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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如锦-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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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提前预祝令兄金榜题名了。”谷氏客气的道。
万氏点点头，很是自信的模样，又道：“我姑母家的表哥也要参加今年二月份的春闱，若是二人都有幸中榜，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顾冬雪知道万氏口中的表哥指的是金斐成。
谷氏笑着道：“刚才还少祝贺了一人，那就预祝管夫人的三哥和表哥都在今年的春闱上大放异彩，金榜题名。”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顾冬雪能看到谷氏的神色颇为不以为然，谷氏的这个反应倒也不以为奇，毕竟春闱考试何其难，能够金榜题名的举子更是百里挑一。
顾冬雪笑道：“万妹妹的三哥当年可是北地秋闱的解元公。”
谷氏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万三公子竟然是头名解元，不过她也只是微微一愣，立刻便笑道：“既然是头名解元，中榜的机会又大了许多，要说起来，今年春闱中还真有几个颇有名气的才子呢。”
因为秦叙是武官，顾冬雪对文试那个圈子并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她到京城才几个月，又有了身孕，不怎么出去，就更不了解外面的事了。
因此，听谷氏提到京城中颇有名气的才子，便将目光移向她，想要听听她会说哪些人。
万氏只会比顾冬雪更为关注这件事。
谷氏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万氏和顾冬雪的注意，颇为自得，也不卖关子，而是开始历数京城中的那些才子们。
“我记得吏部尚书刘大人家的嫡长孙，国子监司业赵大人的嫡长子，吏部侍郎姜大人的嫡次子，康国公府二房的嫡三子，这几位公子都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且个个年纪轻轻就颇负盛名，大小文会参加的不计其数，是京城中所有举子中的佼佼者，都说此次春闱一甲三人必出自他们几人中。”
谷氏此话一出，万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不过她也明白北地的才气远远不如京城南方，即使她三哥万三公子是北地解元，但是与京城中才子相比，却仍然有可能差距甚大。
第五百一十九章：元宵
只是自从万三公子中了解元之后，万夫人每每都是用一副骄傲自豪的口气谈论着自家的三儿子，那口气仿佛长宁十八年的状元已经是万三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久而久之，万家的其他人似乎也被万夫人洗脑成功了，认为只要万三公子参加了春闱，那么状元的位子必非万三公子莫属。
顾冬雪虽然觉的谷氏的话有所夸大，但是京城文气自然比北地要浓厚许多。
只是，“听说南方才子很多，历届春闱中，一甲进士很多都是来自南方的米州余州等地。”
谷氏点点头，“的确如此，只不过要参加这一届春闱的举子们到这个时候大部分都上京了，各地举子聚集，文会都不知道办了多少场，倒是没有传出什么才气纵横的人物。”
万氏道：“有名气的不一定真有才，没有名气的可能是在藏拙。”
万三公子自到了京城，也参加了几场文会，倒是没有什么名气传出来。
谷氏自然听出了万氏的意思，她笑道：“这话很有道理，还是要到春闱放榜时才能见真章。”
万氏之前那话本来是为了和谷氏别苗头的，却没想到谷氏如此轻易的就附和了她，这让她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谷氏自然知道万氏的意思，只是她并不想在这上面与她争执，管峰毕竟是秦叙从宁北卫带过来的，和秦叙的交情非同一般，不是关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的。
所以谷氏并不想和万氏将关系闹僵，特别还是在秦家。
她之前提起春闱这个话题，也只是为了没话找话，毕竟她和顾冬雪不熟，没有什么话可说，若是一直不说话，气氛难免会尴尬。
“对了，承恩候府的老夫人爱花，家里养了很多名贵的花卉，每年春天都要给各大世家以及官员家眷下帖子，请到家里赏花吃茶的。
