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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内却是吵声一片，探子来报，南疆，北汉同时出兵，逼近大梁边境。而西潘却毫无消息传来。文武大臣们吵的不可开交。有主战，有主和的。各自剑拔弩张，眼看着就有开打架势。
　　　　卫晟沉着眼眸冷冷的看着朝堂上的众人。这些不过是些无能的鼠辈。
　　　　“够了！”终于，卫晟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虽然他现在基本把控了朝局。可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那些支持卫凌的朝臣余党们又都跳了出来。企图救回卫凌，夺回朝权。
　　　　卫晟的一声大喝之后，朝堂内一片寂静。众人纷纷的看着卫晟。似乎再等他拿主意说话。卫晟冷冷的看过众人说：“父皇还在世，你们吵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宁王爷，这北汉和南疆都要打到门前了，您倒是拿个主意呀！”一个老臣子说。
　　　　其他赵家的人也附和道：“是啊王爷，现在梁王殿下被关了起来，齐王殿下在柳城，旭王不知去向，能拿主意的可就只有您了！”
　　　　“是啊，宁王殿下，我看如今之际，不如摒弃前嫌，将梁王放出来，共同抵御外敌才是大事！”
　　　　“梁王企图弑君，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出来？”
　　　　“梁王弑君只是宁王爷的一面之词，具体的事情还不知道呢！”
　　　　“梁王弑君多少人都看见了的，怎么？你想翻案，替梁王开脱不成？”
　　　　…
　　　　眼看着又吵架了起来。卫晟心知多说无用，便招呼了几个心腹臣子走了出来。
　　　　“你们觉得现在该怎么办？”卫晟问。
　　　　“王爷，站在陛下重伤，大梁内忧外患，依臣看，王爷还需要果断行事！”一个臣子说。
　　　　卫晟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个果断行事法？”
　　　　“朝中之所以动荡，是因为梁王的余党还心存幻想。以为可以翻身。而且陛下还在那些人自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北汉和南疆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公然敢出兵。若是王爷…”臣子小声的在卫晟耳边说了几句话。卫晟的脸色越来越沉…
　　　　…
　　　　天字一号牢房，阴暗潮湿。这里关押的人从前大都非富即贵。
　　　　卫凌坐在一旁的草堆上，头发凌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囚衣，虽然此时已经是四月天，可是牢房内依旧寒冷。卫凌从进来的那一天就一直打着哆嗦。他的身体冷，心更冷。
　　　　耳边不时传来囚犯们喊冤的声音，卫凌听在耳边只觉得嘈杂烦闷。他从前也是个冷静的人，现在却再也冷静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皇要杀了母妃？卫凌从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睿智。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傻子。到最后还是做了别人的垫脚石。
　　　　那一日，他听闻母妃的死实则与父皇有关，喝了几杯烈酒，加上身边的几个幕僚挑拨，他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去找父皇问个清楚。而且进门后他也没有意识到一向防守严密的龙旋宫，那一日为何会疏于防范，而他父皇就背对着他躺在龙塌上。而他的床边则放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卫凌一惊，下意识的就想看看父皇他怎么样了！只是…当他翻过皇帝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要倒霉了。
　　　　果然，他的身体还维持这这个动作时，就有一大队的人冲了进来。
　　　　高德正带着肖春以及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王爷们慢慢的走进来。一进门，大家似乎都没明白眼前的情形。只有肖春几步上前查看皇帝的伤势…
　　　　接下来的事，卫凌觉得都是一场梦。他零星的记得又觉得不记得。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牢里想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
　　　　父皇的确借皇后的手杀了母妃，而这个消息就是卫晟差人提供给他的，包括他喝的那几杯“容易冲动”的烈酒，以及那几个挑拨是非的幕僚。这一切都是卫晟做的。他现在甚至有理由相信，肖春和高德或许也是卫晟的人。否则，当日他卫凌“刺杀”皇帝时怎么那么的顺利！
　　　　卫凌有些想笑，自己和母妃谋划了这么多年，打倒了那么多的敌人，想不到最后阴沟里翻船，居然会着了卫晟的道！他有些想笑，却发不出声音，想大哭一场，却发现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忘记了怎样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凌知道这个脚步声的主人是谁。
