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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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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对妹妹袁明珠。
  袁烈膝下三个嫡子,两个庶子,五个儿子之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罢了。
  偏是年纪上,袁明珠又是最小,即便是年龄最小的睿哥儿,可不也事事以她为先?
  如何也没想到,小心呵护了这么久的宝贝妹妹,竟是雀占鸠巢!
  眼前却不期然闪现出寺庙中程蕴宁孤独倔强的一抹纤细影子,袁钊钰踉跄着起身,却是一句话没说,径直离开了书房。
  袁烈静静瞧着儿子离开的背影——
  几个儿子尽皆重情,尤其是长子,自己不在时,小小年纪,便扛起了侯府,本来袁烈准备查实一切后,再知会家人,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却是因为,不想蕴宁的身份骤然揭破时,和程家人不亲也就罢了,还有受到来自袁家这些亲人的伤害。
  宁姐儿会有今时今日,全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之前既不能护她周全,查悉事情真相后,自然绝不能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钰哥儿行事最为周全,一干小辈中,也是最有威望,将来更是侯府的当家人,只要钰哥儿肯维护蕴宁,等揭破真相,把人接到侯府,才不致被委屈了,长长久久幸福安康……
  那个孩子,明显孤独太久了,她心里,也是想要真心疼她的家人吧?
  袁钊钰昏昏沉沉的出了府,要了匹马,翻身而上,随从瞧大少爷神情不对,忙要跟上,却被喝退。
  出得府门却是一夹马腹,朝着城门处而去。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竟是已身在栖霞山庄之外。
  逡巡多时,却是始终无法鼓起勇气上前叫门,正欲拨转马头,大门却自己打开,却是一个荆钗布裙,不施脂粉的纤细女孩,不是蕴宁,又是哪个?
  袁钊钰一慌,好险没从马上摔下来:
  “宁,妹妹?”
  

  ☆、66

  袁钊钰怔怔盯着蕴宁的眼睛; 却是赫然发现,面前女孩果然生着一双无比漂亮的凤目; 只和袁家其他女孩的美丽张扬不同; 这双眸子却是幽深如井,美则美矣; 却是太过沉静。
  再有那张随风轻动的白色幂离; 衬着背后色彩秾艳的栖霞山庄,本应是一副再写意不过的绝美画卷……
  一时心口涩涩。
  若然父亲推测是真的……
  袁钊钰按了按胸口; 翻身下马,声音不自在之外; 更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和:
  “不知不觉就骑到了这里来; 我想进去看看; 不知可有打扰到宁,表妹……”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打着颤从舌头尖上滚落。
  蕴宁往旁边让了下身形:
  “公子说笑了,里面请。”
  又育好了几亩药苗; 蕴宁本来正在地里忙活。不意张元清却跑来,说是外面来了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
  还以为是陆瑄又跑过来了呢; 不想却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袁钊钰。
  之前在寺庙见过一回,蕴宁对袁钊钰并无恶感,又刚受了袁家的好处; 自是不好把人拒之门外。
  只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公子,今儿个瞧着明显是有心事的,甚至瞧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诡异的; 忧伤……
  年轻人都是悲春伤秋的吧?
  蕴宁倒也不以为意,也不欲化身知心姐姐,帮着排忧解难——
  却不知为何,想起近来但凡有点儿小心思,就一脸不高兴跑来寻自己唠叨个没完的陆瑄,眉眼却是不自觉缓和起来。
  偷偷瞄了一眼和自己并肩而行低眉垂眼的蕴宁,袁钊钰心情越发复杂——
  从前没发现,可存了疑心再去瞧,何止是眼睛,便是身材,蕴宁也和其他袁家女孩一般高挑,就只是一点,太过纤细柔弱,肤色也格外白皙,不似其他姊妹那般健康红润。
  是了,母亲的皮肤就是偏白呢……
  一路想着心事,直到蕴宁停下脚步,袁钊钰才醒过神来,一时有些讷讷。
  “大公子对这里应是熟的紧,”蕴宁指了指建在假山上的那秀美花厅,“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陪公子了。”
  又指了指花厅里的石桌,上面可不是正摆着两个古拙有趣的的拳头大小的骨瓷碗:
  “石桌下左边那瓮是百草茶,右边是我酿的果酒,大公子渴了的话,只管自取。”
  “你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袁钊钰忙道,有心想问蕴宁要做些什么,却也意识到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那地步。
  瞧着蕴宁的身形迤迤逦逦而去,渐渐隐没在深深浅浅的绿色中,再找不到丝毫踪迹,袁钊钰略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好意思跟过去,转身一步步沿着石阶登上花厅。
  花厅一枝独秀,立于假山顶部,站在上面,几乎能把风景秀美至极的山庄尽收眼底。
  人站在上面,只觉心胸都为之豁然开朗。
  果然是个,敏感的丫头呢。
  这是以为自己心情不好,想让自己纾解些?