我们家是沾了我婆婆的光，她是承恩侯府旁支的姑奶奶，所以每年也是有幸得到帖子的，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到时秦少夫人肯定也能收到承恩候府的帖子的，那时我们可以结伴赏花游玩。”
春闱的话题告一段落，谷氏又说起了承恩候府的赏花宴。
她说是结伴游玩，自然是给顾冬雪面子，顾冬雪去年九月才到京城，从来就没有参加过承恩候府的赏花宴，到那样大一个侯府去，若是稍稍不注意，便容易露怯。
谷氏之所以这么说，是在给顾冬雪传递善意，意思便是到时她可以带着顾冬雪去，并帮着引荐。
顾冬雪倒没有想到谷氏忽然会说起这个，承恩候府乃是功勋之家，更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太子的外家，这样的人家，又怎么看得上她一个五品官员的家眷，会给她下帖子。
只不过这话她自然不好明着说的，只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那时已经六七个月了，哪里好再出门。”
谷氏就笑道：“那时天气暖和了，你正好出去走走，这怀了身子的女子，也不能总是待在屋里，多出去走走，对以后生产也是有利的。”
顾冬雪点头，现在她自然不好将话说死，只是道：“若是真的有幸收到承恩候府的帖子，而我那时情况又允许，便要麻烦关少夫人了。”
谷氏笑道：“那是自然。”
中午留了谷氏和万氏在家里吃了午饭，吃过午饭，略休息了一会儿，二人便告辞离开了。
正月就在秦叙马不停蹄的去拜年，家里又不停的招待着来拜年的客人中过了一半，转眼便是正月十五。
自从嫁给秦叙之后，前两年的元宵节，秦叙都会带着她和顾信去街上看灯会，今年到了京城，灯会只会比望青城更盛大，更美丽多彩，只是顾冬雪却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无缘于长宁十八年的元宵灯会。
顾冬雪本来是让秦叙带着顾信一起去街上观灯的，对顾信这么大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场合若是将他关在家里，他即使自己能够忍着，顾冬雪也是不忍心的。
只不过顾信自己却拒绝了，“姐姐，我与钟睿还有几个同窗约好了，一起去看灯会，让孝叔陪着我就行了。”
顾冬雪有些犹豫，她是知道每年的元宵灯会虽然热闹，可是也是事故最为频发的时候，什么踩踏，起火，拐子等等，每年都能听到几个。
顾信见顾冬雪犹豫，忙道：“姐姐，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学了拳法和剑术，自保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还有袁叔钟叔他们，身边还跟着孝叔，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将义叔也带着。”
秦孝秦义武艺都很不错，如此，顾冬雪也不好再反对了。
本来她是想说“既然这样，不如让你姐夫也跟着一起去的”，只是她话尚未出口，顾信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忙开口道：“姐夫要在家陪姐姐过元宵节的，我才不要姐夫带着我去，我已经长大了。”
顾冬雪见他小脸上一片坚定，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秦叙在旁边一声未吭，只听他们姐弟二人商量好了，这才道：“我会让秦孝秦义好好的跟着信哥儿的。”
十五那天，星光满天，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秦叙搂着顾冬雪坐在临窗大炕上，透过窗棂看向院内挂着的各色花灯，这些花灯都是秦叙吩咐提前从外面买回来的，悬挂在院子里，就是为了让顾冬雪即使足不出户，也能见到今年最流行最新奇的花灯。
月色星光下，那一盏盏花灯与月色争辉，虽然不及月色明亮，但是也是纷纷耀其光芒，让顾冬雪觉得真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她依偎在秦叙怀中，听着秦叙一一道来那些花灯的名称和来历，二人之间的气氛宁静甜蜜。
直到最后，秦叙才轻轻的道：“过两天，我要去南方一趟。”
虽然这事秦叙之前便提过了，但是现在听他猛地说起，顾冬雪还是有些吃惊，她仰起头看向秦叙，“什么时候去？”
“后天？”
“这么快？”顾冬雪有些不敢置信。
秦叙忙安慰道：“我们急行军过去，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不用两个月就能回来。”
可是若是不顺利呢？
第五百二十章：另有其人
这话顾冬雪却是没有说出来。
秦叙道：“放心吧，我一定尽快回来，最迟不会超过……”