　　　　“你来了！”他干裂着嗓子说。甚至不抬起头看来人一眼，来人倒是不介意，让众人告退后，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不过一个在铁栏里，一个在铁栏外。
　　　　“我来看看五哥！”卫晟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一丝的波澜。甚至没有卫凌想象中的得意。
　　　　卫凌瘦消的脸上多了几分疲倦，他抬起头自嘲的说：“父皇死了吗？”
　　　　卫晟说：“还没有！”
　　　　卫凌嘲讽道：“这倒是让我意外了，你不是很想坐上那把龙椅吗？只要父皇死了，我就是弑父杀君的罪人，而你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卫晟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卫凌冷笑道：“怎么？不是吗？”他说完又仔细的看了看卫晟说：“太子就是在这间牢房死的，当时我就觉得他死的蹊跷。他那样的人自杀本来不足为怪，可是为何偏偏就在肖春看完他之后自杀了？”
　　　　卫晟依旧没有说话。
　　　　卫凌继续道：“九弟惯会借刀杀人。想必用什么威胁太子了吧！”他顿了顿问：“那么今日九弟来，你想用什么逼我自杀呢？”
　　　　卫晟终于说道：“五哥果然是个聪明人。”

　　☆、第331章　交易

卫凌阴冷的看着他。
　　　　卫晟说：“父皇的伤是好不了了，而现在南疆，北汉同时出兵逼近，我想请五哥帮忙！”
　　　　卫凌冷笑一声，他虽然没想到南疆和北汉会出兵，却也知道卫晟是为什么而来了！
　　　　“你想要赵司马的兵权！”卫凌冷声说。
　　　　“不错！”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交出来！”卫凌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使五哥不交，也迟早是我的。只是…”卫晟顿了顿说：“若是五哥交了，我或许会为五哥留个后，听说五哥府上的一位嫂子，不久前生下一位小世子。我怕别人照顾不好，所以特地将他接到了宁王府照看！”
　　　　卫凌的脸色阴沉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卫晟笑道：“他的父王可是弑父杀君的逆臣贼子，而他也只能是个罪臣之后！”
　　　　卫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愤怒和绝望，虽然极力克制。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怎么样？”卫晟说：“五哥若是交出兵权，我留他一命，而且还会养在宁王府中，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将来我做了皇帝，他虽然不能继承大统，起码也会是个王爷。我会保他一世荣华！”
　　　　卫凌的心里像是涌起了千层浪。他看着卫晟。眼中满是复杂。他何尝不知道卫晟是什么人？他哪会这么好心。他收养他的儿子，不过是让自己手里多一个人质一个棋子，这样即可以逼他就范，也能将赵家拿捏在手中
　　　　卫晟啊卫晟，你果然是个狠角色。
　　　　卫凌沉默半晌终于说：“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变卦杀了我儿子！”说完他冷笑道：“宁王做事一向是斩草除根的！”
　　　　卫晟说：“我可以现在写一道旨意，保证以后绝不会杀了五哥的儿子！”
　　　　“一道旨意而已，什么都说明不了！”卫凌说，脸色阴沉的可怕。
　　　　卫晟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五哥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把我儿子交给赵司马扶养！”
　　　　卫晟冷笑道：“交给赵司马？让他带着孩子反我？五哥打的好算盘！”
　　　　卫凌知道他必然不会答应。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和他谈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而已。若是真按照卫晟所说。那一道旨意即使写了。到时候卫晟登基，他的儿子又在他手上，他想怎么样，谁也无力反抗。他要乘自己还有一丝价值的时候，为自己的儿子谋一条出路。
　　　　“既然我们都不喜欢对方的方法，不如算了，九弟大可以现在杀了我。不过我想，即使你登基了，你的手上还是沾满了兄弟的鲜血。不知道后人会怎么评判九弟，也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内心没有猜疑！”卫凌说完也不在理卫晟。静静的坐在草堆上，不再说一句话。
　　　　卫晟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他看着卫凌，知道他的用意：“五哥想什么，不妨直说！”
　　　　卫凌冷笑：“我想什么，九弟不知道么？”
　　　　卫晟也不着急，悠闲的坐在一旁落满尘土的木制凳子上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五哥有话不如明说，刚刚的那个要求肯定不行！”
　　　　卫凌说：“我的儿子需我托人扶养！必须肯定我儿子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才会答应你的要求。而且九弟还需要写一道旨意，保证以后都不会去找他，不会伤他性命！”
　　　　卫晟很痛快的点头道：“好，我答应！”顿了顿他说：“不过…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旨意我稍后便会送来。”
