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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如锦-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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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雪已然明白他所说的补偿指的是什么，但是还是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什么补偿？”
“你说呢？”秦叙的声音已近呢喃。
满室旖旎，等顾冬雪第二天醒来时，仍然觉的面红耳赤。
秦叙何时起床的，顾冬雪并不知道，听到屋里的动静，青芽和阿豆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少夫人，你醒了？”青芽福了一礼。
“嗯，爷他走了？”顾冬雪一出口，自己都觉的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她不禁正了正心神，再次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这次声音正常了许多。
青芽笑道：“少爷去卫所了，走了有半个时辰，少爷吩咐让少夫人今天在家里休息一天。”
青芽这话一出，顾冬雪的脸又忍不住红了，她朝青芽和阿豆看去，见两个丫鬟都是笑盈盈的，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顾冬雪看的仔细，发现她们脸上的笑比平日都要更深一些。
这天，顾冬雪的确也没有出门，倒是绿蔓过来了。
“我还想过两天抽个空去你那里看看呢？”顾冬雪见了绿蔓，高兴的道，“不过你今天过来正好陪我说说话，你们在古老那里住的怎么样？”
绿蔓道：“基本上都收拾妥当了，爷爷已经开始在医馆里坐诊了，古老准备在二十二那天正式收相公为徒，我是来请姑娘那天过来吃饭的，若是秦老爷和秦大人有空的话，也能过来，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是肯定要去的，只不过爹和相公我要问问他们。”顾冬雪道。
绿蔓点头，“这是自然。”
“姑娘？”绿蔓忽然犹豫起来。
顾冬雪疑惑，“怎么了？”
绿蔓表情有些忐忑，顾冬雪更疑惑了，“到底怎么了？”
绿蔓似乎下定决心般，微微侧了头，避开顾冬雪的眼神，“姑娘，古老的医术很高……”
顾冬雪挑了挑眉，“这个我知道。”
“他曾经为成亲十多年不孕的女子诊治过，后来那位夫人一举得男。”绿蔓头侧的更厉害了，她似乎不敢看顾冬雪的神色。
顾冬雪微微一怔，继而立刻明白过来绿蔓的意思，她有微微的诧异，立刻心底便淌过一阵热流，绿蔓即便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与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
除了关心关切，顾冬雪想不出还有其它理由让绿蔓这么做。
她浅浅一笑，“好，等我找个时间去请古老诊诊脉，只是古老现在不坐诊了，会不会很难请？”
绿蔓一笑道：“姑娘放心，有爷爷在，古老会给这个面子的。”
她似乎很高兴顾冬雪采纳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好。”顾冬雪并不想让绿蔓为难。
接着，顾冬雪便将魏敏想要加入绣坊生意的事和绿蔓说了。
绿蔓一听，忙兴奋的道：“姑娘说的是邵妈妈？我听我娘说过，说她本事可大了，眼光也好的不行，有她帮忙，自然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绿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本来还很心虚，京城这么大，铺子这么多，好的绣坊和成衣铺子更是不缺，我就怕生意做不起来，现在有了邵妈妈，我算是放心了许多。”
“既然你也同意，到时我们商量一下，看怎么投钱，按什么分成，这段时间我让孟江去外面多寻寻，看看有什么不错的铺子，或赁或买。”
第四百六十五章：刘府
绿蔓点头，“姑娘，我有空，我和孟江一起去。”
“也好，让家里的车夫驾着马车带你们去。”顾冬雪道。
上次为了来京城，秦叙又买了三辆马车，也一并买了车夫，所以家里现在不缺马车。
绿蔓答应了。
顾冬雪留绿蔓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绿蔓告辞之后，顾冬雪喊了许妈妈过来，“妈妈你懂一些，我想找个日子去祭拜外祖父他们，你帮着翻一下黄历，挑个日子吧。”