“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只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了。”顾冬雪打断了秦叙的话，她可不希望他因为急着赶回来，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好。”秦叙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声音很温和，语气却很坚定。
这一声似乎又让顾冬雪安心了许多。
正月十七，秦叙带人南下，前往南焱之地调查宝石案。
秦松林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兵部当差，顾信每天都去学堂，家里一般只有顾冬雪一个主子在家，好在家里也的确没有什么事。
令顾冬雪高兴的是二月初的时候，杨妈妈上京了。
她并不是一人来的，还带了一个让顾冬雪颇为意外的人，却是顾莲心。
“四姐姐？”顾冬雪看到顾莲心的时候，比看到杨妈妈还要惊讶。
“五妹妹，我来投奔你了。”顾莲心笑道。
顾冬雪想起自己临来京城之前，顾莲心特意找了自己，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顾莲心是怎么能够离开胡家的，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胡不全的妾室。
似乎看出了顾冬雪的疑惑，顾莲心道：“五妹妹放心，我现在与胡家没有关系了，胡不全在放妾书上签了字。”
如顾莲心这等不是按照正常程序纳进门的妾室，是没有卖身契的，但是若是没有夫家给予的放妾书，她们也是终身无法离开夫家的。
“四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顾冬雪知道顾莲心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这件事在她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顾莲心微微一笑，“我用这些年的积蓄帮他买了一个人。”
“买人？什么人？”顾冬雪好奇。
“和裴家的冷姨娘，苏家的周姨娘一样的人。”顾莲心道。
顾冬雪明白了，冷姨娘和周姨娘是来自南方的清倌人，周姨娘一进苏府，便将对苏夫人深情几十年的苏大人迷住了，而裴大人更是因为冷姨娘，对裴夫人做出了诸多让步，最后竟然放弃了将长子裴翔记为嫡子的想法，而是选择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幼子。
这两位姨娘的本事可想而知。
所以，顾莲心买了和她们一样的女子，以胡不全的心性，应该很容易就被迷住的。
只是，顾冬雪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买到那样的人的？”
当初周姨娘和冷姨娘据说是下面的县令买回来送给裴大人和苏大人的，虽然说的是牙婆正巧来送人，碰巧了，但是事后稍稍一打听便知道，这事绝对不是碰巧那么简单的，这样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仅价贵，更是难寻，没有一定的手段是根本找不到渠道去买人的。
周姨娘和冷姨娘是下面的县令为了讨好裴知府和苏大人才送人的，自然是下了大功夫去找人的，但是顾莲心，即使她再聪明，她也是常年处于胡家内宅，哪有手段和人脉去买这样的人。
顾莲心笑道：“你们正室有正室的交往圈子，我们妾室自然也能私下交往，我与周姨娘和冷姨娘都是认识的。”
胡志毅虽然是六品的千总，但是胡不全只是九品小官，以胡不全的官位，顾莲心即使想要交际，也只能与和胡不全品阶差不多的官员的妾室交际，况且胡不全是武官，裴知府和苏大人都是文官，苏大人更是在去年的时候就来了京城。
这样的情况，顾莲心都能与冷姨娘和周姨娘搭上关系，真的是可以说很有本事了。
“四姐姐是通过冷姨娘和周姨娘才买到人的？”顾冬雪问道。
顾莲心摇摇头，“她们也只是被卖的人，要想让她们帮着买人，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我是请她们帮着搭了线，找到当初买她们的人，只有那个人才有渠道。”
“是粱田县的蒋县令？”顾冬雪记得当初苏佳说过，就是这个蒋县令送人的。
“蒋县令？”听到顾冬雪的话，顾莲心反而有些奇怪。
顾冬雪见顾莲心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自己也是疑惑的很。
“我之前听说过，冷姨娘和周姨娘是梁田县的蒋县令送给裴知府和苏大人的。”
顾冬雪此话一出，顾莲心更是惊讶了。
“我所知道的，买周姨娘和冷姨娘的却另有其人。”顾莲心道。
顾冬雪微微蹙了眉，“是谁？”
不知怎么的，她有预感，顾莲心将要出口的话将会是她不太愿意听到的。
