激荡得厉害,元倓强压下眼眶的潮湿,摆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道:“放心吧,我跟他们混了这几年,早得心应手了,哪能轻易露马脚。只是我若是打听到了消息,如何告诉你呢,丁家祖母不好老喊你过来。要不,我到时候让姐姐或者嫂子邀请你过府去玩耍?”
赵玉笙点头,觉得这法子不错。两人商定好之后,赵玉笙又去陪丁家祖母说了一阵话。正好丁蔚换班提前下衙回府,田老太太索性留他二人在自家用晚膳。
两人没有推辞,赵玉笙更是亲自下厨炒了几道菜。元倓这次吃得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大快朵颐赞不绝口。送走赵玉笙后,丁蔚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元倓鼓胀的肚子,好笑道:“就那么好吃?你这肚子,今晚能睡得着才怪。”
元倓满足地笑:“睡不着就睡不着呗。”丁蔚摇头:“真是服了你了。”
丁蔚还真说中了,这一晚元倓果真烙起了煎饼。所谓的梁捕头被囚禁是真的,但这不过是元修特意布的局。通过这阵子的查探,如今元修已经锁定两个重点怀疑对象:康王和工部陶尚书。
而当年梁家人遇害,梁大叔貌似查明了真相,但背后真正的主谋却极有可能是康王。元修急需一个扛得住折磨又沉稳机变的高手深入敌人内部,便拿这事为诱饵,让梁大叔帮自己做事。梁大叔一心扳倒康王给家人报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为了稳妥起见,元修这番布局,并没有与别人说,包括新昌伯赵清源,而元倓他却没有瞒着,元倓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来接近赵玉笙。事后梁捕头肯定会和赵家人说出实情,但那时候元倓大可以和赵玉笙说自己当时也是蒙在鼓里,元修连他也是瞒着的。
果然机会还得自己创造,你看他用了这法子,笙妹对他的态度大大变样不说,往后还有的是借口单独见面说话。但回想起赵玉笙着急的模样,元倓心里又一阵心疼,觉得自己过分了。
梁捕头救过笙妹的命,那孩子又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这会子心忧梁大叔的安危,笙妹八成也睡不着吧。元倓乐乎一阵又鄙弃自己一阵,越加睡不着了。
赵玉笙苦苦熬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方接到佳婉郡主府上的帖子,说是郡主请赵四姑娘过府玩耍,顺便传授如何做包子。崔老太君叮嘱了赵玉笙一通,便让她走了。
赵玉笙赶到郡主府的时候,元倓早已在正院上房的宴息室等她了。元佳婉假装不知道梁大叔对赵玉笙的意义,笑着对赵玉笙道:“玉笙姑娘还真是心善,这梁捕头不过是治好了丁家祖母的腿疾,你便这般关心于他,难得啊。”
赵玉笙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笑着感激她给自己提供方便与元倓照面,然后便迫不及待地问元倓可曾打听到了什么。元倓点头,点了点身旁茶几,示意赵玉笙坐过来。
赵玉笙心忧梁大叔安危,哪里会多想,立马走了过去。元倓煞有其事地在茶几上摊开一张纸,然后点着纸上所标地形对赵玉笙道:“京都的廖家桥玉笙姑娘应该知道吧,这是廖家桥附近的弯月巷,这里有座两排三进的宅子,乃是京都有名的凶宅。”
“凶宅,为什么这么说呢?”赵玉笙歪着头,小嘴微张,秀美的眼睛眨巴着,专注地看着自己。那俏丽的小模样,那探求的神情真是太诱人了,元倓给她看得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只顾怔怔地看着对方,哪里还记得解疑答惑。
元佳婉被弟弟那副蠢样子急坏了,大声咳嗽了两下,忙不迭地道:“这件事其实在京都算是家喻户晓了,不过玉笙姑娘不是在京都长大的,不知道也正常。”说完她便说起那凶宅的来历。
那宅子原本是前太常寺卿家的,他家在先帝继位之时便坏了事,一家子砍头的砍头,入奴籍的入奴籍。宅子转到了一个请粟的千户手里,结果那千户在卫所剿匪的时候丧了命,其独子不久暴病身亡,其妻忧伤过度,吞金而亡。
