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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体内的胎儿肯定受到了波及，再加上被蛇咬，吃那些解毒药，就是毒蛇的孩子也受不了。
　　她刚刚摸了上去，哪里还摸的出是喜脉，脉象平稳，可已经少了那股让人欣喜的感觉。
　　言玥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为什么？她不是没见过那些妇人滑胎，亦或是早产，可她的肚子如此安静，安静的就像那个孩子知道母亲不要它，偷偷的走了一样。
　　“玥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程戟瀚看着言玥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一颗一颗的夺眶而出，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害怕言玥再次离她而去。
　　“戟瀚，”言玥吸了吸鼻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开口道：“孩子没有了。”
　　“没了？”程戟瀚如同被人当头棒喝一般，没了？这是孩子，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言玥擦擦眼泪，一字一句对程戟瀚说出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程戟瀚沉吟了半晌，这才柔声开口：“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没有，我不会弄错的。”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可能……孩子已经胎停了。”说道这两个字的时候，言玥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程戟瀚从未看见过言玥如此脆弱的样子，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抱住言玥安慰道：“玥儿，没关系的，孩子没有了……可能跟我们没缘分，以后还会有的。”
　　言玥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她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矛盾，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她希望孩子可以没有任何痛苦的离自己而去，而不是这样饱受痛苦和挫折的离开自己。
　　言玥心中已经确定了自己体内的孩子已经是个死胎了，也知道死胎留在体内对身体不好，可眼下他们必须赶回京城，该如何处理又让言玥有些不知所措。
　　“余桃。”言玥将余桃喊进来：“我回来的时候，你帮我把了脉，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
　　余桃低头，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是，奴婢……知道了。”
　　“那……应该是死胎无疑了。”言玥摸着肚子苦笑了起来。
　　余桃突然抬头，表情却是有些疑惑：“世子妃，您最近下体可有见红？”
　　被她这么一问，言玥愣了一下，却还是道：“并未，这段时日我的肚子一点异样都没有，既没有腹痛，也没有见红。”
　　余桃想了一会才道：“恕奴婢无理……在北狄，这样的孩子称之为睡子，并并非是胎停或者死胎，极有可能是因为不知名的因素导致暂时胎心感触不到而已。”她像是要安慰言玥一般，这些话说的铿锵有力：“所以世子妃先放宽心，待我们回到京城仔细检查一番。”
　　言玥听完，摸着肚子有些不敢置信，在中原，若听不到胎心，那么很有可能是死胎，然而余桃却说的信誓旦旦，被她这番话说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希望，还没等自己追问，余桃又接着说。
　　“不过世子妃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段时间必须要静养，胎儿也是，如果母亲太过操劳的话，到最后很有可能胎儿也保不住。”
　　“果然是和自己无缘啊。”言玥面上浮现一丝苦笑。
　　程戟瀚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角，安慰道：“没事的，既然余桃都这么说了，待回去我们再仔细检查一番，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劳神伤力了。”
　　言玥轻轻的点点头，在程戟瀚的怀里安心的熟睡过去。
　　程戟瀚的伤势好的很快，除了肩膀还不能动之外，体内的毒也被拔出的干干净净。
　　余桃留下些许獠牙的粉末交给言玥，言玥仔细的收了起来，希望日后还有用途。
　　莫兰的伤势除了腿脚不便，也没有大碍。得知莫凛平安无事的回来，又听闻世子也没事之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安心养病。
　　眼下五人离开京城已经有月余了，莫凛和隗南每日都打听情报回来。
　　“父亲回来了？”程戟瀚听完言玥的话，皱眉问道。
