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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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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后倾数分,一股腥血经喉咙涌到嘴巴里。
穆七的身子亦被成羡羽掌力震得晃了晃,却依旧出言狂傲:“哈哈,什么所谓女元帅,也不过如此!”穆七说着,正对成羡羽面门又是一掌。
成羡羽站稳身子,刚要去接,却忽感觉穆七掌上卸了全部力道,他身侧劲风骤然消失殆尽。
成羡羽抬起头看,发现穆七正怔望着她,犹自举着无力的右臂,空空保持着挥掌的姿势。
两人皆是立定不动,成羡羽得以清晰地打量穆七:蔷薇煞星戴着玄盔,一双耳垂上悬着的绿松石圈正有节奏地摆荡,他虽满脸红斑,但那白雪皮肤,滴血红唇,熠熠明眸……从鼻梁到脸型,还有那举止间所流露出的神态无一不令成羡羽熟悉。
这个人是脸上长满红斑后的阿漆啊!
阿漆就是蔷薇煞星穆七。
成羡羽苦笑一声,心中虽不似刚才听到阿漆声音时那般惊诧难过,但依旧很茫然。
面对面站着的穆七同样懵得很。
于是,墙底下两军士兵鏖战,墙头两军主帅却静谧地凝视着对方,半响毫无动静。
半个手掌大的雪花夹杂着冰凌,一片片刮在穆七和成羡羽脸上。
有不少常军和狄军士兵看见两位主帅在静伫对视,却都被这莫名诡异的场景骇住,不敢近前。
数分钟后,穆七朝着成羡羽迈了半步,成羡羽却立马后退一步。穆七步伐不由尴尬急止,他抬起手臂,隔空触摸着她,惘然轻声道:“我刚才伤了你……”
成羡羽定定望着穆七,同样用轻柔地声音说:“国有国别,非我族类,伤必难免。”成羡羽顿了顿:“阿七,你我好好斗一场吧。”
穆七望着她,沉默了很久,缓缓地答应道:“好。”
她拔剑,他举枪。
各自架起最谨慎,最认真的杀敌姿势。
对峙当前,两个人面上看着皆是凛然,心里却是各自慌乱丝丝,在强作镇定。
成羡羽双眼一闭,右手横着划了一道紫冥斩。
按着穆七的性子,当脱口而出赞一句“好剑法”,但话到嘴边,他却觉得有无形而悲伤的东西堵住了口,怎么也说不出来。穆七默然将所有的话吞咽下喉头,只认真举枪抵挡防守,而后劈刺进攻。
两个人互相遵守约定,肃然地,手下不留情地单挑一场。
一会是成羡羽占上风,一会是穆七占上风,两个人打着打着,不知不觉沿墙西移。
最后竟远离了常狄两军,来到西边一处偏僻处。
这里原是一座河谷,却因为北疆天寒,大量积雪经年不化,将这里融成了漏斗似的冰川。
此时成羡羽和穆七在谷顶打斗,他们身后的千丈谷底是一片冰湖,但湖面并没有全部被冻住,有大大小小蜂窝状的积水潭。
虽然成羡羽使出了全力,却不得不承认穆七的武功高过自己,他连她的紫冥斩都能躲过。
一剑划过,一枪刺来,穆七身子避开了成羡羽的宝剑,她的剑锋从穆七耳边擦过,穆七左耳的绿松石耳圈被截断坠落在地。
成羡羽的身子却差了那么一点,没有躲过穆七的长枪。
他的枪头直抵在她喉咙,却迟迟刺不下去。
风雪交加,呼呼作响吹过穆七和成羡羽的耳畔。
成羡羽双目锁住穆七好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输、了。”
她斩钉截铁,他怔忪无言。
狂风夹着暴雪,继续呼啸肆虐,风雪大到一下子吹翻了穆七和成羡羽两个人数斤重的头盔。
头盔无声滚落在厚厚的积雪里,他和她的乱发齐齐被吹起来,跟雪花一个方向掠过面颊。
“只望我死后,你不要虐杀常军,不要挥师南下。”成羡羽说着突然朝向谷底纵身跃下,自己坠入冰川。
“阿筝!”穆七伸手急急去抓,却抓了个空。他僵着手俯身往下看,风雪太大,根本看不清成羡羽的身影,只能隐约看见千丈渊谷,湖面冰凌凌慑人的光。
穆七朝着深渊又大喊了一声:“阿筝——”
奈何风呼啸得声音太响亮,很快将他的声音吞没。
下一秒,穆七毫不犹豫跳了下去,跟着她自坠冰川。
63冰谷底
成羡羽身子垂直下坠;感觉到周遭的风声越来越呼啸和疾速,多年前她也曾这般自坠悬崖;但心境已截然不同。
她跌入积水潭;顷刻间鼻耳都倒灌了水;甚是难受;但却本能的拨臂划水,蹬脚在水中向前游。