然后这宅子被一外地富商买下,谁知这富商自从买下这宅子后,便连着死了两个儿子,买卖更是诸般不顺,最后连老底子都赔光了。没法子只好卖宅子,奈何一直卖不出去。富商在京都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只好弃宅还乡,自此那宅子便成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宅。因为凶名在外,连乞丐都不大去那地方。
“郡王爷说这凶宅做什么呢?”听完元佳婉的解释,赵玉笙不解地问元倓。
元倓强压下满腹的心猿意马,点着纸上宅子的位置道:“我听到他们提到这宅子,疑心他们将人关在这里。打算派个婆子扮作京外来投亲迷路的去探一探,奈何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是啊,可靠的人就那么几个,可机灵的不会说京外话,能说京外话的不机灵。”元佳婉不遗余力地在一旁敲边鼓。
赵玉笙不假思索地道:“我去,我会说京外话,胆子也大。我换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裳,将脸抹黑一下,肯定不会叫人起疑心的。”
“不好,怎么能叫你一个伯府姑娘去冒险呢,府上长辈若是知晓了,不定会如何责怪我呢。”元倓正中下怀,面上却是连连摇头。
赵玉笙坚持要去,他最后只好作无奈状道:“既如此,那我也乔装改扮一番,坐在马车里守在巷口等候,一旦你许久没回,我便带着人进去救你。”
没那么严重吧。那些人毕竟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又是在天子脚下,自己只是去问问。不过,那些人若是连梁大叔都敢囚禁,什么事会做不出来。赵玉笙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轻率,也许该和爹爹说一下,请他出面调查更安全稳妥。
但万一只是元倓和自己闹了个乌龙,梁大叔根本没被囚禁,贸然告诉爹爹,岂不是害得他白担心一场。而且自己才说了要亲自去打探,跟着又反悔,元家姐弟肯定会鄙弃自己,以为自己拿他们消遣。毕竟人家更多的是帮自己,帮梁大叔。
赵玉笙抛开心头那点犹豫,点头道:“那就劳烦郡王爷了。”元倓笑着说不客气。稍后郡主府的下人带来了赵玉笙所需衣裳,赵玉笙即刻下去换上。
元佳婉趁着屋中只有自己姐弟,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道:“没出息的东西,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差点没露马脚!世上又不止她一个生得好看的姑娘,你就那么喜欢她!”
元倓嘻嘻地笑,理所当然地道:“世上好看的姑娘是不少,可只有一个笙妹呀。”
第82章 握住你的手
“到了,那宅子就在这弯月巷里头,原本后面的人家出街要从那凶宅前面走过,但后来因为那宅子凶名在外,人们觉得晦气,宁可绕道都不走弯月巷这边了。所以这巷子格外空旷,赵四姑娘小心些。”马车上元佳婉的心腹婆子低声告诫赵玉笙。赵玉笙透过车帘子仔细打量了一阵子,示意可以了。
马车继续往前转悠了一阵,然后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放下赵玉笙。扮作乡下进城土妞模样的赵玉笙挎着个粗布包袱,慢慢转向弯月巷。
元佳婉说得不错,这巷子确实很荒凉,因为常年没什么人走,石板缝里的野草长得格外茂盛。因为前两日才下雨,墙角的青苔都泛着湿气。独自一个人走在青石板上,沉闷的回声清晰可闻。
赵玉笙悄悄按了按袖口的匕首,强压下心头惧意,大步往前走去。这匕首还是当初没回京跟着爹爹在知州任上之时,爹爹听她说起以前的一些惊险经历,心头后怕,特意托名家打给她防身用的。
她因为上回在塔林被元倓制住毫无办法这事,觉得即便是京城,即便她是伯府嫡女,也难保不会遇上歹人,此后她但凡出门便带上这匕首。这匕首小巧但锋利,带在身上旁人根本瞧不出来。
婆子隔着车帘回禀元倓说赵玉笙已经过去了,元倓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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