　　“对，我想，回来的原因，大概跟杨莹有关。”言玥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断定杨莹和程戟宇有过接触，那么可能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被程戟宇一字不漏，还有可能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程王。”
　　程戟瀚沉吟了半晌才道：“眼下我们先回京城，第一是肚子里的孩子，第二就是……我要看看父亲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五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却在城门口被拦住了。
　　守城兵看了看赶着马的莫凛，大声道：“近日京城戒严，所有人都必须下车接受盘查！”
　　余桃一把掀开帘子，冷声道：“放肆！车里的是程王世子和世子妃，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兵盘查了！？”
　　一听到车里的是程戟瀚和言玥，守城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旋即又想起头领的吩咐，于是大着胆子道：“抱歉姑娘，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一边打着眼色给一旁的一个小兵，那小兵点点头，偷偷摸摸的跑远了。
　　莫凛早已看到了这一切，心中暗自冷笑，却是不想理他的挥起了马鞭，谁料那守城兵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兵刃，一时之间城门口堵了起来，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怎么？本世子回府，还需要接受检查？”程戟瀚打开车门，露出一张及其不耐烦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
　　一看世子露面了，那守城兵立马单膝下跪，“世子，小的们也是受了命，这段时日陌生人都不许进城……请世子恕罪，小的们要检查一下马车。”
　　言玥在车里听到这句话，心中也跟着冷笑起来，看样子，程戟宇对他们，还真是十分的戒备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程王
　　程戟瀚神色一凛，大大方方的打开车门，一言不发的坐到了言玥身边，冷眼看着他们探头探脑的样子。
　　”玥儿，怎么了？”察觉到言玥的异常，程戟瀚搂着她问道。
　　“我是在想，”言玥缓缓开口道：“程戟宇就这样让你大摇大摆的回来？”
　　“嗯？”程戟瀚有些不明所以。
　　那些守城兵看完了马车，立马快步让开，莫凛一扬鞭，马车风一般的跑进了城。
　　“玥儿，你说程戟宇怎么了？”程戟瀚有些没想明白，看着言玥道。
　　“现在京城戒严，为何会戒严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不过……程王此刻在京城内，你无缘无故消失那么久，程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和程戟宇来问你的罪？”言玥脑中细细梳理着这些事情，一字一句道。
　　“我父亲的脾性向来古怪，”程戟瀚冷哼一声：“玥儿，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担心为夫呢，还是想要为夫早点受到斥责。”他半开玩笑道：“不过也好，你我成亲之后你还未见过我父亲，这次就一同见了。”
　　“我怕啊，等着你的不是温馨的父子相见戏码，而是变成内斗。”言玥打了个哈欠，本来半日的行程硬生生被他们赶的不能再赶了，坐在车里觉得浑身都快被颠散架了。
　　程戟瀚抱紧了言玥，嘴角却是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紧闭的世子府大门终于打了开，府内的众人见世子和世子妃一同回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唯有管家焦急的跑来，小声道：“世子，杨小姐许久都没回府了……”
　　一进门就听到杨莹的消息，言玥有些不耐烦道：“她去了哪里是她的自由。”
　　“可世子吩咐过……”管家还要继续说，可程戟瀚急忙打断道：“世子妃说的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回了房间，言玥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程戟瀚笑道：“说罢，你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什么主意？”程戟瀚装傻道。
　　“之前你和那杨莹的误会我不管，不过你为什么会吩咐管家要看紧杨莹？难道她身上有什么要你在意的地方吗？”
　　没想到管家一句话就让自己漏了馅。程戟瀚走上前，抱住言玥，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闷声道：“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言玥笑而不语，等着程戟瀚的解释。
　　“在你出走之前，我曾接到密报，封地那边近日不断有陌生人进出，接触的人就是杨莹的父亲。”
　　“杨政？他不是早就不在你父亲身边做事了吗？”言玥有些诧异。
　　“对，前面我一直以为你欺负她，但最后想想，你好像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程戟瀚似笑非笑道。