  袁钊钰心情更加复杂,极目四望之余,很快找到蕴宁的身影,却明显大吃一惊——
  那个在田垄间忙碌不停的瘦弱身影,可不就是蕴宁?
  一时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女孩子不是应该娇生惯养的学些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就好了吗?如何蕴宁却要做这等粗活?
  本想着或是一时兴趣,一会儿就会停了,没想到都忙碌了小半时辰了,也没见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袁钊钰攥着拳头,只觉越来越多的东西哽在心口。正好张元清正从下边路过,袁钊钰忙招了招手。
  张元清迟疑了下——
  方才已经知晓,外面这位贵公子正是山庄的原来主人,武安侯府的大公子。
  依着他的性子,除了老主人外,来访的客人一律都是不安好心、不受欢迎的。
  尤其是那个陆公子……
  明明小姐平日里对谁都不爱搭理的,却不知为何,独独对那小子另眼相看。
  至于说这位袁公子,张元清忌惮之余,还有些感激——
  有了这么大一个庄子,小姐后半辈子便能衣食无忧了呢。
  是以,不过略一踌躇,便依着袁钊钰的吩咐上了花厅。
  袁钊钰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指着忙碌的蕴宁道:
  “那里种的是什么?怎么你们闲着,倒是让你家小姐一个人在地里忙?”
  “公子容禀,”张元清被训的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老老实实道,“那几亩地里种的都是药苗,小姐说旁人不懂药的习性,一个弄不好,就会糟蹋了……”
  “糟蹋了又怎么样?不就是些药苗吗!”
  再金贵的药苗比得上人重要?
  那么多地呢,全都一棵棵种上,便是寻常农夫也得累坏,何况是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
  袁钊钰脸色愈发不好看,也不知该恼张元清这些下人,还是别的什么……
  平白被训了一顿,更甚者,这位公子明显并没有把那些药苗放在眼里,一想到小姐的一番心血这般受人轻贱,张元清便有些着恼:
  “公子金尊玉贵,如何能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
  “那些药苗可是一棵也糟蹋不得。小姐说了,老太爷还有我们的吃食,衣服鞋袜,可全在那药苗里呢。”
  “你家小姐的衣物,要自己种东西卖出去,才能有吗?”袁钊钰的拳头攥起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胸口一阵阵发紧。
  “不然呢?天上又不会掉馅饼。”张元清气鼓鼓的道——朱门大少爷罢了,如何能懂得稼穑之苦?
  反观自家小姐,却是太懂事了些。可这么好的小姐,如何偏就被毁了一张脸呢?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家老爷大小也是个六品京官啊……”袁钊钰强自摁下心头的郁气——
  内宅的事袁钊钰自然从未过问过,却也大致知道,家里姐妹即便是庶女,每一季至少都要添八套新衣,头面首饰也是一季一换,全是帝都最新推出的样式,至于说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珠姐儿,添置的好东西更是数也数不过来……
  “你说我们家老爷太太?”张元清明显有些不以为然,只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终究把满腹的不满又咽了回去,“公子无事的话继续坐会儿吧,我得去看看那粪肥沤的怎么样了。”
  张元清说完,不待袁钊钰说什么,就自管自的下去了。
  袁钊钰可不是那等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哪里察觉不出张元清话里未尽的意思?
  平常要被漠视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小小年纪的蕴宁就明白,这世上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如果是之前,也就是会对这个表妹有些怜悯罢了,可从父亲口里却了解到,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自己嫡亲的妹妹。
  却因为被人恶意换走——
  到现在,袁钊钰可不也和袁烈一般,认定当初的事绝非偶然。
  毕竟,除非知道真正身份,任何爹娘都不可能对亲生孩儿做到这般!