成羡羽刚游没一会儿,就感觉水中陡然涌来很大的冲击,水波中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过来抓她的手。成羡羽在水中睁开眼,模糊看见过来抓自己的是穆七,她旋即挣脱。
心里却是一柔:他怎么跟着跳下来了……
反正人在寒冷刺骨的水中根本流不出泪,是无情的,成羡羽就加速继续往前游,穆七紧跟在她身后游追。
穆七的水性明显好过成羡羽,很快就赶上来,又一把重抓了成羡羽的手。
成羡羽立即再次挣脱。
穆七再次抓住。
成羡羽再次挣脱。
……
两个人就这样在水中强横对抗,挣扎中向前潜游。
终于,这次穆七抓住成羡羽的手,她不再挣开。穆七就左手抓着她,右臂划水,游上了岸。
冰谷底,寒天冻地,是从来没有人来过的地方。
寒水透过铠甲浸透两人的里衣,身体似有百斤重,穆七手紧扣着岸沿爬上去,又咬牙将成羡羽拖了上来。他爬在岸上,松一口气,回头冲成羡羽道:“总算是抓住了你。”
刚才成羡羽坠下深渊穆七没有抓住,那一刻他真是说不出来的惊慌。这会抓着她平安上岸,穆七悬空的心才落了地。
但立马又悬起来。
成羡羽闭着双眼,软软趴着毫无动弹。
怪不得刚才水中成羡羽肯让穆七抓手,原来她是溺水昏过去了!
穆七也没有顾忌,过来就急解了成羡羽的盔甲,又松了里衣,按压她的胸}脯。又捏着成羡羽的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气,往她嘴里缓缓吹送。
良久,成羡羽缓缓睁开双眼。
穆七惊喜倾身:“你醒了——”
成羡羽却是当机立断将右臂一横,她的身体还平躺在地上,掌却扼在穆七咽喉。
穆七定笑容僵住,他定定望着成羡羽,渐渐的神色就变得平静,寒冷地问她:“你防范我?”
成羡羽嚅了嚅唇:“是。”
成羡羽和穆七打斗时就负了伤,又高处坠下,溺水一场,现在浑身真气混乱,已是重伤,而穆七依旧虎步龙行,连坐在地上也是英姿勃发。
成羡羽身上防护铠甲已被尽数解开,而穆七却铠甲未脱,寒光烈烈,尤是杀伐决断的主帅。
叫她如何能不防范他?!
“我自然是防范你。”成羡羽一面说,一面将自己扼在穆七喉头的右手轻柔紧了几分。
穆七眉毛渐渐挑起来,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天空中狂风暴雪不停,那阵阵风正痴痴追着雪花飘。
穆七忽然狂笑。
成羡羽心头一悚,手上不可控地一掐,穆七正笑着,被她这么一扼掐,不由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穆七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扣住成羡羽右手手腕,他的虎口就攥在方才水中抓她手,掐出的那一圈红印上。
穆七一分一分增加虎口上的力道,仿佛要慢慢折磨,一寸寸掐粉掐碎她手腕的骨头。成羡羽被穆掐得生疼,急要挣脱,他却紧紧攥着不放,反倒手上连带着臂膀用劲,一把将成羡羽连人带手拉近,与他面对面,只隔毫厘的距离逼视。
穆七紧绷着脸,双目带着戾气锁住成羡羽的眼睛,他字字如利箭,语气极重道:“一般人亲身经历另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过程中感情都会产生变化。你先是同情这个将死之人,为他伤心,继而照顾他。照顾久了,你的情绪就会变为厌烦,厌烦他怎么还不死,厌烦他怎么这么磨人,渐渐的,你面对这个将死之人就从真诚变成了敷衍;到最后连敷衍也懒得敷衍了,直接挑明撕破。”
成羡羽双耳进了水,听不大清清楚,却依旧心内紧张,她问穆七:“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
穆七双眸依旧狠狠盯着她,盯得成羡羽心虚。他说:“假设你方才不仅仅是溺水昏厥,而是将死,我不会对你产生情绪变化,我会……”穆七顿了顿,喉头上下滑动了下:“我会对你一直照顾下去。”他说着声色刹那转至最厉,带着漫天的怒火冲成羡羽吼道:“可是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不相信我!”
