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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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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秋望着他脸上的紧张之色,稍稍将画推了推,语气深长:“少了一副寿词在上面,可惜啊。”
此话一出,旭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那不如就当场题一副,如何?”
“也好,去叫君幸过来。”慕容秋轻轻点头,“老夫那个外甥女虽然不通女工,却极善书法,尤其是草书,笔走蛇龙,十分不错。”
旭王微醺的脑袋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君幸’二字,是五年前江淮初入上御司,升为掌外女官时,父皇钦赐的幼名。
不多时,江淮款步而来,面容沉静,依礼与诸官一一见过,走到慕容秋身前:“舅舅找我来有何事吗?”
慕容秋粗厚的手指掠过桌上摊开的画轴,淡淡道:“你来看看,这是旭王送给老夫的景江图,什么都好,就是缺一副寿词,你草书极好,给舅舅亲手题一副如何?”
“自然。”江淮瞟了一眼那画,眼神微深,故意提高了声音,“哎呦,这一瞧就是出自如意馆的齐蒙山齐大家之手啊。”
这齐蒙山是宫中如意馆的主人,堪称汤朝第一国手,按规矩只为皇帝一人执笔。诸官听闻,不由得唏嘘起来,看着旭王的目光也颇含意味。
慕容秋听着,笑容略带欣慰:“果然不错。”
江淮瞧着旭王那得意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齐大家性格乖僻,画作轻易不肯送人,旭王殿下好大的面子。”
旭王闻言,愈发挺直了脊背,话中意有所指:“只要心诚,没有什么是求不来的。”
江淮再次俯身,视线紧盯着画卷左下角的一颗梧桐树,它临近江水,枝繁叶茂,拂着春日温阳,上栖息着一只高贵的五彩凤凰。
她微蹙了下眉,这‘凤栖梧桐’与整幅画格格不入,却又难舍难分,眨了下眼,心中便已然明白。
良禽择佳木而栖,良臣择贤主而事。
旭王的用意,明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尤其是这凤栖梧桐,妙绝啊。”她直接顺水推舟。
慕容秋早已瞟见,此番被江淮明挑出来,索性道:“这凤栖梧桐最为精致,最显心诚啊。”
旭王闻言,会意而笑,不作言语。
慕容秋淡淡的呷了口酒,颇有深思。
他位极人臣,本不用巴结旭王,一心效忠皇帝即可,可是皇帝实在是多疑,他的亲妹妹嫁到江家,他便不得已和江家扯上关系,和长信旧臣扯上关系。
皇帝最为顾忌长信旧臣,他即便深得其信任,却未必可高枕无忧,还是另寻出路的好。
在他思忖间,江淮大力挥毫,收放自如,转瞬间便扬洒下一副寿词:
喜享遐龄,寿比南山松不老;
欣逢盛世,福如东海水长流。
落笔,钱景春发自内心的赞赏:“大人这几个字当真是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啊,当今草书,唯御典大人一人耳!”
慕容秋朗笑几声,与诸官共同举杯:“那就借君幸吉言,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我大汤盛世不朽,流芳千百!”
江淮同举起酒盅,甘醇的酒液方沾到唇边,便听堂下一人扑倒在地,凄厉嘶喊:“老爷!出事了!”
寿宴被打断,慕容秋不悦竖眉:“怎么了!”
那人满眸惊恐,脸色惨白如纸:“表少爷……表少爷……死了!”
此言一出,撼惊四座!
她的声音极为瑟缩,瞬间将宴上的喜悦涤荡的一干二净,只剩惊骇!
慕容秋面容骤冷,手上的酒盅登时坠地粉碎!
江淮掩在酒盅后的神情一愣,旋即轻微一笑,眸间的光芒犹如午夜幽森的鬼火般撩人。
等了许久,好戏终于开场了。
——
江淮赶至西院的厢房时,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她费力的挤进去,迎面‘唰’的扑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微蹙了蹙眉,掀开厢房的帘子,眼底一惊。
曹央一动不动,死了!
他的喉管被人活生生的割开,鲜血流尽而死,因而脸色惨白,浑身枯如干柴,只剩双眼睁得巨大,不肯瞑目!