　　　　卫凌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嘴角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好！”
　　　　……
　　　　卫晟走出牢房，与牢里的阴暗不同，外面正是午后，阳光刺眼，卫晟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他抬起头看着湛蓝的没有意思杂质的天空。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王爷。接下来去哪？”何东小心的问道。
　　　　卫晟收回思绪：“去皇宫，看父皇！”
　　　　“是！”
　　　　…
　　　　恢宏的龙旋宫静静的伫立着，没有一丝生气。
　　　　高德本来站在门外，看见他过来急忙迎了上来小心道：“参见殿下！”
　　　　卫晟摆手道：“高公公免礼！”
　　　　高德起身站在一边。
　　　　卫晟说：“李太医在里面？”
　　　　高德点头道：“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
　　　　“父皇的伤势怎么样？”卫晟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陛下还没醒！”高德说小心的说。他是越发看不清宁王了。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宁王的人。只是和之前的姜庭一样。他只是给他透露过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
　　　　只是…当肖春的刀架在脖子上时，这个老太监发现他是如此的怕死。他一生为奴，积攒了一些家产，只等皇帝去了，他就可以出宫尽享荣华。可是眼看着到眼的好日子就要破灭，他坚持了几十年的原则。还是抵不过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长剑。
　　　　“真的没醒吗？”卫晟的声音不温不火，听在高德耳朵里却令人胆寒。他高德在宫里呆了几十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深知，卫晟是不会放过他的。弑父杀君这种事情，卫晟是不会放心让他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活着的。他现在不杀他，只不过还不是时候。
　　　　“陛下的伤势很重，恐怕…”高德现在就想尽力讨好这位王爷，以便能多争取些时日，不管能不能逃出去。他都要拼一拼。
　　　　卫晟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躬着身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公公确定吗？”
　　　　高德低着头，只觉得肩上像是压着千斤重担，藏在袖中的双手不住的颤抖道：“老奴也是听李太医说的！”
　　　　“哦！”卫晟点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父皇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没有！高德不自觉的有些发冷道：“陛下一直没醒！”
　　　　卫晟点头，看着禁闭的大门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待。
　　　　高德觉得气氛压抑，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后背浸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却也不敢说什么。
　　　　许久之后，李太医才提着药箱从殿里悠悠的走了出来。
　　　　高德见他出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李太医满脸的愁容。一出门看见卫晟，急忙行了个礼道：“参见宁王殿下。”

　　☆、第332章真是像啊

“李太医免礼！”卫晟虚扶了一把李太医才说：“我父皇的伤怎么样了？”
　　　　李太医叹满面愁容又叹了口气说：“殿下，老臣也不遮掩了，陛下旧伤未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说完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悲寂，这位曾经吃咋风云的铁血帝王，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可悲的还是要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
　　　　卫晟走了两步，阳光打在他腰间的一块金属装饰上，一下子晃了李太医的眼睛，李太医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时看见卫晟正面对着站在他面前一脸凝重的说：“李太医，不管用什么方法，请一定让我父皇醒过来！”
　　　　李太医点了点头说：“老臣会尽全力，只是…殿下也应该尽早做打算才是啊！”
　　　　卫晟的眉头凝着，他看了看远处巍峨恢宏的宫殿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太医像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诧异的看了眼卫晟，见他还在沉思。也不敢多问。虽然他不知道皇帝的为何受伤，但是见如今卫晟大权独揽。他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什么。只是，有些人是可以推敲的。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推敲的。在这座皇宫里，要想活的长久，就该管住自己。好奇心会害死人。