成羡羽被穆七吼得呆了,她心绪复杂,过了半响才定神。
成羡羽眨了眨眼,移开自己与穆七对视的目光,死死盯着被白雪覆盖的地面,口中道:“匹夫尚知报国,你我身为两军主帅,更当以国家大义为最重,国有国别,就算我们私底下有知己之情,也只能泾渭分明。岂可被私情左右,误万千人性命,更何况……你我不过五天知己,一场短暂好梦,你又何苦如此,如此……”
成羡羽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没说完就止了声。
穆七听她这番话,被气得不住地点头。
他一面点头,一面在心中憋气暗道:五天知己?好,好,五天知己。她哪里知道,他回到狄国,白天朝堂上勾心斗角重掌大权,晚上梦回却是夜夜想她……不过当初分别之时,他的确想法同成羡羽一样,就当五天好梦,梦过无痕。不,那时候他甚至比成羡羽更轻松洒脱。
穆七这么转念一想,便深气了一口气,他放开成羡羽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好,既然你要这么死板,那我就奉陪到底。”穆七对地上的成羡羽邀道:“你站起来,我们来继续打一场,打到不死不休!”
成羡羽心乱如麻,却还是别着头站了起来。虽身负重伤,却强自出招。
穆七怒然迎上,同成羡羽交手,
然而两人对打不过十招,他却突然身子后倾昏倒。
“阿漆!”成羡羽一慌,就像是一脚踩了个空,脱口喊了出来。喊完她自己怔住,傻了数秒,方才蹲下去看穆七。
成羡羽的指尖触及上阿漆身上的穴位,发现他体内的真气也在胡乱游走,看情况伤得并不比她轻。成羡羽又解开穆七盔甲,此时才发现穆七身上其实已经有很多道被“紫冥斩”剑气划伤的印痕,深浅不一。成羡羽再将穆七翻过来,掀起里衣,发现他背后还有火雷震伤,带血骇人。
原来他只是一直忍着,装出毫发无伤的样子。
成羡羽默默给穆七灌输了自己体内的真气,穆七却迟迟无法醒来,因为冰谷天气太过寒冷,他的手脚反倒愈来愈冰凉。
成羡羽蹙眉望望天,大雪没有任何会停或者会下小的迹象,她再观察四周,冰谷左上有个狭小的出路。
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往何方,成羡羽依然决定先带穆七出谷,再寻暖和的地方。
成羡羽拉过穆七的左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又拉过右胳膊,最后扣住穆七的双腿,将他驼了起来。
穆七比成羡羽预料的要重,她身一沉。
冰棱往成羡羽脸上打,挡住了成羡羽的视线。她双手反扣着晕厥的穆七,腾不开,没有办法,成羡羽只得将脖子扭转到最大的弧度,将脸蹭在肩头擦了擦,擦去盖在眼皮上的那些雪花。
她背着他,步步缓慢前行,从狭窄只容一人的小路里擦着谷臂穿过去。
小路不长,成羡羽很快背着穆七走到尽头,放眼四望,谷外是辽阔一眼望不到头的空地,白茫茫一片,她依旧不知道身处何方。
成羡羽反手将穆七的身体往后抬了抬,防止他滑下来,她想:先走一段路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寻着一户农家,进去取暖。
成羡羽背着穆七,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踏得深时,雪快到膝盖,踏得浅时,雪也没过脚踝。
运气还真是不错,成羡羽走了半个钟头左右,就遇着了一户农家。
成羡羽将穆七暂时放下来,伸手去叩院门,也许是因为风雪声掩盖了叩门声,这户农家迟迟没有人出来开门。
成羡羽不由得越叩越急,越敲越响。
“有没有人?开门啊——”成羡羽竟然运气内功喊了一句,响彻云霄。
终于惊动了这家户主,户主披着大衣出了屋子,穿过院子前来开门。
风雪中,成羡羽眯着眼睛看到这家户主是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农夫。她就先朝着户主一拜,行了个大礼,又重新弯腰,半抱半拖扶起穆七,口中向户主央求道:“大叔,怎么不能让我们进来烤烤火?”
