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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如锦-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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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木成林回答，他还抱怨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既然这样，当初那宋知玉宋知砚就应该交给你来对付。”
“管峰！”
木成林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管峰的话，范都统已经叫了一嗓子，“你哪来那么多话，也不看在谁面前，我看你也想尝尝军棍的滋味。”
管峰讪讪一笑，嘟囔道：“军棍的滋味我知道，早就尝过了。”
范都统瞪了他一眼，管峰立刻闭嘴。
安成候看了木成林一眼，肖衍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叙一眼，关闯想要说话，被魏直阻止了。
安成候问道：“秦叙，听说第一轮卫所之间的比试，那七人是你手下的兵？”
“是。”这个回答，秦叙毫无迟疑。
“那……他们所使用的阵型也是你布置训练的？”安成候又问道。
秦叙再次回答，“是。”
“是《卫寅兵书》中的内容？”
问到这个问题之时，连安成候自己也觉的有些紧张，《卫寅兵书》不啻于军中的一个神话，一个开辟了战无不胜常胜不败的神话。
只是逆天宝物总是难存于世。
秦叙这次照例回答了一个“是。”
他这一连串的“是”难免让人觉得他是没有反应过来安成候的问题，而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安成候不知也是这样想的，还是想要再确定一下，复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唉，我说老宋，你这年纪还不算大，怎么脑子就不行了，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我徒弟也答过了，这刚刚说过的事，你转瞬即忘，唉，你这记性啊！”
安成候刚刚重复完自己的问题，秦叙还没有重复回答，就被范都统从中间截了胡，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摇摇头，表示对安成候记忆力退化的叹息。
安成候被这时不时冒出来的程咬金气的无奈，知道要与范都统讲理那是很难讲的通的，他不但歪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总喜欢带跑话题，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因此，在这种时候，在他极想从秦叙口中得到肯定答案的时候，他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安成候不理范都统，只看着秦叙。
秦叙倒是并没有迟疑，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阵型和心法皆出自《卫寅兵书》。”
秦叙说着，便对管峰道：“你去我屋里，将桌上的那本《卫寅兵书》拿来。”
管峰应了一声，大踏步出来屋子。
秦叙这话不仅让安成候吃了一惊，屋里的每个人都惊讶不已，当然除了范都统。
因为秦叙早便将他手中的那本《卫寅兵书》给他看过，他领兵多年，眼力自然不凡，虽然秦叙给他看的这册《卫寅兵书》是手抄本，并不是真正的原本，但是他也能看出这册《卫寅兵书》与市面上流传的那些版本有着明显的不同。
可以说，他没有看过真正的原本《卫寅兵书》，但是凭着他的感觉和见识，这本《卫寅兵书》应该是最接近原本的，或者可以更为大胆的想一下，这里面的内容说不定就是原本的《卫寅兵书》，只不过是手抄本而已。
所以在安成候郝更为等人皆面露惊讶的时候，范都统仍然好整以暇，不但丝毫不惊讶激动，反而带着几分将要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不一会儿，管峰便返回了，他手中拿着那本颇有些厚度的《卫寅兵书》，问秦叙：“是这个吗？”
秦叙点头，顺手接了过来，并立即将之递给了安成候。
安成候立刻接了过来，并没有任何犹疑的翻了起来，只看到第一页，安成候的眼睛便亮了起来，随着他越往后翻，动作越快，神色便越是惊喜。
第三百六十三章：做不到
半晌后，他将书合上，问秦叙：“你还记得你之前训练的那个阵型在哪一页吗？”
安成候想看一下，再联系到之前观看过的实际效果，在心中推理一番，看看是不是只要照着兵书中所言，就能训练那样一支队伍。
而他越想越激动，那支七人小队很可能只是这册兵书中最为简单粗略的兵法阵型，若是再深入一些，会造就一支什么样的奇兵，真的难以想象。
安成候一向淡定，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此时他虽然心中激荡，但是面上的神情也只是有些微微的高兴而已，与兴奋激动还尚有一定的距离。
但是范都统是何人，他极是了解安成候，他露一分表情，他便能猜出他十分心思，且他当初看到这本《卫寅兵书》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到现在还记得，相信宋谦和这家伙也不会比自己淡定多少。
他们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他兴奋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而宋谦和这家伙擅于伪装而已。
就是这么回事。
在范都统忖度着安成候的心思之时，秦叙已经答道：“第七页第一行开始便是，一直到第十三页的第六行，皆是讲述小阵型的。”
安成候根据秦叙所言，立刻翻到第七页，果然如此，而且一直到第十三页，总共用了六页来叙说不足百人的队伍该如何部署战略阵型。
安成候首先便是松了一口气，用如此多的笔墨来讲述，应该会很详细的，就算不是那么浅显易懂，但是以他的水平，总应该很清楚便能弄明白的。