许妈妈欣然应允，回去之后没多久，手中就拿了本黄历过来，“少夫人，奴婢看十八那天就不错。”
今天已经是十六了，“那就是后天了。”
顾冬雪说着接过了许妈妈手中的黄历，那天的确是适合祭祀的日子。
“青芽，你跟着许妈妈去准备后天要祭拜的祭品。”顾冬雪吩咐道，青芽年纪还小，以前又是粗使丫鬟，这些东西她肯定是不懂的。
又让兰晓去魏家与魏敏说一声。
晚上秦叙回来的时候，顾冬雪跟他说了日子，问他：“你后天有空吗？”
那天并不是休沐日。
秦叙点头，“这几天事情不算多，我明天去安排一下，后天陪你一起过去。”
顾冬雪见他没有任何为难之色，便没有再多问，夫妻二人一个靠在床头看书，一个在理着账本，二人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透着一股安宁舒心的气氛。
“老爷，你怎么了？”同样是夜晚，刘尚书府，就没有秦府平静了。
应该说刘尚书府的正房，此刻很不平静，一股焦躁不安弥漫在这个屋里。
刘老夫人看着不停的在屋里踱着步的刘尚书，不由的问道，语气中透着微微的不耐。
老爷这两天来了她房里，没去新纳不久的小妾那里，刘老夫人心底是高兴的，她觉的她虽然年纪大了，比不上那小妖精年轻貌美，但是老爷与她过了一辈子，最离不开的仍然是自己。
否则，那小妖精进门没两个月，此时应该正是新鲜的时候，老爷为何跑到她房里来。
本来，刘老夫人觉的自己的心情很好，可是这两晚都是，刘尚书人的确是来了她房里，可是他却没有好好的与自己说上一句话，总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弄的她也没了耐心。
刘尚书看了刘老夫人一眼，又踱了几步，这才走到炕边坐下，叹了一口气道：“你明天去奉恩伯府一趟。”
刘老夫人疑惑，“去那他家做什么？”
“你去见伯夫人，向她借几个人。”刘尚书沉吟道。
刘老夫人问，“借什么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尚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太子殿下派人去了南焱之地。”
刘老夫人皱眉，问道：“是去查宝石案？”
“若仅仅只是查宝石案倒还好，就怕他们去找张通和吴可威。”
刘尚书有些坐立难安。
“你不是已经派人过去了吗？”刘老夫人不解，“只要从张通口里套到了消息，想要解决两个苦力，应该不难吧？”
刘尚书瞪了刘老夫人一眼，“是不难，只是你以为张通是傻子，他之前给出那八个字只是故意放出来引我们上钩的，我们是为了确定本来就知道的消息，到现在，才是真正对上的时候，张通不会那么轻易张嘴的。”
刘老夫人见他一脸的烦躁，她也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她还是问道：“张通不告诉我们，难道还会和太子派去的人说。”
刘尚书摇摇头，“张家经历了那么大的劫难，现在张通怎么想的谁知道？我有感觉，这次太子派人去南焱之地，对我们绝对不利。”
刘尚书看了刘老夫人一眼，“你明天还是找个借口去见伯夫人，我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盯住我，你去伯府，对外就说请伯夫人帮江波做媒，请她和伯爷说，出动几个死士。”
刘老夫人惊讶，“去……杀太子派去的人？”
刘尚书点点头，“我打听到了，这次那位武艺第一的秦叙没有去，应该不难。
只要我们从张通口里得到了那位贵子的消息，找到贵子，便立了一大功，即使我犯了杀头大罪，皇上也会饶我们刘家一罪的，这可是当初皇上亲口承诺的。
若是此案牵连不到我这里，说不得家里封个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刘老夫人听的心惊肉跳的，知道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只得点点头，“好，我明天就去。”
刘尚书似又想起一事，沉吟道：“那八个字是桢儿带来的，她是个有心计的，不管怎么样，也是亲外孙女，不要对她太过冷淡了……”
刘尚书说着，看着刘老夫人颇不以为然的模样，又道：“别看现在一切都很平静，实则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家更是陷在这其中，不要掉以轻心，一切都先稳住再说。
桢儿那里，若是太过冷淡，难保她不会另想他法，到时出了纰漏，反而连累了我们家。”
刘老夫人也知道丈夫说的在理，她道：“她若来家里常走动，江波他……若是二人有个什么首尾，到时可怎生是好？
还有，桢儿她想让林英俊升官，她想做正室，这些我们家现在怎么能做？