这位农家大叔是个善良的人,见一位姑娘拖着一位冻晕的公子,当即敞开院门将两个人让了进去:“怎么昏过去了?快进来,快进来!”农夫见成羡羽蹲□要背穆七,连忙抢着驮了穆七,催促成羡羽:“姑娘你快进屋,我来背这位公子。”
但农夫看到穆七脸上满布的红斑,又突然被吓到,不敢碰穆七。
“多谢大叔。”成羡羽感激道,见农夫犹豫,就决定自己重来背穆七。她身上也重伤,其实差不多快昏厥了,只是想到自己一晕谁来管穆七,就靠着这么一念支撑。
农家大叔这么一瞧又不好意思,还是他来背了,和成羡羽一齐将穆七弄进了里屋。
屋门一关,风雪都被挡在了身后,屋内生着火炉,暖意浓浓。
屋内有位同户主年纪相仿的农妇,应该就是户主的妻子,比农夫还要热心快肠。她见自己丈夫背着个冻晕过去的青年进来,立马就朝农夫喊道:“你楞在原地干嘛呢,快点把人家弄炕上去啊!”
“唉,好!”农夫很听妻子的话,旋即就背着穆七小跑到炕沿,将穆七小心翼翼地平躺在炕上。
农妇又拿来一床被子给穆七盖了,令他更加温暖。
成羡羽感激恸忍,朝农夫农夫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叔,大婶。”
然后趴在床边,隔着被子给他再输真气,只盼环境暖和后,他能早点苏醒。
农妇在一旁看着不解,就问:“小娘子,你这是对你相公做什么呢?”
虽然穆七脸上红斑丑陋,但他看起来同成羡羽年级相仿,农妇将穆七和成羡羽误认成了一对小夫妻。
成羡羽垂了眸,轻声告诉农妇:“我在给他输灌真气。”她说完停顿数秒,又道:“大婶,你这里有没有温热的姜茶?我想盛一碗给他喝。”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雅安地震的消息,很揪心,希望天佑雅安,人人平安。
不好意思这几天很忙,都没有码字,这一章是现码的,发迟了,对不起。
这几天会熬夜码字,保持日更不断,就是发表时间有时候可能会比六点晚一点,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了。
64穆凌沧
农妇很热情;一听成羡羽央求,当即就答应了。
成羡羽在床边照顾穆七;农妇就去烧了壶姜茶;趁热就端了过来:“小娘子;姜茶来了;快给你相公喝了吧!”
“多谢大婶。”成羡羽回转身正面面对农妇,恭恭敬敬用双手接了姜茶:“多谢大婶。”
成羡羽连谢两遍,农妇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小娘子你干嘛这么客气,每句话都要谢我,好别扭,唉,他醒了!”
成羡羽听闻农妇惊呼,急忙转身,正撞上了穆七一双睁开的眼睛。
他的眼睛澈亮有如星辰,成羡羽一时怔然。
“你相公醒了!”农妇又多说了一句,听得成羡羽心往下一坠。想到农妇这句话定然也落入穆七耳中,她不由得别过头去,避开了穆七的目光。
“呵——”却听见穆七躺在床上笑了一声,又听见他窸窣坐起身的声音,成羡羽忍不住瞥了一眼,望见穆七正拱着双手朝农夫农妇说话:“在下穆凌沧,多谢两位搭救之恩。”
“唉,最该谢的还是你家娘子。”农妇忙推辞道:“这么大的雪天,也不知道她驮你走了多少路,才走到这来。”
农夫也赞同妻子的观点:“是啊,是你娘子捡回了你这条命。”
成羡羽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她又重新别过头去,垂了双眸。
成羡羽低着头,瞧见穆七的双脚正向着自己这边移过来,她上齿和下齿咬合了一下,鼓气抬头,迎着穆七的目光传音入密道:“穆凌沧是你真名?”
谁知这一下传音入密发功太猛,成羡羽本来维持着的唯一一口气乱了,眼一黑就摇摇欲坠。
成羡羽昏倒前模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农妇的惊呼:“你家娘子怎么也晕过去了?!”
……
夜晚天黑点了灯,成羡羽才转醒,睁开眼睛正对上穆七距离她只有几厘的双目,禁不住吓了一跳。
穆七身子趴在床边,脑袋歪搁在床上,冲成羡羽粲然一笑:“娘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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