　　言玥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想和他谈这个，但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程戟瀚假戏真做。
　　程戟瀚叹了一口气，抱紧了言玥：“玥儿，抱歉，如果我多信你一分的话。”
　　“别废话，接着说。”言玥笑着打断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谈只会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程戟瀚轻笑了一声：“结果就是……下个月，我必须要出兵了。”
　　“什么？！”言玥一下子从他怀里跳出来，“你不是答应我不去吗？”
　　程戟瀚急忙拉回她，好声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北狄，而北狄……是离我父亲最近的地方，我害怕……”
　　“你害怕，你父亲和北狄的人扯上关系？不，如果程戟宇也和北狄扯上关系，那么很有可能波及到我们？”言玥一语道出程戟瀚的担忧。
　　程戟瀚的剑眉拧成了一团，点头道：“没错，我本身就是质子，然而圣上还是想要我出兵，其实我父亲在封地已经很有威望了，有他坐镇，北狄那些人根本不敢做什么。”
　　“但圣上还是要你出兵……莫非……”
　　程戟瀚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玥儿，没有你之前，我做什么都无所谓，质子也好，眼中钉也罢，哪怕这个世子之位我都无所谓，可我害怕的是失去你，失去我们的家。”
　　言玥握住他的手，和他额头靠着额头，轻声道：“不用怕，我和你一起去。”
　　程戟瀚张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玥儿，你不能去。”
　　“为什么？”言玥的笑容放大在他眼前：“你回封地，身为你的妻子，自然会跟着你一起去。你不说我也知道，圣上之所以那么放心的让你带兵，不就是因为还有我留在京城。”
　　那个老狐狸。言玥在心中暗自腹诽。若程戟瀚真的走了，而自己困在京城，那才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程戟瀚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言玥的脸颊轻声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就算走，也要了却京城里的事情。”
　　两人才回府里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程王便来了。
　　下人将程王引到大厅内，程戟瀚才和言玥梳洗完毕过来。
　　“见过父亲。”程戟瀚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程王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来。
　　言玥也跟着上前一起行了个礼：“父亲。”
　　“嗯。”程王终于肯抬眼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儿媳妇了。
　　他本身对言玥不甚了解，这几日待在程戟宇那边，也是听说了不少。此刻见到言玥，只见她眉目靓丽，看起来倒是个京城里养大的娇滴滴的千金，根本没有程戟宇说的那种老谋深算的样子。
　　“父亲何时到的京城，怎地不跟儿子讲一声。”程王没有发话，他们两个也不敢入座，只能站在大厅内。
　　程王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冷声道：“为父来之前已经派人通知你了，怎么？你事务繁忙忘记了吗？”
　　程戟瀚刚想开口辩解，但言玥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上前一步道：“请父亲消气，月前媳妇与世子出门了，可能在路上错过了消息。”
　　言玥倒是会说话的很，程王不欲和她多说，只是开口厉声道：“这事为父不与你计较，但你这个不肖子！杨家女儿的事情为父倒是要和你好好算算账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斥责
　　早料到程王会因为杨莹的事情来问责，言玥和程戟瀚偷偷对视一眼，程戟瀚沉声道：“父亲，孩儿与莹儿并未发生什么。”
　　“混账！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程王眼睛一瞪，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袭来：“莹儿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大老远的跑来找你，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如今还想做那始乱终弃的人，为父是怎么教你的？！”
　　这句话彻底把程戟瀚的火气勾起来了，他冷笑一声道：“父亲，孩儿自小便在京中长大，家中的规矩确实不曾学到一星半点，往父亲恕罪。”
　　这句话说的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居然还指责自己把他丢在京城不闻不问吗！