温令漪哭的脱力,伏在慕容秋肩上,泣泪道:“我的央儿啊!”
慕容秋面色悲怆,不停的帮她顺气。
温令漪抓着袖口,双眼通红:“老爷啊!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眼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慕容秋见爱妻如此,气的青筋直爆:“怎么回事!”
方才禀事的那个丫头战战兢兢的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见日上三竿了表少爷还没醒,许是昨夜醉酒贪睡罢了,可谁知奴婢一进去……一进去就……”
“够了!”慕容秋摆手,“这贼人敢在老夫眼皮底下生事!当真是不把我慕容秋放在眼里了!”
旭王与诸官站在一旁,都被这天翻地覆的局势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犹豫片刻,开口道:“慕容大人,眼下还是快请仵作来验尸吧。”
“还用验吗?”江淮走上前来,从慕容秋怀里接过温令漪,指着榻柱上那柄入木三分的蛇皮短匕厉声训斥,“分明是有人趁夜摸进舅舅府邸,用那柄匕首杀了曹央!”
旭王皱眉无言,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多余了,心口一时烦闷,大事将成,却突然被人搅了,暗道曹央活该。
温令漪挣脱开江淮的手,扑到曹央的尸身上,恸声呼喊:“央儿才来长安还不到半月,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我怎么和姐姐交代啊……”
江淮扶住温令漪孱弱的身子,不停的劝慰着:“舅母,事已至此,唯有捉拿住真凶才是要紧……”
‘啪嗒——’
还未等江淮说完,一物的落地声闯入众人耳朵,在这气氛紧张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原来,温令漪在扯弄曹央的袖口时,晃掉了一枚六棱木牌出来。
“那是何物?”旭王瞧着那满是血污的木牌,心底隐隐不安,他大抵猜出来是什么东西了。
江淮拾起,顺势用袖子擦了擦,不过两下便露出那木签的本色,神情骤惊。
旭王看清上面的图案后,更是登时色变!
慕容秋看着那木签,低喝道:“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江淮声色皆冷:“阎王帖。”
在汤朝,有一种江湖势力,俗称宗门,而所有宗门都有一项‘收人钱财,替人寻仇’的业务,他们替雇主去除仇家后,会留下一枚六棱木牌,上印着自家宗门的名称和图腾,统称阎王帖。
慕容秋纵横庙堂多年,对江湖之事也有耳闻,自然也听说过这阎王帖,遂问道:“那,这枚阎王帖又是哪儿来的?”
江淮将木签翻过来,又用指腹蹭了蹭,露出三字小篆,上书:青云斋,下刻三朵青云图案。
她猛地看向旭王,眼底漫出一丝幸灾乐祸,回头对慕容秋说道:“舅舅,这是青云斋的阎王帖,我记着,这青云斋可是旭王殿下所掌的宗门啊!”
第四章 偷鸡不成
江淮语气平缓,可听在诸位耳朵里却字字惊心!
旭王早已瞧见,心头疑云遍布,江淮的话一出,他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只得无力辩驳:“怎么会……”
温令漪脸色惨白,颤抖着指着他:“殿下……不知央儿哪里得罪了殿下……要遭此灭顶之灾啊……”
慕容秋的怒气则更上一层楼,方才席间对旭王的好感一瞬全无,字字质问:“殿下,您这是何意啊!”
旭王百口莫辩:“替人寻仇的事,青云斋向来单独行动,不经我手,我也不知道,许是曹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寻仇了吧……”
“笑话!”江淮声音凌厉,眼底冰封千里,“我表兄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仇家寻仇,分明是有人蓄意暗害!”
厢房窄小,拉着厚厚的帐幔,江淮锋利的声音同曹央的血气掺杂在一起,一下一下的冲着旭王的思绪,他自知有理难辩,好半天才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江淮连连冷哼,暗瞟了一眼慕容秋:“我还以为殿下有多看重舅舅,今日还亲自登门拜贺,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你……”旭王气冲胸口,江淮这几句话看似没头没脑,却时刻暗示着慕容秋,是自己杀了曹央!