那汤氏虽然在京城没有靠山，但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若是她闹了起来，对我们家的名声可不利，你的那些对头们更不会放过这一点，他们肯定会拿这事弹劾你的。”
刘老夫人顿了一下，又道：“况且，我听说那汤氏与那秦叙的夫人私交甚好，秦叙可是太子的亲信。”
刘尚书皱了眉头，“我记得那秦少夫人不是桢儿的堂妹吗？她自己的堂妹怎么倒与那汤氏交好了？”
刘尚书的语气颇为不满。
刘老夫人却理所当然的道：“她们姐妹俩关系要是好才奇怪了。”
刘尚书看了刘老夫人一眼，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难道忘了，当年桢儿看中了大理寺卿马大人的长子马文涛，他是长宁十五年的榜眼郎，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桢儿再聪明，再有心计，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个姑娘不爱有才华长的俊俏更得了功名的儿郎，看到了马大公子，我们江波就不够看了。”
刘老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显然，对于顾维桢在见到马文涛之后，就将他们刘家的嫡长孙刘江波抛诸脑后的行为很是不悦。
听到刘老夫人说到这个，刘尚书的表情也有微微的恼意。
第四百六十六章：父子
刘老夫人继续道：“那马大公子可不是无主的，他与顾家三房五姑娘从小就有婚约，虽然一直没有对外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哼，桢儿看上了自己堂妹的未来夫婿，又凭着自己在候府得天独厚的身份地位和那俞氏的宠爱，想要强抢自己的妹婿，这样，那位顾五姑娘除非是个棒槌，否则就不可能再与我们那外孙女交好。”
“只是……”刘老夫人摇摇头，叹道：“千般算计，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尚书沉吟道：“那位秦少夫人与林英俊的夫人交好，莫非就是故意针对桢儿的？”
刘老夫人微微一怔，“还真的有可能。”
“好了，”刘尚书大手一挥，“先别管那些事了，你只要先稳住桢儿就行，让她不要坏了我们的事。
至于她的要求，林英俊升官的事，你就说他刚来，怎么也得先在这个位置上待个一两年，才能动一下。
至于扶正的事，让她等，不管用什么理由，只要她不要用那八个字算计什么，其它的一些钱财之类的要求尽量满足她，我也会让老大他们跟林英俊那小子说的，让他尽量稳住桢儿。”
刘老夫人听出了刘尚书口中的不耐和先稳后弃之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得讷讷的道：“老爷，桢儿是我们从小疼到大的，现在顾家没了，她境况不好，还有玉霞，她就桢儿一个女儿……”
刘尚书摆摆手，“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说拿桢儿怎么样，现在情况不好，我只是不想她多生事端。
若是今后大业可得，从龙成功，或者就此逃过一劫，找到贵子，我刘家更上一步，桢儿的那点要求又算得了什么？”
后面一句话，刘尚书的声音压的很低，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刘老夫人心里感觉却好多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若是待桢儿和以往一样亲热，老大媳妇她们肯定是有意见的，当初江波和桢儿的事大儿媳妇本来都同意了，是玉霞跑来说这事不成了，那时大儿媳妇就气的厉害，我也生气的紧。
现在我若是态度不变，大儿媳妇她们说不得就会冷嘲热讽了，我怕桢儿又和她们闹起来，还不如我给她点脸子看，让大儿媳妇她们出出气就算了。”
“她也来了几次，这气应该也出的差不多了。”
刘尚书道：“大儿媳妇不是个不知事理的，你可以适当的和她透露一点。”
刘老夫人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家这个外孙女不是个安分的，她现在又知道了那八个字，若是四处再去打听，惹出了事端，他们也逃不了。
“好，”刘老夫人点头，“我明天先带着大儿媳妇去伯府找伯夫人。”
刘尚书一想，去找伯夫人帮着大孙子做媒，带着大儿媳妇才正常，他点点头。
第二天辰末，刘老夫人就带着刘大夫人去了奉恩伯府，对家里的其他人，自然是说去找伯夫人帮着刘江波说一门好亲。
与此同时，长宁帝刚刚下朝，正在批奏折，身边的福公公就上前禀报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长宁帝停下手中的笔，“让他进来吧。”
“是！”福公公弓着身退了下去。