  那些穷苦人家,实在养不起孩子,还会想着把孩子送出去,以便保住小命,如何程家这样的殷食人家,唯一的嫡女却活的这般无助恓惶!
  坐在高台上,遥遥瞧着时而俯身,时而站起的小小身影,袁钊钰终于明白父亲的暴怒为何。
  到得最后,竟是无论如何再也看不下去,一撩袍子就从花厅里跑了下来。
  待得蕴宁听到脚步声时,袁钊钰已是奔到了眼前,却是径直伸出手钳住蕴宁的手腕:
  “别做了!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顿了顿又道:“你的衣服、首饰,你祖父的养老,还有这些下人们的月钱,都包在我身上。”
  说着拉着蕴宁的手就想往外拽,不意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阿钰,拿开你的手!”
  袁钊钰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头顶当头砸来。
  袁钊钰吓得一激灵,却是下意识的抢上前一步,护在蕴宁身前。也在回头的瞬间瞧清楚了来人,登时大吃一惊:
  “陆大哥?”
  来人可不正是陆瑄?
  那拳头带着风停在袁钊钰的面门处,又快速的化拳为掌,袁钊钰猝不及防,只觉手腕处一阵酸麻,无力掌控之下,登时放开蕴宁的手,人也往旁边一踉跄,整个人坐倒在田垄里。
  “啊呀,你坐哪儿呢——”瞧着袁钊钰屁股下刚栽上的青苗,陆瑄又是恼火,又是不好意思,忙看向蕴宁,“宁姐儿莫要担心,我很快就能帮你种好,真的。”
  说着也不顾身上月白镶金边的锦袍,就要矮下身形拾掇。却被蕴宁叫住:
  “好了,你们俩都出去吧。”
  这位袁家表哥,怕是把自己那坛果酒喝完了,不然,如何做事这么古里古怪?
  亏得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姑娘,不然听了他这番话,还不得误会?
  却又觉得不解,明明自己那坛果酒淡的紧,就是自己一个人喝了,应该也不致醉倒才对%
  至于说陆瑄,明明穿着一身要去见客的衣衫,这么弄了一身泥的话,便是有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只话虽这么说,陆瑄的厚底靴上还是沾上了些湿润的泥土。
  蕴宁拿了个竹刷递过去,指了指不远处清澈的溪水:
  “去刷刷,等干了,赶紧去做正事才是正经。”
  竟然被看出来了吗?陆瑄神情明显有些懊恼——
  今儿个出来,可不是有正事在身?
  只经过山庄门前时,却是止不住想要进来看一眼。
  也幸好自己来了,不然,袁大这小子不定还要发什么疯呢。
  这么想着,不由瞪了袁钊钰一眼。不意,正和神情恼火的袁钊钰视线撞了个正着——
  呦呵,还对自己不满呢!
  心头一时益发忌惮,面上却是不显:
  “阿钰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可是弟妹回了娘家,你一个人无聊就跑到山庄里了?正好我要去松庐书院,咱们一块儿走吧。”
  说着,上前搂住袁钊钰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直接带着就往外走,边走还不忘嘱咐蕴宁:
  “天气热,去花厅那里歇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剩余的药苗交给我就好!”
  袁钊钰一开始有些懵,心说自己媳妇儿什么时候回娘家了?而且,怎么就觉得说道“弟妹”两字时,声音一下高了八度不止呢。好像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婚一般。
  更可气的是后面的意思,什么叫他很快回来,这明明是袁家的山庄,不对,宁姐儿的山庄才对。
  只可惜身手却是较之陆瑄差了些,虽然百般不愿,最后还是被陆瑄从山庄里拖了出来。
  “你放开我……”眼看出了山庄,袁钊钰抬手就想推开陆瑄,没想到陆瑄却先放了手,气力用空之下可不是险些往前仆倒?
  登时气结。
  陆瑄脸上的笑容也早已不翼而飞,似是看透了袁钊钰的心事,竟是冷笑一声: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可是成了家的人,记得以后离宁姐儿远点儿。”
  袁钊钰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等醒过神来,却是大为光火:
  “你知道什么,蕴宁是我……表妹……”
  一时懊恼至极,更不能忍的是,陆瑄又以什么身份这般教训自己?