　　　　高德心中却存着疑惑。这个时候，皇帝死了卫晟就可以登基为帝了。他为何还要要求尽量救活皇帝？他是在演戏还是他还有别的目的？他越想就越觉得蹊跷。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抬头，只见卫晟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伫立在他面前。挡住了面前的阳光。高德一个激灵，本能的后退一步。
　　　　“高公公想什么呢？”卫晟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老奴…没…没什么！”高德慌忙说完，不敢再去看卫晟的脸。视线飘向他旁边。只见李太医已经下了高台，慢慢的向太医院走去。
　　　　“我去看看父皇，你守在这里，不许打扰我们！”卫晟说完也不在理会高德径直走进了龙旋宫。
　　　　一进门便觉得一股热气扑来混合着一股浓重药味和血腥味。闻着令人作呕。
　　　　卫晟皱了皱眉。看了看龙旋宫。宫里布置依旧奢华大气。却也安静的出奇。伺候的宫女太监手脚利落。安静又有秩序。这些人自然都是卫晟安排的。
　　　　卫晟进来后，宫女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卫晟走进内室，偌大的龙床上，皇帝安静的躺着。眉头轻轻的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来自身体的疼痛。
　　　　“父皇！”卫晟叫了一声，慢慢的走进。
　　　　皇帝没有反应，似乎真如李太医所说般没有醒来。
　　　　卫晟走到床边，自己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
　　　　“父皇，你真的没醒吗？”卫晟开口，看着皇帝紧闭的双眼，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皇帝依旧没有反应。
　　　　卫晟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儿臣刚刚去看了五哥，他看起来不太好，想必很后悔自己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刺杀父皇！”卫晟边说边看着皇帝，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又继续说：“父皇可知道，南疆和北汉现在同时出兵进攻大梁，西潘也蠢蠢欲动，儿臣实在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父皇若是醒了，请教教儿臣可好？”
　　　　皇帝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卫晟的眼眸如同寒冰，他悠悠道：“儿臣知道父皇有一支铁血密卫，隐藏在各处，说不定…”卫晟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说：“说不定儿臣身边就有铁血密卫，这样的一群人若是不能为儿臣所用，实在是可惜。”
　　　　卫晟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又说：“这样吧，只要父皇交出铁血密卫的名单，儿臣可以让父皇成为太上皇，安度晚年。不过…只有三天，若是三天后父皇您还没醒，儿臣就要提前登基了！”
　　　　卫晟的话还飘荡在空旷的大殿内时，人已经走了出去。
　　　　…
　　　　隆多城难得的来了许多人，百姓们没有到丝毫欢喜，相反，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来的人，都是威武雄壮的皇家卫兵。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要打仗了？
　　　　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有皇家卫兵保护的人一定尊贵无比。
　　　　隆多最好的一处院子看起来却依旧简陋。叶青语和卫景坐在大厅的小几上，桌上放着的不是热茶，而是一碗白酒。
　　　　叶青语没有喝，西潘酒烈，她从前就喝不习惯。
　　　　她抬眼看着坐在大厅主位上的男人。他男人穿着西潘的衣服。一头的墨发编成小辫扎在脑后，英挺的五官，略黝黑的脸，加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西落哥哥，又见面了。
　　　　叶青语看着西落，脑海中不时的出现小时候的画面。
　　　　那是西潘的茫茫草原，一望无际，西落那时还小，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打扮倒是和现在差不多，只是脸却还是一张娃娃脸。他拉着穆芊篱的手牵着马儿走在草原上。指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说：“云天妹妹，我们西潘的草原美吗？”
　　　　“太美了！”被封为云天郡主的穆芊篱由衷的说。
　　　　“既然美，不如你留下来！”西落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真诚。
　　　　穆芊篱有些为难道：“不行，虽然我也很想和西落哥哥在一起，可是我想我娘！”
　　　　西落见小丫头为难了，于是笑道：“我知道，不过云天妹妹以后可记得要回来看我！”
　　　　穆芊篱郑重的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