片刻，太子走了进来，一进大殿，他便直接跪在了皇上下首的地砖上，“儿子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上微微一愣，太子于他，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可以不行跪礼的。
“父皇，儿子是来请罪的。”
太子并没有起来，又朝皇上磕了头，他尚不是太子的时候，便不像先太子和其他皇子在皇上面前以“儿臣”自称，而是直接自称“儿子”，到现在虽然他成了太子，可是这个自称却一直没有改，皇上似乎也听习惯了，并没有让他改的意思。
皇上惊讶，“你有何罪？”
“儿子派人去了南焱之地。”
皇上挑了挑眉，“这事我知道，宝石案本来就是交给你的，你派人到南焱之地何罪之有？”
太子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个小匣子，也不直接承给皇上，而是打开了匣子，顿时，匣子中三颗光彩夺目的宝石映入皇上的眼中，皇上看着那三颗宝石，看向太子，没有发问，等着他说话。
太子道：“这是张通辗转送出的，最后落在了儿子手中。”
太子便将这三颗宝石的来历和皇上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张通？”
皇上看向太子，淡淡的问道，无论是从他面上，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太子都听不出自己父皇的情绪，不知道他是不悦，还是真正的平静。
太子点头，“儿子想张通未必知道当初望青城的情况，也未必能够及时得知秦叙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以及儿子到京城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他将这三颗宝石交给自己的孙女，郑家的张姨娘，应该只是交代张姨娘将这三颗宝石交给有权利查探或者是监督宝石案的人手上。
而那张氏只是个内宅妇人，所认识的人必定有限，又不敢将此事告诉郑家人，便只得通过秦少夫人的手将宝石交给秦叙，她倒是误打误撞，辗转间这宝石便到了儿子手中。”
太子的解释很合理，皇上看向太子，“你既已经派人去了南焱之地，便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太子松了一口气，就听皇上又道：“那位秦叙，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什么时候，让他给朕演示一下《卫寅兵书》中的阵法，范卿在信中夸他，你姑父又每每与朕说起当初北地卫所比武时的精彩，朕是只闻其事，未见其真，真真是好奇的紧啊。”
太子一听皇上将话题转到这里来了，以为皇上并不想谈论张通以及南焱之地的事，便立刻附和皇上道：“范大人和姑父所言属实，儿子当时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场景了，实在震撼的很。”
皇上听了，面露遗憾道：“只是《卫寅兵书》实在复杂，漫尘大师虽然极力教导，但是那些选出来的高手也只能学个零星半点，所领悟的不到百之一分，实在遗憾的很。”
太子道：“即便是秦叙，他也曾说过，他现下所领悟的也不到一半，顶多三成罢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往事（一）
“兵之神书不外如是！”皇上叹道，“若是我大宁有十名将领能够领悟其中精髓，自可造就神兵天将，且战且胜矣！”
皇上叹了一番，自也知道自己这个愿望有些过于渺茫和贪心了，便住了口。
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太子，皇上道：“你起来吧，坐。”
他这个“坐”字一出口，太子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知道皇上这是真的不生气了。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搬来椅子，太子轻轻坐了下来。
大殿中一片安静，良久没有丝毫声音，就在太子以为他要一直在这沉默中等到午膳时，一阵重重的叹息声从上方传来。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皇上带着几分暗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太子抬头朝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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