将注意力放在兵书上的安成候，显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范都统，那一脸笃定的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安成候没有注意到，郝更为因为等着安成候的结论，也没有注意到。
反倒是一直面对他们而站的肖衍注意到了，他眉头微微蹙起，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看向魏直，魏直也正巧看向他，二人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皆露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肖衍又朝秦叙看去，他面色平静淡定，身姿笔挺，侧面看去，五官轮廓英朗，更显出他的气质卓然，在此时，肖衍甚至觉的京城中那些加在他身上的溢美之词，自己似乎受之有愧，而面前这个人，比自己更加适合那些词藻。
似乎注意到了肖衍的目光，秦叙转头朝他看去，肖衍有些不自在，偷窥被人发现了，自然不是什么令人很高兴的事。
秦叙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注视。
肖衍回了一礼之后，心下却越发疑惑起来，这份气度可真不像一个五品军师养出来的儿子，倒像是京中哪个世家公子，甚至比许多世家公子还要卓然不群。
起码比那宋知玉不知强了多少倍。
或许是跟那位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才养出来的这份气质，是所谓的近朱者赤？
他是知道这位秦千总与那位走的很近。
只是那位来宁北卫也才两年多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会有如此大的效果？
肖衍表情一本正经，其内心早已天马行空的不知想到了哪里？
所以在安成候对他说“肖衍，你看一下”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还是关闯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关闯疑惑的小声问道：“世子，你在想什么呢？侯爷叫你。”
就连魏直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怎么在这种时候走神了。
肖衍苦笑了一下，他能说他是在感觉到遇到了很强大的对手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怀疑与自我怀疑中吗？
或许不应该说是对手，毕竟他们同属于大宁，以秦叙的能力和现下已然立下的功劳，走向京城，进入大宁最中心的地方指日可待。
那时，也许他们是同僚是袍泽更是竞争对手。
而肖衍自我怀疑的是，自己有没有资格做他的竞争对手。
这样的想法若是让魏直知道了，他顶多是陷入沉默，仔细的去考虑这其中的可能性，而关闯却必定是不停的捧高自己踩低秦叙。
而那些套话空话大话是他最不需要的。
所以肖衍并没有回答关闯的问题，而只是接过了安成候递来的那本《卫寅兵书》，将安成候原先看的第七页到十三页看了一遍。
第一遍看完了，他没有理屋中那些等着他发表看法的人，又看了第二遍，然则看完第二遍之后，肖衍的心在发沉的同时，出现的了“果然如此”这四个字，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踏实感。
天上不会忽然掉馅饼的，这句话是对的。
肖衍抬了头，对着那些盯着他的灼灼目光说道：“这里面的字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我也能明白，可是若是要我按照它上面所言部署阵型，并结合其中的心法，显示出有原先秦千总训练的那种效果，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但做不到秦叙所做到的那种效果，连他的十之一分也无法做到，这简直太丢脸了，所以这个还是他自己消化吧，就不告诉他们了。
肖衍话音一落，其他人尚未有什么反应，范都统一听，就像等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一样，立刻对安成候道：“这书我早便看过了，要是可以，我宁北卫何惧春来国，即使马匹少了一小半，也无所畏惧，哪需要派人前往春来，做如此危险的刺杀的行动。”
这屋里的人，皆是知道此事的，范都统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安成候这次终于施舍了范都统一个眼神，问道：“你试过了？”
范都统知道安成候是何意，他也无意隐瞒，他笑着用自我调侃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之前还不是和你一样，不仅试了你所看的百人以下阵型，还试了千人以上以及万人以上的阵型，还留有一分侥幸，想着也许是我境界太高，那种百人以下阵型太过简单，跟不上我的思维，索性试个大的，结果……你问他们。”
说到这里，范都统觉的浑身都是尴尬，回忆都是泪，那结果他说不出口，还是让其他人说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结果
范都统指的是秦叙管峰周还等人。
只是他们三人又怎好在上峰面前坦言上峰的失败，即使是上峰让他们说的，这还不有其他人吗？
反正自己是不会开口的。
秦叙管峰周还三人不开口，范都统心里暗喜，反正话说到这里，即使不明言，其他人也应该是知道是失败了的，能不详细就不详细，索性将这一节略过算了，好歹自己还能留些面子。
“所以，你若是想试试，我宁北卫的兵可以借给你试。”
能略过自己惨不忍睹的丢脸历史，范都统心下暗自松了口气，口气也大方起来，直接说愿意借兵给安成候部署《卫寅兵书》中的阵型。
心中还略带阴暗的想着，最好他的结果和自己一样，这样也有人陪着自己丢脸了。
至于自己手下那帮兵们……范都统暗自想着，鼻青脸肿就鼻青脸肿吧，反正最近没有什么仗打，他们正少了操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操练一番，培养他们抗摔打的能力。
范都统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甚至还忍不住露出一个颇为诡异的笑。