“君幸向来性子耿直,说话也冲动了些,还望殿下多担待。”慕容秋面色阴沉,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旭王心底‘轰隆’一震,慕容秋此刻帮着江淮说话,怕是已经认定她的指控了。
“今日闹出这一档子事,实在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就都请回吧,改日老夫再设宴小聚。”慕容秋挥手,语气不容置否。
话说到这,诸官也不好意思再看热闹,纷纷道了几句节哀的话便离开了,唯有旭王不肯挪步,想说些什么挽回局面。
慕容秋心底涌上一层厌恶,直截了当的闷吼道:“君幸!送客!”
逐客令一下,纵使旭王脸皮厚如城墙也撑不住了,他双目眦红,大力的甩袖离开。
江淮左右各瞟一眼,面无表情的跟了出去。
旭王脚步匆忙,踏得院中残雪飞扬,他实在是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自己半年的努力在电光火石间竟全白费了!
“殿下留步。”江淮飞速追上,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舅舅正在气头上,殿下切莫生气。”
旭王止步,回头盯着她:“大人说得好听,方才在房里可不是这个态度。”
“方才是什么态度?”江淮故作不知。
旭王最恨她这一手装傻充愣,不由得切齿道:“方才,你言辞凿凿,字字缝隙皆在打压于我,现下却要我切勿挂怀,笑话!”
“殿下太心急了。”江淮笑着,片刻微叹了口气,“即便是您与那曹央有仇,也不该误了您今日的‘大事’啊,这下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好端端的与舅舅结了梁子。”
“我没杀曹央!”旭王气极反笑,两种情绪在脸上不停交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他杀了!”
“殿下真是急糊涂了,我看没看到不要紧,重要的是舅舅信了,这就够了。”江淮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夹着一缕得逞的意味。
旭王打量着她那与时态不符的神色,霎时脊背一凉,猛然想起不久前,她所说的那份藏在府中的大礼,脱口便质问道:“是你杀了他!”
江淮泰然自若,似是意料之中:“殿下说笑了,这曹央再不济也是我的远亲,自己兄弟死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旭王眼神滚怒,他甚了解江淮,知道她这个人手段狠毒,却不曾想她连自己亲戚都能杀害。
江淮不屑一笑:“那殿下又要如何?眼下舅舅认定了是您杀了曹央,即便反咬我一口,也只会被人当做狗急乱跳墙而已,既失了颜面,又未脱清,划不来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歹毒的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下得去手。”旭王紧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却又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杀曹央陷害自己,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也只能用她欲打压自己为由来搪塞疑惑。
“我何时承认是我杀了曹央啊?这杀人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江淮睁着黑亮亮的眸子,语气戏谑,“只可惜……舅舅请的戏班儿白跑了一趟,不过,倒是殿下今日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旭王被她羞辱,眼底的愤怒几乎要蹦了出来,却还是隐忍不发,自己今日所背的罪名已然够多,可不想再加一个气急败坏,殴打女史的过错。
“殿下知道今日戏班儿要唱什么戏吗?”江淮绕着他走了一圈,净白的裙摆缓缓展开,仿佛初冬悄绽的梅花,“我猜该是南柯记吧,眼见他将得逞,眼见他满盘崩,忙活了半天不过是黄粱一梦,到头来一场虚空,只做了跳梁小丑,博人一笑罢了。”
旭王气的脖颈滞闷,好像被人狠捶了一拳,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你……”
江淮表情明亮,一下一下的用折扇打着手心,檀口轻吐:“为今之计,殿下还是先想想,舅舅正在气头上,若此时再为您向皇上进言,说的……恐怕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了……”
旭王双目眦红,血丝一根一根的蹦了出来,恶吼道:“江淮!”说着,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一拳打了过去!
江淮侧身躲过,灵巧的身型宛若一条摇摆的细蛇,她抓住时机,伸出右手飞快的顺拳而上,在他那暴起手筋处用力一弹!
旭王闷哼一声,汗珠如雨下,在自尊心的驱使下,他又出了几招,却因为心神不定被江淮寻得破绽,一一破解。
“放肆!”