顾莲心看了她，“我找了郑牙婆，让她做了中间人，根据周冷二位姨娘提供的消息去找了贺妈妈，贺妈妈本来是不愿意帮忙的，只不过因为她的儿子也进了卫所，正在胡不全手下做一名小兵，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贺妈妈没奈何，才愿意帮着郑牙婆买人的。”
“贺妈妈？”顾冬雪微微蹙眉，顾莲心说的含含糊糊的，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感。
“哪个贺妈妈？”顾冬雪又问道，她似乎只认识一个贺妈妈，是裴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裴知府家的。”顾莲心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顾冬雪的意料，果然，这个贺妈妈就是裴夫人身边的贺妈妈。
这一瞬间，顾冬雪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只是她却有些不敢相信。
“贺妈妈帮着买人，是瞒着裴夫人的吧？”顾冬雪问道。
像这样的事，裴夫人绝对会瞒的死死的，又怎么愿意再帮着顾莲心买人，从而泄露了自己隐藏的秘密。
顾莲心摇头，“贺妈妈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违逆裴夫人的命令，只不过在主子和亲生儿子之间，贺妈妈还是选择了亲生儿子。”
顾冬雪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这件事裴贤知不知道，她希望她是不知道的。
毕竟苏婶子的去世与周姨娘的出现不无关系，虽然在苏婶子的事上，苏大人是最直接的推手，苏佳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顾冬雪知道，一旦苏棠苏佳姐妹得知周姨娘竟然是裴夫人贺氏买回来送给苏大人的，心里不知会是什么滋味。
第五百二十一章：安排
恨还是怨，更多的应该是觉的被欺骗了吧。
只是这事已经发生，最坏的结果也已经造成了，这个时候，顾冬雪只担心裴贤和苏氏姐妹，却不知该如何做。
顾莲心何其聪明，她一看顾冬雪的神色，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道：“五妹妹，我知道你和裴大姑娘和苏家的两位姑娘交情很好，这事与裴夫人有关，当初找到贺妈妈的时候，我就曾经侧面打听过了，裴大姑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听了顾莲心这话，顾冬雪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四姐姐这次跟着上京，是想要做什么？”
顾冬雪知道顾莲心是个聪明的，她既然做出决定，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从胡不全的手中拿到放妾书，跟着杨妈妈一起上京来投奔自己，就不会没有一点打算，她心中必定是有了主意的。
顾莲心知道在自己这位五妹妹的心中，自己是比不上杨妈妈的，且杨妈妈上京还有正事要和顾冬雪说，因此她也长话短说，准备让出时间给顾冬雪和杨妈妈，给她们说话的空间。
“我娘也跟着一起过来了。”顾莲心开门见山道，自从顾家全家被抄家流放，顾家的人各有各的归处之后，顾莲心就再也没有唤蔡姨娘为姨娘。
“我之所以一定要离开胡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我娘。”
顾莲心叹道：“我在胡家，虽然日子过的也算不得好，但是因为胡不全的关系，好歹是能够吃饱穿暖的，但是我娘就不同了，胡夫人性子暴躁刻薄，对我尚没有一个好脸色，时刻都想搓磨我，更何况是对跟着我一起住进胡家的我娘。
可以说，自从我们进了胡家之后，我娘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胡夫人恨不得将我娘当做粗使婆子使，还是一人当做好几人使的那种使法。”
“只短短两年多的时间，我娘就像老了十岁一样。”顾莲心叹道。
“蔡姨娘呢？”顾冬雪下意识的朝顾莲心和杨妈妈身后看去。
顾莲心道：“她在院子里呢，说是身份低微，不好来打扰五妹妹。”
“兰晓，快去将蔡姨娘请进来。”顾冬雪吩咐道。
“五妹妹，不用了。”顾莲心忙道，“我娘她现在很怕见人。”
短短一句话，就说明了这两年蔡姨娘生活的状况。
顾冬雪见顾莲心拒绝的干脆，也没有坚持。
“五妹妹，”顾莲心道：“我带着我娘这次跟着杨妈妈一起来到京城，就是为了逃离胡家那种不得自由被人辱骂殴打的日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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