管峰凑到秦叙身边，“哎，大人在笑什么呢？我怎么觉的他那笑不怀好意呢？”
管峰说着，眼睛还不时的朝范都统瞅去，越看越被范都统那诡异的笑弄的全身汗毛竖起。
“我总觉的都统大人在算计一大帮人。”
管峰道，最重要的是，他觉的这一大帮人也包括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兵。
秦叙瞟了管峰一眼，“你没听到范都统刚才的话？他愿意借兵给侯爷试行《卫寅兵书》中的阵型。”
“啊？”
管峰吓了一跳，他刚才走神了，只在想着千万不要点名让他回答范都统当初试行兵书的结果就行，哪里听到范都统后面又说了一句话。
惊吓过后，管峰立刻问道：“借哪里的兵？不是我们营所的吧？”
秦叙正想回答范都统还没说，就听到范都统大咧咧的道：“我手下的兵随你挑选，当然你第一次试行，要挑好兵，不如就挑我徒弟那个营所的，他训练出来的兵个个身强体壮，且互相配合能力强，要说试行《卫寅兵书》中所记载的阵型，他手下的那些兵应该最合适最好用。”
随着范都统口中的字一个一个往外冒，管峰的脸色却越变越差，“完了完了，这都快过年了，到时其他营所的人都热热闹闹的过年吃肉喝酒，就我们营所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哀声叹气的喝药？这也太……太惨了吧！”
管峰不停的嘟囔着，秦叙并没有搭他的腔，管峰似乎也不需要他搭腔，他只是想到未来十几二十天他们营所的前景，就忍不住嘟嘟囔囔，这样似乎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远山，你当初试行的结果怎样？他们还没说呢，你急什么？我总得从你那里吸取经验和教训，再谈以后，哪能冒冒然就试行。”
范都统心里打的算盘被安成候这番话一下子拨翻了。
“你……你问他们。”范都统心道我就是不说，你又能耐我何，他们也不会说的。
安成候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笃定的微笑，范都统直觉事情不太妙，就听到安成候问道：“成林，这事你应该知道吧，结果怎么样，和我说说？”
木成林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姑父。”
木成林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以至于范都统将他给忽略了，他有些懊恼。
而秦叙管峰周还等人，他们惊讶的则是木成林口中的那个“姑父”，在这世上能唤安成候“姑父”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却必定都是姓穆的人，是皇族之人。
所谓木成林，应该是穆成林，有人在心里想了想上面那一位子侄中有没有叫做穆成林的人。
想了一通，却实没想到，或许成林只是这位穆家子孙的字。
“千总，成林是什么身份啊？”管峰觉的自己的脑子有些木，他想了半天，这其中的关系让他糊里糊涂的。
秦叙道：“王公贵族，帝王家的人。”
“他是王爷的儿子，哪位王爷的儿子？”管峰又问道。
周还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时刻注意着秦叙和管峰之间的谈话。
听到这里，他注意力更是集中了。
只是周还和管峰并没有听到秦叙的回答，因为木成林已经开口道：“都统大人试行的是一个千人左右的中等阵型，其结果与《卫寅兵书》中所言……不太相符。”
“哦？”安成候挑了挑眉，“怎么样个不太相符？”
范都统撇过了头，懒得听这二人谈论他的失败。
木成林声音不变的道：“两千人对战，其中一千人按照以往的作战方式部署阵型，另外一千人按照《卫寅兵书》中所述阵型布置，然后战鼓一响，各自展开攻势……”
说到这里，木成林顿了一下，安成候倒是颇有耐心的听着他前面这一番铺垫的叙述，倒是郝更为关闯等人颇为不耐烦，不过他二人知道这位穿着低阶武官军袍的人的真正身份，即使不耐烦，也不敢多加造次，只得忍着。
好在木成林也没有太吊人胃口，很快便道：“结果，双方并没有打起来。”
“啊？”
关闯先忍不住道：“战鼓都敲响了，竟然没有开打？”
关闯很是不可思议，其他人也面露诧异。
木成林笑道：“因为按照《卫寅兵书》中阵型部署的那一千人自己打了起来，所以另外一千人只站在旁边，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便大胜而归。”
安成候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手指着范都统，笑的畅快不已。
肖衍关闯魏直等人也觉的这事滑稽的很，不过他们自不好像安成候那样大笑出声，不过也都露出一副憋笑的模样。
“然后呢？最后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安成候笑过一阵之后，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面。
木成林看了一眼范都统，范都统摆摆手道：“继续说！”
第三百六十五章：嬉戏
木成林这才道：“因为这次的失败，本来以为《卫寅兵书》中所记载的阵型战略并不可行，只不过后来广渊试了一下，虽然是小阵型，可是却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一支百人队伍按照《卫寅兵书》中的阵型训练，竟然能够以一敌五。”
“所以，我们这才知道《卫寅兵书》中的战略阵型并不是不可行，而是因人而异。广渊从小便学习卫家内功心法，对《卫寅兵书》中所提到的阵型配合心法这个含义理解运用的很透彻，而我们却连皮毛都没有窥见，自然不会成功。”
“卫家内功心法？”
木成林这一番话说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叙身上。
秦叙也不等他们询问，自己便拱了拱手，而后道：“当年卫家一门断嗣，嫡支只留了个女儿，自此大卫朝不败的神话便彻底消失了，后大卫朝灭，又经历了两朝，然后便迎来了我大宁的繁荣昌盛。
教我卫家内功心法的乃是大鸣寺的得道高僧漫尘大师，这一册《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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