  “表哥?呵呵!好,我姑且信你一回,只有一点,阿钰,你可得记住,要是真心疼爱宁姐儿,可别让我再瞧见做那等逾礼的事!没事儿的话,赶紧去宫里当你的值吧。”
  袁钊钰被训的头上青筋直蹦,想要反驳,却偏是不知说什么好。“你,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好,我这就走,你也得走!”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陆瑄要是留下怕是自己这一天都得心惊肉跳。
  陆瑄眉毛挑了下,已是飞身上马。
  没想到陆瑄这么痛快,袁钊钰一时有些愣神,不意陆瑄却是抽出马鞭,朝着袁钊钰马屁股上就是一记鞭子。
  亏得袁钊钰马术了得,忙死死抱住马脖子,才没有被猝然吃痛的马儿给掀翻下来。
  气的咒骂连连。
  至于陆瑄,则一直眼瞧着袁钊钰一人一骑瞧不见影子,才施施然一抖马缰绳,朝着松庐书院的方向而去——
  跟着的荆南荆北长出一口气——
  自家小主子终于要走了,须知今儿个要见的松庐书院的大儒,可是阁老特意拜托的,真是去晚了,少不得会让大儒不满。
  话说回来,小主子平日里最是冷静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这程家小姐的事,就跳脱成这样了?
  

  ☆、67

  荆南荆北想些什么; 陆瑄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却总觉得今儿个的袁钊钰奇怪的紧; 尤其是那望着蕴宁时欲语还休的可疑神情……
  这般想着; 忽然调转马头,再次朝着栖霞山庄的方向而去。
  把个荆南荆北给惊得; 忙不迭喊:
  “主子; 老爷和那位汪先生约定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可是不敢耽搁了。”
  好容易小主子吐口会长居府里; 可不把太夫人高兴坏了?更甚者,陆瑄还说; 要参加来年的春闱。
  消息传到墨竹堂; 听说老爷连浮三大白; 第二天回来,便兴冲冲跑来寻小主子,说是特意去了一趟松庐书院; 说动了大儒汪松禾公收他做关门弟子。
  今儿个一早,更是让人送来全套见客的精美衣衫; 那番殷殷期盼之情,当真是溢于言表。
  小主子本是不愿意去的,却在知道夫人房间里扫出一地的瓷器碎渣; 更甚者还借口不舒坦,连五日一次的给太夫人问安都省了,又改口答应了下来——
  服侍陆瑄这么久了,两人可比谁都清楚; 自家小主子是一个多护短的人。
  可之前他护短的对象,从来都是太夫人一个罢了,现在两人算是看明白了,分明还要再加上一个程蕴宁啊!
  两人又是叹气又是无奈,心知陆瑄的性子,认定了什么,当真是八匹马也拉不过来。
  自然,两人心里可也和太夫人一般,早就认定,就凭陆瑄的才华,来年科考金榜题名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区别只在于能不能中状元罢了,拜不拜大儒为师根本没的差,也就老爷在哪里患得患失。
  且少爷的性子,但凡说了,就绝不会不做,待会儿定然还要往书院去。这会儿两人已是开始头疼——
  惹恼了那汪先生,无法入书院就读,说不得就会让夫人看笑话……
  至于蕴宁,看到再次去而复返的袁钊钰,可不也目瞪口呆?
  “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神情却明显有些狐疑。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很快就会回来帮你把药苗种上。”陆瑄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不待蕴宁开口,便径直进了药田,驾轻就熟的开始挖坑、栽种,动作当真行云流水一般,配着他俊美的侧颜,当真是赏心悦目的紧。
  蕴宁心里一动,揉了揉酸痛的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苦有些涩、又有些甜的感觉一点点涌上心头,看着那因为赶时间而动作越来越快的矫健背影,竟是有些痴了。
  远远瞧着的荆南荆北却是越发相对无语。平日里对着不相干的人时,一律高冷姿态的小主子,竟也有这么知冷知热的一面,可真是难能可贵啊,传出去不定得惊掉多少人的眼睛呢。
  不得不说陆瑄具有绝佳的学习才能,再加上他身有功夫,当真是种的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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