　　程王一拍桌子，起身大怒道：“逆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怪罪为父对你管教不严吗！”
　　“父亲，”言玥急忙上前道：“您先息怒，世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闭嘴！”程王拧眉不耐道：“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戟瀚，这就是你府上的规矩？”
　　言玥有些哑然，没想到这个程王如此不讲道理，自己莫名奇妙的被斥责了一台。
　　“父亲，孩儿听说此番你是来京中叙职的，眼下看来事情办完了，不如父亲早些回到封地，以免那边有人兴风作浪！”程戟瀚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程王盛怒之下差点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正事，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本王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妥，办完自然会走。关于杨家千金的事情……”
　　“父亲你不必说了，你此番前来，杨世伯肯定有过嘱咐，正好，你走的时候可以带走莹儿。”程戟瀚打断道，根本不给程王继续说完的机会。
　　然而程王怎么可能会就这么罢休，皱眉道：“戟瀚，莹儿已是你的妻子了，再说，你侧妃之位还空着。”
　　言下之意是已经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已经考虑到纳娶侧妃的事情了。
　　“你世子府家大，后院有两个妻子帮衬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玥儿的事情也可以少分担一些。”居然是把话头转向了言玥。
　　在这里，如果长辈要为小辈娶亲，那么小辈是不能有任何意见的。
　　若小辈阻止长辈给丈夫娶亲纳妾，那也是要担上一个不敬和妒妇的罪名。
　　言玥在心中笑了笑，面上却是恭敬道：“父亲说的是，如此为玥儿着想，玥儿自然是感动的。只不过……杨小姐乃是名门闺秀，先前早已与某个侍卫有了夫妻之实，父亲怕不是要自己的孩儿担一个让天下人耻笑的名声吧？”
　　程王怔住了，然而程戟瀚心下立马明白了过来，言玥指的是在赏菊宴上的事情。
　　这件事早就被太后压了下去，城中禁止再讨论这件事，程戟宇和杨莹见到程王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再提的。
　　但言玥却不怕，她就是不满这个程王一见面，就听信一面之词，硬要把杨莹塞给程戟瀚。
　　程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可信度。
　　程戟瀚上前一步道：“是的，莹儿妹妹当日在赏菊宴上，似乎也相中了宫中的一名近侍，只是……那近侍似乎犯了错……”
　　一听他这么一说，程王立马明白了过来，但还是不甘心道：“那为父怎么听说，莹儿在你府上的时候，出了事情。”
　　事到如今程戟瀚也不再隐瞒，略去了一些细节，只道是杨莹误会了。
　　杨莹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加上程戟宇的诉说，程王原本对杨莹和自己儿子的事情深信不疑，眼下又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这让程王瞬间迷惑了起来。
　　“父亲，这件事事关女儿家名节，杨小姐似乎确实是误会了什么。”言玥也笑道。
　　见两人这么说，程王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能面色铁青的拂袖而去。
　　“呼……”见程王离去，言玥呼出一口气，埋怨道：“你这个爹，怎么一见你就想给你纳妾？”
　　程戟瀚拉着言玥坐下，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了一眼程戟瀚，言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跟长辈打交道真是累，不禁费神，动作那些也要规规矩矩，简直比之前出走还要累上几分。
　　“等父亲走了就好了，他应该也待不太长时间了。”程戟瀚哪里想不到言玥的想法，只能开口劝慰几句。
　　程王回到了程戟宇的府邸，却是铁青着脸，程戟宇见状迎了上去：“父亲回来了？”
　　看了一眼这个自小便深的己心的大儿子，程王本想发作的心情压了下去，缓声道：“莹儿可在？”
　　“在房里，父亲找她么？”程戟宇给程王上了一杯茶，问道。
　　程王接过茶盏，一路上压抑着的心情再也忍不住，终于把茶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跟我说说，戟瀚和莹儿到底是什么回事？还有，他们说的那个侍卫又是怎么样？”
　　然而程戟宇却是不动声色道：“父亲，……可是听他们说的？”
　　“那是自然。”程王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当时的确有一些误会。”程戟宇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娓娓道来：“那侍卫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登徒子罢了，已经被太后处决了。”
　　“真是这样？”程王向来都很相信程戟宇的话，此刻却也是半信半疑道。
　　“不错，父亲可将莹儿叫来一问究竟。”
　　程王却是挥