他气急,一拳打在临旁的树上,‘轰——’的一声,巴掌大的干树皮纷纷脱落,愤怒之余,还震下一场枯叶雨。
天,霎时间又凉了凉。
江淮任由那干枯的树叶刮过脸颊,发出‘沙沙……’的声响,抬头,顺手接过落下的一只雏鸟,它羽毛半褪,气息奄奄,眼皮都抬不起来。
她抬眼,一双毒蛇般诡狡的眸子盛满了坏笑:“原以为是凤凰,其实不过是一只将死未死的麻雀罢了。”
江淮的声音极为荒凉,旭王听着,愤怒的心尖划过一股又细又长的寒意,眼瞧着她一点一点的收紧五指,那只雏鸟撑开眼皮,张开嘴角发出最后一声悲鸣。
‘吱――’
第五章 驱狼引虎
又几日,皇城,御书房。
九足龙鼎余烟袅袅,漂浮的白气勾勒着房内的繁华雕栋,端肃间彰显着独属于宁氏皇族的沉浮气派。
内务总管秦戚手持拂尘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时不时的瞟向龙案前的男子。
皇帝此时因为愤怒而胀的满脸铁青,一把抄起龙案上的热茶就向殿前跪着的旭王掷去!
滚烫的茶水劈头浇下,疼得他猛地一缩,却又不敢言语,只能咬牙忍着。
秦戚胆战心惊,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要承受天子之怒,劝阻道:“皇上息怒,当心您的身子。”
皇帝怒哼,眸中愤慨浓郁,指着旭王:“当心身子?只怕这宫里,有人巴不得朕早日驾崩呢!”
“儿臣不敢!”旭王闻言,惊恐万状,连忙恳切俯首,“父皇误会儿臣了!”
“误会?”皇帝暴喝着拂袖,“什么误会!朕还没有糊涂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旭王冷汗直流,指尖的温度也在逐渐消退:“父皇明鉴,儿臣实属冤枉,慕容大人寿辰之日,儿臣不过是依礼送了一幅画而已。”
皇帝用力的搓一旁的玉如意,语气复杂:“那你告诉朕,画上面所绘的凤栖梧桐又是什么意思?”
旭王支吾其词,好半天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他知道如今说什么都已无用,暗叹一声,实在是没想到慕容秋做是如此决绝,竟真将自己告到了御前!
皇帝见他默认了,急火攻心,轰然站起:“还是说,你在暗示他什么!”
旭王自知无理可辩,此时供出江淮也于事无补,只得无奈的低下头去,没有反驳。
皇帝半晌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子漫出一抹伤心:“这两年,你过得如鱼得水,一连追封两条龙带子,春风得意的很啊,竟敢私自勾结朝臣,暗建朋党!”
旭王嗓中干涩:“父皇息怒。”
皇帝恨铁不成钢:“如今,竟敢算计到慕容秋的头上!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旭王的视线被额角的鲜血染得模糊,他用力的抓着地面,恨不能将江淮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皇帝坐了下来,胸口起伏的厉害:“君幸呢?”
秦戚回道:“回皇上,御典大人早就到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让她进来。”皇帝不耐烦的挥手,对旭王怒喝,“给朕滚去殿外跪着!脱袍待罪!”
旭王咬牙含恨,却又不得不照办,临出殿门又被江淮讥讽几句,气的是头晕目眩。
江淮走进来,一袭茶色官袍在身,比昨天的白衣多了一分稳重,按规矩行礼:“给皇上请安。”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旭王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江淮略微思忖,她并不知道皇上为何此时召她,心底有些虚,“只是殿下绝非有意,舅舅死了妻外甥,伤心难耐,无处发泄罢了。”
皇帝闭眼,疲倦的点了点头,旋即无言。
空旷的屋内,江淮垂手而立,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有余,她不停的转着扳指,瞥了一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秦戚,回头皱眉,自己何尝不是焦躁难耐。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漫长冷淡:“老四如何了?”
江淮骤然一凛,眼神似刀子般甩了过去!
她已揣度三分缘由在心,却不想是明王的事情!
秦戚一喜,连忙回答道:“回皇上,渝州那边前两天传了信儿来,说明王殿下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来……也能回京了。”
“病好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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